第四百一十一章 剑意（下）
自我受伤后，那女子待我出奇地好。
不光对我言听计从，而且脸色也好了许多，不似以前那般总着苦着脸。
我要喝茶，她便端来了茶；我要写字，她便研起了磨。
时常，不用我多言，只需一眼，她便主动去做了，恍然骤然间机灵了不少。
“皇上说笑了，奴才看冰清姑娘正常得很。不过姑娘能转变对皇上的态度，这是好事啊。”
当我将心中疑惑告诉了常公公，便得到了这番回答。
这个回答并不能让我心安。
与此同时，她似乎很是关心我的身体，不光亲自为我熬药，还不时出现在我的面前，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据常公公说，每日到了时辰，她便主动去熬我的药了。
有时，我觉得她站得久了些，吩咐她退下，不过半刻，我便会听到常公公的轻声一语，“皇上，冰清姑娘在外面。”
每每这时，我都会看到门外那道端茶静立的身影。
我自然不能让她在风口站着，只得吩咐叫茶。
谁知她进来了也不老实，总是无故偷看我，恍然是在观察我的气色一般。
我被她这殷勤的报恩的举动以及突然的热情弄得喜忧参半，更多的，这是受宠若惊。
她明明那般讨厌我，就因为一次相救，竟会对我做到如此？
是以，每当她端来了药，我都喝了个精光；每当她在书房偷看我，我都坐直了身，专注看着奏折；每当她为我夹了菜，我都一口不落地吃完。
我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日日好起来，后背的疼痛之感也渐渐消散。
……
“回禀皇上，皇上所受之伤已经大好，可以不必服药了。”
当听到太医的这番回复，我默默点了点头，示意其退去。
一时，我心中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我眷恋那女子对我的百般照顾，竟有些不愿这伤好得如此之快。
“皇上龙体大好，真是可喜可贺，奴才这就去通知冰清姑娘，叫她下午不用煎药了。”
耳畔传来这道言语，我忙回过神来，“等等。”
常公公躬身在侧，“皇上还有何吩咐？”
“此事先不要告诉她。”
说完这句话，我心中定了定心。若是我的伤已好，她会不会回到从前那样？
“皇上的意思是让冰清姑娘继续煎药？可是药三分毒，这药也不能……”
“此事就让墨方去做吧。”
说完这番话语，我便咳嗽了一声，忙拿起了桌上的奏折……
随后，在那女子热切的目光下，我喝起了糖水。
糖水很甜，好喝得很。
然而，三日不到，我还未发现墨方在暗中做了什么，便发现了那女子的不对劲。
她对我，再无前几日的热情。
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次数少了，也不再偷看我了，甚至一次我等她为我布菜时，她都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情愿。
她这三分钟的热度叫我不安，恍然她已经发现了我伤好的事实。
是以，我刻意观察了她一整日，发现她果然心不在焉得很，我叫了两次茶，她都没听到。
直到一日，我屏退了一个大臣，发现她竟公然对着那房门发起了呆。
那官员有我好看么？她眼睛恨不能长人身上去。
片刻间，一丝理智又拉回了我的思绪，那官员在回禀时抬着头，好像也有些紧张。难道他认出了什么？
看着她神色淡然地整理着书架，我心中生出丝疑惑与不安。
“回禀皇上，丞相大人有事禀告。”
当听到这声通禀时，我心中一顿，恍然发觉了什么。
她的容貌，只会为她招惹非议，她既在我身边，成了我的婢女，自然要承受一些流言蜚语的。
随即，我看了那女子一眼，便起身离去。
我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这里的安宁。
那位丞相大人的表情总是一派自然，并没有什么不对，当我走出大殿，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人呢？”
书房中，未见那道身影，我随即问出了口。
常公公上前道：“据宫人说，冰清姑娘已经回了房间。”
“哦，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皇上离去后不久，”常公公眼中一顿，又补充道，“皇上要不要让冰清姑娘过来服侍？”
闻言，我点了点头，压住了心中怒火，“要，自然要。”……
待到夜深，我去了偏殿，决意一探究竟。
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她这几日对我若即若离。
我熟路地推开了她的房门，见那女子睡得安稳，便打量起了房中各处。
四处如故，并没有什么不同，最终，我在桌子上发现了一把折扇。
天气渐凉，她拿扇子作何？
未曾多想，我便熟门地打开了柜子，里面仍是些我送她的东西，不过摆得规矩些，想必是碧珠做的。
我翻遍了柜子，并未发现什么，她那两个荷包和我送她的钱袋我都在妆匣中找到，仍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疑惑间，我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那床榻。
我看着她，突然发觉她睡得比往日高了些。附身看去，她枕头下果然垫了东西。
这女子睡得浅，折腾了好一会儿，我才抽出那下面的东西，为此，还搭上了自己的一只手。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依稀看清了上面的字。
“忘章剑法？”
一连翻了几页，我终于确定这上面所写的内容。
这字迹秀气，这图画鲜活，这是她写的。
恍然之间，我不由忆起前些日自己在一个晴日午后练剑的场景。
有了几次在她面前动武的教训，我便不敢让她见到我动武的样子。
校场上，我忘我地练着剑。没想到转剑一指，便对上了那女子。
我不是支开她了吗？她是何时来的？她来多久了？
方才那般危险，她怎么不躲呢？她就那么认定我这剑收得回去？
看着那女子从容的神色，我随即定了定心，难道她喜欢看我舞剑？
不对，她应该更喜欢那把剑，或者说，是那套剑法。
“想学剑吗？”
我不由问出了口。
可她迟迟未应，恍然不喜欢，或是不想让我教，不过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让她习武呢？
这宫中的侍卫还不够保护她吗？有我在，她不会受到任何危险，而且说不定她会武了就老想着逃跑。
这么想着，我暗自摇了摇头，只当自己是随口一问。
晚来风急，剑舞回风更添几分清寒……
夜色下，感受到手臂的一丝酸楚，我回过神来，再次看了眼手中之物，便放回了原处。
我没想到这女子竟存有习武的心思，不过忘章剑法太过高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而且剑法过阳，并不适合她。
有了此番收获，我当即离去，书房中，我果然发现那本《忘章剑法》摆的地方有些不对。
“皇上，可是哪里不对？”
常公公上前一语，我随即摇了摇头，“无事。”
“已经亥时三刻，皇上可要休息？”
此刻，我并无困意，“去取一沓白纸来。”
桌案旁，我示意宫人退去，便提起了笔。
我决意为她写下一本适合她的剑法。
不光对我言听计从，而且脸色也好了许多，不似以前那般总着苦着脸。
我要喝茶，她便端来了茶；我要写字，她便研起了磨。
时常，不用我多言，只需一眼，她便主动去做了，恍然骤然间机灵了不少。
“皇上说笑了，奴才看冰清姑娘正常得很。不过姑娘能转变对皇上的态度，这是好事啊。”
当我将心中疑惑告诉了常公公，便得到了这番回答。
这个回答并不能让我心安。
与此同时，她似乎很是关心我的身体，不光亲自为我熬药，还不时出现在我的面前，关注我的一举一动。
据常公公说，每日到了时辰，她便主动去熬我的药了。
有时，我觉得她站得久了些，吩咐她退下，不过半刻，我便会听到常公公的轻声一语，“皇上，冰清姑娘在外面。”
每每这时，我都会看到门外那道端茶静立的身影。
我自然不能让她在风口站着，只得吩咐叫茶。
谁知她进来了也不老实，总是无故偷看我，恍然是在观察我的气色一般。
我被她这殷勤的报恩的举动以及突然的热情弄得喜忧参半，更多的，这是受宠若惊。
她明明那般讨厌我，就因为一次相救，竟会对我做到如此？
是以，每当她端来了药，我都喝了个精光；每当她在书房偷看我，我都坐直了身，专注看着奏折；每当她为我夹了菜，我都一口不落地吃完。
我感受到自己的身体一日日好起来，后背的疼痛之感也渐渐消散。
……
“回禀皇上，皇上所受之伤已经大好，可以不必服药了。”
当听到太医的这番回复，我默默点了点头，示意其退去。
一时，我心中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我眷恋那女子对我的百般照顾，竟有些不愿这伤好得如此之快。
“皇上龙体大好，真是可喜可贺，奴才这就去通知冰清姑娘，叫她下午不用煎药了。”
耳畔传来这道言语，我忙回过神来，“等等。”
常公公躬身在侧，“皇上还有何吩咐？”
“此事先不要告诉她。”
说完这句话，我心中定了定心。若是我的伤已好，她会不会回到从前那样？
“皇上的意思是让冰清姑娘继续煎药？可是药三分毒，这药也不能……”
“此事就让墨方去做吧。”
说完这番话语，我便咳嗽了一声，忙拿起了桌上的奏折……
随后，在那女子热切的目光下，我喝起了糖水。
糖水很甜，好喝得很。
然而，三日不到，我还未发现墨方在暗中做了什么，便发现了那女子的不对劲。
她对我，再无前几日的热情。
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次数少了，也不再偷看我了，甚至一次我等她为我布菜时，她都皱了皱眉，似乎不太情愿。
她这三分钟的热度叫我不安，恍然她已经发现了我伤好的事实。
是以，我刻意观察了她一整日，发现她果然心不在焉得很，我叫了两次茶，她都没听到。
直到一日，我屏退了一个大臣，发现她竟公然对着那房门发起了呆。
那官员有我好看么？她眼睛恨不能长人身上去。
片刻间，一丝理智又拉回了我的思绪，那官员在回禀时抬着头，好像也有些紧张。难道他认出了什么？
看着她神色淡然地整理着书架，我心中生出丝疑惑与不安。
“回禀皇上，丞相大人有事禀告。”
当听到这声通禀时，我心中一顿，恍然发觉了什么。
她的容貌，只会为她招惹非议，她既在我身边，成了我的婢女，自然要承受一些流言蜚语的。
随即，我看了那女子一眼，便起身离去。
我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这里的安宁。
那位丞相大人的表情总是一派自然，并没有什么不对，当我走出大殿，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
“她人呢？”
书房中，未见那道身影，我随即问出了口。
常公公上前道：“据宫人说，冰清姑娘已经回了房间。”
“哦，什么时候走的？”
“就在皇上离去后不久，”常公公眼中一顿，又补充道，“皇上要不要让冰清姑娘过来服侍？”
闻言，我点了点头，压住了心中怒火，“要，自然要。”……
待到夜深，我去了偏殿，决意一探究竟。
我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她这几日对我若即若离。
我熟路地推开了她的房门，见那女子睡得安稳，便打量起了房中各处。
四处如故，并没有什么不同，最终，我在桌子上发现了一把折扇。
天气渐凉，她拿扇子作何？
未曾多想，我便熟门地打开了柜子，里面仍是些我送她的东西，不过摆得规矩些，想必是碧珠做的。
我翻遍了柜子，并未发现什么，她那两个荷包和我送她的钱袋我都在妆匣中找到，仍旧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疑惑间，我再次将目光转向了那床榻。
我看着她，突然发觉她睡得比往日高了些。附身看去，她枕头下果然垫了东西。
这女子睡得浅，折腾了好一会儿，我才抽出那下面的东西，为此，还搭上了自己的一只手。
借着微弱的灯光，我依稀看清了上面的字。
“忘章剑法？”
一连翻了几页，我终于确定这上面所写的内容。
这字迹秀气，这图画鲜活，这是她写的。
恍然之间，我不由忆起前些日自己在一个晴日午后练剑的场景。
有了几次在她面前动武的教训，我便不敢让她见到我动武的样子。
校场上，我忘我地练着剑。没想到转剑一指，便对上了那女子。
我不是支开她了吗？她是何时来的？她来多久了？
方才那般危险，她怎么不躲呢？她就那么认定我这剑收得回去？
看着那女子从容的神色，我随即定了定心，难道她喜欢看我舞剑？
不对，她应该更喜欢那把剑，或者说，是那套剑法。
“想学剑吗？”
我不由问出了口。
可她迟迟未应，恍然不喜欢，或是不想让我教，不过转念一想，我为什么要让她习武呢？
这宫中的侍卫还不够保护她吗？有我在，她不会受到任何危险，而且说不定她会武了就老想着逃跑。
这么想着，我暗自摇了摇头，只当自己是随口一问。
晚来风急，剑舞回风更添几分清寒……
夜色下，感受到手臂的一丝酸楚，我回过神来，再次看了眼手中之物，便放回了原处。
我没想到这女子竟存有习武的心思，不过忘章剑法太过高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学会的，而且剑法过阳，并不适合她。
有了此番收获，我当即离去，书房中，我果然发现那本《忘章剑法》摆的地方有些不对。
“皇上，可是哪里不对？”
常公公上前一语，我随即摇了摇头，“无事。”
“已经亥时三刻，皇上可要休息？”
此刻，我并无困意，“去取一沓白纸来。”
桌案旁，我示意宫人退去，便提起了笔。
我决意为她写下一本适合她的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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