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昭外传 光风霁月(五)
一场大雨过后，天气放晴。
“徐县令，有劳了。”裴庭安道，“这几位兄弟是人证，沈富预谋杀害朝廷钦差，终止犯罪，终生监禁。女儿沈小翠由于无人赡养，由我收养，改名裴明昭。相关材料呈交户部，你看还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就是，裴大人奉旨来辽西巡查也无人知会，招待不周，害大人受了委屈，”徐县令道，“在下备了薄酒，还请……”
“徐县令，我八岁的时候见过你，你当年被家父资助过，”裴庭安看着眼前的故人，摇了摇头，“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和我爹一样，官场上的东西我向来不喜欢，你帮我找一个住的地方，我要在这里再待上一天，然后给犬子准备一匹快马，反京之时我会还你的。”
裴青，那可是出了名的清官。传闻二十多年前裴青的儿子裴庭安曾被江湖匪类抓走后送回裴府，老父亲涕泗横流，亲自在集市上买了一只鸡庆祝儿子回归，结果当天大街小巷都在传裴大人买了一只鸡，一传十，十传百，传到皇帝耳朵那里去了。裴青还沉浸在自家美丽儿子回府的喜悦之中，突然一道圣旨把他喊进宫，他以为什么事呢，结果亲爱的皇帝陛下专程问他买了一只鸡的事。徐县令当然也听过这个传闻，自然也不好再多做挽留。
裴明昭站在府衙外，看着雨后头顶的一片青天，她拽了拽身上新换的衣服，上面绣着朴素美丽的花纹，衣服柔和贴身，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不是活在梦中。
“裴哥哥，我爹怎么样了……我指的是那个混账玩意儿。”
裴明晏看着一脸担忧的妹妹不解到:“不会吧我的好妹妹，他那样对你和你娘，你还关心他。”
“我……”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叫裴哥哥太生疏了，叫声哥来听听。”裴明晏眼睛亮亮的，一脸期待的样子。
“……哥。”裴明昭低下了头。
“听不见，大声点。”
“哥。”
“你不是在做梦，你是我妹妹，从今天开始，你可以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裴明晏看着裴明昭说得十分认真，“妹妹你看，雨过天晴是多么好看啊！”
“哥！”裴明昭再也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一把将裴明晏抱住，“谢谢你们。”
“客气什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有好多我爹的故事想要和你讲呢！”裴明晏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背，她好瘦，仿佛下一秒就能被风吹走。
“爹的故事，那恐怕得讲好久。”裴明昭松开哥哥，往府衙内望了望。
“那可是要讲一辈子的故事呢。”
“那也太长了！”
………………………………………
裴庭安牵住两个孩子的手，在县城最繁华的街道上闲逛。
“小昭，你之前有没有来过县城啊？”裴庭安低头问。
“来过，跟在我……沈富，后面偷偷过来的，”一天之内发生如此多的变故，裴明昭一时半会儿还法适应，“大概一年多前吧，我很好奇……沈富为什么不在家，所以悄悄跟着。”
“你还是可以把他叫做爹的，”裴庭安笑了笑，“你觉得怎样叫着顺口就怎么说便好。”
“……结果那个混蛋玩意儿进了赌坊。”裴明昭想了想怎么称呼以前的爹，想来想去，还是这个称呼更顺口。
“一年多以前，那个时候你多大，六岁多吧，”裴明晏惊呼，“妹妹真厉害，六岁就能跟着走这么远的路而不被发现，爹，你的一身武艺看来能找到传人了。”
裴明昭被路边的小摊各种吸引，这些好多都是她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小玩意，这些东西对她来讲很新奇，她都想看一看。
她抬头望着裴庭安，他长得好高，他的步伐很稳健，他握着自己的手也很温暖，这样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爹。
自己莫不是活在梦里。
路边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应该算不得新奇吧，他们是生活在洛都的人，而这里只是一个小县城的集市，想到这里，裴明昭有些垂头丧气，是啊，自己离开那个牢笼已经是上天垂怜，怎么好意思再提要求呢？
这时裴明晏拉着裴庭安的手来到一个小摊前，是卖首饰的地方。
“老板，有没有适合小女孩戴的首饰呀？”裴明晏笑得甜甜的，牵起妹妹的手，“给我妹妹挑几个。”
“妹妹，你看这几个你喜欢哪些？我觉得除了那个胭脂色和绿色的其他都很好看。”裴明晏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
“臭小子什么审美，胭脂色和绿色是最好看的！”裴庭安拍着儿子的手夺下那两件被说丑的首饰，“小昭觉得呢？”
裴明昭觉得这些首饰都美极了，但如果真买下来，她又不会真的戴。
“这些首饰都很美，但是我好像不是很需要，不过我能挑几件吗？下午祭拜娘的时候，我觉得会用到。”裴明昭实话实说，但话一开口她就后悔了，自己很少真的与人有过什么交流，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在让周围的空气变冷十分。
“当然可以了，我们一起来为你娘挑吧，”裴庭安说道，“不过小昭千万不要相信你哥哥的审美，我完全不打算让他继承我的画技。”
“你那什么破画技，画个人都画不完整，整天只知道画山山水水亭台楼阁，”裴明晏十分嫌弃，“看你的画我还不如跟着你到处走走，那风景可比你的画好看多了!”
“全天下也只有你敢嫌弃你爹我画的画了。”
裴明昭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裴明晏见状，拉着妹妹的手跑到旁边的摊位:“等爹一个人挑，反正他说他的审美还不错嘛，我们先看看别的，上午的时间还很多呢，我们要把集市上所有的摊位都看完！想要什么都跟哥说，反正都是爹来开钱！”
“好。”裴明昭应到。就像是被云遮住的月亮被清朗的风吹开云雾重现光芒，之前的阴霾烟消云散，阴郁过往，终得明昭。
“徐县令，有劳了。”裴庭安道，“这几位兄弟是人证，沈富预谋杀害朝廷钦差，终止犯罪，终生监禁。女儿沈小翠由于无人赡养，由我收养，改名裴明昭。相关材料呈交户部，你看还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就是，裴大人奉旨来辽西巡查也无人知会，招待不周，害大人受了委屈，”徐县令道，“在下备了薄酒，还请……”
“徐县令，我八岁的时候见过你，你当年被家父资助过，”裴庭安看着眼前的故人，摇了摇头，“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和我爹一样，官场上的东西我向来不喜欢，你帮我找一个住的地方，我要在这里再待上一天，然后给犬子准备一匹快马，反京之时我会还你的。”
裴青，那可是出了名的清官。传闻二十多年前裴青的儿子裴庭安曾被江湖匪类抓走后送回裴府，老父亲涕泗横流，亲自在集市上买了一只鸡庆祝儿子回归，结果当天大街小巷都在传裴大人买了一只鸡，一传十，十传百，传到皇帝耳朵那里去了。裴青还沉浸在自家美丽儿子回府的喜悦之中，突然一道圣旨把他喊进宫，他以为什么事呢，结果亲爱的皇帝陛下专程问他买了一只鸡的事。徐县令当然也听过这个传闻，自然也不好再多做挽留。
裴明昭站在府衙外，看着雨后头顶的一片青天，她拽了拽身上新换的衣服，上面绣着朴素美丽的花纹，衣服柔和贴身，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确定不是活在梦中。
“裴哥哥，我爹怎么样了……我指的是那个混账玩意儿。”
裴明晏看着一脸担忧的妹妹不解到:“不会吧我的好妹妹，他那样对你和你娘，你还关心他。”
“我……”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叫裴哥哥太生疏了，叫声哥来听听。”裴明晏眼睛亮亮的，一脸期待的样子。
“……哥。”裴明昭低下了头。
“听不见，大声点。”
“哥。”
“你不是在做梦，你是我妹妹，从今天开始，你可以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裴明晏看着裴明昭说得十分认真，“妹妹你看，雨过天晴是多么好看啊！”
“哥！”裴明昭再也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一把将裴明晏抱住，“谢谢你们。”
“客气什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有好多我爹的故事想要和你讲呢！”裴明晏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背，她好瘦，仿佛下一秒就能被风吹走。
“爹的故事，那恐怕得讲好久。”裴明昭松开哥哥，往府衙内望了望。
“那可是要讲一辈子的故事呢。”
“那也太长了！”
………………………………………
裴庭安牵住两个孩子的手，在县城最繁华的街道上闲逛。
“小昭，你之前有没有来过县城啊？”裴庭安低头问。
“来过，跟在我……沈富，后面偷偷过来的，”一天之内发生如此多的变故，裴明昭一时半会儿还法适应，“大概一年多前吧，我很好奇……沈富为什么不在家，所以悄悄跟着。”
“你还是可以把他叫做爹的，”裴庭安笑了笑，“你觉得怎样叫着顺口就怎么说便好。”
“……结果那个混蛋玩意儿进了赌坊。”裴明昭想了想怎么称呼以前的爹，想来想去，还是这个称呼更顺口。
“一年多以前，那个时候你多大，六岁多吧，”裴明晏惊呼，“妹妹真厉害，六岁就能跟着走这么远的路而不被发现，爹，你的一身武艺看来能找到传人了。”
裴明昭被路边的小摊各种吸引，这些好多都是她以前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小玩意，这些东西对她来讲很新奇，她都想看一看。
她抬头望着裴庭安，他长得好高，他的步伐很稳健，他握着自己的手也很温暖，这样的人竟然是自己的爹。
自己莫不是活在梦里。
路边的东西对他们来说应该算不得新奇吧，他们是生活在洛都的人，而这里只是一个小县城的集市，想到这里，裴明昭有些垂头丧气，是啊，自己离开那个牢笼已经是上天垂怜，怎么好意思再提要求呢？
这时裴明晏拉着裴庭安的手来到一个小摊前，是卖首饰的地方。
“老板，有没有适合小女孩戴的首饰呀？”裴明晏笑得甜甜的，牵起妹妹的手，“给我妹妹挑几个。”
“妹妹，你看这几个你喜欢哪些？我觉得除了那个胭脂色和绿色的其他都很好看。”裴明晏仔细打量了一番说道。
“臭小子什么审美，胭脂色和绿色是最好看的！”裴庭安拍着儿子的手夺下那两件被说丑的首饰，“小昭觉得呢？”
裴明昭觉得这些首饰都美极了，但如果真买下来，她又不会真的戴。
“这些首饰都很美，但是我好像不是很需要，不过我能挑几件吗？下午祭拜娘的时候，我觉得会用到。”裴明昭实话实说，但话一开口她就后悔了，自己很少真的与人有过什么交流，说的每一句话都像在让周围的空气变冷十分。
“当然可以了，我们一起来为你娘挑吧，”裴庭安说道，“不过小昭千万不要相信你哥哥的审美，我完全不打算让他继承我的画技。”
“你那什么破画技，画个人都画不完整，整天只知道画山山水水亭台楼阁，”裴明晏十分嫌弃，“看你的画我还不如跟着你到处走走，那风景可比你的画好看多了!”
“全天下也只有你敢嫌弃你爹我画的画了。”
裴明昭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话。
裴明晏见状，拉着妹妹的手跑到旁边的摊位:“等爹一个人挑，反正他说他的审美还不错嘛，我们先看看别的，上午的时间还很多呢，我们要把集市上所有的摊位都看完！想要什么都跟哥说，反正都是爹来开钱！”
“好。”裴明昭应到。就像是被云遮住的月亮被清朗的风吹开云雾重现光芒，之前的阴霾烟消云散，阴郁过往，终得明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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