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人生无常，世事难预料。
对元一清来说，这一个晚上可比他过去那十五年都刺激，谁能想到出来听个戏能遇到唱戏的被抢了，然后出门上个茅房差点把命弄丢了。
原本元一清在离家的时候想着一路上能遇到个妖魔鬼怪、神仙侠客，再不济有个欺男霸女、拦道抢劫的事也行啊，可这一个月不说是胆战心惊，也可以算是风平浪静。
每当在客栈住宿时，他总会幻想着这是家黑店，每天都在与空气斗智斗勇，搞得自己晚上激昂亢奋，白天萎靡不振，一路上护卫们看着他这样也都是百思不解。
在郎中的治疗下，元一清的后颈消肿不少，虽然不能活动，但也没什么痛感了。
“这膏药每日换一次，七日后就可痊愈，切忌脖颈不要有大动作。”郎中收拾着背囊，对元一清嘱咐道。
“多谢老先生，那其他人可否无碍？”
“那几个人是被法宝所伤，但眼睛没什么问题，也是修养几日就好，不用担心。”
送过郎中，元一清也是感到疲惫，靠在椅子上，想要去拿茶杯，但顿了顿，还是放弃了。
“那两个人怎么样了？”元一清现在身上没事了，但心里的火气却是没消。
“少爷，他们正在包厢里绑着，您亲自去审吗？”
“去，当然要去，我倒是想知道他们要干嘛。”
包厢内，祝之其虽然被绑着，但房间外的戏声却是勾起了他的兴趣，现在的他没感觉有什么难受，听着这欢腾的戏曲还有些怡然自得。
这最后一场戏最是热闹，戏台上一大帮人有序的耍弄着，边上配着的曲子也是明快，让人不禁跟着跳动。
祝之其听得很入神，元一清推门进来也没打断他的投入。
“王管事，把那个发呆的给踹醒。”元一清看着祝之其，这被绑着了还像在床上躺着一样安逸，也是呆的可以。
王管事给了祝之其一脚，祝之其也是愣愣地回过神来，脸上很是疑问。
“你干嘛？想听戏我也没占你位置啊？”刚说完，先是愣了下，又说道：“哦！我被绑了。”
“这要是个人我直接吃！”元一清看着他的样子也是无语，但为了正事还是忍住，问张叔：“你们偷闯进来抢个唱戏的女子是要干嘛？这南城这么多个青楼不能去花点？一定要用偷的？”
“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我们来是有正事的！”祝之其听了这话也是不乐意，大声反驳。祝之其自认为是要脸的，偷人可是纯污蔑。
“正事？来戏院的正事就是听戏，你听了吗？”
“我刚才正听呢，不是他刚才踹一脚？”
“少爷，别说了，我来和他说清楚吧。”张叔用劲向祝之其靠去，示意让他来交涉。
“这位公子，我们来这确实是有正事，但不方便与他人说清楚，只能翻墙进来，绑那女人也是因为她是我们要找的人，绑了公子也是迫不得已，还请公子原谅。”张叔知道今天是出了大错了，现在不奢望着能将自家公子的事办完，只求能够走出去。
“说清楚，不然我把你们跟交给西灵仙山，我若大个戏院出了这种事，交到西灵去也是要审问清楚的，到时候结果一样，你们家里怕是也要丢了脸面。”元一清给了他选择，是要丢个大脸还是小脸。
祝之其和张叔也是纠结起来，主要这事说出来确实不光彩，这告诉了，万一传出去，脸还不是照样丢光？安静了半天，张叔还是纠结着没说话，祝之其却是做了决定。
“这事能不能只有你听，其他人都出去？”祝之其向着元一清询问，希望他答应下来。
“这你还是不要想了，但只要你说了，我可以保证这屋里的人不会对外讲出去。”
“你这话我凭什么信？”
“你可以不说。”
祝之其咬了咬牙，闭上眼思考着，不过一会儿，说道：“这女人是个骗子，之前以吃花酒的名义与我相谈，结果却是什么都没做成，还将我钱财骗走，那里面的东西对我很重要，我一直在找她。这终于是找到，谁想她来这戏院做了个名角，我没有钱财，只能偷闯，没想到抢人的时候她身边还有其他人，没有办法，我也是伤了他们，但没有危险。之前打晕你也是偶然撞到，我也没有想害你，只是想着出去，得罪公子也是我的过错，我可以赔偿。”
元一清听着，眉头也是一直紧锁，这事听着玄幻，但若是真的，这要是传出去，和庆楼的名声怕是要完。
“你可有证据证明？”
“这人此前一直待在北方，北方北冥、凌空、求尘、斜云、广霄等二十几处仙山都有此人记录。”
“这么多处仙山都在通缉，她怎么能行骗真长时间？”元一清很是不解，若是平常，被一处仙山通缉记录在册，那他在其管辖的各个城池是必会被发现，即使逃去其他仙山管辖范围也是待不长久，仙山之间消息互通，除非是对个人和势力的仇怨，不然这人的罪行早晚传遍各方。
“不知道，我去的那座城池并没有她的消息，但与那座城池同属一个仙山的其他地方都有她的通缉信息。”
“你怎么知道她过来这里？”
“她偷的东西我能定到大致位置，我跟着过来，问了别人确定她在这里。”
“我会去验证。”
元一清现在也是确定了，绝不能让人知道和庆楼收了个骗子，还将她捧成了角。
“这件事我保证不会传出去，你们可以走了，伤了我和院中其他人的事我也可以不追究。”
“我还要找回我丢的东西。”
“王管事，由你来审她，你和两个人把她带去你那里，把该说的都问出来，刘掌柜现在在哪？”元一清问起刘掌柜，毕竟这事需要有人负责。
“刘掌柜在楼下。”
“杨护卫，你去将刘掌柜带上来。”
杨队长应了声，跑去楼下，王管事也带着人出去了。
元一清在座位上等着，双手摆弄着茶杯，一旁地祝之其看着他，忍不住问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还是等审问完那个女人再走吧，你不是也想要回你的东西吗？我让护卫带你们去休息。”
“那些绳子能解开吗？”
“等没事了再说。”
“可这难受的很啊！”
“你们忍着吧，这算是我的报复。”元一清有些调侃的说着。
“你不是不追究我们的吗？”
“那你要不要找回你东西？”
“绑着吧，挺舒服。”
“带他们先去旁边的房间吧。”元一清让护卫带着他们出去，他们才刚走，杨队长带着刘掌柜又进来了。
“少爷，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刘掌柜一进屋就对着元一清问到。
“刚才有人说你们戏院里刚才被绑的那个女角是个四处行骗的。”元一清没去看他，依旧摆弄着茶杯。
刘掌柜也是一惊，连忙否认，对元一清说道：“少爷，这招进来的人都是有身份凭证的，我们不会随便用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就是有流浪、躲灾过来的也是要有至少三人证明其清白，这一点都是我一一对过的，绝不会存在遗漏。”
“那身份凭证会不会作假，证明的人会不会是找人假扮？”
刘掌柜被问到，也是纠结一阵，但还是说道：“少爷，虽然我在这行当里做了三十来年了，但……但不敢保证会有技术高超的造假，如果是假扮的熟人我还是能认出来的。”
“那个什么小红是怎么进来的？”
“她……她是身份凭证。”刘掌柜也是意识到了，说话有些不自信。
“把她身份凭证拿来。”
“少爷，她的身份凭证在库房，小的要过去寻找。”
“那让杨护卫陪你去吧。”
等两人出了门，元一清终于是忍不住了，用力拍打着桌子，不小心扭动脖子，疼的难受。
在最不想出事的时候出事了，元一清很是无奈，心里想道着：早干嘛去了。前一个月要是出事了他都要高兴的飞起来了，但现在，他只感到心累。
过了一会儿，刘掌柜和杨队长急忙跑了上来，刚一进门，杨队长急忙对元一清说：“少爷，库房走水了，一些东西被毁了，那个女角的信息也在里面，是有人用了仙法，但我追寻不到。”
“少爷，这明显是有目的的啊！”刘掌柜此时脸色煞白，双手也在发抖。
元一清也是愣住了，他是真没想到，就一件小事能出了这么大后续。
“可有人受伤？财物损失如何？”元一清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问向刘掌柜。
“没人受伤，除了烧掉了一些文稿和人员档案，其他东西都不值钱。”
“嗯，既然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那就到此为止吧，把这件事上报西灵在城中的管理人，让西灵仙山去解决吧。”元一清也是干脆，这已经不是小事了，既然不让查就不查，自己这边也没什么损失。
“再派人上报岐阳，尽快。”元一清对杨队长进行吩咐，又对着刘掌柜说：“戏院里不要再提此事了，你想办法，不能流传出去，这里就只有我们。”
二人领了命令也就出去了，元一清此时更是感到疲惫，正想再去听听楼下的戏曲，但台上的戏曲也适时结束了。戏台两旁楼中的客人也都是叫好，不断从楼里出来下人拿着赏钱打赏，台上的各个角色也在唱着用吉祥话编成的小曲恭送各位客人。
元一清关上窗户，让护卫去旁边叫上祝之其他们准备打道回府了。
夜更深了，就连南城的灯火也都逐渐地熄灭了。
对元一清来说，这一个晚上可比他过去那十五年都刺激，谁能想到出来听个戏能遇到唱戏的被抢了，然后出门上个茅房差点把命弄丢了。
原本元一清在离家的时候想着一路上能遇到个妖魔鬼怪、神仙侠客，再不济有个欺男霸女、拦道抢劫的事也行啊，可这一个月不说是胆战心惊，也可以算是风平浪静。
每当在客栈住宿时，他总会幻想着这是家黑店，每天都在与空气斗智斗勇，搞得自己晚上激昂亢奋，白天萎靡不振，一路上护卫们看着他这样也都是百思不解。
在郎中的治疗下，元一清的后颈消肿不少，虽然不能活动，但也没什么痛感了。
“这膏药每日换一次，七日后就可痊愈，切忌脖颈不要有大动作。”郎中收拾着背囊，对元一清嘱咐道。
“多谢老先生，那其他人可否无碍？”
“那几个人是被法宝所伤，但眼睛没什么问题，也是修养几日就好，不用担心。”
送过郎中，元一清也是感到疲惫，靠在椅子上，想要去拿茶杯，但顿了顿，还是放弃了。
“那两个人怎么样了？”元一清现在身上没事了，但心里的火气却是没消。
“少爷，他们正在包厢里绑着，您亲自去审吗？”
“去，当然要去，我倒是想知道他们要干嘛。”
包厢内，祝之其虽然被绑着，但房间外的戏声却是勾起了他的兴趣，现在的他没感觉有什么难受，听着这欢腾的戏曲还有些怡然自得。
这最后一场戏最是热闹，戏台上一大帮人有序的耍弄着，边上配着的曲子也是明快，让人不禁跟着跳动。
祝之其听得很入神，元一清推门进来也没打断他的投入。
“王管事，把那个发呆的给踹醒。”元一清看着祝之其，这被绑着了还像在床上躺着一样安逸，也是呆的可以。
王管事给了祝之其一脚，祝之其也是愣愣地回过神来，脸上很是疑问。
“你干嘛？想听戏我也没占你位置啊？”刚说完，先是愣了下，又说道：“哦！我被绑了。”
“这要是个人我直接吃！”元一清看着他的样子也是无语，但为了正事还是忍住，问张叔：“你们偷闯进来抢个唱戏的女子是要干嘛？这南城这么多个青楼不能去花点？一定要用偷的？”
“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我们来是有正事的！”祝之其听了这话也是不乐意，大声反驳。祝之其自认为是要脸的，偷人可是纯污蔑。
“正事？来戏院的正事就是听戏，你听了吗？”
“我刚才正听呢，不是他刚才踹一脚？”
“少爷，别说了，我来和他说清楚吧。”张叔用劲向祝之其靠去，示意让他来交涉。
“这位公子，我们来这确实是有正事，但不方便与他人说清楚，只能翻墙进来，绑那女人也是因为她是我们要找的人，绑了公子也是迫不得已，还请公子原谅。”张叔知道今天是出了大错了，现在不奢望着能将自家公子的事办完，只求能够走出去。
“说清楚，不然我把你们跟交给西灵仙山，我若大个戏院出了这种事，交到西灵去也是要审问清楚的，到时候结果一样，你们家里怕是也要丢了脸面。”元一清给了他选择，是要丢个大脸还是小脸。
祝之其和张叔也是纠结起来，主要这事说出来确实不光彩，这告诉了，万一传出去，脸还不是照样丢光？安静了半天，张叔还是纠结着没说话，祝之其却是做了决定。
“这事能不能只有你听，其他人都出去？”祝之其向着元一清询问，希望他答应下来。
“这你还是不要想了，但只要你说了，我可以保证这屋里的人不会对外讲出去。”
“你这话我凭什么信？”
“你可以不说。”
祝之其咬了咬牙，闭上眼思考着，不过一会儿，说道：“这女人是个骗子，之前以吃花酒的名义与我相谈，结果却是什么都没做成，还将我钱财骗走，那里面的东西对我很重要，我一直在找她。这终于是找到，谁想她来这戏院做了个名角，我没有钱财，只能偷闯，没想到抢人的时候她身边还有其他人，没有办法，我也是伤了他们，但没有危险。之前打晕你也是偶然撞到，我也没有想害你，只是想着出去，得罪公子也是我的过错，我可以赔偿。”
元一清听着，眉头也是一直紧锁，这事听着玄幻，但若是真的，这要是传出去，和庆楼的名声怕是要完。
“你可有证据证明？”
“这人此前一直待在北方，北方北冥、凌空、求尘、斜云、广霄等二十几处仙山都有此人记录。”
“这么多处仙山都在通缉，她怎么能行骗真长时间？”元一清很是不解，若是平常，被一处仙山通缉记录在册，那他在其管辖的各个城池是必会被发现，即使逃去其他仙山管辖范围也是待不长久，仙山之间消息互通，除非是对个人和势力的仇怨，不然这人的罪行早晚传遍各方。
“不知道，我去的那座城池并没有她的消息，但与那座城池同属一个仙山的其他地方都有她的通缉信息。”
“你怎么知道她过来这里？”
“她偷的东西我能定到大致位置，我跟着过来，问了别人确定她在这里。”
“我会去验证。”
元一清现在也是确定了，绝不能让人知道和庆楼收了个骗子，还将她捧成了角。
“这件事我保证不会传出去，你们可以走了，伤了我和院中其他人的事我也可以不追究。”
“我还要找回我丢的东西。”
“王管事，由你来审她，你和两个人把她带去你那里，把该说的都问出来，刘掌柜现在在哪？”元一清问起刘掌柜，毕竟这事需要有人负责。
“刘掌柜在楼下。”
“杨护卫，你去将刘掌柜带上来。”
杨队长应了声，跑去楼下，王管事也带着人出去了。
元一清在座位上等着，双手摆弄着茶杯，一旁地祝之其看着他，忍不住问道：“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还是等审问完那个女人再走吧，你不是也想要回你的东西吗？我让护卫带你们去休息。”
“那些绳子能解开吗？”
“等没事了再说。”
“可这难受的很啊！”
“你们忍着吧，这算是我的报复。”元一清有些调侃的说着。
“你不是不追究我们的吗？”
“那你要不要找回你东西？”
“绑着吧，挺舒服。”
“带他们先去旁边的房间吧。”元一清让护卫带着他们出去，他们才刚走，杨队长带着刘掌柜又进来了。
“少爷，您叫我来有什么吩咐？”刘掌柜一进屋就对着元一清问到。
“刚才有人说你们戏院里刚才被绑的那个女角是个四处行骗的。”元一清没去看他，依旧摆弄着茶杯。
刘掌柜也是一惊，连忙否认，对元一清说道：“少爷，这招进来的人都是有身份凭证的，我们不会随便用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就是有流浪、躲灾过来的也是要有至少三人证明其清白，这一点都是我一一对过的，绝不会存在遗漏。”
“那身份凭证会不会作假，证明的人会不会是找人假扮？”
刘掌柜被问到，也是纠结一阵，但还是说道：“少爷，虽然我在这行当里做了三十来年了，但……但不敢保证会有技术高超的造假，如果是假扮的熟人我还是能认出来的。”
“那个什么小红是怎么进来的？”
“她……她是身份凭证。”刘掌柜也是意识到了，说话有些不自信。
“把她身份凭证拿来。”
“少爷，她的身份凭证在库房，小的要过去寻找。”
“那让杨护卫陪你去吧。”
等两人出了门，元一清终于是忍不住了，用力拍打着桌子，不小心扭动脖子，疼的难受。
在最不想出事的时候出事了，元一清很是无奈，心里想道着：早干嘛去了。前一个月要是出事了他都要高兴的飞起来了，但现在，他只感到心累。
过了一会儿，刘掌柜和杨队长急忙跑了上来，刚一进门，杨队长急忙对元一清说：“少爷，库房走水了，一些东西被毁了，那个女角的信息也在里面，是有人用了仙法，但我追寻不到。”
“少爷，这明显是有目的的啊！”刘掌柜此时脸色煞白，双手也在发抖。
元一清也是愣住了，他是真没想到，就一件小事能出了这么大后续。
“可有人受伤？财物损失如何？”元一清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问向刘掌柜。
“没人受伤，除了烧掉了一些文稿和人员档案，其他东西都不值钱。”
“嗯，既然有人不想让我们知道，那就到此为止吧，把这件事上报西灵在城中的管理人，让西灵仙山去解决吧。”元一清也是干脆，这已经不是小事了，既然不让查就不查，自己这边也没什么损失。
“再派人上报岐阳，尽快。”元一清对杨队长进行吩咐，又对着刘掌柜说：“戏院里不要再提此事了，你想办法，不能流传出去，这里就只有我们。”
二人领了命令也就出去了，元一清此时更是感到疲惫，正想再去听听楼下的戏曲，但台上的戏曲也适时结束了。戏台两旁楼中的客人也都是叫好，不断从楼里出来下人拿着赏钱打赏，台上的各个角色也在唱着用吉祥话编成的小曲恭送各位客人。
元一清关上窗户，让护卫去旁边叫上祝之其他们准备打道回府了。
夜更深了，就连南城的灯火也都逐渐地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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