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好消息
庄园的早晨，橘红色的阳光温暖的铺满四野，勤快的牧人吆喝着羊群像河水一般涌向村外，霎时间大路上黄土飞扬，在阳光下幻化出阵阵炊烟一样的云雾。
生活在森格藏布河谷的拉达克藏人主要以农耕为主，土地、房屋、甚至于人们的脸上都浮现着土地的颜色。就好像牧人陶醉于草地的芬芳，伐木人呼吸着树木的芳馨，而耕种土地的农人面对黄土则倍感暖心。
贡尊旺姆站在庄园一座阁楼的顶层，忘情的看着四周的一切，眺望着远方的雪山，呼吸着旷野里特有的芬芳气息。
昨天，通过与贡炯、贡栋二人反复磋商，贡尊旺姆最后采纳了贡炯的建议，第一、贡栋将他的人马全部撤回顶莫岗；第二、贡炯派人进行秘密调查，查清穆斯林歌姬是谁弄到国王身边的。
贡炯打道回列城了，贡栋领着兵马回顶莫岗了，偌大一个庄园就剩下贡尊旺姆跟她的随从。
贡尊旺姆是傲慢与自信的化身，她既敢跟国王次旺南杰抗争，又敢利用娘家豢养的兵马自重，所以才指挥得贡炯、贡栋二人团团转。
此时此刻的贡尊旺姆，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用尽一切可以用尽的办法，一定要把妨碍她的人查个水落石出。为了维护自己的王后地位，她已经不管不顾，一意孤行，决意凭自己的智慧和实力干翻对手。
贡炯回列城后，一直没有消息过庄园来。贡尊旺姆心急如焚，急的嘴上起燎泡，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打发了好几拨人马回列城打探，希望从贡炯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然而，都是无功而返。
贡尊旺姆急的直跺脚之际，忽然就从顶莫岗传来好消息。贡栋指派他的心腹快马，火速赶到王后庄园，说是有十万火急的消息要向王后密报。
贡尊旺姆一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了，立即亲自召见贡栋的心腹快马。
“谁派你来的？”贡尊旺姆心里发急，没头没脑的就来了一句。
贡栋的心腹快马在心里直乐，我是顶莫岗贡栋大人的心腹快马，除了贡栋首领派得动，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指派我。但是，嘴上还是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贡栋首领派下人前来向王后呈递消息。”
“贡栋有何等消息要你过来报告？”
“首领派下人前来向王后报信，一个在顶莫岗贩马的穆斯林商人知道歌姬的事情，他还吹嘘自己是拉达克国王跟前的朋友，东拉西扯的，也透露出来一些要紧的细节来。”
贡尊旺姆情不自禁的向前俯下身子，一双手紧张的抓在座椅两边的扶手上，沉声说道：“快细细道来。”
“首领获悉有外人在顶莫岗胡说八道，妄议国王；于是，就指派下人前去打探，我假意说要买马，跟那个马贩子套近乎，好酒好肉把他灌迷糊了，才打开他的臭嘴，他说他跟一个叫米尔扎·马力克的马贩子是同乡，他的同乡原来是列城最大的马贩子，后来，因为一个叫阿费夫的马贩子，把他漂亮的表妹贝姆坚献给了国王，依仗国王的权势，完全控制了列城的贩马市场；逼得米尔扎·马力克他们一伙只能灰溜溜的往山区贩马，现在，列城所有的穆斯林商人，都恨死了阿费夫和他表妹贝姆坚。”
贡尊旺姆听完顶莫岗快马的一席话，忽然茅塞顿开，想不到穆斯林马贩子也是喜欢狗咬狗的一群人。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让贡栋的快马速速返回顶莫岗，传贡栋过庄园来参与要事协商。
贡栋的心腹快马十万火急的赶回了顶莫岗，将贡尊旺姆王后的旨意报告了首领。接到贡尊旺姆密令的贡栋，日以继夜马不停蹄、人不下马的赶到了王后庄园。
“我主王后，家奴顶莫岗贡栋奉命前来听候差遣。”贡栋一边气喘吁吁的向贡尊旺姆行礼，一边沉声报告。
“你能够速速过来就是好事，别的不用说了，我问你，现在顶莫岗的穆斯林马贩子走了吗？他胡言乱语妄议国王，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情？”王后的话语里充满了算计和不确定。
贡栋不得要领，疑虑重重，缓了一口气，才犹豫不决的说道：“穆斯林马贩子妄议国王，是事实；可并不是空穴来风，他是知晓国王和身边歌姬的一些个人隐私的；诽谤国王有罪，国王也有绯闻。”
贡尊旺姆在心里“嘿嘿”的笑了，说道：“贡栋首领啊，古人说无毒不丈夫，马贩子在顶莫岗诽谤国王，这是天赐良机，你可千万一定要把握住，不要坐失良机。”
“家奴迟钝，请王后指点迷津。”贡尊旺姆的话闪闪烁烁的，贡栋听了依然是疑虑重重，只能请求王后当面说白了去。
王后笑而不语，只是起身在厅堂之上慢慢踱步，时而凝目沉思，时而喃喃自语，就是不再提马贩子在顶莫岗诽谤国王的事情。
贡栋的眼睛不敢乱看，只能机械的随着王后的脚后跟转动，他不明白此时此刻王后的心里在想什么？他不敢多言，深恐多言不慎惹火上身，他只能静等，等待王后发话。
贡尊旺姆转到贡栋身边的时候，终于停下了脚步，她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贡栋听：“岁月的流痕虽然给人以伤感，但也给人一种世间仅存的绝美，能够让人产生心灵的震撼，我喜欢拉达克的冬天，那个时候，原野上的一切华丽色彩均已褪去，没有了鸟语虫鸣，也没有了百花争艳，只有蓝天白云和雪山河谷，彰显出雪域高原原本的冷峻与雄浑。”
“家奴迟钝，请王后指点迷津。”贡栋再次机械的重复着刚才说过的原话。
贡尊旺姆又一次在自己心里“嘿嘿”的笑了，她温和的说道：“贡栋首领啊，这些好懂，这些话你应该懂，就是要还原拉达克原汁原味的美，让拉达克人与蓝天白云和雪山河谷和睦共处。”
“哦……”听完贡尊旺姆意味深长的一席话，贡栋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好象茅塞顿开，随后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主王后，这回家奴懂了，王后是在说，凡是拉达克的都是美好的，凡不是拉达克的就休想在拉达克落个好；我懂了，这回我真的懂了。”
贡尊旺姆眉宇舒展“哈哈”的笑了，大笑出声，笑的呆立厅堂中的贡栋愣了一下，随即，也陪着贡尊旺姆仰头“哈哈”的大笑起来。
贡尊旺姆高兴的点了点自己的头，笑意盈盈的说道：“贡栋首领，你的悟性不在本后之下嘛，你不仅懂我们拉达克的事，我相信你还会做的更好。”
贡栋马上对贡尊旺姆说道：“我主王后，我马上赶回顶莫岗，回去找到那个胡言乱语的穆斯林马贩子，立即把他绑了，丢进深山去喂狼。”
闻言，贡尊旺姆立马收敛了满脸的盈盈笑意，郑重其事的对贡栋说道：“且慢，留着他还有用；你稍安勿躁，听我安排，回去后，马上放风说你要买一批军用的作战马匹，刺激一下马贩子去找那个什么同乡贩马人米尔扎·马力克，只要米尔扎·马力克去顶莫岗找你，可以答应他跟你做成这一单大买卖，不过，不能马上成交，你要想方设法与他周旋拖延，然后，静等本后下一步的指令。”
贡栋立马爽快的答应道：“王后我主，家奴领命前去。”说完马上就走。
贡尊旺姆欣赏贡栋爽快之际，忽然想起什么，急忙高声招呼道：“回来，你急什么？我还是把话给你说白算了，你回去以后，庄园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要让别人知道，也不要把这里的事情找其他人做，就安排你那位来过这里的快马，命令他去列城找到阿费夫，放出口风说顶莫岗要买一批军用的作战马匹，如果阿费夫有意接洽，就与他周旋拖延，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就推辞掉米尔扎·马力克的买卖，答应跟阿费夫拍板成交；贡栋首领，请一定记住，你只要做这么多就够了，剩下的事情不要你操心，由我安排，听我指挥，明白了吗？”
“家奴明白！”贡栋压低嗓音坚定的回答道。
“好吧，你办事我放心，你快回顶莫岗吧。”
贡尊旺姆亲自目送贡栋首领一行人马走出庄园寨门，最后她还登上阁楼眺望，一直到战马奋蹄扬起的烟尘慢慢散尽，她才一付心情特好的模样走下阁楼。
夕阳绚丽的天空下，一群迁徙的候鸟迎着霞光飞来，河谷里低洼宽阔的那片水草，是它们每年往返时都要停留的栖息地，大地一片金黄，旷野里空气清爽色彩明丽，草地上四处散落着白色的羊群，牧羊人舍不得错过这水草丰茂的时节，迟迟不归，天地之间，不知不觉留下一幅图画般美丽的河谷草甸景观。
贡栋与他的一行人马，一路上紧赶慢赶，风尘仆仆满怀疲惫回到顶莫岗。贡栋也顾不上休息一下，一下马，还没等手下将马牵走，就急令心腹快马去传唤管理马匹的管家。
管家正在家中与人饮酒，听到是贡栋首领传唤，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奉命赶到，喘喘不安的问道：“首领大人，传家奴有何公干？”
贡栋直截了当的问道：“有一伙马贩子在我们顶莫岗做买卖，有日子了，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回问主子一声，是不是来顶莫岗贩马的那几个穆斯林？如是，家奴曾经向他们打听过马匹的行情，知道此事。”管家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贡栋神色凝重的对管家说道：“这些穆斯林贩马人中间，有一个是马贩子米尔扎·马力克的同乡，你找到他，然后说你想跟米尔扎·马力克做买卖，就说顶莫岗需要买一批军用的作战马匹，在价钱上多跟他讲价，尽量给米尔扎·马力克的马一个好价钱，然后拖着，尽量延期成交；你只要把事情做到这一步就行了，剩下来的事情，本首领自有安排。”
管家一头雾一头水的，半晌也没有闹明白，莫名其妙的点头允诺着，而两脚却迟迟没有挪动半步。
贡栋见管家如此的懈怠，说话的语气就急了，没了好语言：“你磨磨蹭蹭个啥，动作利索点，快去找到人，注意，千万不要让对方看出什么破绽，要自然、得体、大方，快去。”
主子的话就是圣旨，管家懵懵懂懂迷迷瞪瞪的就按照吩咐找人去了。
等管理马匹的管家一走，贡栋马上吩咐身边的侍卫叫自己的心腹快马，“出去传达瓦，到前厅听令。”
不一会，名叫达瓦的心腹快马一溜小跑就奔进前厅，行礼道：“首领大人，快马达瓦前来听令。”
贡栋也不多言语，直接就下达命令道：“你马上快去一趟列城，第一，到达列城后，找到马市的穆斯林马贩子阿费夫，就对他放风说，顶莫岗要买一批军用的作战马匹，说是一单数目不详的大买卖，只要马匹质量上乘，还可以给好价钱；第二，故意暴露一些风声给他，说顶莫岗管理马匹的管家正在与人洽谈，买卖的洽谈对象，就是穆斯林商人米尔扎·马力克和他的同乡。”
“首领大人，那个米尔扎·马力克的同乡名字叫阿卜杜拉，是个遇酒必喝，喝酒必醉的家伙，靠他给米尔扎·马力克办事不靠谱，这单顶莫岗的买卖，在下认为一定是阿费夫获得。”达瓦似乎已经获知答案，自信的说道，心里装满了窥破看破的小得意。
贡栋一脸嫌弃达瓦话太啰嗦的样子，桌子一拍，大声说道：“休得胡言乱语，遵照本首领的命令，快去给本首领办事，若敢懈怠，若敢泄密，格杀勿论！”
闻言，达瓦急忙转身，一溜烟跑出去，不顾天色已晚，到马厩牵出马，跃上马背就奔列城方向而去。
贡栋心里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桩买卖的终结结果只有一个人说了算，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高贵的拉达克王后贡尊旺姆。
生活在森格藏布河谷的拉达克藏人主要以农耕为主，土地、房屋、甚至于人们的脸上都浮现着土地的颜色。就好像牧人陶醉于草地的芬芳，伐木人呼吸着树木的芳馨，而耕种土地的农人面对黄土则倍感暖心。
贡尊旺姆站在庄园一座阁楼的顶层，忘情的看着四周的一切，眺望着远方的雪山，呼吸着旷野里特有的芬芳气息。
昨天，通过与贡炯、贡栋二人反复磋商，贡尊旺姆最后采纳了贡炯的建议，第一、贡栋将他的人马全部撤回顶莫岗；第二、贡炯派人进行秘密调查，查清穆斯林歌姬是谁弄到国王身边的。
贡炯打道回列城了，贡栋领着兵马回顶莫岗了，偌大一个庄园就剩下贡尊旺姆跟她的随从。
贡尊旺姆是傲慢与自信的化身，她既敢跟国王次旺南杰抗争，又敢利用娘家豢养的兵马自重，所以才指挥得贡炯、贡栋二人团团转。
此时此刻的贡尊旺姆，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力量，用尽一切可以用尽的办法，一定要把妨碍她的人查个水落石出。为了维护自己的王后地位，她已经不管不顾，一意孤行，决意凭自己的智慧和实力干翻对手。
贡炯回列城后，一直没有消息过庄园来。贡尊旺姆心急如焚，急的嘴上起燎泡，短短几天的时间，就打发了好几拨人马回列城打探，希望从贡炯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然而，都是无功而返。
贡尊旺姆急的直跺脚之际，忽然就从顶莫岗传来好消息。贡栋指派他的心腹快马，火速赶到王后庄园，说是有十万火急的消息要向王后密报。
贡尊旺姆一急之下也顾不得什么体统了，立即亲自召见贡栋的心腹快马。
“谁派你来的？”贡尊旺姆心里发急，没头没脑的就来了一句。
贡栋的心腹快马在心里直乐，我是顶莫岗贡栋大人的心腹快马，除了贡栋首领派得动，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指派我。但是，嘴上还是毕恭毕敬的回答道：“贡栋首领派下人前来向王后呈递消息。”
“贡栋有何等消息要你过来报告？”
“首领派下人前来向王后报信，一个在顶莫岗贩马的穆斯林商人知道歌姬的事情，他还吹嘘自己是拉达克国王跟前的朋友，东拉西扯的，也透露出来一些要紧的细节来。”
贡尊旺姆情不自禁的向前俯下身子，一双手紧张的抓在座椅两边的扶手上，沉声说道：“快细细道来。”
“首领获悉有外人在顶莫岗胡说八道，妄议国王；于是，就指派下人前去打探，我假意说要买马，跟那个马贩子套近乎，好酒好肉把他灌迷糊了，才打开他的臭嘴，他说他跟一个叫米尔扎·马力克的马贩子是同乡，他的同乡原来是列城最大的马贩子，后来，因为一个叫阿费夫的马贩子，把他漂亮的表妹贝姆坚献给了国王，依仗国王的权势，完全控制了列城的贩马市场；逼得米尔扎·马力克他们一伙只能灰溜溜的往山区贩马，现在，列城所有的穆斯林商人，都恨死了阿费夫和他表妹贝姆坚。”
贡尊旺姆听完顶莫岗快马的一席话，忽然茅塞顿开，想不到穆斯林马贩子也是喜欢狗咬狗的一群人。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让贡栋的快马速速返回顶莫岗，传贡栋过庄园来参与要事协商。
贡栋的心腹快马十万火急的赶回了顶莫岗，将贡尊旺姆王后的旨意报告了首领。接到贡尊旺姆密令的贡栋，日以继夜马不停蹄、人不下马的赶到了王后庄园。
“我主王后，家奴顶莫岗贡栋奉命前来听候差遣。”贡栋一边气喘吁吁的向贡尊旺姆行礼，一边沉声报告。
“你能够速速过来就是好事，别的不用说了，我问你，现在顶莫岗的穆斯林马贩子走了吗？他胡言乱语妄议国王，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件事情？”王后的话语里充满了算计和不确定。
贡栋不得要领，疑虑重重，缓了一口气，才犹豫不决的说道：“穆斯林马贩子妄议国王，是事实；可并不是空穴来风，他是知晓国王和身边歌姬的一些个人隐私的；诽谤国王有罪，国王也有绯闻。”
贡尊旺姆在心里“嘿嘿”的笑了，说道：“贡栋首领啊，古人说无毒不丈夫，马贩子在顶莫岗诽谤国王，这是天赐良机，你可千万一定要把握住，不要坐失良机。”
“家奴迟钝，请王后指点迷津。”贡尊旺姆的话闪闪烁烁的，贡栋听了依然是疑虑重重，只能请求王后当面说白了去。
王后笑而不语，只是起身在厅堂之上慢慢踱步，时而凝目沉思，时而喃喃自语，就是不再提马贩子在顶莫岗诽谤国王的事情。
贡栋的眼睛不敢乱看，只能机械的随着王后的脚后跟转动，他不明白此时此刻王后的心里在想什么？他不敢多言，深恐多言不慎惹火上身，他只能静等，等待王后发话。
贡尊旺姆转到贡栋身边的时候，终于停下了脚步，她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贡栋听：“岁月的流痕虽然给人以伤感，但也给人一种世间仅存的绝美，能够让人产生心灵的震撼，我喜欢拉达克的冬天，那个时候，原野上的一切华丽色彩均已褪去，没有了鸟语虫鸣，也没有了百花争艳，只有蓝天白云和雪山河谷，彰显出雪域高原原本的冷峻与雄浑。”
“家奴迟钝，请王后指点迷津。”贡栋再次机械的重复着刚才说过的原话。
贡尊旺姆又一次在自己心里“嘿嘿”的笑了，她温和的说道：“贡栋首领啊，这些好懂，这些话你应该懂，就是要还原拉达克原汁原味的美，让拉达克人与蓝天白云和雪山河谷和睦共处。”
“哦……”听完贡尊旺姆意味深长的一席话，贡栋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好象茅塞顿开，随后一字一顿的说道：“我主王后，这回家奴懂了，王后是在说，凡是拉达克的都是美好的，凡不是拉达克的就休想在拉达克落个好；我懂了，这回我真的懂了。”
贡尊旺姆眉宇舒展“哈哈”的笑了，大笑出声，笑的呆立厅堂中的贡栋愣了一下，随即，也陪着贡尊旺姆仰头“哈哈”的大笑起来。
贡尊旺姆高兴的点了点自己的头，笑意盈盈的说道：“贡栋首领，你的悟性不在本后之下嘛，你不仅懂我们拉达克的事，我相信你还会做的更好。”
贡栋马上对贡尊旺姆说道：“我主王后，我马上赶回顶莫岗，回去找到那个胡言乱语的穆斯林马贩子，立即把他绑了，丢进深山去喂狼。”
闻言，贡尊旺姆立马收敛了满脸的盈盈笑意，郑重其事的对贡栋说道：“且慢，留着他还有用；你稍安勿躁，听我安排，回去后，马上放风说你要买一批军用的作战马匹，刺激一下马贩子去找那个什么同乡贩马人米尔扎·马力克，只要米尔扎·马力克去顶莫岗找你，可以答应他跟你做成这一单大买卖，不过，不能马上成交，你要想方设法与他周旋拖延，然后，静等本后下一步的指令。”
贡栋立马爽快的答应道：“王后我主，家奴领命前去。”说完马上就走。
贡尊旺姆欣赏贡栋爽快之际，忽然想起什么，急忙高声招呼道：“回来，你急什么？我还是把话给你说白算了，你回去以后，庄园这里发生的事情，不要让别人知道，也不要把这里的事情找其他人做，就安排你那位来过这里的快马，命令他去列城找到阿费夫，放出口风说顶莫岗要买一批军用的作战马匹，如果阿费夫有意接洽，就与他周旋拖延，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就推辞掉米尔扎·马力克的买卖，答应跟阿费夫拍板成交；贡栋首领，请一定记住，你只要做这么多就够了，剩下的事情不要你操心，由我安排，听我指挥，明白了吗？”
“家奴明白！”贡栋压低嗓音坚定的回答道。
“好吧，你办事我放心，你快回顶莫岗吧。”
贡尊旺姆亲自目送贡栋首领一行人马走出庄园寨门，最后她还登上阁楼眺望，一直到战马奋蹄扬起的烟尘慢慢散尽，她才一付心情特好的模样走下阁楼。
夕阳绚丽的天空下，一群迁徙的候鸟迎着霞光飞来，河谷里低洼宽阔的那片水草，是它们每年往返时都要停留的栖息地，大地一片金黄，旷野里空气清爽色彩明丽，草地上四处散落着白色的羊群，牧羊人舍不得错过这水草丰茂的时节，迟迟不归，天地之间，不知不觉留下一幅图画般美丽的河谷草甸景观。
贡栋与他的一行人马，一路上紧赶慢赶，风尘仆仆满怀疲惫回到顶莫岗。贡栋也顾不上休息一下，一下马，还没等手下将马牵走，就急令心腹快马去传唤管理马匹的管家。
管家正在家中与人饮酒，听到是贡栋首领传唤，三步并作两步急急奉命赶到，喘喘不安的问道：“首领大人，传家奴有何公干？”
贡栋直截了当的问道：“有一伙马贩子在我们顶莫岗做买卖，有日子了，你知道这件事情吗？”
“回问主子一声，是不是来顶莫岗贩马的那几个穆斯林？如是，家奴曾经向他们打听过马匹的行情，知道此事。”管家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贡栋神色凝重的对管家说道：“这些穆斯林贩马人中间，有一个是马贩子米尔扎·马力克的同乡，你找到他，然后说你想跟米尔扎·马力克做买卖，就说顶莫岗需要买一批军用的作战马匹，在价钱上多跟他讲价，尽量给米尔扎·马力克的马一个好价钱，然后拖着，尽量延期成交；你只要把事情做到这一步就行了，剩下来的事情，本首领自有安排。”
管家一头雾一头水的，半晌也没有闹明白，莫名其妙的点头允诺着，而两脚却迟迟没有挪动半步。
贡栋见管家如此的懈怠，说话的语气就急了，没了好语言：“你磨磨蹭蹭个啥，动作利索点，快去找到人，注意，千万不要让对方看出什么破绽，要自然、得体、大方，快去。”
主子的话就是圣旨，管家懵懵懂懂迷迷瞪瞪的就按照吩咐找人去了。
等管理马匹的管家一走，贡栋马上吩咐身边的侍卫叫自己的心腹快马，“出去传达瓦，到前厅听令。”
不一会，名叫达瓦的心腹快马一溜小跑就奔进前厅，行礼道：“首领大人，快马达瓦前来听令。”
贡栋也不多言语，直接就下达命令道：“你马上快去一趟列城，第一，到达列城后，找到马市的穆斯林马贩子阿费夫，就对他放风说，顶莫岗要买一批军用的作战马匹，说是一单数目不详的大买卖，只要马匹质量上乘，还可以给好价钱；第二，故意暴露一些风声给他，说顶莫岗管理马匹的管家正在与人洽谈，买卖的洽谈对象，就是穆斯林商人米尔扎·马力克和他的同乡。”
“首领大人，那个米尔扎·马力克的同乡名字叫阿卜杜拉，是个遇酒必喝，喝酒必醉的家伙，靠他给米尔扎·马力克办事不靠谱，这单顶莫岗的买卖，在下认为一定是阿费夫获得。”达瓦似乎已经获知答案，自信的说道，心里装满了窥破看破的小得意。
贡栋一脸嫌弃达瓦话太啰嗦的样子，桌子一拍，大声说道：“休得胡言乱语，遵照本首领的命令，快去给本首领办事，若敢懈怠，若敢泄密，格杀勿论！”
闻言，达瓦急忙转身，一溜烟跑出去，不顾天色已晚，到马厩牵出马，跃上马背就奔列城方向而去。
贡栋心里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这桩买卖的终结结果只有一个人说了算，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高贵的拉达克王后贡尊旺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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