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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惺惺作态

    在臧人的一些部族,一妻多夫,一夫多妻是堂堂正正的事情,见多不怪。贵为一国之尊的次旺南杰偷睡个把女人,本来算不上什么大事,偏偏贡尊旺姆王后是一个爱较真的人,不依不饶,就是要跟次旺南杰死磕到底。

    次旺南杰偏偏生来就是天下老子第一的脾气,他既怕贡尊旺姆的家世背景,又想震慑住她本人,但又不能直接与她动粗,只能绕着弯子来。这一次,恰巧碰上有人告她的左膀右臂贡栋,正想拿下贡栋,杀鸡给猴看,杀杀她的锐气。没料到,她与贡栋和阿费夫三人,说什么都对得上号,所以只得作罢。

    闲来无趣,次旺南杰不知不觉中来到贝姆坚的住行所在,虽然已有数日未来,但贝姆坚一见国王,还是无拘无束的高兴。

    “几天不见我的贝姆坚,痴心如隔三秋,不知贝姆坚过得可好?”次旺南杰一生在情场中摸爬滚打,惺惺作态纯熟得体,撩拨贝姆坚,小菜一碟。

    见到几日不见的次旺南杰,贝姆坚心中忽如一阵春风来,欢天喜地的说道:“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我,你什么时候会来,我心里都有数,刚才门楼上有鸟儿叽叽喳喳闹的欢,就猜一定是你快来了。”

    次旺南杰听了,心里生出无限情愫,柔姿楚楚的揽上贝姆坚的后腰,手臂不知不觉中收紧了,靠近她的耳朵轻言细语道:“我发过誓,要象呵护自己的眼睛一样呵护你,什么时候都一样,你要相信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对你的爱是一成不变的,”

    贝姆坚乜着妩媚的眼睛瞧着他,莞尔一笑,呵呵乐道:“我知道陛下是不会骗我的,我好幸福哟。”

    除却担忧王后作怪这块心病,次旺南杰是肆无忌惮的。在他的心目中,如果令贝姆坚担惊受怕,他会有一种被人小瞧一等的感觉。

    “亲爱的,我的宝贝,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名正言顺做我的王妃。”次旺南杰肉麻兮兮的说道。

    贝姆坚虽然心里想入非非,但承诺的话语从次旺南杰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惊了一下。然而,只是稍稍的一片刻,贝姆坚就迅速抽回了搭在次旺南杰肩膀上的手:“国王,稍安勿躁,不可以呀。”贝姆坚低下了头,声音很轻的说道。

    次旺南杰心里惊了一下:“为何不可,能够与我安度一生,是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好事,你为何不可?”此时此刻,次旺南杰鼻腔里尽是贝姆坚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好想将她搂进怀里,听贝姆坚如此说道,心里疼的不行,透出一阵疑惑,但更多的是不解。

    想着王后的彪悍,又担心国王受她的气。贝姆坚犹豫着不知怎样开口,一双媚眼瞧了次旺南杰两眼,羞涩的垂下了头,轻轻的抵在次旺南杰的肩下。

    次旺南杰摸着她微微颤动的腰肢,忍不住把她往怀里搂得更紧。贝姆坚的一笑一颦早已弄得他心旌摇摇,小心抬起贝姆坚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手掌心也忍不住开始出汗,颤抖,两眼呆呆的看着贝姆坚荡漾在脸上的妩媚,心里更是莫名的一股冲动……

    人比人,气死人,次旺南杰看着眼前妩媚的贝姆坚,想想敢对他横眉竖眼的王后,情不自禁的感叹道:“真是天上人间呐!”

    “国王,你说什么?”贝姆坚略吃一惊,小声问道。

    次旺南杰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一脸的挂不住,悻悻笑道:“贝姆坚,你在本王心目中真的是太好了,令本王爱不释手啊。”

    “我尊敬的陛下,贝姆坚有安拉赐福,还有国王宠着,在拉达克无人能比,我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我就是拉达克最幸运的女人!”贝姆坚妙语连珠,令次旺南杰不由得心花怒放,呵呵直乐。

    他们两个一起开心的笑了。不经意间,笑着笑着,贝姆坚就打了一个哈欠,忽然就有些困了。

    见状,次旺南杰心疼不已,牵起贝姆坚的小手,两个人缓缓的朝卧室走去。

    好梦嫌日短,当次旺南杰还躺在贝姆坚的热被窝里时,身边贴身的快马就悄悄的拍门,不紧不慢的唤醒了他,通报说贡炯执政大臣和顶莫岗首领贡栋有要事求见。

    次旺南杰伸了伸懒腰,本来不想离开贝姆坚,可快马细着嗓子说还有几位阁老在大堂候着。都是些不能怠慢的元老,遂急忙告别贝姆坚,慌慌张张的赶了过去。

    左丞右相两排人都立身在内殿大堂里,静候次旺南杰上朝。贡栋站在最下手,贡炯执政大臣站在里面排头上,看见次旺南杰坐上高背靠椅,众人皆朝次旺南杰鞠躬问好。

    不一会,大堂上就开始议论纷纷,话题就是顶莫岗买马的事情,虽然就一买卖上的事,但是人一多,你一言他一语,七嘴八舌的,话一说出来,多多少少都有各自的道理。次旺南杰没有耐心把每个人的意见听进去,只是把向着自己的那些话装进了耳朵。

    “顶莫岗买马的事情是先斩后奏,要名正言顺,就要给出个正果。”次旺南杰觉得,是该给出一个正确命题才行,所以他开口说了话。

    “顶莫岗因为有娴熟的相马师,所以操心替王后家买马,出了力,流了汗,王后的娘家桑噶的桑拉家族,非常感激国王天恩,溢美之词足足可以阻断森格藏布河流。”贡炯执政大臣一脸微笑带头说道。

    “是呀。”贡栋毕恭毕敬的鞠身朝次旺南杰说道:“还有顶莫岗马队的驭手也都出了不少气力,父老乡亲都是兴高采烈的涌上大道欢送群马上路的。”

    “想不到,顶莫岗乡里乡亲的,还夹道欢送!”各位阁老闻言议论纷纷,颇有感触。

    次旺南杰眉头紧了紧,似乎是不能想象,一群牲口离开,也会有众人热烈相送的场面。

    贡栋笑容可掬,补充道:“确有此事。”

    正说话间,一位阁老站了出来,插话说道:“贡栋首领劳苦功高,亲自为国王的老丈人购买战马,助我们拉达克的周边,又添加了作战力量,真是替国王和拉达克感到欣慰啊!”

    “不过……”贡炯执政大臣瞧了一眼那位阁老,随即又对上了次旺南杰的视线,脸上依然微笑着说道:“顶莫岗首领贡栋,亲力亲为替王后娘家买马,利在当下,功在千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却被人在朝堂之上参了一本,恳请国王明察秋毫,以正视听。”

    次旺南杰的脸上明显的抖了一下,很快又平静下来。转向贡栋的目光看上去缓和了一些,迎着刚才插话的那位阁老,轻声的说道:“功劳就别提了,做臣下的本该为本王分忧。”

    阁老听了,抬眼瞧了次旺南杰一眼,随即微微鞠身说道:“陛下,朝堂之上议政是国王广开言路,有利千秋万代,但凡事要有个是非曲直,是非轻重,万万不可听信一面之词,总之,给国王的老丈人买马是对的。”

    次旺南杰听完阁老的话后,面上冷静了许多,他打起精神扫了众人一眼,声音朗朗的讲道:“阁老说得对,空口无凭,难论证是非曲直,只有凭据在手,才能够分清是非。”

    次旺南杰话音刚落,贡栋急忙接着说道:“尊敬的国王,我的购马文书齐全,银票都是王后钱庄的合法银票,它们现在都在卖马老板阿费夫那里,可以派快马将文书、银票、阿费夫传来朝堂,当面对质。”

    “哼!”次旺南杰却没有理会他的说辞,乜起眼睛,用傲慢的语调问道:“你自己说吧,上一次来朝堂,不是阿费夫也来了吗?怎么没有提文书、银票的事情?又是为了什么?你今天能当众给本王说明白?”

    贡栋一时语塞,不知从何说起,心里想到:上次明明是国王自己派阿费夫去顶莫岗,去寻找达瓦未果,后来在朝堂上巧遇,国王自己不提文书、银票的事情,贡栋我一介臣子又怎敢造次。

    想到这里,贡栋顿了顿,说道:“尊敬的国王,臣下记得,当时只是提到一百五十匹战马的去向,而没有提到需要文书、银票作凭证的事情。”

    次旺南杰听到贡栋提起当时的经过,忽的正了正身体,眉宇舒展的说道:“噢,我想起来了,还真是你说的那样,那天恰好是阿费夫从顶莫岗回来,而王后当时也在场。”

    次旺南杰忽然话锋一转,“阿费夫这人本王比较了解,他是不会耍滑头的。”他看向众人说道:“贡栋买马一事既有购马文书、王后钱庄银票,一应手续齐全,又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本王一定会遵循公事公办的原则,妥善处理善后事宜;至于有奸人造谣中伤,本王清查后,定将严惩不贷!”

    次旺南杰当众表明了心迹,众臣工皆大欢喜,皆向贡栋表示祝贺。帮下了贡栋,贡炯也松下一口大气,偏偏又不敢让次旺南杰窥破,只好心照不宣的对众大臣一一作揖,表示感谢!

    送走列位臣子,次旺南杰立即沿着王宫里的旁门左道,又悄悄的溜到了贝姆坚的住处。他答应过贝姆坚,一定会陪她共享酥油灯下的晚餐。

    贝姆坚淡定静候,次旺南杰没有食言,两人皆大欢喜,门洞里的贝姆坚亢奋的欢言:“我的国王,你终于来了,有什么话我们入内室说吧。”

    次旺南杰毫不客气,一把揽住贝姆坚的后腰,直接走进了门洞里。

    贝姆坚后腰被箍得麻酥酥的,附在次旺南杰的身上,就好像马鞍搭在了马背上,故意撩拨次旺南杰道:“我的国王,你是拉达克之主,天天忧国忧民,会不会忘了贝姆坚?会不会丢下我一个弱女子?”

    次旺南杰定睛看着贝姆坚,半晌方笑出声:“哈哈,你个小妖精,就知道乱说一气,把本王说的像是不懂感情一样,哈哈……”

    贝姆坚眼神漂浮的瞧着次旺南杰,脸上变换着次旺南杰最喜欢的笑容,语气柔媚的说道:“别人的感情就像天边的云朵,漂亮迷人,却永远也够不着;只有国王才是贝姆坚心中的太阳,只有国王才是贝姆坚心里的月亮。”

    次旺南杰很高兴,脸上绽放出愉快的笑容,可他眼睛里透出的却是一丝忧虑。

    贝姆坚见次旺南杰还是兴奋不起来,就旁敲侧击的柔声问道:“是谁惹我的国王不高兴了?”

    次旺南杰叹了一口气,说道:“还不是你表哥卖马给顶莫岗的事。”

    其实,阿费夫已经来找过贝姆坚,将顶莫岗赚的银票给了她一半。还告诉贝姆坚,这次顶莫岗的大生意,差一点被普布仓木决和米尔扎·马力克、阿卜杜拉三人搞走。还愤愤不平的将贡栋被人告到国王那里的事情说了出来。

    贝姆坚权衡得失,知道她现在还不是王后的对手,不能公开得罪王后这样的实权人物。于是,她对阿费夫说道:“我们不妨借国王的手除掉普布仓木决,帮助贡栋过关,让贡栋感恩戴德,做我们与王后之间的缓冲。”

    说的阿费夫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临走,还不停的给贝姆坚作揖致谢。

    所以,此时此刻,贝姆坚淡定从容的对次旺南杰说道:“国王,你是堂堂一国至尊,犯不着让小人折磨你,依照我一个弱女子的脾气,谁犯贱谁该死,一了百了,落一个干净。”

    次旺南杰突然睡醒一般,心想怎么小瞧了贝姆坚,真是斧大能砍树,针小能穿布,贝姆坚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随即,次旺南杰明知故意的,向贝姆坚求助似的问道:“贝姆坚,本王若有难处?你真能帮助本王吗?”

    “国王你信不过我?”贝姆坚突然笑了,说道:“此番是非曲直,症结就在一个人身上,你若办对了,一了百了。”

    “如果能够解除本王的忧愁?”次旺南杰阴郁的笑笑,把贝姆坚的身体拢了拢说道:“你不妨直说,该办谁,可解我心忧,就听你美言一句,本王就把谁给办了!”

    次旺南杰答应了,贝姆坚顿时笑了,双手攀住国王的胳膊,眼睛里装满了无情的暗光,忍不住就附在次旺南杰耳边急切说道:“那人诡计多端,到时候他定会百般狡辩,你千万不要为之动容,只管下令处死他,要他永世不得超生。”

    贝姆坚一口气说完,以为次旺南杰还会问她,那个人是谁?但是,次旺南杰根本没有问。因为,次旺南杰心里明白贝姆坚说的那人是谁!

    次旺南杰平生最恨卖主求荣的人。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去问贝姆坚欲要处死的人是谁?他只需要处死对他不利的人,或者是他最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