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一路向东
当太阳从沙丘后面冉冉升起，放眼整个沙漠皆是一片橙红色，废墟一样的城堡也因为映照在红色中而有了一些生气。几匹好斗的头马，虽然已经被赶马的伙计强行隔离开去，但在曙色中，偏偏一个不服一个的嘶叫起来，骚动的气息开始在马群中弥漫。
新的一天开始了，大家伙用过干粮后，马群又准备上路了。
阿卜杜拉心意笃笃的走到米尔扎·马力克跟前，问道：“米尔扎·马力克，昨天晚上你占卜了嘛？今天往那个方向走大吉大利啊？”
米尔扎·马力克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我那不是占卜，我是通过星座看东西南北的方位，拉达克在波斯的东边，所以，我让你往东走，哈哈……”
米尔扎·马力克见阿卜杜拉一脸的疑惑不解，只好继续向他解释道：“丝绸之路就是从波斯向东方走去，阿巴斯大帝当年修建的驿站城堡，据传说是七十里地就有一座，虽然很多已经成了废墟，今天它们就是我们去拉达克的路标，现在我们还在沙漠之中，只要我们从脚下这座驿站开始，每天早上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出发，找到下一站城堡，一而再再而三的一路向东，就能顺利到达拉达克。”
闻言，阿卜杜拉大梦初醒，“呵呵”直乐，笑道：“那以后，我们一路向东走就不会走错路，而且还会找得着水源，那真是太好了。”
米尔扎·马力克瞧着阿卜杜拉的乐劲，说道：“你和苏莱曼依然先行探路，保持距离，防备遇上散兵游勇，情况紧急时，还是以鸣枪为号，给我们报信，我们就马上冲过去帮忙。”
“那好，我跟小伙计先走一步。”阿卜杜拉翻身上马，带着苏莱曼一前一后的走了。
目送阿卜杜拉离去，米尔扎·马力克也率领伙计和马群紧随其后出发。
就这样，路径好走，不紧不慢的走几天；路径不好走，或快或慢的又走几天；前前后后走了八九日，已经走了约有三百多里路。
米尔扎·马力克骑在他的坐骑上，望着被甩在身后的沙漠，掐指一算，还要接着走两个八九日，才可能到达一片可以休整马群的地方。他在心里发出了无声的祷告：“安拉，我和我的家人都是虔诚的穆斯林，我和我的家人祈求真主保佑！”就这样，每天按部就班四平八稳的向前走着，渐渐地，他们向东前进了二百多里地，马群开始进入山区，又向前走了二百多里地，山势逐渐变得雄峻起来，山谷之上开始能见到一些稀稀疏疏的林木，也开始能够听到鸟儿的啼叫声。
米尔扎·马力克对自己的选择和安排越来越有信心，不知不觉中，就快要走到期待中的地方，季节已经临近冬天，如果能够在大雪封山前及时安定下来，正好可以让马群有个安稳的养膘过冬的地方，也算是这次穿越沙漠以后，苦尽甘来吧。这一切，米尔扎·马力克早就装在自己心里，只是还没有来临之前，他不喜欢张扬而已。
“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跟别的地方大不一样？”一路向东行走，走着走着，阿卜杜拉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边两腿轻轻的夹击马肚子让马缓行，一边询问身边的苏莱曼。
苏莱曼微笑着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来，一时半会不敢确定是那里？”
“阿訇没有教你？米尔扎·马力克说你知道一些历史，这一路经过了几座驿站城堡，你没有数啊？你怎么都忘记了？”阿卜杜拉及其不满意苏莱曼的回答，心烦意燥的嚷道。
苏莱曼愧疚的点点头：“阿卜杜拉老板你别急，容我慢慢想一下。”
“米尔扎·马力克能够从星座看方位，带着我们向东走，还教我们顺着有驿站城堡的地方走，我们才走出了沙漠，既然能够走到这里来，他肯定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阿卜杜拉忍不住又夸起了米尔扎·马力克，他完全是真心实意的崇拜米尔扎·马力克。
阿卜杜拉嘴里虽然恭维着米尔扎·马力克，心里却巴不得苏莱曼现在就能够告诉他结果。
随着山势的逐渐趋于平缓，骑在马背上的苏莱曼开始心绪激动，他有一种预感，老板米尔扎·马力克的选择和安排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他眼前，他忍不住要跟人分享，他面色潮红的对阿卜杜拉大声说道：“老板，阿卜杜拉老板，我想起来了，我们将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名叫锡斯坦沼泽的地方。”
“傻小子，你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快给我说说。”阿卜杜拉兴奋的笑道，打前站太寂寞，能听到一些沿途的传说，能不高兴吗？
于是，苏莱曼就一板一眼的说了起来：“锡斯坦沼泽是赫尔曼德河、法拉河、哈什河的下游在锡斯坦低地形成的湖泊和沼泽，有赫尔曼德湖、萨比里湖、普扎克湖和济里盐沼；每年春季，赫尔曼德河、法拉河、哈什河在锡斯坦低地形成一个洪泛区，将三个湖泊连在一起，湖水经沙拉格河流入济里盐沼；随着夏季来临，湖区每年浸水的土地在湖水退落后，有一些淤积成为沼泽，有一些成为绿茵茵的牧场。”苏莱曼笑眯眯的猜测道：“米尔扎·马力克老板一定是要让马群在锡斯坦湖区过冬。”
“哦，原来是这样。”阿卜杜拉打心眼里更加佩服米尔扎·马力克；同时对小伙计苏莱曼也益发欣赏，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畅。
看看时候已经不早，再有一个时辰估计天色就会暗下来，阿卜杜拉马上吩咐道：“苏莱曼，不要走了，休息一晚，明天再上路，反正明天会是在一片丘陵一样的地方前进，比起走山路轻松多了。”
苏莱曼“嗯”了一声，他听从了阿卜杜拉的安排，顾不上整理个人行装，就顺着一条山谷的低洼处走去，他必须在米尔扎·马力克和马群到达之前找到水源。
不久，米尔扎·马力克很快赶了上来，从坐骑上撩腿下马的时候，忽然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要了解此地的地名，“这个谷口怎么称呼它？别看这里地方偏僻，因为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所以都会留下传说和地名称谓。”
“没有遇到一个人，也没有遇到一个部落，不知道此地的地名。”阿卜杜拉无精打采的应道。
恰在这时，苏莱曼骑马跑了回来，老远就挥手喊道：“米尔扎·马力克老板，山谷前面有一个驿站，还有人烟，我们进去看看怎样？”
阿卜杜拉抬头望了一眼苏莱曼，米尔扎·马力克就对他说道：“你跟着马群走，我和苏莱曼过去看一看。”说完，挥手让苏莱曼调转马头往回走。苏莱曼马上回头在前面领路，与米尔扎·马力克一起骑马朝驿站奔去。
只骑马跑了一阵子，远远的就看见了一片房屋，从前面摇摇欲坠的城门洞子就可以看出这里的苍凉，沿街进入地窖般阴暗的巷子，粗糙的外墙墙壁没有任何装饰，人们不仅要在里面生活，还要存放农具，储藏粮食，甚至还要饲养牲畜，看到这些，可以想象这里的人们生活充满了艰辛。
两个人骑马又在驿站周围转了几圈，把地形和野草的分布情况都查看了一下，一直等到阿卜杜拉带着所有人马到场。
米尔扎·马力克立即决定就在外面休息，人和马群都露宿，不进驿站。驿站门洞里面有两口井，把水打出来喂马就行了。
苏莱曼顶佩服的瞧着米尔扎·马力克，微微笑道：“米尔扎·马力克老板，驿站里还有许多空房子，进去住一晚问题也不大，等到明天天亮就走，也不会惊扰到谁。”
米尔扎·马力克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丝绸之路上的驿站，可不是我们故乡的绿洲，它的出现不是给众人一个集中居住的地方，而是保护商贾旅人，防范强盗劫匪的一座座围城；我们现在已经拥有六百多匹中亚马，它们进去又不是懂规矩的人，不出乱子才怪。”
“那人住进去，马放外面，可以吗？”苏莱曼谨慎的问道。
米尔扎·马力克望向远方朦胧的原野，用温和的声音说道：“我们的马匹，虽然绝大多数是经过骑手训练出来的，但是，它们毕竟是我们从多个地方收集归拢来的，万一发毛炸了群，追几十里地也归不拢，人还是不离开马群分住的好。”
“老板言之有理，老板言之有理！”苏莱曼彬彬有礼的点头，佩服的说道。
周围立马发出一阵哄笑声，苏莱曼的脸上有点发烫，他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去去去，瞎起啥哄啊？我这不是……这不是顺着米尔扎·马力克老板的意思说事嘛，谁有真本事，就说一个更好的法子出来呀？”
米尔扎·马力克看向阿卜杜拉，问道：“阿卜杜拉，换了你，你会怎么办？”
阿卜杜拉的眉头锁紧了一会，然后舒展开说道：“我们这些归拢起来的马匹，论品种？几乎都是中亚的卡拉巴依尔马，都是经过蒙古草原马、阿拉伯马、波斯马、土库曼马等多个品种杂交结合来的，俗称中亚马，它们充满活力并且生动活泼，也就是生性好动；论来路？它们大致都是作战打散的战马，也是我们捡来的无主的野马，就跟人一样，不熟悉混在一块，就会互相不信任，不看好它们，如果炸群，就容易跑散去，所以还是不离开人为好。”
米尔扎·马力克点了点头，看着阿卜杜拉说道：“好，你也这样看，大家就没有二话说了。”
于是，众人开始根据各自的分工，分头去做自己的事情，忙忙碌碌的又是一阵子，就在离驿站不远的山坡地上安营扎寨。
第二天早上，天气晴朗，马群向着目的地就出发了。
苏莱曼兴致勃勃的冲在前头，因为他知道，今天的路途平坦，而且不是太远，根本不要再挖空心思去插路标，只要仰起脑袋，让鼻子在空中深深的吸上一口空气，就能够凭着一股子水草的腥味，找到正确前进的方向。
“目标，锡斯坦沼泽！我们前进！”苏莱曼骑在马上，兴奋的喊叫着。
阿卜杜拉也被年轻的苏莱曼所感染，高兴的附和道：“前进，我们的马群！前进，水草肥美的牧场！”
阿卜杜拉心情特好，好想对苏莱曼说一说昨天晚上听到的奇闻轶事，他非常高兴的问道：“苏莱曼，昨天晚上我去了那里？你猜一猜？”
苏莱曼“呵呵”笑道：“昨天晚上我感觉好累，早就睡了。”他幽默的反问道：“阿卜杜拉老板，你去那里沾花惹草了？”
“那能这样说呢？告诉你吧，我包了一包马肉去拜访了驿站的长老。”阿卜杜拉瞧着苏莱曼好奇的眼睛告诉他：“长老是一个有学问的阿訇，他跟我说了很多很多往事，他告诉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十四世纪的时候，由于外族侵略，锡斯坦的灌溉设施遭到摧毁，使这里的生产条件被破坏，以前这里可是鱼米之乡。”
“对的，我的阿訇也对我这样说，这里以前是鱼米之乡。”苏莱曼点头说道。
“长老还对我说，是来自兴都库什山脉丰富的水源，灌溉了这里的土地。”阿卜杜拉意犹未尽的说道。
“还有呢？你快说。”苏莱曼依然是兴致勃勃的，催促着阿卜杜拉。
阿卜杜拉谈兴正浓，接着说道：“以前的锡斯坦曾经是波斯灌溉农业发达富足的辖地，也曾经是丝绸之路上通往大汉国的重要中转站。”
苏莱曼听得入了迷，他继续问阿卜杜拉，说：“这里还有什么迷人的所在？你一起说出来，我就喜欢听稀奇的故事。”
阿卜杜拉“嘿嘿”笑笑，看着苏莱曼被自己吊起的瘾头，直乐呵，稍稍停顿片刻以后，接着继续说道：“在附近的大山里，半山悬崖上有个洞，山洞里有泉水涌出，还有圣火燃烧，每年的六月会有各地的人们来这里，参加祭拜、歌舞，举行庆典仪式。”
“哦，每年六月，祭拜，歌舞，庆典仪式……”苏莱曼喃喃自语，不由自主的陷入沉思之中。
新的一天开始了，大家伙用过干粮后，马群又准备上路了。
阿卜杜拉心意笃笃的走到米尔扎·马力克跟前，问道：“米尔扎·马力克，昨天晚上你占卜了嘛？今天往那个方向走大吉大利啊？”
米尔扎·马力克忍不住笑出声来，说道：“我那不是占卜，我是通过星座看东西南北的方位，拉达克在波斯的东边，所以，我让你往东走，哈哈……”
米尔扎·马力克见阿卜杜拉一脸的疑惑不解，只好继续向他解释道：“丝绸之路就是从波斯向东方走去，阿巴斯大帝当年修建的驿站城堡，据传说是七十里地就有一座，虽然很多已经成了废墟，今天它们就是我们去拉达克的路标，现在我们还在沙漠之中，只要我们从脚下这座驿站开始，每天早上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出发，找到下一站城堡，一而再再而三的一路向东，就能顺利到达拉达克。”
闻言，阿卜杜拉大梦初醒，“呵呵”直乐，笑道：“那以后，我们一路向东走就不会走错路，而且还会找得着水源，那真是太好了。”
米尔扎·马力克瞧着阿卜杜拉的乐劲，说道：“你和苏莱曼依然先行探路，保持距离，防备遇上散兵游勇，情况紧急时，还是以鸣枪为号，给我们报信，我们就马上冲过去帮忙。”
“那好，我跟小伙计先走一步。”阿卜杜拉翻身上马，带着苏莱曼一前一后的走了。
目送阿卜杜拉离去，米尔扎·马力克也率领伙计和马群紧随其后出发。
就这样，路径好走，不紧不慢的走几天；路径不好走，或快或慢的又走几天；前前后后走了八九日，已经走了约有三百多里路。
米尔扎·马力克骑在他的坐骑上，望着被甩在身后的沙漠，掐指一算，还要接着走两个八九日，才可能到达一片可以休整马群的地方。他在心里发出了无声的祷告：“安拉，我和我的家人都是虔诚的穆斯林，我和我的家人祈求真主保佑！”就这样，每天按部就班四平八稳的向前走着，渐渐地，他们向东前进了二百多里地，马群开始进入山区，又向前走了二百多里地，山势逐渐变得雄峻起来，山谷之上开始能见到一些稀稀疏疏的林木，也开始能够听到鸟儿的啼叫声。
米尔扎·马力克对自己的选择和安排越来越有信心，不知不觉中，就快要走到期待中的地方，季节已经临近冬天，如果能够在大雪封山前及时安定下来，正好可以让马群有个安稳的养膘过冬的地方，也算是这次穿越沙漠以后，苦尽甘来吧。这一切，米尔扎·马力克早就装在自己心里，只是还没有来临之前，他不喜欢张扬而已。
“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跟别的地方大不一样？”一路向东行走，走着走着，阿卜杜拉按耐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边两腿轻轻的夹击马肚子让马缓行，一边询问身边的苏莱曼。
苏莱曼微笑着说道：“我也是第一次来，一时半会不敢确定是那里？”
“阿訇没有教你？米尔扎·马力克说你知道一些历史，这一路经过了几座驿站城堡，你没有数啊？你怎么都忘记了？”阿卜杜拉及其不满意苏莱曼的回答，心烦意燥的嚷道。
苏莱曼愧疚的点点头：“阿卜杜拉老板你别急，容我慢慢想一下。”
“米尔扎·马力克能够从星座看方位，带着我们向东走，还教我们顺着有驿站城堡的地方走，我们才走出了沙漠，既然能够走到这里来，他肯定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阿卜杜拉忍不住又夸起了米尔扎·马力克，他完全是真心实意的崇拜米尔扎·马力克。
阿卜杜拉嘴里虽然恭维着米尔扎·马力克，心里却巴不得苏莱曼现在就能够告诉他结果。
随着山势的逐渐趋于平缓，骑在马背上的苏莱曼开始心绪激动，他有一种预感，老板米尔扎·马力克的选择和安排越来越清晰的出现在他眼前，他忍不住要跟人分享，他面色潮红的对阿卜杜拉大声说道：“老板，阿卜杜拉老板，我想起来了，我们将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名叫锡斯坦沼泽的地方。”
“傻小子，你现在终于想起来了？快给我说说。”阿卜杜拉兴奋的笑道，打前站太寂寞，能听到一些沿途的传说，能不高兴吗？
于是，苏莱曼就一板一眼的说了起来：“锡斯坦沼泽是赫尔曼德河、法拉河、哈什河的下游在锡斯坦低地形成的湖泊和沼泽，有赫尔曼德湖、萨比里湖、普扎克湖和济里盐沼；每年春季，赫尔曼德河、法拉河、哈什河在锡斯坦低地形成一个洪泛区，将三个湖泊连在一起，湖水经沙拉格河流入济里盐沼；随着夏季来临，湖区每年浸水的土地在湖水退落后，有一些淤积成为沼泽，有一些成为绿茵茵的牧场。”苏莱曼笑眯眯的猜测道：“米尔扎·马力克老板一定是要让马群在锡斯坦湖区过冬。”
“哦，原来是这样。”阿卜杜拉打心眼里更加佩服米尔扎·马力克；同时对小伙计苏莱曼也益发欣赏，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畅。
看看时候已经不早，再有一个时辰估计天色就会暗下来，阿卜杜拉马上吩咐道：“苏莱曼，不要走了，休息一晚，明天再上路，反正明天会是在一片丘陵一样的地方前进，比起走山路轻松多了。”
苏莱曼“嗯”了一声，他听从了阿卜杜拉的安排，顾不上整理个人行装，就顺着一条山谷的低洼处走去，他必须在米尔扎·马力克和马群到达之前找到水源。
不久，米尔扎·马力克很快赶了上来，从坐骑上撩腿下马的时候，忽然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要了解此地的地名，“这个谷口怎么称呼它？别看这里地方偏僻，因为是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所以都会留下传说和地名称谓。”
“没有遇到一个人，也没有遇到一个部落，不知道此地的地名。”阿卜杜拉无精打采的应道。
恰在这时，苏莱曼骑马跑了回来，老远就挥手喊道：“米尔扎·马力克老板，山谷前面有一个驿站，还有人烟，我们进去看看怎样？”
阿卜杜拉抬头望了一眼苏莱曼，米尔扎·马力克就对他说道：“你跟着马群走，我和苏莱曼过去看一看。”说完，挥手让苏莱曼调转马头往回走。苏莱曼马上回头在前面领路，与米尔扎·马力克一起骑马朝驿站奔去。
只骑马跑了一阵子，远远的就看见了一片房屋，从前面摇摇欲坠的城门洞子就可以看出这里的苍凉，沿街进入地窖般阴暗的巷子，粗糙的外墙墙壁没有任何装饰，人们不仅要在里面生活，还要存放农具，储藏粮食，甚至还要饲养牲畜，看到这些，可以想象这里的人们生活充满了艰辛。
两个人骑马又在驿站周围转了几圈，把地形和野草的分布情况都查看了一下，一直等到阿卜杜拉带着所有人马到场。
米尔扎·马力克立即决定就在外面休息，人和马群都露宿，不进驿站。驿站门洞里面有两口井，把水打出来喂马就行了。
苏莱曼顶佩服的瞧着米尔扎·马力克，微微笑道：“米尔扎·马力克老板，驿站里还有许多空房子，进去住一晚问题也不大，等到明天天亮就走，也不会惊扰到谁。”
米尔扎·马力克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丝绸之路上的驿站，可不是我们故乡的绿洲，它的出现不是给众人一个集中居住的地方，而是保护商贾旅人，防范强盗劫匪的一座座围城；我们现在已经拥有六百多匹中亚马，它们进去又不是懂规矩的人，不出乱子才怪。”
“那人住进去，马放外面，可以吗？”苏莱曼谨慎的问道。
米尔扎·马力克望向远方朦胧的原野，用温和的声音说道：“我们的马匹，虽然绝大多数是经过骑手训练出来的，但是，它们毕竟是我们从多个地方收集归拢来的，万一发毛炸了群，追几十里地也归不拢，人还是不离开马群分住的好。”
“老板言之有理，老板言之有理！”苏莱曼彬彬有礼的点头，佩服的说道。
周围立马发出一阵哄笑声，苏莱曼的脸上有点发烫，他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去去去，瞎起啥哄啊？我这不是……这不是顺着米尔扎·马力克老板的意思说事嘛，谁有真本事，就说一个更好的法子出来呀？”
米尔扎·马力克看向阿卜杜拉，问道：“阿卜杜拉，换了你，你会怎么办？”
阿卜杜拉的眉头锁紧了一会，然后舒展开说道：“我们这些归拢起来的马匹，论品种？几乎都是中亚的卡拉巴依尔马，都是经过蒙古草原马、阿拉伯马、波斯马、土库曼马等多个品种杂交结合来的，俗称中亚马，它们充满活力并且生动活泼，也就是生性好动；论来路？它们大致都是作战打散的战马，也是我们捡来的无主的野马，就跟人一样，不熟悉混在一块，就会互相不信任，不看好它们，如果炸群，就容易跑散去，所以还是不离开人为好。”
米尔扎·马力克点了点头，看着阿卜杜拉说道：“好，你也这样看，大家就没有二话说了。”
于是，众人开始根据各自的分工，分头去做自己的事情，忙忙碌碌的又是一阵子，就在离驿站不远的山坡地上安营扎寨。
第二天早上，天气晴朗，马群向着目的地就出发了。
苏莱曼兴致勃勃的冲在前头，因为他知道，今天的路途平坦，而且不是太远，根本不要再挖空心思去插路标，只要仰起脑袋，让鼻子在空中深深的吸上一口空气，就能够凭着一股子水草的腥味，找到正确前进的方向。
“目标，锡斯坦沼泽！我们前进！”苏莱曼骑在马上，兴奋的喊叫着。
阿卜杜拉也被年轻的苏莱曼所感染，高兴的附和道：“前进，我们的马群！前进，水草肥美的牧场！”
阿卜杜拉心情特好，好想对苏莱曼说一说昨天晚上听到的奇闻轶事，他非常高兴的问道：“苏莱曼，昨天晚上我去了那里？你猜一猜？”
苏莱曼“呵呵”笑道：“昨天晚上我感觉好累，早就睡了。”他幽默的反问道：“阿卜杜拉老板，你去那里沾花惹草了？”
“那能这样说呢？告诉你吧，我包了一包马肉去拜访了驿站的长老。”阿卜杜拉瞧着苏莱曼好奇的眼睛告诉他：“长老是一个有学问的阿訇，他跟我说了很多很多往事，他告诉我，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十四世纪的时候，由于外族侵略，锡斯坦的灌溉设施遭到摧毁，使这里的生产条件被破坏，以前这里可是鱼米之乡。”
“对的，我的阿訇也对我这样说，这里以前是鱼米之乡。”苏莱曼点头说道。
“长老还对我说，是来自兴都库什山脉丰富的水源，灌溉了这里的土地。”阿卜杜拉意犹未尽的说道。
“还有呢？你快说。”苏莱曼依然是兴致勃勃的，催促着阿卜杜拉。
阿卜杜拉谈兴正浓，接着说道：“以前的锡斯坦曾经是波斯灌溉农业发达富足的辖地，也曾经是丝绸之路上通往大汉国的重要中转站。”
苏莱曼听得入了迷，他继续问阿卜杜拉，说：“这里还有什么迷人的所在？你一起说出来，我就喜欢听稀奇的故事。”
阿卜杜拉“嘿嘿”笑笑，看着苏莱曼被自己吊起的瘾头，直乐呵，稍稍停顿片刻以后，接着继续说道：“在附近的大山里，半山悬崖上有个洞，山洞里有泉水涌出，还有圣火燃烧，每年的六月会有各地的人们来这里，参加祭拜、歌舞，举行庆典仪式。”
“哦，每年六月，祭拜，歌舞，庆典仪式……”苏莱曼喃喃自语，不由自主的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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