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摩擦
纳西布·阿里每天早朝后，就按部就班的往执政府衙走。
在拉达克执政府衙，为国王收税是重中之重的头等大事，是不敢耽误的要紧事，一切都在为征收税赋让路。
今天，萨达姆到执政府衙的时候比纳西布·阿里还早，府衙里除了值更的外，其他人还没有来，他主动跟负责值更的管事打了声招呼。
“税官您早！”管事受宠若惊的向萨达姆问好，并说道：“各位官佐来应卯还有一会，您是来得最早的，要不，您先到后堂去喝口清茶？”
萨达姆客气的应了一声，那管事立马殷勤的在前面引路，“税官您这边请。”
萨达姆还是头一回到府衙后堂，所以有些陌生，还有些探究式的好奇。
“条件比较简陋，还望税官大人多多包涵。”管事一直笑眯眯的，还把已经泡好的早茶斟了一杯，小心的递给萨达姆。
一大早碰上个如此殷勤的下属，萨达姆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很好，很好！”
刚刚喝了半杯茶水，就听到前厅传来吆喝，“执政大人到！”
萨达姆大步流星走进正堂，纳西布·阿里正襟危坐于堂上。执政府衙的官佐与萨达姆一齐给纳西布·阿里执政行大礼：“下官给执政大人请安！”
纳西布·阿里是受之无愧一般，环视众人一圈后开口道：“大家听好了，本执政今天直接说正事，离开大雪封山的日子只有月余，执政府衙的税收进展如何？税官萨达姆最清楚，各位同僚还要继续拼命才行。”
纳西布·阿里根本不要看账册，每一本账目都了然于胸：“顶莫岗的上缴定额应该是多少？现在还差多少？”
萨达姆左右环视一圈，毕恭毕敬的鞠身说道：“回执政大人的话，顶莫岗事出有因，不知当讲不当讲？”
“嘿嘿，萨达姆税官，执政府衙每天都很忙，你我之间就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没必要的繁文缛节上，还是直接说吧。”纳西布·阿里沉声说道。
萨达姆脸上一红，尴尬的微笑一下，连忙说道：“顶莫岗还差一千二百两银子。”
听到回答，纳西布·阿里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说道：“一月有余了，顶莫岗到现在还短一千二百两银子？顶莫岗府衙是干什么吃的？”
“回执政大人的话，顶莫岗首领贡栋伏法后，至今尚未有人继任，无人管理公干事务。”萨达姆公事公办的说道。
纳西布·阿里似乎茅塞顿开一般，呵呵笑道：“哦，顶莫岗就是群龙无首啰？难怪有人想撬我的墙角，想要你萨达姆税官去顶莫岗任首领。”望了望身前的几位同僚，继续说道：“我们府衙有谁感兴趣的，我以执政的身份向国王力荐。”
对于纳西布·阿里的即兴问话，身前的同僚均有些尴尬，因为贡栋刚刚死去不久，都觉得不吉不利的。几位只在心里纠结，不乐意多言语。
纳西布·阿里挥了挥双手，大声说道：“诸位，国王对今年的缴纳催收是下了手谕的，那个府衙做不到，就动那个府衙；那个官员做不到，就动那个官员；望众人竭诚努力，忘我征收，不负王恩浩荡。”
“我还要强调一遍，顶莫岗首领一职，谁若是有兴趣，跟我说一声，本执政定当鼎力向国王推荐。”纳西布·阿里又大声说道。
不要以为纳西布·阿里是在替拉达克挖掘人才，其实，他是担心顶莫岗群龙无首，会导致缴纳催收无人管理，如果钱粮不能够准确无误的纳入国库，他在次旺南杰的心里将会大打折扣。
忽然，纳西布·阿里想起什么似的，盯着萨达姆问道：“这一段时间，顶莫岗的那部分钱粮，是谁缴纳上来的？”
“贡栋伏法，其家人逃亡西域，府衙里沾亲带故的一并跑了，只落下一些无亲无故的，代为打理府衙的公干事务。”萨达姆如实的向纳西布·阿里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纳西布·阿里略一愣怔，说道：“执政府衙里除留下当值人员以外，其余的统统跟萨达姆税官去顶莫岗，挨家挨户的督促顶莫岗将所欠银两缴齐，七天内这事要是办不好，就给我到国王马场放马去。”
萨达姆听到最后一句话如释重负，别人要是被罚去放马，是一种折磨，而他被罚去放马，是一种回归。何况，他是国王税官，税收本来就是由他专管，顶莫岗的税收要是真的完不成，本人的面子确实也不好看，所以他满口答应下来：“好的，我一定照办。”
为国库充盈征收，进展明显低于预期，纳西布·阿里的心情也难免有些不悦，他本来想去会一会次旺南杰，求他快些任命一位首领去顶莫岗，好在雪冻前完成征收。但他转念一想，一点点事情就去王宫里诉苦，以后次旺南杰将会怎样看待自己这个执政，只好暂时放下刚刚涌上心头的想法。
纳西布·阿里叫住正要离去的萨达姆，神情凝重的说道：“萨达姆税官，此次对拖欠银两进行催收责任重大，顶莫岗是第一个，这第一炮要是打不响，其他部落就会攀比，就会耍滑头，我还是与你们一道亲自去一趟顶莫岗吧。”
纳西布·阿里随即与萨达姆及一众官佐骑马离开了列城。
有纳西布·阿里亲自压阵，众人不敢稍有懈怠，一路风尘，一路颠簸，紧走慢赶到了顶莫岗后，纳西布·阿里不愿意惊扰他人，就在顶莫岗驿站简简单单的打了个尖，草草收拾了一下就住下了。
晨起，匆匆忙忙吃了早茶，就直接去了顶莫岗府衙。
府衙大门半开半闭，门里面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的生气。萨达姆立在门口吆喝了两声，才从里间走出一个人来。
“喊什么喊？什么人在找事？”来人其貌不扬，说话的口气到不小。
萨达姆定了定神，仔细的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因为腰杆别着一把燧发枪，所以认定对方是一名武官。
“我们是列城来的。”萨达姆谨慎的看着对方，淡定从容的说道：“我们是国王的命官，来顶莫岗公干。”
“噢，你们是来收税的吧？我已经久候你们多时，快请里面上座。”他一边推开半闭的门，一边上下打量萨达姆，说道：“你一定是年轻有为的国王税官萨达姆吧？”
一见有人夸萨达姆，纳西布·阿里心里五味杂陈，自己乃堂堂拉达克执政，竟然无人认识，遂大声问道：“你是什么人？顶莫岗现在谁在管事？”
“下官是步兵火绳枪队的管事，我叫杰布，由我临时代理顶莫岗。”说完，他定睛看了一眼向他问话的人，只见对方一脸的不屑，一付居高临下的架势，心里“咯噔”一声想到：来人莫不是国王的小舅子，纳西布·阿里执政。
但是，又不敢确认，只好抬起头来，求助般望向萨达姆，一副如饥似渴的样子。
萨达姆会意的笑道：“拉达克纳西布·阿里执政，为国王视察领地，顶莫岗是第一站。”
“噢，幸会执政大人，实乃下官三生有幸，眼看大雪封山的日子越来越近，征收却迟迟没有进展，所以只好令人下去催收，本官留在府衙当值；今天不知国王执政、国王税官、还有各位国王命官来到，有失远迎，还望降罪……”杰布又是作揖，又是赔小心的说道。
纳西布·阿里不悦的说道：“顶莫岗尚欠国库一千二百两银子，何时缴齐？”
杰布窘迫不已，只得作揖，说道：“请执政大人见谅，下官已经尽全力在催了，保证不会耽误银两入库。”
不料纳西布·阿里却开口说道：“这件事，本官相信你有能力办好；但是，顶莫岗是贡栋结党营私的老巢，现在由你管束，那你说说顶莫岗还有兵马多少？”
杰布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报告执政大人，我一直是训练步兵火绳枪队的，由巴桑训练马队，巴桑和马队已经到桑噶去了，现在顶莫岗就只有步兵，今天分散下去各个村寨收粮去了，就我一人一枪留守府衙。”
“一匹战马也没有？”萨达姆旁敲侧击的问道。
“只留下十来匹老弱残次的劣马，由一个老马夫喂着，大人您可以亲自去马厩看一看。”杰布无奈的诉说着，神情黯淡。
“不怕大人你们笑话，如果有敌人来进攻，想去列城搬救兵，都没有一匹可以骑去报信的快马。”杰布越说越精神萎顿。
纳西布·阿里是个灵醒的人，见状，就不失风度的对杰布说道：“杰布管事，只要你顶莫岗尽快把所欠银两缴齐入库，我马上从国王马场，给你调三十匹中亚马过来，二十六匹母的，四匹公的，交给你们顶莫岗自养自繁，发展马队。”
“啊，太好了，感谢国王！感谢执政大人！”杰布将信将疑的抬头望向纳西布·阿里，连声谢谢，眼睛里闪现出渴望的光芒。
纳西布·阿里默许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杰布管事，现在你在顶莫岗行使的是大管家的权利，替国王管理顶莫岗，凡事需要协调的地方，随时都会传你去列城王宫，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杰布咧开嘴笑了，心里却是倒不出的苦水。贡栋一倒，树倒猢狲散，能打仗的马队去了桑噶，能掐会算的能人去了西域，剩下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三心二意混日子的。看来国王是一时半会不会派新首领过来，顶莫岗啰啰嗦嗦的烦心事，沾在自己身上甩不掉了。
杰布知道只能认命，无论是执政纳西布·阿里说的话，还是税官萨达姆说的事，他都千篇一律的点头称是，谁都不能得罪，都是国王身边红得发紫的爷。其实不论谁说事，说来说去就是一个目的，把三年的税银一次给缴齐了，让国王开心。
可是，人非圣贤，孰能不食人间烟火，一想到顶莫岗父老乡亲的小日子，杰布就有些于心不忍，而且还是忍不住，鞠身问道：“今年是一年缴纳了三年的税银，敢问明年还是这样吗？”
闻言，萨达姆连连递眼色给杰布，想要他打住，不要扫了纳西布·阿里的兴致。
可杰布已老气横秋，已经不把官场的戒律当成一回事，只知道百姓才是衣食父母，根本不管萨达姆递来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就在他准备继续再问一声时，一个在府衙跑腿的下人吵吵嚷嚷的跑了进来，“不好了，我们的账房先生被绑了！”
杰布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差役，看他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撇了撇嘴冷笑道：“清平世界，顶莫岗有人绑了府衙的账房先生？”
“嗯嗯嗯……”衙役慌慌张张的说道：“离开府衙约三十里地的农庄，听说今年要一次缴够三年的地租，他们就纠集全庄的佃户，扣押了府衙的账房先生，扬言还要来烧掉府衙，我是趁乱逃出来的。”
萨达姆一跺脚，“胆大包天，眼里还有王法吗？抗缴国库税粮是要杀头的。”他急切的说道：“纳西布·阿里执政，你下命令吧，我们马上过去平掉他们，将他们关进国王的地牢。”
“稍安勿躁！”纳西布·阿里异常冷静，面无表情的说道：“这里除了你，还有杰布带过兵，其他人都是文官，而且对方人多势众，冒冒失失的过去，肯定会凶多吉少，还不如马上回列城搬兵。”
在拉达克执政府衙，为国王收税是重中之重的头等大事，是不敢耽误的要紧事，一切都在为征收税赋让路。
今天，萨达姆到执政府衙的时候比纳西布·阿里还早，府衙里除了值更的外，其他人还没有来，他主动跟负责值更的管事打了声招呼。
“税官您早！”管事受宠若惊的向萨达姆问好，并说道：“各位官佐来应卯还有一会，您是来得最早的，要不，您先到后堂去喝口清茶？”
萨达姆客气的应了一声，那管事立马殷勤的在前面引路，“税官您这边请。”
萨达姆还是头一回到府衙后堂，所以有些陌生，还有些探究式的好奇。
“条件比较简陋，还望税官大人多多包涵。”管事一直笑眯眯的，还把已经泡好的早茶斟了一杯，小心的递给萨达姆。
一大早碰上个如此殷勤的下属，萨达姆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很好，很好！”
刚刚喝了半杯茶水，就听到前厅传来吆喝，“执政大人到！”
萨达姆大步流星走进正堂，纳西布·阿里正襟危坐于堂上。执政府衙的官佐与萨达姆一齐给纳西布·阿里执政行大礼：“下官给执政大人请安！”
纳西布·阿里是受之无愧一般，环视众人一圈后开口道：“大家听好了，本执政今天直接说正事，离开大雪封山的日子只有月余，执政府衙的税收进展如何？税官萨达姆最清楚，各位同僚还要继续拼命才行。”
纳西布·阿里根本不要看账册，每一本账目都了然于胸：“顶莫岗的上缴定额应该是多少？现在还差多少？”
萨达姆左右环视一圈，毕恭毕敬的鞠身说道：“回执政大人的话，顶莫岗事出有因，不知当讲不当讲？”
“嘿嘿，萨达姆税官，执政府衙每天都很忙，你我之间就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没必要的繁文缛节上，还是直接说吧。”纳西布·阿里沉声说道。
萨达姆脸上一红，尴尬的微笑一下，连忙说道：“顶莫岗还差一千二百两银子。”
听到回答，纳西布·阿里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说道：“一月有余了，顶莫岗到现在还短一千二百两银子？顶莫岗府衙是干什么吃的？”
“回执政大人的话，顶莫岗首领贡栋伏法后，至今尚未有人继任，无人管理公干事务。”萨达姆公事公办的说道。
纳西布·阿里似乎茅塞顿开一般，呵呵笑道：“哦，顶莫岗就是群龙无首啰？难怪有人想撬我的墙角，想要你萨达姆税官去顶莫岗任首领。”望了望身前的几位同僚，继续说道：“我们府衙有谁感兴趣的，我以执政的身份向国王力荐。”
对于纳西布·阿里的即兴问话，身前的同僚均有些尴尬，因为贡栋刚刚死去不久，都觉得不吉不利的。几位只在心里纠结，不乐意多言语。
纳西布·阿里挥了挥双手，大声说道：“诸位，国王对今年的缴纳催收是下了手谕的，那个府衙做不到，就动那个府衙；那个官员做不到，就动那个官员；望众人竭诚努力，忘我征收，不负王恩浩荡。”
“我还要强调一遍，顶莫岗首领一职，谁若是有兴趣，跟我说一声，本执政定当鼎力向国王推荐。”纳西布·阿里又大声说道。
不要以为纳西布·阿里是在替拉达克挖掘人才，其实，他是担心顶莫岗群龙无首，会导致缴纳催收无人管理，如果钱粮不能够准确无误的纳入国库，他在次旺南杰的心里将会大打折扣。
忽然，纳西布·阿里想起什么似的，盯着萨达姆问道：“这一段时间，顶莫岗的那部分钱粮，是谁缴纳上来的？”
“贡栋伏法，其家人逃亡西域，府衙里沾亲带故的一并跑了，只落下一些无亲无故的，代为打理府衙的公干事务。”萨达姆如实的向纳西布·阿里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纳西布·阿里略一愣怔，说道：“执政府衙里除留下当值人员以外，其余的统统跟萨达姆税官去顶莫岗，挨家挨户的督促顶莫岗将所欠银两缴齐，七天内这事要是办不好，就给我到国王马场放马去。”
萨达姆听到最后一句话如释重负，别人要是被罚去放马，是一种折磨，而他被罚去放马，是一种回归。何况，他是国王税官，税收本来就是由他专管，顶莫岗的税收要是真的完不成，本人的面子确实也不好看，所以他满口答应下来：“好的，我一定照办。”
为国库充盈征收，进展明显低于预期，纳西布·阿里的心情也难免有些不悦，他本来想去会一会次旺南杰，求他快些任命一位首领去顶莫岗，好在雪冻前完成征收。但他转念一想，一点点事情就去王宫里诉苦，以后次旺南杰将会怎样看待自己这个执政，只好暂时放下刚刚涌上心头的想法。
纳西布·阿里叫住正要离去的萨达姆，神情凝重的说道：“萨达姆税官，此次对拖欠银两进行催收责任重大，顶莫岗是第一个，这第一炮要是打不响，其他部落就会攀比，就会耍滑头，我还是与你们一道亲自去一趟顶莫岗吧。”
纳西布·阿里随即与萨达姆及一众官佐骑马离开了列城。
有纳西布·阿里亲自压阵，众人不敢稍有懈怠，一路风尘，一路颠簸，紧走慢赶到了顶莫岗后，纳西布·阿里不愿意惊扰他人，就在顶莫岗驿站简简单单的打了个尖，草草收拾了一下就住下了。
晨起，匆匆忙忙吃了早茶，就直接去了顶莫岗府衙。
府衙大门半开半闭，门里面冷冷清清的没有一丝的生气。萨达姆立在门口吆喝了两声，才从里间走出一个人来。
“喊什么喊？什么人在找事？”来人其貌不扬，说话的口气到不小。
萨达姆定了定神，仔细的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因为腰杆别着一把燧发枪，所以认定对方是一名武官。
“我们是列城来的。”萨达姆谨慎的看着对方，淡定从容的说道：“我们是国王的命官，来顶莫岗公干。”
“噢，你们是来收税的吧？我已经久候你们多时，快请里面上座。”他一边推开半闭的门，一边上下打量萨达姆，说道：“你一定是年轻有为的国王税官萨达姆吧？”
一见有人夸萨达姆，纳西布·阿里心里五味杂陈，自己乃堂堂拉达克执政，竟然无人认识，遂大声问道：“你是什么人？顶莫岗现在谁在管事？”
“下官是步兵火绳枪队的管事，我叫杰布，由我临时代理顶莫岗。”说完，他定睛看了一眼向他问话的人，只见对方一脸的不屑，一付居高临下的架势，心里“咯噔”一声想到：来人莫不是国王的小舅子，纳西布·阿里执政。
但是，又不敢确认，只好抬起头来，求助般望向萨达姆，一副如饥似渴的样子。
萨达姆会意的笑道：“拉达克纳西布·阿里执政，为国王视察领地，顶莫岗是第一站。”
“噢，幸会执政大人，实乃下官三生有幸，眼看大雪封山的日子越来越近，征收却迟迟没有进展，所以只好令人下去催收，本官留在府衙当值；今天不知国王执政、国王税官、还有各位国王命官来到，有失远迎，还望降罪……”杰布又是作揖，又是赔小心的说道。
纳西布·阿里不悦的说道：“顶莫岗尚欠国库一千二百两银子，何时缴齐？”
杰布窘迫不已，只得作揖，说道：“请执政大人见谅，下官已经尽全力在催了，保证不会耽误银两入库。”
不料纳西布·阿里却开口说道：“这件事，本官相信你有能力办好；但是，顶莫岗是贡栋结党营私的老巢，现在由你管束，那你说说顶莫岗还有兵马多少？”
杰布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报告执政大人，我一直是训练步兵火绳枪队的，由巴桑训练马队，巴桑和马队已经到桑噶去了，现在顶莫岗就只有步兵，今天分散下去各个村寨收粮去了，就我一人一枪留守府衙。”
“一匹战马也没有？”萨达姆旁敲侧击的问道。
“只留下十来匹老弱残次的劣马，由一个老马夫喂着，大人您可以亲自去马厩看一看。”杰布无奈的诉说着，神情黯淡。
“不怕大人你们笑话，如果有敌人来进攻，想去列城搬救兵，都没有一匹可以骑去报信的快马。”杰布越说越精神萎顿。
纳西布·阿里是个灵醒的人，见状，就不失风度的对杰布说道：“杰布管事，只要你顶莫岗尽快把所欠银两缴齐入库，我马上从国王马场，给你调三十匹中亚马过来，二十六匹母的，四匹公的，交给你们顶莫岗自养自繁，发展马队。”
“啊，太好了，感谢国王！感谢执政大人！”杰布将信将疑的抬头望向纳西布·阿里，连声谢谢，眼睛里闪现出渴望的光芒。
纳西布·阿里默许的点点头，继续说道：“杰布管事，现在你在顶莫岗行使的是大管家的权利，替国王管理顶莫岗，凡事需要协调的地方，随时都会传你去列城王宫，你可要有心理准备。”
杰布咧开嘴笑了，心里却是倒不出的苦水。贡栋一倒，树倒猢狲散，能打仗的马队去了桑噶，能掐会算的能人去了西域，剩下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三心二意混日子的。看来国王是一时半会不会派新首领过来，顶莫岗啰啰嗦嗦的烦心事，沾在自己身上甩不掉了。
杰布知道只能认命，无论是执政纳西布·阿里说的话，还是税官萨达姆说的事，他都千篇一律的点头称是，谁都不能得罪，都是国王身边红得发紫的爷。其实不论谁说事，说来说去就是一个目的，把三年的税银一次给缴齐了，让国王开心。
可是，人非圣贤，孰能不食人间烟火，一想到顶莫岗父老乡亲的小日子，杰布就有些于心不忍，而且还是忍不住，鞠身问道：“今年是一年缴纳了三年的税银，敢问明年还是这样吗？”
闻言，萨达姆连连递眼色给杰布，想要他打住，不要扫了纳西布·阿里的兴致。
可杰布已老气横秋，已经不把官场的戒律当成一回事，只知道百姓才是衣食父母，根本不管萨达姆递来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就在他准备继续再问一声时，一个在府衙跑腿的下人吵吵嚷嚷的跑了进来，“不好了，我们的账房先生被绑了！”
杰布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差役，看他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撇了撇嘴冷笑道：“清平世界，顶莫岗有人绑了府衙的账房先生？”
“嗯嗯嗯……”衙役慌慌张张的说道：“离开府衙约三十里地的农庄，听说今年要一次缴够三年的地租，他们就纠集全庄的佃户，扣押了府衙的账房先生，扬言还要来烧掉府衙，我是趁乱逃出来的。”
萨达姆一跺脚，“胆大包天，眼里还有王法吗？抗缴国库税粮是要杀头的。”他急切的说道：“纳西布·阿里执政，你下命令吧，我们马上过去平掉他们，将他们关进国王的地牢。”
“稍安勿躁！”纳西布·阿里异常冷静，面无表情的说道：“这里除了你，还有杰布带过兵，其他人都是文官，而且对方人多势众，冒冒失失的过去，肯定会凶多吉少，还不如马上回列城搬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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