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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天军帐前说缘由,宝殿幕中设阴谋

    诗曰:

    剑头利如芒,恒持照眼光。

    铁骑追晓虏,金羁讨黠羌。

    男儿不惜死,破胆与君尝。

    各位看官,咱们上回书说道涿鹿战场上一通血战,炎黄族损失巨大,但也剿灭了天庭上的两头怪兽凿齿和封貕,重创了天军。消息传来,整个天庭为之震动。虽然已经入夜,凌霄宝殿内外依旧灯火通明,文武分列两厢,气氛阴沉。

    天帝神情落寞的坐在龙案后,瞪视着满朝的武大臣:“形势紧急,各位爱卿可有抗敌的良策?”

    众文武大臣大眼瞪小眼,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二世子出班奏到:“父皇,封貕、凿齿阵亡,其中实际另有缘由。”

    天帝不解:“另有缘由?”

    二世子踏上一步道:“千里眼在天门观战,奏报:看见羿射出两箭,把两只灵兽的致命处暗示给炎黄族。”

    天帝一惊:“果真?”

    二世躬身道:“父皇可亲问千里眼。”

    天帝怒视金星:“对自己的这位养子,卿还有什么可说的?”

    金星跪倒在地:“启奏陛下,犬子作为天将,怎敢伤害天上灵兽呢?老臣听说,犬子积极参战,还一箭射伤了炎黄族头领逢蒙。怎么说是通敌呢?”

    二世子冷笑:“老先生过谦了。以贵公子的本事,若真心参战,射杀敌酋也不过举手之劳,岂能仅仅射伤?”

    天帝又惊又怒。

    二世子道:“父皇,儿臣以为征伐大军已经军心离丧,将领有叛国通敌之疑,应当防范。一旦大军阵前反水,后果不可设想。”

    天帝点头道:“你意如何?”

    二世子道:“儿臣愿下界接管征伐大军,扑捉叛将。重整军威,翌日尽灭地上顽敌。”

    天帝连连点头。

    金星忙道:“陛下,万万不可。一则战场情形到底如何,须当面亲问才知究竟,仅凭遥遥观望,恐有偏差。二则犬子强良统兵有年,无缘无故捉拿,恐令广大军士寒心啊!”

    太子出班奏道:“宰相说的有理。二弟自小宫中长大,锦衣玉食,不通军国大事,怎能带兵打仗呢?岂非儿戏!”

    有看官问了:太子乃是二世子的哥哥,怎么兄弟俩总是过不去呢?看官有所不知:这大太子乃西王母所生,自从西王母反出了天庭后,天帝和各位世子自然也就不待见太子了。更关键的,太子身为储君,是将来的天帝,自然遭到各位世子的羡慕嫉妒恨。天帝也非常讨厌太子,一直想废掉他的太子位,可迟迟不敢动手,因为西王母为代表的天庭反战势力强大,在背后支持太子。现在下界战事吃紧,再因为废太子而惹怒西王母一派,天帝知道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二世子满脸羞红,怒道:“大哥你少拿大帽子压人!小弟虽不才,但愿为父皇分忧解难;大哥虽高才,却心里……”冷哼一声,不再说下去。

    太子正色道:“二弟但说不妨。愚兄以为,你想为天庭出力很简单,不用下界统兵,只要少做恶事就行了。”

    二世子气急无语。

    天帝满脸不悦的瞪视太子:“你这逆子只知家里横!当下军中形势诡异,如不紧急处置,一旦有变怎么办?”

    金星向上叩头:“臣的两个犬子虽不才,但老臣深知二人耿直、一心报国、绝无异心。陛下如信得过,老臣愿以全家六十八口人性命担保二人不反。”

    太子也叩首:“老恩师说的有理,要知事情真相,需将羿和强良招回来面询,道听途说绝不可靠。”

    天帝面色大缓,点头道:“宰相乃肱骨之臣,朕岂能不信?担保就算了吧。然卿当速速下界,招羿回归天庭。并传朕旨意,着强良克日破敌,不得延误。”

    金星叩首:“我主圣明,臣即刻登程。”

    二世子在旁冷笑道:“父皇,儿臣怕下界形式复杂……”

    天帝一脸不耐烦:“遍观天庭,又有谁的智勇能过强良和羿的?吾儿有何良策?”

    二世子嘿嘿一笑:“何不遣我弟九婴出战?”

    众文武闻言大惊,大厅中哄然乱成一片。

    太子勃然大怒:“出这种恶毒主意者应就地立斩!你置三军性命于何地?你又置九婴弟性命于何地?”

    金星忙道:“九婴殿下乃陛下亲侄,金枝玉叶,怎可贸然临敌?况且,九婴殿下虽骁勇异常,变形后神力更增百倍,怎奈狂躁之下会迷失本性、不辨敌我,因而千余年来从未上过阵。”

    天庭中争论不休。

    二世子冷笑:“战争是要死人的,怕死就不要参战!为国捐躯,正是将士之光荣!”

    太子怒道:“即如此说,那你作为父皇的亲子,为何不第一个上阵临敌?怎么还有闲心横行天庭、侵夺人家妻女呢?”

    二世子又羞又怒、脸色赤红:“我行为不端,自有父皇教训,轮不到大哥你!我知大哥与宰相师生情深,羿和强良正是你的大师兄和二师兄,所以你才为他们说话!”

    太子不屑道:“讨论军国大事的时候,也只有你这种小人才会满心的私心杂念。”

    天帝冷目瞥瞥太子,捻须不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撇下乱哄哄的天庭不说,咱们回到鱼子山脚下的天军大营。繁星点点、夜色茫茫、篝火烈烈。众军士三五成群、围火席地而坐。

    强良不解:“夸父虽然是一条好汉,可作为炎黄族,他箭术的力道竟然和老二有得一拼,实在不可思议。”

    罔像道:“你哪里知道,他手中所使的是彤弓素缯。”

    众人闻听皆是一震。

    嫦娥忙道:“莫非就是那天庭上人人传说的彤弓素缯吗?”

    罔像颔首:“正是。”

    众人支棱起耳朵,大气不敢穿,生怕漏听一个字。

    罔像幽幽道:“人神大战已经千年,天上的并不都是混蛋,也有眼界高明的反战者。西王母就是其中领袖,几乎因此和天帝兵戎相见。天帝与西王母所生一子就是太子,与其他众妃又生九子,就是其他九个世子了。太子受教于西王母,也是极力反战。其他九子则竭力主战,希望通过战争谋夺下界财富,但更重要的目的是想因此扳倒太子,窃夺继位大权。”

    众人闻听一惊。

    罔像道:“很久很久以前,西王母因为反战,一怒之下离开天庭,独居于昆仑山上。她囿于神的身份,又是天帝正妃,自然不能公开和神界决裂,便将天界最可怕的武器扔向下界,去帮助炎黄族。”

    嫦娥急问:“那就是彤弓素缯吗?”

    罔像道:“正是。”

    羿忧虑道:“太子倒也一身正气。可王母出走,太子在天庭岂不非常尴尬?”

    罔像点头:“那是自然。天帝认为太子酷似乃母,心中早就讨厌他。加上其他九子时时煽火,天帝早有废掉太子之心。可朝中一些耿直老臣,皆知太子之位决定了天庭未来,绝不能让邪恶的九子窃夺,故而全力支持太子。天帝也因疲于战争,不想此事导致内部进一步的分裂,故而废立之事尚未发作。金星老儿当年愿意收太子为弟子,也正是为保护太子、留住天界未来希望之意啊!”

    强良和羿这才恍然大悟。

    嫦娥喜道:“老先生静心修炼于扶桑之下,原当两耳不闻窗外事,不想打听到这许多的小道消息。”

    罔像笑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嘴巴忒厉害。王母反出天庭时我正做天庭宰辅,正因此事厌烦了天庭,才归隐扶桑的。”

    嫦娥赶紧道歉:“小女子出语不恭,老先生勿怪。”

    罔像笑道:“要认真的话早被你气死多年了,哪能活到今日?”

    众人大笑。

    强良不解:“早就听说彤弓素缯威力惊人,但夸父与老二对箭三次,也没赢了老二的长弓刃箭。”

    羿点头道:“我也不解。”

    罔像摇头道:“你们可知道那彤弓素缯的来历?混沌未开之时,远古大神盘古昏睡终日。后飞来一龙一凤,龙乃天地之阳极,号为枭龙;凤乃天地之阴极,号为惊凤,天地间的阴阳伟力便源自这枭龙惊凤。枭龙惊凤唤醒了沉睡的盘古,并以阴阳两股伟力助他开天辟地,才创造了如今的世界。万万年过去了,枭龙惊凤早就随盘古逝去。枭龙虽逝,其精气却凝聚在龙筋上,大神女娲用龙筋做成一张硬弓,因龙筋上血脉流动,如同活过来一样,血红鲜艳,便称作彤弓。惊凤逝去后,元神留驻在头顶最长的羽翎中,女娲大神用这羽翎做成一支箭,晶莹洁白,便是素缯了。”

    众人听得心驰神往。

    罔像道:“那彤弓素缯是天地间最可怕、最具灵性的武器,但要与真正的主人合璧才能发挥威力。夸父虽箭术精良,但绝非它真正主人。”

    羿不解:“先生何以知之?”

    罔像道:“你可曾注意到,夸父最多只能力开半弓,且弓和箭在他手中都暗淡无光。人和弓箭不能合一,怎么能够释放它的威力呢?”

    嫦娥问:“那彤弓素缯真正的威力究竟有多大呢?”

    罔像道:“远超常人想象。后来天帝怨怒王母私离天庭,在九子的挑动下派大批天将天兵围困了昆仑山,去捉拿王母。王母单凭这一把彤弓素缯就吓退了众多天将,天帝从此再也不敢兴兵问罪了。”

    强良摇头不信:“这恐是讹传。”

    罔像道:“当年天帝兴兵问罪西王母时,是老夫再三劝阻过的。”

    羿不解:“兵器也会挑选自己的主人吗?”

    罔像道:“彤弓素缯岂是普通兵器,聚天地间灵气才生成的。若找到真正主人,彤弓便会与主人血脉勾通,威力当真惊世骇俗。素缯与主人心灵联通后会千变万化。寻常箭只种类繁多、形状迥异,羿儿你可知为什么?”

    羿道:“这个简单,只因射击目标不同,箭羽飞行的远近、轨迹与发射力道也必不同,所要选用的箭只自然不同。故而箭只种类各式各样、极为繁杂。”

    罔像道:“对啊!但那素缯虽只一根,却能随主人心思自由变换箭刃、箭羽和长短。因而,我们见寻常箭手的箭囊鼓鼓囊囊。而素缯箭囊里面只有一支箭,但随拔随有、绵绵不尽,且根根不同、变幻无方,当真是指哪打哪、弓不虚发。”

    强良叹道:“果真是天地间第一灵器,神妙如斯。”

    嫦娥幽幽道:“要是羿郎能拥有这彤弓素缯,那该多好啊!”

    罔像哈哈一笑:“小丫头眼里只有羿郎,也不管人家炎黄族的王上愿意不愿意。”

    众人哄笑声中,嫦娥绯红了脸蛋:“老先生枉自天天打坐修道,却也只会拿人开心。”

    羿摇头笑道:“姮娥可想错了。我虽为武将,可无时不想远离厮杀屠戮,要这凶器何用?”

    强良关切问道:“作为将军却不想上战场,老二你想干什么?”

    羿怅然道:“如果不能护卫天地安宁,我愿意躬耕于扶桑林中,结草为庐、拾柴为炊、汲水自饮、自种自收、老死林下。年纪大了,愿收几个小孩童,谈文弄墨、讲史论道。正如父亲当年给你我授课一般。”

    罔像笑道:“扶桑四季花草不败,也是一个生养孩子的好去处呢!”

    嫦娥绯红了脸蛋嗔道:“老先生不说好话。”

    强良神色黯然,却又无限向往:“听老二这么一说,我将来也一定辞官不做,和你们一起逍遥林下。”

    罔像道:“这倒也使得,你这大舅爷看外甥最合适不过了。”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罔像轻拍羿的后背赞道:“无名、无利、无求,正是天地仁心、自然大道啊!”

    一轮弯月挂上东天,淡淡的光华倾泻在大地上。

    远远的传来炎黄士卒的歌声:“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虽然隐隐约约,但声音铿锵有力、气势完足。

    众人不语,在静寂中细细品味着炎黄族的歌声。

    强良叹道:“这样的军队,怎么可能被打败呢?”

    羿遥望炎黄军营道:“如果真的有一天毁灭了炎黄族,我们众神的灵魂将归于何处呢?”

    强良挥挥手道:“老二要尽快离开这里,明天我就是派兵押送也要把你送回天庭。”

    嫦娥气道:“大哥,我不许任何人这样对待羿郎。”

    强良温语道:“如果他不是我的兄弟,也不是你的情郎,我早把他编进先锋营第一个冲上战场了。你是我唯一的好妹妹,我要让你在天上无忧无虑生活,决不能跟他在下界化为黄土。”

    羿霍然道:“大哥心意,小弟尽知。大哥所说,小弟敢不听从?”

    军营中篝火随风摇曳,新战死的天兵尸体源源不断的抬进来。

    围着晃动的篝火,天兵们或坐或卧,呻吟声此起彼伏。

    秋风吹过,秋气瑟瑟,天军营中一片哀吟:“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行道迟迟,载饥载渴。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嫦娥不由得潸然泪下。

    众人心里思念天上故乡,也不知能否活着回家,无不悲凉哀叹。

    “面对这么美的月亮,为何怨叹呢?”一个苍老声音问道。

    众人回首,只见金星站在远处的暗影中。众人急忙上前拜倒,金星一一扶起。

    金星环顾军营:“伤亡惨重,士气低落,令人堪忧啊!”

    强良垂首道:“儿子无能,天兵离家日久,无不厌战,思念故乡。如果不是儿子把云车锁得紧,早不知有多少士卒逃回天庭去了。”

    金星悲声道:“战争像是一条大河,我们不过是其中的一朵小浪花罢了,决定不了激流的方向。我等一班老臣劝阻天帝何止万次,可哪里听得进去?老兄弟们退的退、隐的隐、死的死,如今又剩下几人?”

    金星回首注视羿:“过于执念,能让人超凡脱俗,却有时也会画地为牢、自缚手脚。”

    羿叉手施礼:“儿子受教。”

    罔像在旁拍手道:“好,好,此言正合大道之意啊!儿子教得好。”

    金星笑骂:“你这个老滑头!当年你见机得快,一溜烟归隐了,扔下我们这些不懂事的还在折腾。不在扶桑打坐修道,你这个老家伙跑到这儿凑什么热闹啊?”

    罔像笑道:“还不是你这个宝贝儿子闹得?”

    金星笑道:“明明是自己修道不深、静极思动,却拿别人当借口。”

    羿从怀里掏出青铜护身符:“请教父亲,儿子的护身符从何处而来?”

    金星一愣,强颜笑道:“傻孩子你忘了?你三岁时,是老夫给你的生日礼物啊。”

    羿道:“昨日弟子看到一个人间孩童也戴着一块,竟然和弟子的一模一样。”

    金星脸色微变,转瞬神色如常,笑道:“世间相同的东西很多,所在多有。你这么大的人了,这也值得大惊小怪?”

    众人一片讪笑。

    羿双眉紧锁:“儿子想此事恐怕不是这样的简单。儿子常常梦见战火燃烧,火堆旁边有一个妇人,像是我的母亲,可是我怎么都看不清她的脸,只看见她被一个天兵杀死。儿子斗胆请教父亲:儿子的父母是谁?儿子是不是出身于炎黄族?”

    众人惊住,齐齐看向金星。

    金星全身一震,努力稳住心神,努力笑道:“老夫不早就告诉过你,你母亲因为生你而早亡,父亲在战争中战死吗?傻孩子,你虽不是老夫亲生,但老夫和全家待你如何?”

    羿红了眼圈:“父亲养我、教我,待儿子胜过亲生。儿子得到的全家宠爱,比大哥还要多。只是……”

    金星笑道:“咱们现在的家是你唯一的家,是你永远的家,傻孩子还有深刻可疑的?”

    强良不悦道:“老二,你再想这些无聊的事情,大哥可要揍你了。”

    羿心里歉疚,讪讪无语。

    金星柔声道:“你和吴刚当尽早回转天庭。天帝虽然暴怒,但不会轻易惩罚天界第一员猛将的,何况还有太子为你开脱。”

    羿只好收起护身符,点头称是。

    金星拉住强良手腕,满目关切:“你身为三军统帅,不可轻身犯险,待在指挥的位置上,不要轻离。”

    强良躬身道:“儿子谨遵教诲。”

    金星回望众人:“好了,老夫先走了。”

    羿和强良跪倒叩首:“儿子送父亲。”

    金星双手轻抚强良和羿头顶:“我老了,身边两个说话的人都没了,两个痴儿要尽快回家。老大义薄云天、磊落男儿,但须记住至刚必折的道理。老二智勇无双、浩气沛然,但切记利箭可以伤人、却也会自伤啊!灾难将至,如能躲过此劫,太子或可早登大位。你们留的有用之身,他日大有可为啊!”

    二人低头允诺。

    金星转身,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羿追问道:“如果兼济天下与独善其身只可选其一,恩师当怎么抉择?”

    夜色中传来金星苍老的声音:“勇士自当兼济天下,隐士只求独善其身。人心不同、各取所需。然不可过于执著,须记‘心静便见归宿,心安即是我家’。”

    一辆云车的影子冉冉升起,缓缓消失在苍茫夜空中。

    众人抬头目送,久久不动。

    天边电光闪闪、好像有雷声传来。

    罔像遥望沉沉夜色,忧心忡忡、神色不定。

    放下羿和强良他们不说,咱们回到天庭。

    凌霄宝殿的后殿里阴沉昏暗,一点烛光摇曳晃动。天帝坐在龙床上,神色焦虑。

    太子急匆匆跑进跪倒:“儿臣叩见父皇。不知父皇深夜急招,所为何事?”

    天帝示意太子坐下,忧心忡忡道:“现在内忧外患、人心浮动,偌大天庭,朕真能相信的,也只有你弟兄十人了。这也是朕当年指派你十兄弟做太阳神的本意。”

    太子点头。

    天帝道:“有些话,大殿上不便说。近来有人劝朕派出九婴出战,不得已之时,还要你十兄弟烧尽下界作乱逆贼。你以为……”

    太子大惊失色,“噌”的跳起来:“万万不可!出此策者比造反作乱的贼子恶毒万倍,应千刀万剐、诛灭九族!下界人类是众神的源头,如毁尽灭绝,神族岂能独存?”

    天帝冷冷道:“上天分下界为春夏秋冬四季。春暖花开令万物生长,夏日炎炎让万物繁茂,秋风瑟缩使草木凋零,冬雪飞舞让万物藏匿。现在下界混乱到不可治,应当斩尽杀绝。日后还大地洋洋春风,养育新一代炎黄族,严加管束,使之忠心天庭、诚心为奴。有何不可?”

    太子急道:“父皇啊,秋风过处,虽然草木凋零,但根部深埋地下,来春自然可以再发。然而一旦万物真正灭绝,如同斩草除根,岂能再发?天地相互滋养几万万劫才孕育出人族、神族和天地万灵啊……”

    天帝冷笑:“皇儿莫躁,朕不过随便说说,皆因近日思绪纷乱……你去吧。”

    太子再三打量天帝神情:“父皇三思、三思再三思。”见天帝不耐烦的摆手,便不敢多言,只得叹口气退出宫去。

    天帝望着他的背影冷笑道:“你说的果然不差,关键时刻,这个逆子是不会站在天庭这一边的。”

    二世子悄悄从床后闪出,阴笑道:“大哥深受西王母蛊惑,早就病入膏肓了。”

    天帝冷哼一声:“恨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二世子一声诡异的尖笑。大踏步走了出去。

    这正是:

    山下野火烧,帐前说根苗。

    战士半死生,深宫野狼嚎。

    要知二世子有何奸谋,且听我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