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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人无完人

    “不,爹,你不懂,那个眼神,虽然我没看到,但是我感到了恐惧,不管是不是他,这个乞丐都必须死。”

    “唉,我早就劝你,你一个女儿家,何必算计这么多?就算是那个穷小子不好,为父也可以帮你和天子说亲,让你去做个太子妃,待太子登基之日,就是你母仪天下之时。”

    李秀珠摇摇头

    “爹,你不懂。”

    说完,李秀珠离开,回到房间。

    李贤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化作一声长叹。

    寅时六刻一到,宵禁解除,尚书府内立即悄悄走出十几个人,领头的正是女扮男装的李秀珠。

    待到一群人来到烧毁的客栈前,只能看到一阵烟尘,以及数具烧焦的尸体。

    李秀珠面色阴沉

    “去四处打探一下,问问看有没有客栈招待过一个乞丐。

    李达,你回府中通知我爹,加派人手,一定不能放跑了那个人。”

    命令下达,一行人四散开,唯独剩下李秀珠一人面对着废墟。

    不一会,远处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还带着兵器的摩擦声,李秀珠暗道怕是京城的府衙或是城卫兵来了,为了避免麻烦,朝着反向离开。

    陆言也早在宵禁结束就赶了过来,暗中等待,此刻看着离去的李秀珠,他眼中带着狰狞,悄悄的跟了上了。

    眼见着李秀珠走进了一条小巷,再走一段路,就要回到了尚书府,陆言心中急切,飞速的冲了上去,想要将她杀死。

    可惜的是,一转入小巷,李秀珠身边已经多了两个家丁,陆言只能强忍心中的暴躁,转身离去。

    就在陆言离去后,李秀珠好似有感觉般,转身看了一眼巷口,什么都没有发现,便回去了尚书府。

    一处酒馆中,两个人正喝着酒,桌子上放着一张皱巴巴的草纸,若是陆言在这里,一眼便知是昨天自己画的那张。

    一个中年男子指了指画上的圈,一竖,两竖,还有一道横笑着看着对面的男子

    “你来猜猜,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

    ......

    陆言回到客栈,不敢多待,收拾好自己的银钱,连早饭都没有吃,就直接离开了。

    以尚书府的势力,想要知道他住在哪里,只是时间问题,而且,这个时间不会很久。

    事实证明,就在陆言走后两刻钟,尚书府的家丁就冲进了客栈。

    不一会,一群人又气势冲冲的走了出来,一个个黑着脸,又被人跑了。

    “全城搜捕,一定不能让他跑了。”

    一时间,京城震动,不知道兵部尚书发什么疯,全程搜捕一个乞丐,别人去问他也不答,久而久之就传出兵部尚书大人的女儿被一个乞丐轻薄了,尚书大人震怒,誓要将他打杀。

    出奇的,兵部尚书竟然只是辩驳了几句,而后就没有了下文。

    一连两天过去,陆言过的日子不如一只狗,渴了下雨就和雨水,不下雨就只能去喝地上的污水。

    饿了去和狗抢吃的,有钱都不敢花,如今整个京城都知道有一个乞丐很有钱,这个乞丐就是兵部尚书要追捕的人。

    而陆言却也没有跑远,他就在烧毁的客栈附近,自从此处失火,到今日为止少有人来。

    陆言躲在焦黑的木头下,算算时间,定做的衣服应该是好了,便准备晚上去偷偷取走。

    白天,他已经不敢走出这片废墟了。

    相比于前两天,如今的他越发的像一个乞丐。

    入夜,宵禁之后,陆言躲避着巡逻的城卫军,一点点的摸到了成衣铺,将窗户撬开,偷偷的进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件,而后离开。

    这一夜,陆言没有在藏在脏兮兮的地方,而是尽力的躲避着城卫军,一路向着城西。

    他经过两天的躲藏,心中的怒火早就已经到了极限,更加确认了之前的想法。

    宵禁一开,陆言停止了躲藏,换过衣服后,除了脸上的疲倦,以及长久不修的胡须让他感觉有些凌乱,但是却也和破破烂烂的乞丐搭不上边了。

    一路疾走,终于,陆言看着眼前的牌子

    净身房

    陆言看着这三个字久久不语,直到耳边响起了一阵谈论,正是兵部尚书府的人在搜查路过的乞丐。

    到此,陆言深吸一口气,走到了净身房内,看着迎面走来的一个面无表情的小公公,陆言笑嘻嘻的在怀里掏出了一张十两的银票,偷偷的塞入了小公公手中。

    小公公看了一眼手中的票子,上面的十两让他面上露出了笑意

    “小哥儿,可是有想不开的事?这一进了这后房,再后悔可就由不得你了。”

    “公公,谁若不是活不下去了,也不会断了祖宗的根啊。”

    陆言向着,心中怒火一阵阵升腾

    小太监看着陆言的样子,掩嘴轻笑

    “看样子小哥儿还是个有故事的人呢,不过么,你给钱,咱办事,咱也不多问你。你可想好了,咱再问你一句,进去了,可就出不来了,再出来,就不是个完整的人了。

    一般来这里都是穷的活不下去卖钱的,你这送钱的咱倒是少见的,咱这里收了银子,就给你多说两句。”

    “谢谢公公了,不过我这残躯,断与不断,已是无什两样了。”

    陆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小公公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而后不留痕迹的摸了一把陆言下身,轻笑着

    “原来是有难言之隐,倒也是个可怜人,断了念想也好。

    咱不是这净身房做事的,你要是能活着到了宫里,就去找咱,咱也同情你这样的,日后可以跟着咱,咱叫张达,在司礼监。”

    “原来是司礼监的张公公,失敬失敬。”

    陆言眼睛一亮,手悄然摸入了怀中,又拿出五张十两的银票,悄悄送入了张达手中。

    张达捻了捻,见有五张,脸上的笑意更浓,拿出了一张,又送回来陆言手上。

    “这个呢,小哥儿你自己收好,咱爱钱,但是也知道松紧有度。

    里面呢,有个老太监,没别的喜好,就喜欢喝外面悦来楼的山东秋露白,顶级的山东秋白露十两银子一坛,你买来给他,他会给你用最好的金疮药。剩下的,就看你的造化了。

    记住,换成酒来,他可不像咱爱钱,你给他钱,他可不管你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