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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案牍房

    “当然不是只有这三个位置要用人,但是以陆公公您的条件,总不能选个洗衣做饭的差事不是?

    能上得台面的小管事,就只有这三个位置好选了。

    其他的,要么牵扯太大,要么位置上也是咱们林掌印的亲信。”

    陆言点点头

    “那这整理卷宗,可有人在做?”

    “这个倒没有,进了宫的,要么是家里穷的被卖进来,大字不识一个,要么就是背后有人,看不上这个杂乱差事。”

    “好,那就带我去案牍房。”

    “哦?陆公公还能识文断字?”

    “何止啊,我还能书文作章呢。”

    “哎呀陆公公果然不一般。”

    在余昌的马屁下,陆言一路走到案牍房,房门前有两个小太监守门,余昌直接走上前去,拿出一枚腰牌

    “奉林掌印命,陆言公公自今日起,为案牍房管事,掌上下事务,如有怠慢,严惩不贷。”

    两个守门公公见到令牌慌忙行礼,等到余昌说完,又跑到陆言身前作揖

    “小人许跃”

    “小人赵帆”

    “参见陆管事。”

    “光说个什么劲啊?还不去给陆管事牌子请来?”

    余昌拉着长音,鼻子都要翘到天上了。

    “哎,小人这就去。”

    看着许跃急忙赶去拿管事牌子,余昌转身又是一脸谄媚的看着陆言

    “陆管事,那您这边让这两位公公带您熟悉,我去给林掌印复命了。”

    陆言点点头,手下管事牌,在怀里拿出一张十两银票,给了余昌

    “赏你的。”

    “哎,谢谢陆管事。”

    这次余昌没有推脱,直接收下。

    不是他矫情,而是他知道自己的位置。

    先前他带路,陆言给他银子是怕他不好好办事。

    但是他敢吗?他只是个普通小公公,不普通的一点可能就是他是给林掌印看过门。

    但是自己身边这位呢?刚进宫第一天就见到了林掌印,关系必然不浅,一旦收了这钱,那自己是为了钱办事,有没有想过为难这个新人呢?

    不管有没有,人家说有就是有。

    但是现在不同,他事情做好了,做的漂亮了,再拿钱,那就是爷的赏钱。

    还有就是让身后的两个小公公知道,这位爷可不只是有背景,出手也很大放,安心为爷做事,有你们俩的好处。

    果不然,余昌刚刚离开,身后的两个小公公就开始一脸谄媚的拥在了陆言身边,为他沏茶倒水,伺候的好不贴心。

    一连数日,陆言不曾离开案牍房,吃食饮水全靠两个小公公,当然了陆言也少不得赏几两银子。

    宫中一个小公公的月奉不过三两,好在吃喝全包。而陆言一出手就是十两银票,让两个小公公敢不尽力。

    宣武二年七月四日,晚,天气炎热

    陆言进宫已经有十天了,一直在案牍房内整理奏章,编写造册。

    忽的,陆言一愣,他在一旁还没有登记的册子中,发现了一本不一样的。

    “宣武元年,一月三日,内侍失踪五人,查三日未果。”

    “宣武元年,一月五日,露云殿失踪一名宫女,查三日未果。”

    ......

    厚厚的一本册子,记载着从宣武帝登基以来后宫莫名消失的一干小公公和小宫女,一本下来,直至宣武二年六月,竟然死了不止五百。

    最夸张的就是宣武元年的一月,竟然有一个贵妃被杀害,最后牵扯出了一个大将军,九族抄斩。

    “宫内的斗争残酷着呢,你才刚刚进宫,要学的还多着呢。”

    正当陆言看的入迷,心中喘喘不安的时候,身后一个尖细的嗓音响起,吓得他手中册子掉落到地,待转头看去,紧忙跪下

    “儿子陆言拜见姜提督。”

    来人一身斗牛服,虽然面色白腻,但是却俺改不了那种威武的霸气。

    “你这小子,称自己做儿子,叫咱家提督,莫非是看不上咱家这爹爹?”

    “儿不敢,儿是怕爹爹看不上儿。”

    “哪里会有什么看不上呢?咱家这不是亲自来看你了吗?进宫十日,寸步不离案牍房,连给咱家请安都忘了?”

    陆言额头抵在地上

    “儿进宫以来,一无功绩,二无良名,不敢贸然见爹爹,怕辱了爹的名声。”

    “起来吧,你不敢来见咱家,咱家来见你。”

    陆言站起身,走到一边为姜廷倒了一碗茶水,请他坐下,而后自己站在一遍静静的等着。

    “咱家听说老三最近收了一个义子,特地来看看,长的果然不错,细皮嫩肉的。

    不过咱家这可不看长相,要看你的能力,要是你没本事,在外面可别叫咱爹,咱家受不起。

    也别怪咱家说你,林文举让你自己选位置,你就跑来这种破地方写写画画?能写出什么名堂?”

    “儿是不想给爹们惹麻烦。”

    “麻烦?咱家怕麻烦?咱家就怕你不思进取,舞文弄墨没有错,但是在宫中,没有用,至少你现在这个位置,毫无用处。

    而且,咱家不怕麻烦,就怕你没有一个进取心。”

    姜廷指了指陆言的心口,而后将手中的一张秘折丢给了陆言

    “这是圣上今天下发的秘折,昨日夜里六皇子遇害,圣上震怒,命厂卫联合,限三日,查出凶手,不然人头落地,你可敢接?”

    陆言拿着手中的秘折,打开也不是,不打开也不是,思虑过后,一把扯开

    “儿愿意一试。”

    “这可不是试一试那么简单,查不出来,人头落地,你可明白?”

    “儿明白。”

    “好,有魄力,咱家给你四十西厂暗探,这四十个人有圣上特许,可在宫中行动。这次的行动不光只有西厂,还有东厂和锦衣卫也会参与,你要把握好尺度,有些事情能查,有些事情不能查。”

    “儿明白。”

    “好了,这里就交给那两个小东西吧,你跟咱家走,让你们年轻人见一见。”

    说着起身出门,陆言碎步跟在姜廷身后,一路直出宫门,上了一辆马车,最后来到一间酒馆,到了二楼雅间。

    雅间中早就有四人等待,一个同样穿着斗牛服的东厂提督马崇月,以及穿着飞鱼服的锦衣卫指挥使陆绎,他们身边各站着一个年轻人,规规矩矩,不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