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北上山西
散朝后，陆言去到司礼监，想要请教一下林文举此事该怎么办。
刚到司礼监，陆言就发现姜廷和林文举都已经在里面了，围坐在一张石桌前饮酒。
陆言走过去，叫了声干爹，姜廷挥手示意他坐下。
三人默默的吃着菜喝着酒，谁都没有开口，知道酒足饭饱，林文举缓缓开口。
“小言子啊，这次出去，可不太平啊。”
“请干爹赐教。”
“这次咱家还真不敢说赐教了，你可知道那个云川卫指挥使是什么人？”
“不知。”
“那是王书的爱将，山西巡聂恩喜的儿子的小舅子。”
？？？
“这，关系这么远，王书应该不至于那么重视吧？”
林文举点点头
“本来确实不至于，但是王书知道是你去查办，那就至于了。
你在宫中办案办了他的女儿，你说他，会不会对你下手？”
陆言想到自己当初被抢了状元名不说，还被追杀，怎么能不知道王书的睚眦必报性格。
“求干爹教我。”
“咱家帮不了你，你问问姜提督吧。”
“好了好了，别逗他了。
你以为我们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吃饭喝酒吗？
厂卫早就对王书的嚣张不满了，我和陆绎和马崇月商量了一下，毕竟厂卫才是一家，王书想要对你出手，那就是在挑衅厂卫。
所以这次你北上山西，陛下让你自选二百人护卫，就让我们三个给你安排，你看如何？”
“谢谢爹，有劳了。”
“无碍，你且去轮值吧，明日一早二百人就到你府门口。”
陆言谢过姜廷，看了眼天色，已经蒙蒙亮起，奔着御书房便赶去了。
到御书房前，两个值守的小公公已经在看门了，问了一下，皇上还没有到，陆言便在门前等待。
半个时辰过去，宣武皇帝才从远处缓缓走来，看到已经等待在门前的陆言，屏退了众人带着他进了御书房。
刚一进入御书房，宣武皇帝面色就阴沉，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爱卿，你说，朕的这个皇帝是不是当的太失败了？
明明知道山西受灾，却要装作一无所知。
明明知道自己的百姓惨遭屠戮，却只能不闻不问。
朕，何其悲哀啊。”
陆言跪在地上，没有言语，唯有手中的龙纹绣春刀被他高高举起。
宣武皇帝走过来，按下了龙纹绣春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朕何尝不想将他斩立决呢？但是两朝积累，王书身后的关系错综复杂，他的亲信放贼寇入关，是打不过吗？
不是，那是他在给朕下马威，告诉朕，他如果对北方局势不闻不问，任由鞑靼南下，谁都拿他没办法。
爱卿啊，你不要怪朕将你推出去，实在是，朕，真的无人可用。
此次北上，朕给你安排三名龙卫暗中护持你，让厂卫全力配合你，希望你，能再给朕一个惊喜。
饥荒，能救则救，朕，真的无能为力。世家把持良田，商贾手握无数精米，而我却丝毫调动不起。”
说到这，宣武皇帝顿了顿
“不是朕不体恤万民，而是，朕，无能为力。世家大族，好似才是天下的主人，朕虽然是皇帝，但是却还不如他们说的话好用。
朕的圣旨，出了京城就好像废纸一般，擦屁股都被人嫌弃。”
说完，御书房内一片宁静，陆言跪着不语，宣武皇帝无心批阅奏折，良久，宣武皇帝叹了口气
“你退下吧，今日朕无需陪同，就让朕一个人，好好静静。”
“奴才遵旨，奴才绝不会让皇上失望。”
“去吧，朕相信你。”
离开御书房，太阳已经高高挂起，陆言快速离开皇宫，回到了别院，直接躲进了房间。
在御书房那短短的一点时间，陆言每一个呼吸都在害怕自己不能活着走出御书房。
一个帝王，向一个臣子，不，都算不上臣，就是个奴才吐露心声，不是心腹，就是新腐，新的腐尸。
虽然这次侥幸还活着，但是，知道的越多，就离死亡越近。
陆言在床上调整自己的心态，他又何尝不知道，知道的越多，爬的也越高。
时间一点点过去，陆言丝毫没有起来的打算，就裹着衣服，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
夜渐渐降临，陆言的眼睛却没有合上过，两只眼睛带着血丝。
又一夜过去，陆言眼中一模蓝韵闪过，眼睛上的血丝一扫而光，起身，整理好衣衫。
那一身鱼服昨日便没有脱下，束好发带，陆言走出房门，到了别院外。
院外两百人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口，没有一人发出声音，看服饰，一半是西厂暗卫，其余锦衣卫和东厂各半。
锦衣卫的带头是新晋的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迟正忠，而东厂的则是一个他没有见过的太监。
“有劳大家了，今日咱家奉命北上，调查鞑靼人是否如孙工觐见所言那般肆无忌惮。看山西一带是否是真的百姓饥肠辘辘。
这一路，我们可能遇到那南下的鞑靼骑兵，也有可能在某处断绝粮草，你们，愿意和咱家一同进退吗？”
“为陛下效死，为大明效死。”
“好，那就随咱家，北上。”
“北上，北上，北上。”
远处一栋四进宅院内，厂卫的三个巨头在其中喝茶谈笑，隐隐听到远处的叫喊声，陆绎不由得笑了
“这小子，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个北上查案，搞得像是要北伐一样。”
“总要有点气势的，北面什么局面，没有谁能比你更清楚，皇上既然派了陆言过去，那就是想要用这小子干出什么大事来，好不容易搞来这么一枚棋子，他是不会轻易输掉的。”
“瞧你这话说的，你是在说我知情不报？其他的地方我现在还能勉强渗透，但是山西陕西一带我锦衣卫真的无能为力，那边的千户所千户要么被买通，要么就变成了他们的人，我这个指挥使的命令，在那边根本行不通。”
马崇月抿了口茶，不咸不淡的说道
“那这就是你这个指挥使用人不当了。”
“怪我？他们也要吃饭的，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我也不能不让他们吃饱饭不是？”
姜廷摇摇头
“好了，知道北面不易，也没人说你那些兄弟做错了，王书在山西借助韩廷芳的名声招揽了一大批匪军，在由匪转官，基本上掌控了山西近三分之一的卫所，可怜朝廷鞭长莫及啊。”
“老姜，你说，这小子能不能活着回来？”
马崇月眸光闪烁，看似无意的问道
陆绎心中算了算，摇了摇头
“难，他还没出京城，左相那边已经动手。
江湖组织楼外楼已经收到一万两白银悬赏，要拿陆言的头。
除此之外，还有人到处散播陆言迫害忠臣，干预朝政，让不少所谓的侠客想要将他除掉。
就这阵势，别说他只是带着两百厂卫了，就算是带着五千精锐甲士都可能有去无回。
这不光是江湖势力，你们认为王书会不动于衷吗？皇上说的话，在他眼里，真的和放屁没多大区别。
要是让王书真的掌控的镇北军，你信不信他立即就敢给自己封一个镇北王？”
陆绎说完，三人陷入了沉默。
再说陆言，此时二百人马浩浩汤汤，在以陆言为首迟正忠和东厂千户带头，离开了京城。
当路过小溪的时候，陆言突然神情一变，一个枯瘦的小老头在小溪旁静静站立，而后突然好似脚滑，落入河中。
陆言眸光闪烁，而后驾马飞速赶去，在身旁两人异样的目光中，越入河中，将老头儿救起。
刚到岸上，迟正忠就走到陆言身边，紧皱着眉头道
“你冲动了，如果这个老头是个刺客，引诱你近身，以你这肉体凡胎，怕是一瞬间就没命了。”
陆言心中暗翻白眼，要不是知道这老头是谁，他会过来救人？
看着被自己救上来的老头，陆言真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矮小干瘦老头，正是之前救了陆言的那个毒阎王。
“小伙子哟，谢谢你，老头子我哦，眼睛不要，呸，眼睛不好了，看不清路，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陆言嘴角抽了抽，不动声色的向后退去
“老丈不客气，既然已经把你就上来了，那我也就走了。”
说完，陆言转身就走
毒阎王见状，一把抓住陆言的腿
“哎呦，老头子身子骨不好，难以行走，还请你带我一段。”
陆言看了看自己刚刚转身走出了足有两米远，这老阎王一转瞬就抓上来了，还说自己腿脚不好？
“小子，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对待老人家，更何况还是一个深懂用毒的。
你还不知道吧，有人花了一万两白银，悬赏你的头，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路上干掉你呢。
你带着我，我负责游山玩水，顺便还能给你看着有没人暗中下毒，你看怎么样？”
陆言看着毒阎王的眼神，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这不是要给我看着有没人下毒，而是我不答应就直接给我下毒吧？
“好吧，那就请老丈和我们一起走吧。”
刚到司礼监，陆言就发现姜廷和林文举都已经在里面了，围坐在一张石桌前饮酒。
陆言走过去，叫了声干爹，姜廷挥手示意他坐下。
三人默默的吃着菜喝着酒，谁都没有开口，知道酒足饭饱，林文举缓缓开口。
“小言子啊，这次出去，可不太平啊。”
“请干爹赐教。”
“这次咱家还真不敢说赐教了，你可知道那个云川卫指挥使是什么人？”
“不知。”
“那是王书的爱将，山西巡聂恩喜的儿子的小舅子。”
？？？
“这，关系这么远，王书应该不至于那么重视吧？”
林文举点点头
“本来确实不至于，但是王书知道是你去查办，那就至于了。
你在宫中办案办了他的女儿，你说他，会不会对你下手？”
陆言想到自己当初被抢了状元名不说，还被追杀，怎么能不知道王书的睚眦必报性格。
“求干爹教我。”
“咱家帮不了你，你问问姜提督吧。”
“好了好了，别逗他了。
你以为我们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吃饭喝酒吗？
厂卫早就对王书的嚣张不满了，我和陆绎和马崇月商量了一下，毕竟厂卫才是一家，王书想要对你出手，那就是在挑衅厂卫。
所以这次你北上山西，陛下让你自选二百人护卫，就让我们三个给你安排，你看如何？”
“谢谢爹，有劳了。”
“无碍，你且去轮值吧，明日一早二百人就到你府门口。”
陆言谢过姜廷，看了眼天色，已经蒙蒙亮起，奔着御书房便赶去了。
到御书房前，两个值守的小公公已经在看门了，问了一下，皇上还没有到，陆言便在门前等待。
半个时辰过去，宣武皇帝才从远处缓缓走来，看到已经等待在门前的陆言，屏退了众人带着他进了御书房。
刚一进入御书房，宣武皇帝面色就阴沉，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爱卿，你说，朕的这个皇帝是不是当的太失败了？
明明知道山西受灾，却要装作一无所知。
明明知道自己的百姓惨遭屠戮，却只能不闻不问。
朕，何其悲哀啊。”
陆言跪在地上，没有言语，唯有手中的龙纹绣春刀被他高高举起。
宣武皇帝走过来，按下了龙纹绣春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朕何尝不想将他斩立决呢？但是两朝积累，王书身后的关系错综复杂，他的亲信放贼寇入关，是打不过吗？
不是，那是他在给朕下马威，告诉朕，他如果对北方局势不闻不问，任由鞑靼南下，谁都拿他没办法。
爱卿啊，你不要怪朕将你推出去，实在是，朕，真的无人可用。
此次北上，朕给你安排三名龙卫暗中护持你，让厂卫全力配合你，希望你，能再给朕一个惊喜。
饥荒，能救则救，朕，真的无能为力。世家把持良田，商贾手握无数精米，而我却丝毫调动不起。”
说到这，宣武皇帝顿了顿
“不是朕不体恤万民，而是，朕，无能为力。世家大族，好似才是天下的主人，朕虽然是皇帝，但是却还不如他们说的话好用。
朕的圣旨，出了京城就好像废纸一般，擦屁股都被人嫌弃。”
说完，御书房内一片宁静，陆言跪着不语，宣武皇帝无心批阅奏折，良久，宣武皇帝叹了口气
“你退下吧，今日朕无需陪同，就让朕一个人，好好静静。”
“奴才遵旨，奴才绝不会让皇上失望。”
“去吧，朕相信你。”
离开御书房，太阳已经高高挂起，陆言快速离开皇宫，回到了别院，直接躲进了房间。
在御书房那短短的一点时间，陆言每一个呼吸都在害怕自己不能活着走出御书房。
一个帝王，向一个臣子，不，都算不上臣，就是个奴才吐露心声，不是心腹，就是新腐，新的腐尸。
虽然这次侥幸还活着，但是，知道的越多，就离死亡越近。
陆言在床上调整自己的心态，他又何尝不知道，知道的越多，爬的也越高。
时间一点点过去，陆言丝毫没有起来的打算，就裹着衣服，在床上躺着，一动不动。
夜渐渐降临，陆言的眼睛却没有合上过，两只眼睛带着血丝。
又一夜过去，陆言眼中一模蓝韵闪过，眼睛上的血丝一扫而光，起身，整理好衣衫。
那一身鱼服昨日便没有脱下，束好发带，陆言走出房门，到了别院外。
院外两百人整整齐齐的站在门口，没有一人发出声音，看服饰，一半是西厂暗卫，其余锦衣卫和东厂各半。
锦衣卫的带头是新晋的锦衣卫北镇抚司镇抚使迟正忠，而东厂的则是一个他没有见过的太监。
“有劳大家了，今日咱家奉命北上，调查鞑靼人是否如孙工觐见所言那般肆无忌惮。看山西一带是否是真的百姓饥肠辘辘。
这一路，我们可能遇到那南下的鞑靼骑兵，也有可能在某处断绝粮草，你们，愿意和咱家一同进退吗？”
“为陛下效死，为大明效死。”
“好，那就随咱家，北上。”
“北上，北上，北上。”
远处一栋四进宅院内，厂卫的三个巨头在其中喝茶谈笑，隐隐听到远处的叫喊声，陆绎不由得笑了
“这小子，拿着鸡毛当令箭，一个北上查案，搞得像是要北伐一样。”
“总要有点气势的，北面什么局面，没有谁能比你更清楚，皇上既然派了陆言过去，那就是想要用这小子干出什么大事来，好不容易搞来这么一枚棋子，他是不会轻易输掉的。”
“瞧你这话说的，你是在说我知情不报？其他的地方我现在还能勉强渗透，但是山西陕西一带我锦衣卫真的无能为力，那边的千户所千户要么被买通，要么就变成了他们的人，我这个指挥使的命令，在那边根本行不通。”
马崇月抿了口茶，不咸不淡的说道
“那这就是你这个指挥使用人不当了。”
“怪我？他们也要吃饭的，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我也不能不让他们吃饱饭不是？”
姜廷摇摇头
“好了，知道北面不易，也没人说你那些兄弟做错了，王书在山西借助韩廷芳的名声招揽了一大批匪军，在由匪转官，基本上掌控了山西近三分之一的卫所，可怜朝廷鞭长莫及啊。”
“老姜，你说，这小子能不能活着回来？”
马崇月眸光闪烁，看似无意的问道
陆绎心中算了算，摇了摇头
“难，他还没出京城，左相那边已经动手。
江湖组织楼外楼已经收到一万两白银悬赏，要拿陆言的头。
除此之外，还有人到处散播陆言迫害忠臣，干预朝政，让不少所谓的侠客想要将他除掉。
就这阵势，别说他只是带着两百厂卫了，就算是带着五千精锐甲士都可能有去无回。
这不光是江湖势力，你们认为王书会不动于衷吗？皇上说的话，在他眼里，真的和放屁没多大区别。
要是让王书真的掌控的镇北军，你信不信他立即就敢给自己封一个镇北王？”
陆绎说完，三人陷入了沉默。
再说陆言，此时二百人马浩浩汤汤，在以陆言为首迟正忠和东厂千户带头，离开了京城。
当路过小溪的时候，陆言突然神情一变，一个枯瘦的小老头在小溪旁静静站立，而后突然好似脚滑，落入河中。
陆言眸光闪烁，而后驾马飞速赶去，在身旁两人异样的目光中，越入河中，将老头儿救起。
刚到岸上，迟正忠就走到陆言身边，紧皱着眉头道
“你冲动了，如果这个老头是个刺客，引诱你近身，以你这肉体凡胎，怕是一瞬间就没命了。”
陆言心中暗翻白眼，要不是知道这老头是谁，他会过来救人？
看着被自己救上来的老头，陆言真的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矮小干瘦老头，正是之前救了陆言的那个毒阎王。
“小伙子哟，谢谢你，老头子我哦，眼睛不要，呸，眼睛不好了，看不清路，一不小心就掉下去了。”
陆言嘴角抽了抽，不动声色的向后退去
“老丈不客气，既然已经把你就上来了，那我也就走了。”
说完，陆言转身就走
毒阎王见状，一把抓住陆言的腿
“哎呦，老头子身子骨不好，难以行走，还请你带我一段。”
陆言看了看自己刚刚转身走出了足有两米远，这老阎王一转瞬就抓上来了，还说自己腿脚不好？
“小子，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这么对待老人家，更何况还是一个深懂用毒的。
你还不知道吧，有人花了一万两白银，悬赏你的头，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路上干掉你呢。
你带着我，我负责游山玩水，顺便还能给你看着有没人暗中下毒，你看怎么样？”
陆言看着毒阎王的眼神，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这不是要给我看着有没人下毒，而是我不答应就直接给我下毒吧？
“好吧，那就请老丈和我们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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