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宁山卫
“怎么办，要么我们避开宁山卫从其他地方走？”
“不行，宁山卫不是我们的必经之路都已经大张旗鼓的开始搜查了，如果我们鬼鬼祟祟的不走官路，反而走乡间小道，更容易被怀疑。
更何况我们中途离开，更是显得异常。
元瑶，来我身边，我们就大摇大摆的进去，不要慌乱。
他们主要目标放在独行男性，面白无须之人，其余人都是象征性的搜查，应该问题不大。
如果他们有刁难，杜老，拿钱开路。
如果还是不行，就劳烦二位了，不要恋战，直接带着我们走。”
说着，陆言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在货物中拿了一把蒲扇，将把手掰断，缠上了一程软布，偷偷别到腹前。
一旁的杜老瞥了一眼，嘴角不觉的抽搐，强忍着笑。
半个时辰过去，队伍终于到了宁山卫前，一队士卒围了上来
“入城费一人十文。”
陆言看着围来的的五人，还以为他们是想要瘦身盘查，没想到张口就是要钱。
不过陆言不怕他们要钱，挥挥手示意杜老拿钱来。
杜老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陆言
陆言知道是这个老头不好意思放低身段，只能接过银子谄媚的笑道
“这位大人，咱，咱们五人的入城费，多的就是孝敬给给位的茶水钱。”
几个士卒面上严肃瞬间消失，转而是眉开眼笑
“好，今天终于碰到一个开眼的了，你给了钱，我也不能不表示。
不过我们兄弟十个人，你这点，怕是不够。”
陆言闻言给杜老打了个眼色，杜老又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了陆言。
“之前那个多出来的，是孝敬给您五位的，这一两银子，是给你们兄弟们分的。”
带头的士卒笑的更灿烂，拍了拍陆言的肩膀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豪气的富商，这个给你，进去之后有人敢潘博你们的货物的，就把这个给他看，自然就不敢为难你们了。
不过有好处就要有付出，你在宁山卫每做一笔买卖，就要上交一成给我，当然了，这个钱不是我吞下的，而是给上面的，这牌子也是上面的。”
陆言听闻士卒的话，心中顿时明了，心头石头也放下了，接过牌子，上面刻着一个宁字
“谢谢大人。”
“好了好了，进去吧，记得要守规矩。”
“不知道大人说的什么规矩呢？”
真打算进城的陆言脚步一顿，示意杜老再拿钱出来，士卒看着杜老的动作，也不等钱到手上了
“到里面去，有一个书记官在做登记，你就拿着立牌跟他说要领本子，他就会给你。
你也别怪我贪心，你要是不问，他就不会给你，所以，你这个钱花的还是值得的。”
接过陆言给的银子，士卒放行，继续盘剥后面的人。
而陆言则是听他的话，到了里面找到了登记官，领了一本册子，而后将五人名字登记。
陆言化名路由，其余人也都各自报上了名字，算是彻底安全进入了宁山卫。
进了宁山卫，城内人声鼎沸，不由得让他有些疑惑。
“看来山西饥荒可能确实是谣传吧。”
“这你可就错了，我以前随我父亲去过饥荒的地方售卖粮食，在消息没有散播之前，会有人专门的阻止推迟。
就说现在的山西，别看这宁山卫现在歌舞升平，但是如果山西真的是饥荒爆发，那这个宁山卫以及所有的对外接口，至少占了整个山西八成以上的粮食储存，用以掩盖真相。
你在这里看到的，都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如果不出意外，你想通过宁山卫向着山西里面走，很难。”
陆言看着手上的册子，抬头看向元瑶
“你还真说对了，这册子最前面新加了一句话，墨迹和之前的完全不同，就是禁止通过宁山卫，只能原路返回。”
元瑶点头
“那你们说的山西饥荒就不会是假的了，现在有卫所兵马阻拦，在这件事情没有传的天下皆知之前，我们根本不可能进的去。”
“公子，那咱们已经可以确认山西饥荒了，不如直接退回京城，将这件事情禀告皇上？”
陆言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见是赵磊，没好气道
“你练武把脑子都练成浆糊了吧？你以为皇不知道山西饥荒是真是假？
我且问你，你回去跟皇上说山西饥荒是真。
皇上问你山西饥荒，粮食尚能维持多久你可知道？
皇上问你哪里灾情最为严重你可知道？
皇上问你可有暂解饥饿之法你可知道？
皇上问你哪府哪库存粮最多，哪里商贾愿意卖粮，有无官员贪腐，你可都知道？”
“这，这。”
赵磊面色惨白，嘴角抖动，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我回去做什么呢？躲去后方，将这些难题都留给皇上吗？
那皇上要我有什么用？要你们有什么用？要这厂卫有什么用？”
“是小人想的太简单了。”
“好了，我们现在能活着走进山西就是一件喜事了，不知道有多少兄弟还没进山西就丢了性命。”
“哎呀，别这么悲观吗，你看我本来还是你俘虏呢。”
“哈哈哈，是啊，快乐是一天，伤心是一天，当然还是快乐的过着才最舒服。
走，我带你们去吃一顿好的。”
一行五人来到一家客栈前，看着门牌写着徐记二字，牌匾有些老旧，但是里面人流却很多，有不少穿着显贵。
“这家估计不错，进去瞧瞧？”
陆言指着里面，看着身后众人
元瑶白了他一眼
“之前碰到的酒楼你不去，偏要到这种小客栈。”
不过说归说，元瑶还是走了进去，叫来店小二，五人找了个雅间。
一进雅间内，陆言感觉豁然开朗
“真是想不到，门面不怎么样，这雅间装饰却是不得了，贵气逼人啊。”
“几位爷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在这宁山卫谁不知道咱徐记？”
“哦？徐记很有名吗？”
“岂止是有名啊，你知道咱大明开国太祖皇帝吗？当年他带病打到山西，正是饥饿难耐，刚好我徐记祖上在煮一道金枝玉叶，太祖皇帝一尝，开口叫绝。”
陆言一下子来了兴趣
“何为金枝玉叶？”
“这个你可就问对人了，其他的伙计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就听我们掌柜的说过，这一道金枝玉叶最便宜也要五两银子，但是想要吃到完整的金枝玉叶，怕是上百辆银子都不够。”
“此话怎讲？”
“且听我细细给你说，这五两银子的金枝玉叶，需要上好的豆子做成豆腐，而后去外层的皮，只留中间最嫩的一指长，一指宽，一指高的一块，而后再将这一小块豆腐切成九段，当然了，那是给皇上吃的，做给别人只能留八段。
而后用高邮的青蛋，只取蛋黄，熬煮豆腐成金黄。再用罗葡，取心弃之不用，再去削皮得如玉般肉来，切小条雕枝干树叶，如同真的美玉一般，再将枝干种入熬煮成金黄色豆腐内，就是金枝玉叶。”
陆言一愣，竟不想一道菜竟如此奢靡。
元瑶也有些意动，不由得问好奇
“那价值百两的金枝玉叶呢？”
店小二转头看向元瑶
“姑娘你且别急，百两白银的金枝玉叶之所以贵，是因为他所用的青蛋要换成是阳澄湖大闸蟹的蟹黄，苏州至此处，路途之远，快马日行三百里也需半个月，而那螃蟹娇气的很，哪里受得了半个月的颠簸？
所以想吃真正的金枝玉叶，首先必须要有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从苏州抓来活蟹，为了不影响速度，一人携带十只，只要能活着带到一只，就给一两银子。
但是就算如此，到了宁山卫，能活着的也不过二三十里有一，而一道金枝玉叶就需要十只这样的活蟹蟹黄，你说他值不值这个价钱？”
陆言倒吸一口冷气
“十只蟹就是十两银子，这倒是不算什么，但是这八百里加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动用的。”
“客官您这就说错了，八百里加急虽然难得，但是在我们山西，那是想用就用，打着给皇上报信的名头，谁敢拦？
更何况每次出行的，足有二十骑，如此队伍，又扛着八百里加急大旗，谁敢拦着？”
看着店小二满脸自得的样子，陆言心中有些沉重，国之重器被明目张胆的私用，不知道那在龙椅上天子，知不知道呢？
摇摇头在杜老那里拿来一张十两的银票递给店小二
“给我上一份五两银子的金枝玉叶，其他的你看着安排，酒菜齐全即可，若有剩余，便都是你的。”
“好嘞客官，您放心，一点给您安排最好的。”
说着，店小二面脸笑容的退出了雅间，留下五人沉默
“五两银子啊，一个九品官员一月月奉才是五两，还真是奢侈。”
“你是最没资格说这个的，才当了几天官就开挥金如土？”
杜老白了陆言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咳咳，我这都是别人给的。”
“收受贿赂？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太监，原来也是个贪官。”
元瑶等了陆言一眼，哼了一声
“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可从来没贪过一文钱。”
杜老默默的在怀里掏出一打一票，一堆碎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揣的不显山露水的。
“我数数看，一千两的三张，一百两的五张，十两的还有十五张，一两的碎银子十几颗。
您是正六品百户，还是个司礼监秉笔太监，算您一月月奉十五两，您两个月赚了三百多年的钱，可真是厉害啊。”
“没办法，家世显赫。”
陆言梗了梗脖子，最后无奈说道
“哈哈哈，不逗你了，话说这宁山卫却是过于奇怪了，区区一下卫所城，如何敢作这一道百两的菜品呢？
老头子我游历江湖数十载，可是第一次在卫所内见到如此贵的东西。”
不一会，店小二将几道小菜先送了上来，几人安静下来，默默的开始吃饭，直到金枝玉叶端上来，所有的菜上齐了，陆言不由得感慨
“十两雪花银，农户四月辛，没想到我们一顿就吃掉了大部分人半年的收入。”
“你别在那里伤春悲秋了，有这时间感慨，你不如多帮百姓抓抓贪官，他们每年真的四个月就有十两银子拿，做梦都会笑醒。”
元瑶一边吃着刚刚端上来的金枝玉叶，一边不忘记去说教一下陆言。
陆言也不脑，笑着看着元瑶，看的小姑娘有些羞恼，别过脸去，不看陆言。
但是越是如此，元瑶就感觉自己越不舒服，干脆直接放下碗筷
“我吃饱了，路上我画了一批折扇的扇叶，看看这繁华的宁山卫有没有冤大头愿意买一件两件。”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一旁的杜老没好气的对着陆言说道
“你说你一个太监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干什么？看把人家姑娘都看跑了。”
“哈哈哈，你说我能看什么，公子哥就要有公子哥的态度，怎么能让漂亮的丫鬟自己出门？”
陆言哈哈一笑，喝掉碗中的酒，也起身离开，跟上了元瑶，看的杜老吹胡子瞪眼，一挥袖子，赌气的端起桌子上的金枝玉叶直接大口吃了起来，吃完也起身追了上去，留下赵磊张宇面面相觑，最后苦笑起身。
而后五人折腾了一天，刻意的走到了宁山卫的北门，却是守卫的十分严格，城门紧闭，不许进出。
“大人，这次是怎么了，为何不许我们继续北上卖货了？”
陆言走到一个换岗的士卒身前，悄悄的塞过去一两银子，打探起消息
那士卒一把拿过银子，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连忙将银子收起
“兄弟啊，我劝你别打听了，我只能告诉你，上面说的所说鞑靼人在劫掠都是屁话，鞑靼人要是打到这里来，卫辉府的知府大人早就跑了，哪里还会三天两头的来这边卫所作威作福。”
“嘶，那既然不是鞑靼人来犯，为何我”
“没有为何，上面的命令，兄弟可以看在银子的面子上跟你说消息是真是假，但是更多的，就不能说了。”
“不行，宁山卫不是我们的必经之路都已经大张旗鼓的开始搜查了，如果我们鬼鬼祟祟的不走官路，反而走乡间小道，更容易被怀疑。
更何况我们中途离开，更是显得异常。
元瑶，来我身边，我们就大摇大摆的进去，不要慌乱。
他们主要目标放在独行男性，面白无须之人，其余人都是象征性的搜查，应该问题不大。
如果他们有刁难，杜老，拿钱开路。
如果还是不行，就劳烦二位了，不要恋战，直接带着我们走。”
说着，陆言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在货物中拿了一把蒲扇，将把手掰断，缠上了一程软布，偷偷别到腹前。
一旁的杜老瞥了一眼，嘴角不觉的抽搐，强忍着笑。
半个时辰过去，队伍终于到了宁山卫前，一队士卒围了上来
“入城费一人十文。”
陆言看着围来的的五人，还以为他们是想要瘦身盘查，没想到张口就是要钱。
不过陆言不怕他们要钱，挥挥手示意杜老拿钱来。
杜老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了一两银子，递给了陆言
陆言知道是这个老头不好意思放低身段，只能接过银子谄媚的笑道
“这位大人，咱，咱们五人的入城费，多的就是孝敬给给位的茶水钱。”
几个士卒面上严肃瞬间消失，转而是眉开眼笑
“好，今天终于碰到一个开眼的了，你给了钱，我也不能不表示。
不过我们兄弟十个人，你这点，怕是不够。”
陆言闻言给杜老打了个眼色，杜老又拿出一两银子，递给了陆言。
“之前那个多出来的，是孝敬给您五位的，这一两银子，是给你们兄弟们分的。”
带头的士卒笑的更灿烂，拍了拍陆言的肩膀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豪气的富商，这个给你，进去之后有人敢潘博你们的货物的，就把这个给他看，自然就不敢为难你们了。
不过有好处就要有付出，你在宁山卫每做一笔买卖，就要上交一成给我，当然了，这个钱不是我吞下的，而是给上面的，这牌子也是上面的。”
陆言听闻士卒的话，心中顿时明了，心头石头也放下了，接过牌子，上面刻着一个宁字
“谢谢大人。”
“好了好了，进去吧，记得要守规矩。”
“不知道大人说的什么规矩呢？”
真打算进城的陆言脚步一顿，示意杜老再拿钱出来，士卒看着杜老的动作，也不等钱到手上了
“到里面去，有一个书记官在做登记，你就拿着立牌跟他说要领本子，他就会给你。
你也别怪我贪心，你要是不问，他就不会给你，所以，你这个钱花的还是值得的。”
接过陆言给的银子，士卒放行，继续盘剥后面的人。
而陆言则是听他的话，到了里面找到了登记官，领了一本册子，而后将五人名字登记。
陆言化名路由，其余人也都各自报上了名字，算是彻底安全进入了宁山卫。
进了宁山卫，城内人声鼎沸，不由得让他有些疑惑。
“看来山西饥荒可能确实是谣传吧。”
“这你可就错了，我以前随我父亲去过饥荒的地方售卖粮食，在消息没有散播之前，会有人专门的阻止推迟。
就说现在的山西，别看这宁山卫现在歌舞升平，但是如果山西真的是饥荒爆发，那这个宁山卫以及所有的对外接口，至少占了整个山西八成以上的粮食储存，用以掩盖真相。
你在这里看到的，都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如果不出意外，你想通过宁山卫向着山西里面走，很难。”
陆言看着手上的册子，抬头看向元瑶
“你还真说对了，这册子最前面新加了一句话，墨迹和之前的完全不同，就是禁止通过宁山卫，只能原路返回。”
元瑶点头
“那你们说的山西饥荒就不会是假的了，现在有卫所兵马阻拦，在这件事情没有传的天下皆知之前，我们根本不可能进的去。”
“公子，那咱们已经可以确认山西饥荒了，不如直接退回京城，将这件事情禀告皇上？”
陆言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见是赵磊，没好气道
“你练武把脑子都练成浆糊了吧？你以为皇不知道山西饥荒是真是假？
我且问你，你回去跟皇上说山西饥荒是真。
皇上问你山西饥荒，粮食尚能维持多久你可知道？
皇上问你哪里灾情最为严重你可知道？
皇上问你可有暂解饥饿之法你可知道？
皇上问你哪府哪库存粮最多，哪里商贾愿意卖粮，有无官员贪腐，你可都知道？”
“这，这。”
赵磊面色惨白，嘴角抖动，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我回去做什么呢？躲去后方，将这些难题都留给皇上吗？
那皇上要我有什么用？要你们有什么用？要这厂卫有什么用？”
“是小人想的太简单了。”
“好了，我们现在能活着走进山西就是一件喜事了，不知道有多少兄弟还没进山西就丢了性命。”
“哎呀，别这么悲观吗，你看我本来还是你俘虏呢。”
“哈哈哈，是啊，快乐是一天，伤心是一天，当然还是快乐的过着才最舒服。
走，我带你们去吃一顿好的。”
一行五人来到一家客栈前，看着门牌写着徐记二字，牌匾有些老旧，但是里面人流却很多，有不少穿着显贵。
“这家估计不错，进去瞧瞧？”
陆言指着里面，看着身后众人
元瑶白了他一眼
“之前碰到的酒楼你不去，偏要到这种小客栈。”
不过说归说，元瑶还是走了进去，叫来店小二，五人找了个雅间。
一进雅间内，陆言感觉豁然开朗
“真是想不到，门面不怎么样，这雅间装饰却是不得了，贵气逼人啊。”
“几位爷一看就是外地来的，在这宁山卫谁不知道咱徐记？”
“哦？徐记很有名吗？”
“岂止是有名啊，你知道咱大明开国太祖皇帝吗？当年他带病打到山西，正是饥饿难耐，刚好我徐记祖上在煮一道金枝玉叶，太祖皇帝一尝，开口叫绝。”
陆言一下子来了兴趣
“何为金枝玉叶？”
“这个你可就问对人了，其他的伙计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就听我们掌柜的说过，这一道金枝玉叶最便宜也要五两银子，但是想要吃到完整的金枝玉叶，怕是上百辆银子都不够。”
“此话怎讲？”
“且听我细细给你说，这五两银子的金枝玉叶，需要上好的豆子做成豆腐，而后去外层的皮，只留中间最嫩的一指长，一指宽，一指高的一块，而后再将这一小块豆腐切成九段，当然了，那是给皇上吃的，做给别人只能留八段。
而后用高邮的青蛋，只取蛋黄，熬煮豆腐成金黄。再用罗葡，取心弃之不用，再去削皮得如玉般肉来，切小条雕枝干树叶，如同真的美玉一般，再将枝干种入熬煮成金黄色豆腐内，就是金枝玉叶。”
陆言一愣，竟不想一道菜竟如此奢靡。
元瑶也有些意动，不由得问好奇
“那价值百两的金枝玉叶呢？”
店小二转头看向元瑶
“姑娘你且别急，百两白银的金枝玉叶之所以贵，是因为他所用的青蛋要换成是阳澄湖大闸蟹的蟹黄，苏州至此处，路途之远，快马日行三百里也需半个月，而那螃蟹娇气的很，哪里受得了半个月的颠簸？
所以想吃真正的金枝玉叶，首先必须要有八百里加急的速度，从苏州抓来活蟹，为了不影响速度，一人携带十只，只要能活着带到一只，就给一两银子。
但是就算如此，到了宁山卫，能活着的也不过二三十里有一，而一道金枝玉叶就需要十只这样的活蟹蟹黄，你说他值不值这个价钱？”
陆言倒吸一口冷气
“十只蟹就是十两银子，这倒是不算什么，但是这八百里加急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动用的。”
“客官您这就说错了，八百里加急虽然难得，但是在我们山西，那是想用就用，打着给皇上报信的名头，谁敢拦？
更何况每次出行的，足有二十骑，如此队伍，又扛着八百里加急大旗，谁敢拦着？”
看着店小二满脸自得的样子，陆言心中有些沉重，国之重器被明目张胆的私用，不知道那在龙椅上天子，知不知道呢？
摇摇头在杜老那里拿来一张十两的银票递给店小二
“给我上一份五两银子的金枝玉叶，其他的你看着安排，酒菜齐全即可，若有剩余，便都是你的。”
“好嘞客官，您放心，一点给您安排最好的。”
说着，店小二面脸笑容的退出了雅间，留下五人沉默
“五两银子啊，一个九品官员一月月奉才是五两，还真是奢侈。”
“你是最没资格说这个的，才当了几天官就开挥金如土？”
杜老白了陆言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咳咳，我这都是别人给的。”
“收受贿赂？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好太监，原来也是个贪官。”
元瑶等了陆言一眼，哼了一声
“你可不能冤枉我，我可从来没贪过一文钱。”
杜老默默的在怀里掏出一打一票，一堆碎银，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揣的不显山露水的。
“我数数看，一千两的三张，一百两的五张，十两的还有十五张，一两的碎银子十几颗。
您是正六品百户，还是个司礼监秉笔太监，算您一月月奉十五两，您两个月赚了三百多年的钱，可真是厉害啊。”
“没办法，家世显赫。”
陆言梗了梗脖子，最后无奈说道
“哈哈哈，不逗你了，话说这宁山卫却是过于奇怪了，区区一下卫所城，如何敢作这一道百两的菜品呢？
老头子我游历江湖数十载，可是第一次在卫所内见到如此贵的东西。”
不一会，店小二将几道小菜先送了上来，几人安静下来，默默的开始吃饭，直到金枝玉叶端上来，所有的菜上齐了，陆言不由得感慨
“十两雪花银，农户四月辛，没想到我们一顿就吃掉了大部分人半年的收入。”
“你别在那里伤春悲秋了，有这时间感慨，你不如多帮百姓抓抓贪官，他们每年真的四个月就有十两银子拿，做梦都会笑醒。”
元瑶一边吃着刚刚端上来的金枝玉叶，一边不忘记去说教一下陆言。
陆言也不脑，笑着看着元瑶，看的小姑娘有些羞恼，别过脸去，不看陆言。
但是越是如此，元瑶就感觉自己越不舒服，干脆直接放下碗筷
“我吃饱了，路上我画了一批折扇的扇叶，看看这繁华的宁山卫有没有冤大头愿意买一件两件。”
说完转身就出去了，一旁的杜老没好气的对着陆言说道
“你说你一个太监一直盯着人家姑娘看干什么？看把人家姑娘都看跑了。”
“哈哈哈，你说我能看什么，公子哥就要有公子哥的态度，怎么能让漂亮的丫鬟自己出门？”
陆言哈哈一笑，喝掉碗中的酒，也起身离开，跟上了元瑶，看的杜老吹胡子瞪眼，一挥袖子，赌气的端起桌子上的金枝玉叶直接大口吃了起来，吃完也起身追了上去，留下赵磊张宇面面相觑，最后苦笑起身。
而后五人折腾了一天，刻意的走到了宁山卫的北门，却是守卫的十分严格，城门紧闭，不许进出。
“大人，这次是怎么了，为何不许我们继续北上卖货了？”
陆言走到一个换岗的士卒身前，悄悄的塞过去一两银子，打探起消息
那士卒一把拿过银子，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连忙将银子收起
“兄弟啊，我劝你别打听了，我只能告诉你，上面说的所说鞑靼人在劫掠都是屁话，鞑靼人要是打到这里来，卫辉府的知府大人早就跑了，哪里还会三天两头的来这边卫所作威作福。”
“嘶，那既然不是鞑靼人来犯，为何我”
“没有为何，上面的命令，兄弟可以看在银子的面子上跟你说消息是真是假，但是更多的，就不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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