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散
“陆大人放心，我已经跟兄弟们说过了，加强戒备，一定护送你安全抵达。”
“怕是没那么容易啊，半个多月，只遇到了一次刺杀，还都是一些散兵游勇，而被雇佣的楼外楼刺客根本不见踪影。
另外还有王书的人，估计这两方人马是碰头了。”
陆言看着远方，心中不安越来越重。
“应该不会吧，王书有那么大的胆子吗？”
“你太小瞧他了，他在京城就敢动用军械，在这山西，你信不信他敢动用军队？”
迟正忠面色一变
“他这是要造反？”
陆言轻轻摇头
“造反？现在还不会。
至少镇北军现在还没有表明态度，山西也不是所有的卫所都在王书的掌控内，他还没这个本事造反。
但是路上多出几股山匪强盗，我想，不会太离谱吧。”
一时间，迟正忠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如此，我们二百人无异于羊入虎口啊。”
陆言点头
“所以，我想我们二百人化整为零，散入民众，谁得到了情报线索，不要犹豫，急转京城。”
迟正忠点头
“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只是苦了兄弟们，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
“没办法，我们在一起二百人马，目标太大，一旦被发现，全军覆没就是迟早的事情。”
“那，我们什么时候散开？”
陆言闭上了眼睛，思索着
“还有四日，若我是劫杀的人，我首选是我们的必经之路，开封府。
但是开封府知府叶道直清正廉洁的名声早就传遍天下，又是右相的得意门生，王书的人很难在里面有所作为。
那就只能是过了开封，过了开封后，就只剩下三日路程，我们必定会时刻警惕，而越是如此，到后面我们就越容易陷入疲倦。
若不出意外，我们会在离开开封的第二日受袭。”
“那我们？”
“我们不入开封府，直接略过，快马加鞭，直接打乱他们劫杀计划，而后跨过开封，我们直接弃马，各自想办法混入山西。”
迟正忠点头
“那我去通知弟兄们。”
陆言赶忙阻止
“不可，不到最后一刻，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其他人，我信不过。”
迟正忠一愣
“你是说下面可能还有王书的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锦衣卫可以监视我，东厂西厂也可以，那王书谁说就不可以呢？
若是我们之中没有一个是王书的人，我不相信他会这么淡定，放任我们长驱直入。”
迟正忠沉默不语
“传令下去吧，休息一会，把时间压好，一定要在天黑之后到开封。”
“是。”
迟正忠下去安排休息，知道看时间差不多，才回来找到陆言，请示要不要出发。
陆言也不犹豫，直接下令出行。
二百人依旧如往常一样，唯独陆言的身边多了两个侍卫，毒老头和黑衣也默默的跟在他身旁。
入夜，一众人来到开封府，陆言突然下令停下
“兄弟们，咱家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卷入是是非非。
如今已经到了开封地界，贼人不日便会前来，他们不会让咱家看到皇上想看的，更不会让咱家活着。
咱家不是武夫，无惧危险。事到临头，咱家怕得要死。
但是咱家不想大家死的毫无价值，咱家决定，对你们下最后一道命令。
就地纵马散开，一人一队，愿意为皇上效命的，想办法混入山西，尽一切可能打探消息。
当然了，散开之后，若是有人不愿冒险，咱家也不知道，不是么？
散。”
“为大明效死。”
迟正忠大吼一声最先纵马离开，众厂卫回过神来，目光复杂。
“为大明效死，为陛下效死。”
陆言没有去管那些厂卫，纵马离开，毒老头和黑衣紧紧的跟着他，皇上派来的两个侍卫也是对其寸步不离。
半个时辰后，陆言拉下缰绳，停下马来，一跃而下
“放马”
低喝一声，四人齐齐下马，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下，五匹骏马疾驰而去。
“二位，麻烦二位帮忙找来几套衣物，天亮之前一定要把我们身上穿的换掉。
我向西而行，二位找到衣物，且向西来寻，拜托了。”
陆言看向两个侍卫，两人点头应是，迅速散开，各自向着一个方向离去。
看着侍卫离去，陆言又看向了黑衣
“姑娘，你且去吧，跟在我身边，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黑衣面色复杂，跟在陆言身边几日，虽然少有说话，但是却可以确认这人的确不是她的仇人。
“我跟着你吧，至少，身边跟着个老管家，带这个小侍女，不会让人怀疑你的身份。”
陆言闻言想了想，点头应下。
自己是个阉人，若是有人想要盘查，身边跟着个女人，有时候可能还会救自己一命。
又看向了毒老头
“别看老头子，我现在也在被追杀，跟在你身边，可能还安全一点呢。”
陆言白了他一眼
“走吧，生死有命，咱家也不在乎了。生也是福，死也是福。”
三人在夜里缓缓西行，一个时辰后，两个侍卫带着衣物赶了上来。
“陆大人，我们路上刚好碰到一对富商，带着侍女和仆人，刚好我们可以伪装成商人到山西去。”
陆言闻言大喜
“好，干的很不错。
一路上因为眼线众多，不敢和二位有过多接触，不知道二位如何称呼？”
“小人龙卫赵磊。”
“小人龙卫张宇。”
“赵磊张宇，好。
换上衣服，刚好我身上还有些银钱，等下我们在回到开封府，去买一辆马车，买一些货物，全当带入山西去做生意。”
打定了主义，一行五人向着开封则反回去，因为跑的也不是很远，第二天天刚亮，五人就返回了开封府。
五人大摇大摆，毒老头化名杜老，陆言将身上的银钱都给了他，让他扮演好管家的角色。
而黑衣也改名叫小翠，哪怕在不情愿，也没有办法，谁家侍女会叫黑衣的？最后无奈，只能说出自己的姓名，元瑶。
至于赵磊张宇二人就方便多了，路上他们就和陆言将绣春刀埋藏好，若有机会，在返回取回，在开封府买了两柄大刀。
而后去了商行，买了两匹驽马，配上马车。
“我们买什么去卖呢？”
元瑶眼中带着希冀，有些跃跃欲试。
陆言想了想
“不如买粮食吧，山西闹饥荒，卖粮食应该很正常。”
“不行不行，现在山西饥荒的消息还没传开，各地粮价不会差的很多，我们一辆马车能拉多少东西？能赚几文钱？千辛万苦为了这几文钱，太假了。
要我说，不如搞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低买高卖，卖掉了赚一笔大的，卖不掉也不亏很多。”
元瑶看着陆言，侃侃而谈。
陆言一下子来了兴趣
“你还学过经商？”
闻言，元瑶眼神暗淡了下去
“我家里本来就是富商，我父亲更是远近闻名的豪商。”
看到元瑶失落的眼神，陆言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那就按照你说的来，要买些什么，全都由你，装满马车就好。”
“好，交给我吧。”
元瑶抛去悲伤，强露出笑意，拉着杜老赶去集市。
等二人回来，马车已经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有看上去老旧的瓷罐，有精致的蒲扇折扇，还有一些白面的油纸伞。
满满的装了一辆马车。
“这些东西呢，路过城门那些看门的看不上，不会强取豪夺，也不会感觉我们像是肥羊，可以好好的敲打一下。”
元瑶看着自己满满一车的收货，不由得得意洋洋的说道
陆言有些好笑
“那如此物件，你要怎么将他卖出去呢？”
“这个简单，我还买了笔墨纸砚，只要到了地方，我就可以在伞面和扇子上画上一些字画，有些富人可能不认识是谁的诗词歌赋，但是为了附庸风雅，都不会小气。”
“好，那就靠你了，咱们的小老板。”
陆言哈哈笑着，带着一车货物，离开了开封府。
骑马可以日行二百多里，但是两匹驽马拉着货物，一天能走出五十里便是不错了，再加上陆言可以压着速度，足足用了半个月才到了山西境内。
一路上野匪到时没有碰到，可能也确实是只有五个人，并没有人在意。
直到到了山西境内，慢慢的深入，气氛才开始慢慢的紧张起来。
“赵磊，你去看看前面在干什么。”
陆言看着前方城门堵着数不清的人，行走缓慢，迟迟不见进城的队伍变短。
赵磊听了命令，立即走上前去，打探消息。
过了一会赵磊回来
“公子，前方是到了宁山卫了，守城的卫兵正在搜捕贼番。
不过我感觉，他们应该是在搜查大人你。
但凡是面色白净无须，单人独行的都会被倒进屋中脱衣搜查。”
陆言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向了杜老
“啧啧啧，别慌，不就是胡子嘛，我来帮你。”
说着，就见其在怀里搞了一瓶不知道什么药粉在手中揉搓起来，而后向着陆言的脸色一撒，就见陆言面容肉眼可见的变黑。
而后，将一旁的元瑶叫来，取了其一缕头发，鼓捣一会，贴在了陆言下巴上。
陆言也彻底变成了精壮的黑汉子。
“怕是没那么容易啊，半个多月，只遇到了一次刺杀，还都是一些散兵游勇，而被雇佣的楼外楼刺客根本不见踪影。
另外还有王书的人，估计这两方人马是碰头了。”
陆言看着远方，心中不安越来越重。
“应该不会吧，王书有那么大的胆子吗？”
“你太小瞧他了，他在京城就敢动用军械，在这山西，你信不信他敢动用军队？”
迟正忠面色一变
“他这是要造反？”
陆言轻轻摇头
“造反？现在还不会。
至少镇北军现在还没有表明态度，山西也不是所有的卫所都在王书的掌控内，他还没这个本事造反。
但是路上多出几股山匪强盗，我想，不会太离谱吧。”
一时间，迟正忠有些不知所措
“若是如此，我们二百人无异于羊入虎口啊。”
陆言点头
“所以，我想我们二百人化整为零，散入民众，谁得到了情报线索，不要犹豫，急转京城。”
迟正忠点头
“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只是苦了兄弟们，这一去怕是凶多吉少。”
“没办法，我们在一起二百人马，目标太大，一旦被发现，全军覆没就是迟早的事情。”
“那，我们什么时候散开？”
陆言闭上了眼睛，思索着
“还有四日，若我是劫杀的人，我首选是我们的必经之路，开封府。
但是开封府知府叶道直清正廉洁的名声早就传遍天下，又是右相的得意门生，王书的人很难在里面有所作为。
那就只能是过了开封，过了开封后，就只剩下三日路程，我们必定会时刻警惕，而越是如此，到后面我们就越容易陷入疲倦。
若不出意外，我们会在离开开封的第二日受袭。”
“那我们？”
“我们不入开封府，直接略过，快马加鞭，直接打乱他们劫杀计划，而后跨过开封，我们直接弃马，各自想办法混入山西。”
迟正忠点头
“那我去通知弟兄们。”
陆言赶忙阻止
“不可，不到最后一刻，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其他人，我信不过。”
迟正忠一愣
“你是说下面可能还有王书的人？”
“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锦衣卫可以监视我，东厂西厂也可以，那王书谁说就不可以呢？
若是我们之中没有一个是王书的人，我不相信他会这么淡定，放任我们长驱直入。”
迟正忠沉默不语
“传令下去吧，休息一会，把时间压好，一定要在天黑之后到开封。”
“是。”
迟正忠下去安排休息，知道看时间差不多，才回来找到陆言，请示要不要出发。
陆言也不犹豫，直接下令出行。
二百人依旧如往常一样，唯独陆言的身边多了两个侍卫，毒老头和黑衣也默默的跟在他身旁。
入夜，一众人来到开封府，陆言突然下令停下
“兄弟们，咱家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卷入是是非非。
如今已经到了开封地界，贼人不日便会前来，他们不会让咱家看到皇上想看的，更不会让咱家活着。
咱家不是武夫，无惧危险。事到临头，咱家怕得要死。
但是咱家不想大家死的毫无价值，咱家决定，对你们下最后一道命令。
就地纵马散开，一人一队，愿意为皇上效命的，想办法混入山西，尽一切可能打探消息。
当然了，散开之后，若是有人不愿冒险，咱家也不知道，不是么？
散。”
“为大明效死。”
迟正忠大吼一声最先纵马离开，众厂卫回过神来，目光复杂。
“为大明效死，为陛下效死。”
陆言没有去管那些厂卫，纵马离开，毒老头和黑衣紧紧的跟着他，皇上派来的两个侍卫也是对其寸步不离。
半个时辰后，陆言拉下缰绳，停下马来，一跃而下
“放马”
低喝一声，四人齐齐下马，在马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下，五匹骏马疾驰而去。
“二位，麻烦二位帮忙找来几套衣物，天亮之前一定要把我们身上穿的换掉。
我向西而行，二位找到衣物，且向西来寻，拜托了。”
陆言看向两个侍卫，两人点头应是，迅速散开，各自向着一个方向离去。
看着侍卫离去，陆言又看向了黑衣
“姑娘，你且去吧，跟在我身边，日子怕是不会好过。”
黑衣面色复杂，跟在陆言身边几日，虽然少有说话，但是却可以确认这人的确不是她的仇人。
“我跟着你吧，至少，身边跟着个老管家，带这个小侍女，不会让人怀疑你的身份。”
陆言闻言想了想，点头应下。
自己是个阉人，若是有人想要盘查，身边跟着个女人，有时候可能还会救自己一命。
又看向了毒老头
“别看老头子，我现在也在被追杀，跟在你身边，可能还安全一点呢。”
陆言白了他一眼
“走吧，生死有命，咱家也不在乎了。生也是福，死也是福。”
三人在夜里缓缓西行，一个时辰后，两个侍卫带着衣物赶了上来。
“陆大人，我们路上刚好碰到一对富商，带着侍女和仆人，刚好我们可以伪装成商人到山西去。”
陆言闻言大喜
“好，干的很不错。
一路上因为眼线众多，不敢和二位有过多接触，不知道二位如何称呼？”
“小人龙卫赵磊。”
“小人龙卫张宇。”
“赵磊张宇，好。
换上衣服，刚好我身上还有些银钱，等下我们在回到开封府，去买一辆马车，买一些货物，全当带入山西去做生意。”
打定了主义，一行五人向着开封则反回去，因为跑的也不是很远，第二天天刚亮，五人就返回了开封府。
五人大摇大摆，毒老头化名杜老，陆言将身上的银钱都给了他，让他扮演好管家的角色。
而黑衣也改名叫小翠，哪怕在不情愿，也没有办法，谁家侍女会叫黑衣的？最后无奈，只能说出自己的姓名，元瑶。
至于赵磊张宇二人就方便多了，路上他们就和陆言将绣春刀埋藏好，若有机会，在返回取回，在开封府买了两柄大刀。
而后去了商行，买了两匹驽马，配上马车。
“我们买什么去卖呢？”
元瑶眼中带着希冀，有些跃跃欲试。
陆言想了想
“不如买粮食吧，山西闹饥荒，卖粮食应该很正常。”
“不行不行，现在山西饥荒的消息还没传开，各地粮价不会差的很多，我们一辆马车能拉多少东西？能赚几文钱？千辛万苦为了这几文钱，太假了。
要我说，不如搞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低买高卖，卖掉了赚一笔大的，卖不掉也不亏很多。”
元瑶看着陆言，侃侃而谈。
陆言一下子来了兴趣
“你还学过经商？”
闻言，元瑶眼神暗淡了下去
“我家里本来就是富商，我父亲更是远近闻名的豪商。”
看到元瑶失落的眼神，陆言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那就按照你说的来，要买些什么，全都由你，装满马车就好。”
“好，交给我吧。”
元瑶抛去悲伤，强露出笑意，拉着杜老赶去集市。
等二人回来，马车已经装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
有看上去老旧的瓷罐，有精致的蒲扇折扇，还有一些白面的油纸伞。
满满的装了一辆马车。
“这些东西呢，路过城门那些看门的看不上，不会强取豪夺，也不会感觉我们像是肥羊，可以好好的敲打一下。”
元瑶看着自己满满一车的收货，不由得得意洋洋的说道
陆言有些好笑
“那如此物件，你要怎么将他卖出去呢？”
“这个简单，我还买了笔墨纸砚，只要到了地方，我就可以在伞面和扇子上画上一些字画，有些富人可能不认识是谁的诗词歌赋，但是为了附庸风雅，都不会小气。”
“好，那就靠你了，咱们的小老板。”
陆言哈哈笑着，带着一车货物，离开了开封府。
骑马可以日行二百多里，但是两匹驽马拉着货物，一天能走出五十里便是不错了，再加上陆言可以压着速度，足足用了半个月才到了山西境内。
一路上野匪到时没有碰到，可能也确实是只有五个人，并没有人在意。
直到到了山西境内，慢慢的深入，气氛才开始慢慢的紧张起来。
“赵磊，你去看看前面在干什么。”
陆言看着前方城门堵着数不清的人，行走缓慢，迟迟不见进城的队伍变短。
赵磊听了命令，立即走上前去，打探消息。
过了一会赵磊回来
“公子，前方是到了宁山卫了，守城的卫兵正在搜捕贼番。
不过我感觉，他们应该是在搜查大人你。
但凡是面色白净无须，单人独行的都会被倒进屋中脱衣搜查。”
陆言摸了摸自己的脸，看向了杜老
“啧啧啧，别慌，不就是胡子嘛，我来帮你。”
说着，就见其在怀里搞了一瓶不知道什么药粉在手中揉搓起来，而后向着陆言的脸色一撒，就见陆言面容肉眼可见的变黑。
而后，将一旁的元瑶叫来，取了其一缕头发，鼓捣一会，贴在了陆言下巴上。
陆言也彻底变成了精壮的黑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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