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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童年往事 (2)

    我一直不敢见一个人,他叫张西友。因为我们小时候打珠子总是输给他,开始输撇撇(纸折叠成的三角形),后来输珠子,最后珠子输完了就一颗珠子抵十张撇撇,他们借给我,那个时候我的点子那叫一个背,不论瞄多准,总是在发力的那一刻珠子偏向,还要停在他们的珠子身旁,心里乞求上仙保佑,千万别打中。偶然很少,必然很多,一句话来什么输什么。所以到今天我还差张西友143张撇撇,不过,再困难我也没有撕书本还债,只是把父亲拿回家的红旗杂志一张算两个撇撇,还给我的债主。所以父亲也时常纳闷,总找不到他带回来的杂志。几十年都没有看到小时的玩伴了,大概他们已经忘记我欠的债了,据说有的已经先走了一步。现在想来,童年时我真笨,脑壳倒是不小,白大了。乘法口诀表不知什么时候背熟了,可是小学毕业都不知道保留两位小数是怎么回事儿,还是中午留下来做作业时,同村的梅姓同学一句话告诉我的,“四舍五入”。其实,课堂上老师千言万语不及同学一句让我终生难忘。现在想来,我的童年很少优势,口吃让我吃很多亏,与人争执别人说很多话自己一句还卡带,脸红脖子粗,听到别人第二句话第三句,连珠炮似的,我心里更急,嘴巴更卡。最后吵架的对象笑起来了。不过争归争,我从不和人打架的,因为在我看来,父亲是“南下”干部,可是,村里人看来是外地人,野种。关于这些现象,现在好多了。细想起来,社会还是在进步,人们在高度融合,平等思想日益深入人心。可是,就是因为本地人外来人在我们村真的发生过很多事件,有的甚至是刑事案件,以后再表。

    吃过南瓜伴的米饭,玩伴就勾魂来了,我被叫去玩一种叫做“毙俘”的游戏。九个孩子,或者十一个孩子,分成两拨,隐藏偷袭对攻,有“幸存者”的一方为胜。由一个人在中间发令,最后胜负由他宣布。由于口吃,没有人愿意和我一拨,做裁判也不适合。所以只能在他们实在缺人才邀请我加入。小时候和同伴发生口角,互相不说话,得有人中间带和,很多时候我主动和“仇人”起和,一般能成功,因为对方也有起和的意思。在起和前好不容易参加毙俘游戏,总是我最先“阵亡”,明明是我先发现仇人的,由于自己说话卡带“哎——仇仇仇”人不许动还没有说出来,被对方“开枪”了,他重复一句“仇人不许动”我就“挂”了。

    每天晚上,我三姐,四姐还有我坐在一张方桌边,桌子中间一盏煤油灯,有玻璃罩的那种,比较亮,两个姐真的很笨,总有写不完的作业。我特别快,三下五去二完了,然后就听门外口哨声,小鬼招人了。

    学校离我家距离一里路的样子,现在想来应该不止一里,在坡上。因为我们队在江边,所以把离江较远的称“坡上”。哦,对了,现在应该介绍一下我们沙湖分场的生产队分布情况,我们队叫沙河队,往东三五里远的生产队叫窑头队,往西两里的队叫花楼街,据说武汉花楼街的人来住过,那时准备将武汉钢铁公司建在黄陂县,后来觉得这里地质结构不好,离黄石大冶铁矿山太远,故而花楼街的人住不久就搬迁对岸,在名曰“白玉山的地方建了“武钢”,可是这个生产队因此得名“花楼街”,后来更名林业队。坡上有黄嘴、新联两个队在一起,我现在都区分不开,它们后面有一个队姓胡的很多,叫做胡墩队,与新联队挨着的一个队是新合队,再后来又从黄陂塔尔公社迁来一个生产对,在窑头队的北边,与新洲县交界处,名曰新建队。我的母校就在新联队东边,与胡墩队斜对面。沙河队有一条笔直的路对接我们学校,上路去几乎可以看到学校,与这条路相邻还有一条路,它与合作社食品和黄嘴队相对应。有时候放学去西边合作社买东西就走那条路,与家距离差不多。

    在找纸做撇撇还债的时候,我发现大姐读的书,她的铅笔字写得很漂亮,大姐刘桂文中专毕业分配到武钢工作,六零年因为父亲是干部,

    我真的不知道前辈子是个啥人,总是有一股子反劲,就是和老师关系处不好,为此没有少挨批评。有一个本姓老师,他父亲和我父亲是同事,也是从黄陂派来三湖农场工作的。我与他斗争可以说没有分胜负,可能我是个杠精,总以为自己是对的,那个时候检讨就是我的小学毕业论文。胆大,连校长都敢怼,开会发言公开说校长假公济私,真不知天高地厚!后来我高中毕业去母校做民办教师,差点成了校长的女婿。

    也有我怼不过老师的气候,一次我去上学,发现水沟里的水是浑的,古文说“水至清则无鱼”,这水是浑的分明有鱼。于是丢下书包,跳进去。一条家鱼跳到地上,我急忙摁住,送回家了。转头上学,发现水还是浑的,又下去,折腾一阵后,这个两平方不到的水坑里跳出来一条一斤来重的鲤鱼,我如法炮制,摁住它,拿回家去了。洗洗后再去上学,那摊水终于清澈见底了,从那时起我彻底理解了这句话,水至清则无鱼。

    我一声“报告”,让正在讲数学题的李老师看向了我。“怎么现在才来?”

    答曰:“饭吃晚了。”

    “你两个姐怎么没迟到?你们家开流水席?”

    我噎住了,不过老师还是让我进了教室。

    那个时候我学习除了算术不咋地,其他的还好,仔细一想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就两门功课居然偏科。我与众不同最大的表现是不喜欢体育课,这是很多人都喜欢的,可是我怕。那个时候下课就往老师办公室里钻,去看报纸,因为那个和我哥办教室的女青年是我哥的对象,别的老师也不好说我什么。现在想来,阅读真的对人有好处。

    这个往事我一定要说出来,我喜欢听人讲故事,虽然讲的人大不了我多少。一次,我在村边弄柴禾,邻村大我一点的肖来保在不远处放牛,不知怎么我俩混到一起了,他给我讲了很多神奇的故事,后来才知道他是瞎编的,因为在我给了带给他吃的东西后,他实在编不下去了,听了几次原声播放的故事后,我没有找他听了,可是我又黏上我家前面人家的倪姓伙伴,他可能大我一点儿,要他给我讲故事,报酬是每次得给他带上一两个我妈蒸的打不死狗子的馒头。其实那是我的晚餐,并非多余的。他一边啃馒头,一边“嗯嗯”不止地讲着神秘的故事,记不得听了多少次。现在想来,他也是瞎编的,他们都在骗吃的。

    童年那些事儿,今天就说到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