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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当李斯推开房门,房间里,灯已经熄灭,只有窗外的月光为这片空间增添了几分朦胧。

    梦瑶已经早早地睡下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被被单严严实实地裹住,只露出一头乌黑的秀发。李斯轻轻地笑出声来,伸出手去,将被单从梦瑶身上揭开,随手扔在了地板上。

    “天够热的,亲爱的!”他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宠溺,“我们不需要被单。”

    梦瑶躺在黑暗中,虽然看不清李斯的表情,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她听到他四处走动着,隐隐约约地,她看到他正在脱下衣服的身影。

    “我把你的睡衣放在椅子上了。”梦瑶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自从那次事件发生后,到举行婚礼,今天是他们第一次单独呆在一起。举行完婚礼晚宴,他们就急匆匆的上了火车,因为李斯着急赶往西江,本来瑞镇是希望他们在家度蜜月的。这是她特意为李斯准备的睡衣。

    “睡衣?这种天穿那个?”他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在你的别墅宅院里,你们对男人不穿睡衣是会感到意外。但这儿是五岭的旅馆!你真的穿着睡衣吗?”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惊讶。

    “是的。”梦瑶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掩饰着自己的羞涩,脸胀得通红,但更多的是紧张。

    李斯似乎并没有在意梦瑶的紧张和羞涩,他走到床边坐下,“那就脱了吧。”他接着说道,“不管怎么说,这该死的东西只会成为负担。”

    她笨手笨脚地脱下那件真丝睡衣,那是华嫂特意为她准备的,上面还绣着一朵精致的玫瑰花,李斯可没兴致欣赏,他对这些毫无兴趣。谢天谢地,他看不见她。他说得对,光着身子躺着,让敞开的窗户吹进的微风轻轻拂着她的全身,要凉快得多。但是,一想到另一个热乎乎的身体要和她躺在一张床上,未免有些扫兴。

    床上的弹簧吱吱嘎嘎地响着,梦瑶感到那热乎乎粘糊糊的皮肤紧挨着了她的胳膊,她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李斯侧过身来,用双臂将梦瑶紧紧地拉入怀中,他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落在她的脸颊、额头,最后停留在她的唇上。起初,梦瑶顺从地躺着,她试图让自己沉浸在这份新婚的甜蜜中,但她的内心却不由自主地抗拒着。她竭力不去想那张开的嘴和伸将过来的、粗野的嘴中之物,那种陌生而强烈的感觉让她感到不适。

    但随后她就开始挣扎起来,她不想紧贴着他,不想接吻。她似乎在他身上根本就看不到他为她着想的意思,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粗鲁,他的身体的一部分强行压着她,让她无法呼吸。

    她奋力推拒着他,但他的身体力量将她牢牢的束缚着,她的一切挣扎显得如此的无力,她的心情他全然不顾。突然,他松开了她,迅速在枕头底下摸索,然后猛地在身上套上了什么东西。

    “不用担心,马上就好了。“他喘着粗气,气喘吁吁。

    不,不,不!李斯!她想哭喊,这太可怕了,比那次更令人厌恶。她挣扎着,一心想要摆脱这可怕而又痛苦的事。

    "下回就会好多了。"他吃力地说道。

    那么,你为什么不事先好好的告诉我呢?你为什么不能慢一点温柔一些呢?她想大叫。可是,她巳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是渴望快点结束,快些死了也好。这不仅仅是身体的不适,而且她发现她在他眼里毫无地位,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第二次依然如此,第三次还是如此。她的挣扎让他感到不解和愤怒。他很恼火,背对着她,自顾自地睡觉了。梦瑶的泪水静静流淌,她仰面躺着,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泪水从梦瑶的眼中流了下来,流进发丝里,一阵悲伤涌上她的心头,她想回到福田的别墅宅院里去。

    多年前,徐筱然和她说的可以有一个孩子的神秘方法,就是这个吗?她没想到,这方法竟是以这种方式实现。徐筱然当时说的含糊其辞,现在她终于明白其中的深意。而李斯,则以最直接的方式,诠释了这个方法。

    疲惫与不适让梦瑶辗转反侧,她侧卧在床上,与李斯背对背。她泪流满面,而李斯则酣然入睡,仿佛她的痛苦与他无关。她那战战兢兢的的翻来覆去也没影响到他。他睡熟了很老实,像只猫一样绻缩在哪里,静悄悄的。她想,如果结婚只是两个人这样躺在一起,他倒是个好伴。黎明就像黑夜一样又任人恐惧的来到了。

    李斯醒了,他转过身来,她觉得他在舔着她的后背,湿漉漉的,她感觉好像有条长虫在她后背爬行。她巳经如此疲乏,思念家乡和家里的亲人,以至于忘记了羞涩,顾不上从地板上捡起那床红被单盖上自己的身体。

    "喂,转过来,让我瞧瞧你。"他扳着她的肩头,命令道。她转过身,畏畏缩缩的,躺在那里,眼中满是畏惧和呆滞。而他,则如痴如醉地望着她,眼中闪烁着一种肉欲的光芒,她身体僵硬着,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种目光。她闭上了眼睛,试图着不去看他那色迷迷的目光。但是她虽然闭上眼睛也能强烈感受到自己正被他的目光和身体紧紧地包裹着。

    愤怒与痛苦在她心中搏斗,住在这么穷酸的旅馆,这么破烂的房间,男人都是怪物,就好像这种事是世界上最快活的事,若不是因为心中的一丝执念,一份渴望,期待这样的经历能带来一个新的生命,一个属于她的孩子。

    这种冒名顶替的的爱情真让人厌恶至极!

    吃早饭的时候,他面对着她,“我已经给你找到了一份工作。”李斯平静地说。

    梦瑶抬头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什么?我们才来这里三天,说好的蜜月呢?我们的蜜月旅行还没去,你不是说这边有些著名的景点的吗?我们要在这里安家,房子还没有去找。在我还没有来得及给我们安排一个家之前吗?李斯?在我们甚至还没有一个家之前吗?”

    李斯微微一笑:“去旅行毫无意义,花钱买罪受的事就算了,著名的景点以后我们住在这里还会没有机会去吗?至于房子,我们租一幢房子毫无用处,梦瑶。我要去勘矿,一切都安排好了。坑东矿点的老林,你在旅馆蒙头大睡的时候,我已经见过他了。他那边有两个萤石矿,还没勘探到具体矿脉,但缺一个人手,他答应我如果找到矿脉,除了工资外还给我百分之十的奖励。”

    “李斯,你是想和我说,我们不住在一起?”

    “不住在一起,在矿点里如果还没有找到矿脉是不能有女人在的,他们会忌讳,所以我不能带你。你一个人独自占一幢房子有什么用呢?你最好也去工作,这都是为了让我们能早点有自己的矿山攒钱呢。”李斯解释道。

    梦瑶沉默了片刻,可怜兮兮地说:“可是,我住在哪呢?我能干什么活儿呢?”

    “我给你找了一个吃住都在单位的活儿。你去福华矿业做办公室助理,那是五岭镇一个有名的矿业公司,包吃包住,我就用不着花钱养你了。那活儿很轻松的,就是时间长点,你刚好有的是时间。”李斯详细地说着。

    “可我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呢?”

    “星期天,我和办公室张主任说好了,你一个月有4天休息的。”李斯回答。

    梦瑶轻轻叹了口气:“哦!你把事情安排的让你称心如意了,对吗?”

    李斯拍了拍她:“我想是的,哦,梦瑶,我们要发财了,我们要好好努力,节省每一分钱。我在银行里已经有十六万多的存款,每年还有固定的两万元收入。如果我能勘到矿,拿到奖金的话,我们就可以买一座自己的矿山了。不会太久的,亲爱的,为了我们的未来默默忍受吧,嗯,现在我们干得越苦,也就意味着你能越早的有自己的房子。所以,这种时候我们为什么要花钱租一幢房子来住呢?"

    “如果这是你的愿望,那就依你吧。李斯,你拿走我的一千元现金呢?”

    “我把它存到银行里去了,你不能把钱带在身上,梦瑶。”

    “可你把钱全部都拿走了,我身无分文。我如果需要花钱怎么办呀?”梦瑶很是担忧。

    “你为什么还想花钱呢?下午你就要去福华矿业了。而在那里你什么钱也用不着花。”李斯认真地看着她,“梦瑶,你已经不是那个花钱如流水,娇生惯养的女儿家了,你只是一个普通打工人的妻子了。我已和张主任说好了,你的工资会按时打到我的卡上,和我的钱存在一起,我自己也不花钱。这些钱我们俩谁都不碰,因为这是为了我们的将来,我们的矿山。”

    “好吧,我明白。李斯,你是个有计划的人。"她继续说,有些语无伦次:"可是,我要是怀了孩子怎么办?”

    他的计划是没有自己的矿山之前不打算要孩子,他没打算告诉她实情。李斯思量了一两分钟,然后神态自若:“船到桥头自然直,等有了孩子再说吧,好吗?”他谋划了那么久,煞费苦心,就是为了让自己能出人头地。他才不在意她的生活过得好不好,自己在情感上会不会给她留下阴影,他只是在享受着对她的身子、对她的钱财占有的乐趣,他一直是在通往既定的目标上前进。

    而她,和他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的知书达礼在这里毫无用处,她想做一个贤妻良母的愿望也落空了。没有钱,没有家,也不会有孩子。梦瑶有些心塞,她苦涩的笑了,眼里闪着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