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两个世界
9月26日上午6点整，江城市三环以南老旧小区。
于野猛的坐起身来，不停的喘息着，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手机的闹钟已经是第三次响起了。
这是自己的租屋，小小的房间里贴着几张照片，照片上自己正乖巧的站在几位老人的身边。
那是自己和学术界大佬合影的纪念，那些人也是自己奋斗的目标。
窗外，天边刚刚泛起一片鱼白，眼看着就要亮了起来。
“真的是个梦吗？”
他清晰地记得那个挣扎求生的孩子，记得地下室里的温暖与黑暗。
他清晰地记得怪物喘息间的恶臭，记得墙壁冰冷的触感。
他清晰地记得头颅被咬碎的恐惧与痛苦，记得处于废墟中的渺小和无力。
“不，一定只是个梦。”
他这样告诉自己，但是那种感受实在太真实了。
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于野的身体才恢复平静。但他仍然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无论如何，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
这是一间小小的，处于老旧城区的租屋，离学校和医院都不算太远。
租屋有连续三个小房间，合计三十多平，外面的走廊上有一个不大的公共卫生间提供给三家住户使用。
在最外间是客厅兼厨房，于野住在中间，最里屋住着自己的妈妈。
探着头，轻轻的看了一眼母亲。
见她还在休息，于野关上里屋的门，去走廊完成了洗漱。
母亲卧病在床，饮食要求都比较严格，往往自己要提前一个小时起来准备。
但因为那个梦的原因，今天他起晚了些。
为了不迟到，只能去楼下买一些食物了，想来豆腐脑和瘦肉粥还是不错的。
外面有些冷，毕竟已是深秋。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阴沉的原因还是如何，街上的人格外少。
若是往日，哪怕天才刚刚亮，那些为了生活而奔波的人们，也让这条老街充满生活气息了。
但是此刻，于野竟然有了些走在无人街道的感觉，这让他想起了那个漫长的梦。
从一条街的街头走到另一条街的街尾，踩着有些破损的路面，经过一栋又一栋低矮的老房子，于野已经快走出这个小区了。
这一路上，只有一家包子店开张了，不到10平米的小空间里，疲惫的夫妻二人正在抓紧擀面。他们也起晚了，若是往日，早在三点就该起床准备了。
“昨日，以灯塔国为首的泛大西洋联盟，对亚联在威德尔海进行石油开采的工作进行了抗议。并宣称可能采取进一步军事行动......“
外放的新闻从小店里传了出来，倒是让清冷的空气热闹了几分。
再往外走，就是新城区了。在那儿，钢筋水泥的森林正在野蛮生长，环卫机器人已在远程的操控下，完成了对城市的清洁。巨大的，遍布城市的3D广告牌开始唱起喧闹的歌。
晨曦的光照在大厦的玻璃上，城市好像有了生命。
这是两个世界。
于野返身，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
可是他居然真的一个早点摊都没有看到，这让他感觉很不对劲。但无论如何，还是得为母亲准备好早点，她是不能够挨饿的。
“看来，要找老师请一会假了。”
一边嘀咕着，于野用手机发送了几条信息出去，快步的往家走去。
小区仍然很安静，看来邻居们都还没有起床。
于野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一时却又说不出来。用钥匙轻轻打开房门，来不及感受房间里的温暖，他的心脏就重重的跳动了一下。
阴影中，三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正在屋内安静的看着自己。
于野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试图摆出一个利于战斗的姿势，却撞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然后他被推进了屋里，小小房间立刻就站满了人。
“啪”的一声，灯被打开了，柔和的光照亮了房间，为首的男子平头国字脸，看上去一脸正气，让人莫名有些好感。
“你好，我是郝仁，代表官方来和你沟通一些事情。请放心，你的母亲还在休息，我们没有打扰到她。”
他主动和于野握了握手，这让于野紧绷的心放松了一些。
“于野，24岁，江城本地人，社会信用评级A+。”
“18岁以省状元的成绩考入江城大学，现跟随赵院士攻读博士学位，目前正跟随导师参与一个国家项目。”
“你的父亲在三年因前车祸去世，母亲在一年前确诊慢性白血病。为了给母亲治病，你放弃了高额奖学金以及前往欧洲区进修的机会，选择在本地深造并照顾亲人。”
说到这里，他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然后，你卖掉了房子，拒绝了学校发起的捐款。在学校和老师的帮助下，勤工俭学给母亲供上了医疗费用。同时，在参与导师研究项目的过程中，你起到了一些关键性的作用，也许过几个月，人类在特种材料科学上，就会有一些重大突破？科学史上也会有你的名字！”
“你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公民，社会的进步很大程度上就是由你们在推动。现在，我代表官方向你咨询一些问题，还请你可以如实回答。”
这一番话，连敲带捧，但确实让于野安心了下来-至少眼前这些人并非来路不明。
他点点头，说道：“您有什么问题，请问吧。”
郝仁的脸色凝重了一些，他语气沉稳的说道：“昨晚，你是否做了一个梦？”
“一个关于黑暗中的城市，那里充满了怪兽？然后你在梦里连续经历了八次死亡？在梦里，你知道了一个叫做阿诺的男孩？”
于野满脸诧异，他万万没想到，梦中的世界居然能被他人所知。
甚至于一大早，就被官方人员堵门来咨询相关情况？
沉默片刻，于野回答道：“我是做了这么一个梦，可是，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他忍不住苦笑：“我没有触犯什么规定吧，你们知道，我是学物理的，对这些不太了解。”
郝仁安抚道：“请放心，你的社会信用等级仍然很高，只是江城市可能会有些大麻烦了。“
看着于野不解的表情，郝仁解释道：“昨晚江城纪律部队换岗，沟通中发现大量人员做了同一个梦。进一步调查后，我们获知了于野这个名字。通过数据检索，以姓名和声音的匹配，最终找到了你。”
“此刻，在亚洲区还有许多和你同名的人也在接受调查，因为这次事件波及范围实在太大了。”
“根据推测，江城至少有超过1200万人和你做了同一个梦！”
“在梦中，人们以你的视角看到了发生的一切，关于那座城市，关于那个男孩，关于那些怪物。”
“根据你的自言自语，我们了解到你可以和那个男孩共享感知。幸运的是，除了你，其他人都只能听和看。没有办法直接体会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否则。。。。。。”
郝仁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光是那八次死亡，就会造成巨大的麻烦，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强大的意志力来面对死亡。事实上，今天想必会有很多人去看心理医生，官方对此已经做好了相关预案。”
“这，这不科学！”于野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有千万人和自己有一个共同的梦。
于野感觉自己有些晕乎乎的，这一切实在是太突然了，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郝仁先生！你们是说，我梦里面所说的一切，你们都能听到？”
“是的，所以我们才能得知你的名字。”郝仁回答道。
“所以，唱歌什么的。。。。。。”于野一字一句的说。
郝仁笑着点点头，给了一个鼓励的微笑，说道：“唱得很好！”
内心一声哀嚎，这一瞬间于野有点心如死灰，这简直是社死。
郝仁笑了笑，继续说道：“所以于野先生，为了保障广大民众的安全，我们需要您配合一下，进行一个全面的调查。”
“小野，小野？是有人在外面吗？”
这时，从里屋传来了轻微的呼喊声，那是于野的母亲。
郝仁沉稳的补充道：“您完全可以放心，您的母亲也会得到更好的治疗！”
“请让我先和妈妈沟通一下。”于野歉意的对郝仁点点头，从两名高大的战士中间侧身挤了过去。
看到于野进了里屋，郝仁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
和于野的全程沟通，其实已实时直播到了亚洲联合理事会，这次事件引起的波动远比于野想得大。
现代文明对于异常事件的敏感性，超乎普通人的想象。
“报告，我已接触到目标，5分钟后将带目标前往指定区域。”他调整了一下隐藏式耳机，低声汇报道。
于野走进里屋，带着几分焦虑的神色一扫而空。
“妈，你醒啦，昨晚休息还好吧？”
女人微笑着拉开被子，试图坐起身来：“我睡得可好，一觉到天亮。就是你这孩子，有朋友来了也不说一声。扶我起来，我去给客人倒杯茶。”
她并不美丽，岁月和病痛早已给她带来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或许是性格，或许是阅历，使得她言语之间尽显温润，让人觉得很是舒适。
于野连忙按住了被角，说道：“妈，你就别操心了。躺一会，再躺一会，天还早呢。”
“就是，那个，我可能要出差一段时间。”
于野笑得有点羞涩，在母亲面前说谎，这种经历对他来说实在太少，“上次不是给你说过了嘛，杨院士带我参加的那个项目，正处在关键时刻。我们需要借用官方的特种设备。”
“在学校这边可做不了实验，我估摸着得离开一阵子，你这边也会有人来照顾的。”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没人提醒，你怕是连饭都不记得吃了。”女人牵着孩子的手，满心关切的问道。
“这个，具体时间我也不确定啊，应该不会太久吧。”于野摸了摸头，有些无奈。
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从于野背后响起：“张女士，您放心，于野先生的能力已经得到了杨院士的充分认可。对于他这样的顶尖人才，官方一定会保障好他的身心健康。如果有任何问题，后续您都可以直接和我联系。”
说着，郝仁双手递了张名片过来，上面简单的写着：亚洲特勤局总秘书处-郝仁，后面是一个简单的电话号码。
虽然没有见过太多世面，但是在这个信息时代，对于这张名片所代表的的势力，于野妈妈也知晓一二，那是这个世界最大的行政单位之一。
想来这个层级，总不会有骗子敢冒充吧。
她温柔的将手抚在于野脸上：“哎呀，我儿子出息了呢！过去了那边，好好工作，不要担心妈妈，不要给赵院士添麻烦。平时注意休息，好好吃饭，知道了吗？”
絮絮叨叨，如同每一个送孩子远行的母亲一样。
过了两分钟，她这才看向郝仁，轻轻点头示意：“那我家于野，就麻烦郝先生您了。”
看了看时间，郝仁对于野说道：“于先生，我们该出发了。”
几分钟后，坐在线条流畅的超音速战机中，于野还有点茫然。他绝对想不到，所谓的前往研究基地，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这样大的阵仗。
一架垂直起落的新型战机，降落在小区的操场上，惊醒了所有还在沉睡中的居民。
还不待人群嘈杂起来，飞机已如鬼魅一般刺入云端消失不见，而突破音障所带来的巨大声响才刚刚传回小区。
云层之下，于野的母亲已经在专业的护理人员搀扶下坐进了救护车。
躺在柔软的医疗床上，她轻轻喘了口气。
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会不知道于野在撒谎？她又怎会没经历那个梦？怎么可能听不出自己孩子的声音？不说，只是不想让他担心罢了。
云层之上，于野把玩着手机，他看了会亚洲最大的门户论坛，虽然刚刚七点，但是网上已经暗潮涌动了。
越来越多人在讨论着这千万人的共同一梦，讨论着那个黑暗的世界，讨论着于野和阿诺这两个名字。
想来再过几个小时，这个话题会真正达到一个可怕的热度。
作为一个志在成为顶级科学家的有为青年，以这种方式为人所知，实非他所愿。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头疼了。
坐在于野身边，郝仁也在闭目养神，他的脑海中满是最顶尖的学者们在紧急会议上集中讨论出的那个结论。
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于野看向窗外，朝阳已经开始挥洒生命的热度，灿烂的光映照在翻涌的云层之上，显得这世界格外美丽。
当他在地面时，或因为繁荣程度，或因为科技基础，总觉得老城区和新城区如同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般。
可当他穿梭在云层之上，于野才感觉到不过尔尔。
只是视野决定世界罢了。
于野猛的坐起身来，不停的喘息着，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手机的闹钟已经是第三次响起了。
这是自己的租屋，小小的房间里贴着几张照片，照片上自己正乖巧的站在几位老人的身边。
那是自己和学术界大佬合影的纪念，那些人也是自己奋斗的目标。
窗外，天边刚刚泛起一片鱼白，眼看着就要亮了起来。
“真的是个梦吗？”
他清晰地记得那个挣扎求生的孩子，记得地下室里的温暖与黑暗。
他清晰地记得怪物喘息间的恶臭，记得墙壁冰冷的触感。
他清晰地记得头颅被咬碎的恐惧与痛苦，记得处于废墟中的渺小和无力。
“不，一定只是个梦。”
他这样告诉自己，但是那种感受实在太真实了。
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于野的身体才恢复平静。但他仍然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
无论如何，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
这是一间小小的，处于老旧城区的租屋，离学校和医院都不算太远。
租屋有连续三个小房间，合计三十多平，外面的走廊上有一个不大的公共卫生间提供给三家住户使用。
在最外间是客厅兼厨房，于野住在中间，最里屋住着自己的妈妈。
探着头，轻轻的看了一眼母亲。
见她还在休息，于野关上里屋的门，去走廊完成了洗漱。
母亲卧病在床，饮食要求都比较严格，往往自己要提前一个小时起来准备。
但因为那个梦的原因，今天他起晚了些。
为了不迟到，只能去楼下买一些食物了，想来豆腐脑和瘦肉粥还是不错的。
外面有些冷，毕竟已是深秋。
不知道是因为天气阴沉的原因还是如何，街上的人格外少。
若是往日，哪怕天才刚刚亮，那些为了生活而奔波的人们，也让这条老街充满生活气息了。
但是此刻，于野竟然有了些走在无人街道的感觉，这让他想起了那个漫长的梦。
从一条街的街头走到另一条街的街尾，踩着有些破损的路面，经过一栋又一栋低矮的老房子，于野已经快走出这个小区了。
这一路上，只有一家包子店开张了，不到10平米的小空间里，疲惫的夫妻二人正在抓紧擀面。他们也起晚了，若是往日，早在三点就该起床准备了。
“昨日，以灯塔国为首的泛大西洋联盟，对亚联在威德尔海进行石油开采的工作进行了抗议。并宣称可能采取进一步军事行动......“
外放的新闻从小店里传了出来，倒是让清冷的空气热闹了几分。
再往外走，就是新城区了。在那儿，钢筋水泥的森林正在野蛮生长，环卫机器人已在远程的操控下，完成了对城市的清洁。巨大的，遍布城市的3D广告牌开始唱起喧闹的歌。
晨曦的光照在大厦的玻璃上，城市好像有了生命。
这是两个世界。
于野返身，现在还不是出去的时候。
可是他居然真的一个早点摊都没有看到，这让他感觉很不对劲。但无论如何，还是得为母亲准备好早点，她是不能够挨饿的。
“看来，要找老师请一会假了。”
一边嘀咕着，于野用手机发送了几条信息出去，快步的往家走去。
小区仍然很安静，看来邻居们都还没有起床。
于野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但是一时却又说不出来。用钥匙轻轻打开房门，来不及感受房间里的温暖，他的心脏就重重的跳动了一下。
阴影中，三个全副武装的男人正在屋内安静的看着自己。
于野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试图摆出一个利于战斗的姿势，却撞在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上。
然后他被推进了屋里，小小房间立刻就站满了人。
“啪”的一声，灯被打开了，柔和的光照亮了房间，为首的男子平头国字脸，看上去一脸正气，让人莫名有些好感。
“你好，我是郝仁，代表官方来和你沟通一些事情。请放心，你的母亲还在休息，我们没有打扰到她。”
他主动和于野握了握手，这让于野紧绷的心放松了一些。
“于野，24岁，江城本地人，社会信用评级A+。”
“18岁以省状元的成绩考入江城大学，现跟随赵院士攻读博士学位，目前正跟随导师参与一个国家项目。”
“你的父亲在三年因前车祸去世，母亲在一年前确诊慢性白血病。为了给母亲治病，你放弃了高额奖学金以及前往欧洲区进修的机会，选择在本地深造并照顾亲人。”
说到这里，他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然后，你卖掉了房子，拒绝了学校发起的捐款。在学校和老师的帮助下，勤工俭学给母亲供上了医疗费用。同时，在参与导师研究项目的过程中，你起到了一些关键性的作用，也许过几个月，人类在特种材料科学上，就会有一些重大突破？科学史上也会有你的名字！”
“你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公民，社会的进步很大程度上就是由你们在推动。现在，我代表官方向你咨询一些问题，还请你可以如实回答。”
这一番话，连敲带捧，但确实让于野安心了下来-至少眼前这些人并非来路不明。
他点点头，说道：“您有什么问题，请问吧。”
郝仁的脸色凝重了一些，他语气沉稳的说道：“昨晚，你是否做了一个梦？”
“一个关于黑暗中的城市，那里充满了怪兽？然后你在梦里连续经历了八次死亡？在梦里，你知道了一个叫做阿诺的男孩？”
于野满脸诧异，他万万没想到，梦中的世界居然能被他人所知。
甚至于一大早，就被官方人员堵门来咨询相关情况？
沉默片刻，于野回答道：“我是做了这么一个梦，可是，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他忍不住苦笑：“我没有触犯什么规定吧，你们知道，我是学物理的，对这些不太了解。”
郝仁安抚道：“请放心，你的社会信用等级仍然很高，只是江城市可能会有些大麻烦了。“
看着于野不解的表情，郝仁解释道：“昨晚江城纪律部队换岗，沟通中发现大量人员做了同一个梦。进一步调查后，我们获知了于野这个名字。通过数据检索，以姓名和声音的匹配，最终找到了你。”
“此刻，在亚洲区还有许多和你同名的人也在接受调查，因为这次事件波及范围实在太大了。”
“根据推测，江城至少有超过1200万人和你做了同一个梦！”
“在梦中，人们以你的视角看到了发生的一切，关于那座城市，关于那个男孩，关于那些怪物。”
“根据你的自言自语，我们了解到你可以和那个男孩共享感知。幸运的是，除了你，其他人都只能听和看。没有办法直接体会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否则。。。。。。”
郝仁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光是那八次死亡，就会造成巨大的麻烦，不是每个人都有足够强大的意志力来面对死亡。事实上，今天想必会有很多人去看心理医生，官方对此已经做好了相关预案。”
“这，这不科学！”于野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有千万人和自己有一个共同的梦。
于野感觉自己有些晕乎乎的，这一切实在是太突然了，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郝仁先生！你们是说，我梦里面所说的一切，你们都能听到？”
“是的，所以我们才能得知你的名字。”郝仁回答道。
“所以，唱歌什么的。。。。。。”于野一字一句的说。
郝仁笑着点点头，给了一个鼓励的微笑，说道：“唱得很好！”
内心一声哀嚎，这一瞬间于野有点心如死灰，这简直是社死。
郝仁笑了笑，继续说道：“所以于野先生，为了保障广大民众的安全，我们需要您配合一下，进行一个全面的调查。”
“小野，小野？是有人在外面吗？”
这时，从里屋传来了轻微的呼喊声，那是于野的母亲。
郝仁沉稳的补充道：“您完全可以放心，您的母亲也会得到更好的治疗！”
“请让我先和妈妈沟通一下。”于野歉意的对郝仁点点头，从两名高大的战士中间侧身挤了过去。
看到于野进了里屋，郝仁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
和于野的全程沟通，其实已实时直播到了亚洲联合理事会，这次事件引起的波动远比于野想得大。
现代文明对于异常事件的敏感性，超乎普通人的想象。
“报告，我已接触到目标，5分钟后将带目标前往指定区域。”他调整了一下隐藏式耳机，低声汇报道。
于野走进里屋，带着几分焦虑的神色一扫而空。
“妈，你醒啦，昨晚休息还好吧？”
女人微笑着拉开被子，试图坐起身来：“我睡得可好，一觉到天亮。就是你这孩子，有朋友来了也不说一声。扶我起来，我去给客人倒杯茶。”
她并不美丽，岁月和病痛早已给她带来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或许是性格，或许是阅历，使得她言语之间尽显温润，让人觉得很是舒适。
于野连忙按住了被角，说道：“妈，你就别操心了。躺一会，再躺一会，天还早呢。”
“就是，那个，我可能要出差一段时间。”
于野笑得有点羞涩，在母亲面前说谎，这种经历对他来说实在太少，“上次不是给你说过了嘛，杨院士带我参加的那个项目，正处在关键时刻。我们需要借用官方的特种设备。”
“在学校这边可做不了实验，我估摸着得离开一阵子，你这边也会有人来照顾的。”
“那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没人提醒，你怕是连饭都不记得吃了。”女人牵着孩子的手，满心关切的问道。
“这个，具体时间我也不确定啊，应该不会太久吧。”于野摸了摸头，有些无奈。
一个沉稳的声音突然从于野背后响起：“张女士，您放心，于野先生的能力已经得到了杨院士的充分认可。对于他这样的顶尖人才，官方一定会保障好他的身心健康。如果有任何问题，后续您都可以直接和我联系。”
说着，郝仁双手递了张名片过来，上面简单的写着：亚洲特勤局总秘书处-郝仁，后面是一个简单的电话号码。
虽然没有见过太多世面，但是在这个信息时代，对于这张名片所代表的的势力，于野妈妈也知晓一二，那是这个世界最大的行政单位之一。
想来这个层级，总不会有骗子敢冒充吧。
她温柔的将手抚在于野脸上：“哎呀，我儿子出息了呢！过去了那边，好好工作，不要担心妈妈，不要给赵院士添麻烦。平时注意休息，好好吃饭，知道了吗？”
絮絮叨叨，如同每一个送孩子远行的母亲一样。
过了两分钟，她这才看向郝仁，轻轻点头示意：“那我家于野，就麻烦郝先生您了。”
看了看时间，郝仁对于野说道：“于先生，我们该出发了。”
几分钟后，坐在线条流畅的超音速战机中，于野还有点茫然。他绝对想不到，所谓的前往研究基地，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这样大的阵仗。
一架垂直起落的新型战机，降落在小区的操场上，惊醒了所有还在沉睡中的居民。
还不待人群嘈杂起来，飞机已如鬼魅一般刺入云端消失不见，而突破音障所带来的巨大声响才刚刚传回小区。
云层之下，于野的母亲已经在专业的护理人员搀扶下坐进了救护车。
躺在柔软的医疗床上，她轻轻喘了口气。
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会不知道于野在撒谎？她又怎会没经历那个梦？怎么可能听不出自己孩子的声音？不说，只是不想让他担心罢了。
云层之上，于野把玩着手机，他看了会亚洲最大的门户论坛，虽然刚刚七点，但是网上已经暗潮涌动了。
越来越多人在讨论着这千万人的共同一梦，讨论着那个黑暗的世界，讨论着于野和阿诺这两个名字。
想来再过几个小时，这个话题会真正达到一个可怕的热度。
作为一个志在成为顶级科学家的有为青年，以这种方式为人所知，实非他所愿。
想到这，他不禁有些头疼了。
坐在于野身边，郝仁也在闭目养神，他的脑海中满是最顶尖的学者们在紧急会议上集中讨论出的那个结论。
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于野看向窗外，朝阳已经开始挥洒生命的热度，灿烂的光映照在翻涌的云层之上，显得这世界格外美丽。
当他在地面时，或因为繁荣程度，或因为科技基础，总觉得老城区和新城区如同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般。
可当他穿梭在云层之上，于野才感觉到不过尔尔。
只是视野决定世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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