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在梦中
这是一片破碎的世界。
于野的视野所及，皆是灰暗的迷雾。
隐隐约约，能看到远处属于未知存在的巨大轮廓。这些黑色的影子仿佛能呼吸一般，在世界的边界不断扭曲。
就好像有生命的肉瘤一样，他甚至能听到血肉碾磨的声音，这让人本能的感到恶心。
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头盔的面罩上立刻出现了一小片白色的水气，可转瞬就被机械的清洁功能给清理了。
“这是哪里？又，又穿越了？”
世界的突然转换让他猝不及防，就好像莫名其妙被人来了一棒子，头晕目眩。
急促的机械合成声突然在耳边响起，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视野内出现了十多个显目的红色亮点。
伴随着嗡鸣声，于野看向最近的光点，眼中再次出两个数字--9196与12。
“是距离？”
在机械造物低沉的声响中，他的身后站出了两个钢铁组成的怪兽。那是两座黑色机甲，巨大的武器在钢铁巨人手中完美的展现了机械之美。
有人通过电子频道在对着于野说些什么，但是他只听到一片杂音。
第一个数字正不断缩小，转眼就减少了一千多。
“是敌人吗？”
于野大声喊道，可是没有人回答。他想回头看看身后是否还有其他人，但是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正从前方扑面而来。
“开火！”
终于，他模糊的听到有人这样说。
来不及做出反应，两道刺目的火蛇瞬间撕穿了迷雾，每一秒都有数百的金属弹壳弹落在地，轰鸣声充斥了整个世界。
这种气势，于野曾经只在荧幕上，在战舰的机关炮上见过。
它代表着毁灭的力量。
视野中，每一秒都有红色的光点消失。
但是敌人的速度太快了，从初见到现在，也只是过去了不到十秒。
伴随着让人心悸的尖啸声，三只怪物从迷雾中冲了出来。
它们的外形似人似兽，如虎似豹的流线型身躯上，却长着四对扭曲的步足。
来不及做出反应，一只怪物已经将于野扑倒在地，那似人形却没有任何器官的头颅猛然炸裂，自中间撕裂开来，带着密密麻麻一圈一圈的锯齿，猛的咬合在了他的头盔上。
瞬间，头盔上就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死亡所带来的恐惧感主宰了于野，他下意识的想要推开怪物，但是并没有任何作用，身着的机甲并不受他的控制。
怪兽看似腐烂的肢体将他死死固定在原地，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具一点点破碎。
看着那可怖的，如同深巢一般的巨口离自己越来越近。
咔得一声，玻璃碎片掉落在了于野的脸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传了过来。
所有的光都消失了，这套机械战甲的防御终于到了极限。
剧痛中，他听到了骨头被粉碎的声音。
......
我活下来了？
一阵天地翻覆的眩晕感之后，痛感再次充斥了全身，好像身体的每一个零件都处于毁灭的边缘。
于野勉强的睁开了眼睛，这是一片无垠的废墟，只有残留的建筑残骸在表明这里曾经是一座巨大的工厂。
迷雾被暂时的驱散了，无风无雨，却也无光，或许有什么其他的力量在影响，透过护目镜所见的世界皆是黑白。
方圆数千米之内，怪物的尸体，破损的机甲和废墟混为一体，而他正坐在一具山丘般的怪物尸体上轻轻喘息。
此刻的他身穿一套密布机械外骨骼的贴身装甲，两柄带着锯齿的金属长剑随意的插在巨兽身上，剑身有淡蓝色光芒如同呼吸一般明暗交替。
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在这广阔的天地间，自己也无非只是一只蝼蚁罢了。
“G36，检测到任务目标死亡，救援小队将在3分24秒后到达。”
耳旁突然传来温和的女声，让于野的内心稍许平静了一些。
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眼下似乎暂时没有死亡的危险了，他开始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来不及让他想明白，漫天的迷雾突然从远方卷了过来。
“G36！检测到能级28的敌人正在朝你前进，请立刻逃离！！！”
？？？？？？
尽管快要被疼死了，但此刻于野只想大声的骂上一句：“槽！”
伴随着低沉且让人心生畏惧的吼叫声，天边的迷雾席卷而来。
看上去就像是已知世界的每一处，都被未知的存在快速的吞噬了下去。
眯着眼睛，于野似乎在迷雾的边缘看到了一张张扭曲的面庞。
终于，迷雾笼罩了他，世界再次暗淡了下去。
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是一双巨大的，占据了小半个天空的束瞳。
就好像邪神的注视，他全然没有办法凝聚起抵抗的意志。
然后，他瞬间破碎了，如同易碎的瓷器一样。
。。。。。
第几次了？七次，还是八次？
以不同的视野，不同的方式，于野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在这无休止的折磨下，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人的意志被一次次揉碎然后重新塞进新的躯体。
尽管还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终归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是一场战争。
人类和怪物的战争。
。。。。。
当他再次回神之时，已身处一个巨大的战场之中，而远处的战线已经开始交战。
天空被黑暗铺满，看不到哪怕一颗星辰。
在他身后，是如山峦般宽广且高耸直入天际的巨大堡垒，与层层叠叠不见尽头的防线战壕。
在他身前，是无数扭曲而可怖的异兽！
在他身旁，是看不见面庞，沉默而坚定的战友！
金属弹药在战场上肆意的收割着生命，无数怪物哀嚎着被撕成碎片。
身后那座巨大的，几乎占满了所有视野的战争堡垒，更是无时无刻的释放着强大的火力。
但巨兽无惧生死的冲锋，仍然一点点一点点地撕破了人类的防线，将所有抵抗者化为食粮。
在万米之外的空域，则是另一个战场。
空中每时每刻都有异兽和战机坠落，就像下着一场以不灭的烈焰点缀着的，绿色的血雨。
这是一座永不停歇的血肉工厂！
于野的身体在颤抖，要不了多久，就该他直面那些怪物了。
尽管已经直面死亡很多次了，但是那种恐惧又怎么轻易克服？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试图调节自己的心态。
“不要害怕，于野，不要再害怕了！”
“如果这些怪物真的出现在我的世界中，那怎么办？”
“那样，可能就真的完蛋了吧。”
他喃喃自语：“这种鬼东西，这种鬼东西！就算是官方也完全没法对抗吧！”
或许是防御堡垒，是队友，是身上的机甲和手中的武器给了他勇气。
也或许是自我催眠有了效果，尽管因为恐惧，他感觉泪水已经快要溢了出来。
但下意识的，他握紧了手中的机关炮，心第一次出现不屈的光。
“反正最后都是死，老子死也要拉一个下水！”
如果是那个和平的世界，也许会有人调笑，这小子又犯愣了。
但此刻，这叫做勇气。
福至心灵，一些莫名的记忆涌进了于野的脑海。
心神微动间，机甲的面罩上闪过一道信息。
“战斗模式激活，装甲核心利用率80%”
然后他稍稍放松了紧绷的双肩，调整了一下持枪的姿势，熟练得如同经历了千百次训练一样。
“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于野愣了一下，但是来不及多想，电子频道中已传来了果决的命令。
在身体的本能操控下，手中的机关炮被激活了。
瞬间，整条战壕如同睡醒的巨兽，轰然加入了这座战场绞肉机。
大地在颤抖，空气在燃烧，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混乱。
伴随着枪炮的轰鸣声，伴随着巨兽的怒吼，伴随着血肉的飞溅。
于野的血压开始升高，心跳开始加剧。
他的眼睛在充血，眼眸里闪烁着嗜血的光。
或许杀戮本就是人类最不想承认，却无法抛弃的本性。
这是一场杀戮的盛宴，既是人类的，也是怪物的。
怪物之多不可计数，如同无边无际的大海一般，卷着铺天巨浪撞上了防线。
伴随着杀戮，一些新的记忆出现了。
这些该死的敌人大多具有能量抵抗的特性，甚至于，大部分高能武器只会让他们更加强大。
只有最狂爆的物理攻击才能撕碎它们。
或许因为和童话故事中不一样，这里邪恶并不恐惧光明，所以这些怪物也被称为做秽鬼。
就像深渊一样污秽，又如恶鬼一般残暴。
炮火照亮了天空，伴随着无数怪物的倒下，一座座地堡也在爆炸中化为残骸，
当第一头秽鬼冲进战壕时，就代表着这条防线即将告破。
当远方战线传来激烈的战斗声时，就代表着自己这条防线已经被彻底抛弃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于野的装甲已经严重破损了。
遮天蔽日的巨兽们无视了他，带动着大地的颤抖，跨越战壕继续冲锋，而蜂群一般的小型怪物开始打扫战场。
看着眼前那头熟悉的怪物，也是自己第一次死亡遇到的秽鬼。他面容扭曲的笑了笑，拉开手中的高爆手雷。
“妈的，也算是报仇了。”
......
“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
于野在心里叹息着，如果此刻自己还有流泪的功能，想必早已涕泪横流了。
在这个科技明显发达太多的世界，专门针对秽鬼设计的高爆手雷杀伤力太大了。在那一瞬间，他真切的体验了到整个人被金属球彻底撕裂的痛苦，而精神上的不死属性，让这种痛苦持续得更加长久。
黑暗中，世界在旋转，这熟悉的感觉证明自己又要转场了。
值得庆幸的是，刚才那场战斗，意外的让他摆脱了一些恐惧感。
他突然想起听过的一句笑话：“一切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
如果可能的话，他这会真想捂住自己的脸。所以自己还是在害怕的吧，全靠武器壮胆了。
当然，也可能只是因为太疼所以动弹不得吧。
调侃归调侃，其实他很清楚，每个人都是有极限的。
继续这样下去，也许哪一场死亡后，自己就真的彻底从精神上死亡了。
然后，温和的光照在眼皮上，他知道，新的轮回又要开始了。
然后--
“你是谁？”
有点熟悉，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一瞬间，于野感觉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振奋了起来。
“是你吗，阿诺！我叫于野！”
“刚才是不是你在说话，阿诺！”
于野在心底大声的呼喊着，可惜他得不到任何回复，就好像刚才那个声音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
男孩从梦中醒来，小心地看了看手环，天亮了，该起来了。
当然，也许天再也不会亮了。
于野的视野所及，皆是灰暗的迷雾。
隐隐约约，能看到远处属于未知存在的巨大轮廓。这些黑色的影子仿佛能呼吸一般，在世界的边界不断扭曲。
就好像有生命的肉瘤一样，他甚至能听到血肉碾磨的声音，这让人本能的感到恶心。
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头盔的面罩上立刻出现了一小片白色的水气，可转瞬就被机械的清洁功能给清理了。
“这是哪里？又，又穿越了？”
世界的突然转换让他猝不及防，就好像莫名其妙被人来了一棒子，头晕目眩。
急促的机械合成声突然在耳边响起，听不清在说些什么，但是他的视野内出现了十多个显目的红色亮点。
伴随着嗡鸣声，于野看向最近的光点，眼中再次出两个数字--9196与12。
“是距离？”
在机械造物低沉的声响中，他的身后站出了两个钢铁组成的怪兽。那是两座黑色机甲，巨大的武器在钢铁巨人手中完美的展现了机械之美。
有人通过电子频道在对着于野说些什么，但是他只听到一片杂音。
第一个数字正不断缩小，转眼就减少了一千多。
“是敌人吗？”
于野大声喊道，可是没有人回答。他想回头看看身后是否还有其他人，但是一股令人心悸的气息正从前方扑面而来。
“开火！”
终于，他模糊的听到有人这样说。
来不及做出反应，两道刺目的火蛇瞬间撕穿了迷雾，每一秒都有数百的金属弹壳弹落在地，轰鸣声充斥了整个世界。
这种气势，于野曾经只在荧幕上，在战舰的机关炮上见过。
它代表着毁灭的力量。
视野中，每一秒都有红色的光点消失。
但是敌人的速度太快了，从初见到现在，也只是过去了不到十秒。
伴随着让人心悸的尖啸声，三只怪物从迷雾中冲了出来。
它们的外形似人似兽，如虎似豹的流线型身躯上，却长着四对扭曲的步足。
来不及做出反应，一只怪物已经将于野扑倒在地，那似人形却没有任何器官的头颅猛然炸裂，自中间撕裂开来，带着密密麻麻一圈一圈的锯齿，猛的咬合在了他的头盔上。
瞬间，头盔上就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死亡所带来的恐惧感主宰了于野，他下意识的想要推开怪物，但是并没有任何作用，身着的机甲并不受他的控制。
怪兽看似腐烂的肢体将他死死固定在原地，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面具一点点破碎。
看着那可怖的，如同深巢一般的巨口离自己越来越近。
咔得一声，玻璃碎片掉落在了于野的脸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传了过来。
所有的光都消失了，这套机械战甲的防御终于到了极限。
剧痛中，他听到了骨头被粉碎的声音。
......
我活下来了？
一阵天地翻覆的眩晕感之后，痛感再次充斥了全身，好像身体的每一个零件都处于毁灭的边缘。
于野勉强的睁开了眼睛，这是一片无垠的废墟，只有残留的建筑残骸在表明这里曾经是一座巨大的工厂。
迷雾被暂时的驱散了，无风无雨，却也无光，或许有什么其他的力量在影响，透过护目镜所见的世界皆是黑白。
方圆数千米之内，怪物的尸体，破损的机甲和废墟混为一体，而他正坐在一具山丘般的怪物尸体上轻轻喘息。
此刻的他身穿一套密布机械外骨骼的贴身装甲，两柄带着锯齿的金属长剑随意的插在巨兽身上，剑身有淡蓝色光芒如同呼吸一般明暗交替。
不知为何，一种莫名的感觉涌上心头，在这广阔的天地间，自己也无非只是一只蝼蚁罢了。
“G36，检测到任务目标死亡，救援小队将在3分24秒后到达。”
耳旁突然传来温和的女声，让于野的内心稍许平静了一些。
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眼下似乎暂时没有死亡的危险了，他开始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来不及让他想明白，漫天的迷雾突然从远方卷了过来。
“G36！检测到能级28的敌人正在朝你前进，请立刻逃离！！！”
？？？？？？
尽管快要被疼死了，但此刻于野只想大声的骂上一句：“槽！”
伴随着低沉且让人心生畏惧的吼叫声，天边的迷雾席卷而来。
看上去就像是已知世界的每一处，都被未知的存在快速的吞噬了下去。
眯着眼睛，于野似乎在迷雾的边缘看到了一张张扭曲的面庞。
终于，迷雾笼罩了他，世界再次暗淡了下去。
记忆中的最后一幕，是一双巨大的，占据了小半个天空的束瞳。
就好像邪神的注视，他全然没有办法凝聚起抵抗的意志。
然后，他瞬间破碎了，如同易碎的瓷器一样。
。。。。。
第几次了？七次，还是八次？
以不同的视野，不同的方式，于野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在这无休止的折磨下，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人的意志被一次次揉碎然后重新塞进新的躯体。
尽管还是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他终归明白了一件事情。
这是一场战争。
人类和怪物的战争。
。。。。。
当他再次回神之时，已身处一个巨大的战场之中，而远处的战线已经开始交战。
天空被黑暗铺满，看不到哪怕一颗星辰。
在他身后，是如山峦般宽广且高耸直入天际的巨大堡垒，与层层叠叠不见尽头的防线战壕。
在他身前，是无数扭曲而可怖的异兽！
在他身旁，是看不见面庞，沉默而坚定的战友！
金属弹药在战场上肆意的收割着生命，无数怪物哀嚎着被撕成碎片。
身后那座巨大的，几乎占满了所有视野的战争堡垒，更是无时无刻的释放着强大的火力。
但巨兽无惧生死的冲锋，仍然一点点一点点地撕破了人类的防线，将所有抵抗者化为食粮。
在万米之外的空域，则是另一个战场。
空中每时每刻都有异兽和战机坠落，就像下着一场以不灭的烈焰点缀着的，绿色的血雨。
这是一座永不停歇的血肉工厂！
于野的身体在颤抖，要不了多久，就该他直面那些怪物了。
尽管已经直面死亡很多次了，但是那种恐惧又怎么轻易克服？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试图调节自己的心态。
“不要害怕，于野，不要再害怕了！”
“如果这些怪物真的出现在我的世界中，那怎么办？”
“那样，可能就真的完蛋了吧。”
他喃喃自语：“这种鬼东西，这种鬼东西！就算是官方也完全没法对抗吧！”
或许是防御堡垒，是队友，是身上的机甲和手中的武器给了他勇气。
也或许是自我催眠有了效果，尽管因为恐惧，他感觉泪水已经快要溢了出来。
但下意识的，他握紧了手中的机关炮，心第一次出现不屈的光。
“反正最后都是死，老子死也要拉一个下水！”
如果是那个和平的世界，也许会有人调笑，这小子又犯愣了。
但此刻，这叫做勇气。
福至心灵，一些莫名的记忆涌进了于野的脑海。
心神微动间，机甲的面罩上闪过一道信息。
“战斗模式激活，装甲核心利用率80%”
然后他稍稍放松了紧绷的双肩，调整了一下持枪的姿势，熟练得如同经历了千百次训练一样。
“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于野愣了一下，但是来不及多想，电子频道中已传来了果决的命令。
在身体的本能操控下，手中的机关炮被激活了。
瞬间，整条战壕如同睡醒的巨兽，轰然加入了这座战场绞肉机。
大地在颤抖，空气在燃烧，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混乱。
伴随着枪炮的轰鸣声，伴随着巨兽的怒吼，伴随着血肉的飞溅。
于野的血压开始升高，心跳开始加剧。
他的眼睛在充血，眼眸里闪烁着嗜血的光。
或许杀戮本就是人类最不想承认，却无法抛弃的本性。
这是一场杀戮的盛宴，既是人类的，也是怪物的。
怪物之多不可计数，如同无边无际的大海一般，卷着铺天巨浪撞上了防线。
伴随着杀戮，一些新的记忆出现了。
这些该死的敌人大多具有能量抵抗的特性，甚至于，大部分高能武器只会让他们更加强大。
只有最狂爆的物理攻击才能撕碎它们。
或许因为和童话故事中不一样，这里邪恶并不恐惧光明，所以这些怪物也被称为做秽鬼。
就像深渊一样污秽，又如恶鬼一般残暴。
炮火照亮了天空，伴随着无数怪物的倒下，一座座地堡也在爆炸中化为残骸，
当第一头秽鬼冲进战壕时，就代表着这条防线即将告破。
当远方战线传来激烈的战斗声时，就代表着自己这条防线已经被彻底抛弃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于野的装甲已经严重破损了。
遮天蔽日的巨兽们无视了他，带动着大地的颤抖，跨越战壕继续冲锋，而蜂群一般的小型怪物开始打扫战场。
看着眼前那头熟悉的怪物，也是自己第一次死亡遇到的秽鬼。他面容扭曲的笑了笑，拉开手中的高爆手雷。
“妈的，也算是报仇了。”
......
“好疼啊，好疼啊，好疼啊。”
于野在心里叹息着，如果此刻自己还有流泪的功能，想必早已涕泪横流了。
在这个科技明显发达太多的世界，专门针对秽鬼设计的高爆手雷杀伤力太大了。在那一瞬间，他真切的体验了到整个人被金属球彻底撕裂的痛苦，而精神上的不死属性，让这种痛苦持续得更加长久。
黑暗中，世界在旋转，这熟悉的感觉证明自己又要转场了。
值得庆幸的是，刚才那场战斗，意外的让他摆脱了一些恐惧感。
他突然想起听过的一句笑话：“一切的恐惧，都来源于火力不足”。
如果可能的话，他这会真想捂住自己的脸。所以自己还是在害怕的吧，全靠武器壮胆了。
当然，也可能只是因为太疼所以动弹不得吧。
调侃归调侃，其实他很清楚，每个人都是有极限的。
继续这样下去，也许哪一场死亡后，自己就真的彻底从精神上死亡了。
然后，温和的光照在眼皮上，他知道，新的轮回又要开始了。
然后--
“你是谁？”
有点熟悉，带着几分稚嫩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一瞬间，于野感觉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振奋了起来。
“是你吗，阿诺！我叫于野！”
“刚才是不是你在说话，阿诺！”
于野在心底大声的呼喊着，可惜他得不到任何回复，就好像刚才那个声音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
男孩从梦中醒来，小心地看了看手环，天亮了，该起来了。
当然，也许天再也不会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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