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梦境之下
你做过从天空坠落的梦吗？
失重会让人有一种一切都失去了控制的感觉。
于野不停的坠落，可是他现在内心没有惊慌，全是好奇。
这里是哪里？自己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会莫名其妙地跳下来......
观测大厅似乎联系不上了，他们一定都急坏了吧!
那些白色的卷云是什么？看起来有点好吃的样子？
这样一直掉啊掉的，我最后会到达哪里？世界的另一端吗！不对，这座城市不是在太空里吗!
不过这种感觉，似乎还挺舒服的。就是不知道最后我会以什么姿势落地，按照这个高度，可能会大事不妙啊......
迷迷糊糊的，他听到了一片厮杀的喊声。
寻声望去，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在云层中出现了一群正在和巨兽搏杀的人类。
那巨兽并非秽鬼，也是活生生的动物，只是不知道怎么长得如同古代猛犸一般巨大。
人们的穿着也是奇奇怪怪，更是有使用枪支的，有使用刀剑长矛的，倒像是一只跨越时代的杂牌部队。
在严密的组织进攻中，巨兽倒下了，人们一边救治伤员，一边欢呼着肢解猎物。
“哦，原来是在狩猎。不过比起维克托，这些人看起来倒是更像我们呢。”
于野这样想着，又看到了新的画面。
红云的遮蔽下，天空中似乎在下着血雨。
破败的村庄里，人们衣不蔽体。
他们蜷曲着身体，用枯瘦的手臂伸向天空，像是蚁群一样围着行刑台。
他们颂唱着奇怪的赞歌，狂热看着行刑台上那个遍体鳞伤的小男孩。
“杀死他！”
“他是诅咒之子，把他献给神灵！”
“我饿，我好饿啊，我要吃肉！”
“他的父母，真美味啊。”
刽子手带着扭曲的笑容举起大斧，幻想着血肉横飞的美妙画面，重重的砍了下去。
在金属的碰撞声中，大斧砍在了一个瘦弱的肩膀上，然后弹飞了出去。
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没有理会惊恐的刽子手，小心的解开了将小男孩紧紧捆住的绳索，然后将他抱入怀中。
看着身边那些惊骇却又藏着残暴的眼神，老人的脸上满是悲哀。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心。”
“可是你们的心，已经死了。”
巨大的法阵包裹了这个小小的村子，光芒过后，村庄一片死寂。
“孩子，今天开始，你就叫做瓦沙克。”
画面消失，于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片血色的天空实在让他感到不适。
只是为何他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来不及让他多想，一幕幕新的画面出现了。
蛮族战士们在雪原对抗着兽潮，他们对抗着自然，对抗着野兽，他们生于荒原，他们死于荒原。
黑暗的废墟里，持剑的武者不断杀戮秽鬼，全力搜救着陷入重重包围的友军。
无边的战场上，钢铁与血肉搅成一片，枪炮的轰鸣与怪物的咆哮响彻天际。
偶尔也会有温馨的生活场景，但是转瞬间总会被各种灾难覆灭。
在不断的刺激下，于野的意识终于清晰了起来。
“这里是深层梦境？而且我这次并没有直接代入梦境的主人，而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在观看那些记忆！”
时间在这里毫无意义，于野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
在这里他看过了太多的杀戮，太多的死亡，太多的绝望。
那些偶尔出现的和平场景，更像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给你一个希望，然后让你更加绝望。
“阿诺，这就是你每晚都在经历的东西吗？”
自己只是旁观这些记忆都会感到绝望，那么一个无辜的孩子呢？
这时，于野的手似乎被什么人拉住了，然后力量加大，下坠的速度疯狂增加。
然后，就像是冲破了某个隔膜，一切发生了变化。
那是一片无光之海，瞬间他只觉得自己难以呼吸，眼前更是什么也看不到，下坠速度更是在海水的阻力作用下不断放缓。
终于，他落到了最深处。手按在地面上的感觉，冰冷而坚固。
窒息的感觉消失了，一团团蓝色的光芒自黑暗中亮了起来。
一，十，百，千。
越来越多，渐渐照亮了这片黑暗的地域。
于野这才看清，这是一片广阔的空间。那些光芒并非他物，而是无数的培养仓。
每个培养仓里，都漂浮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空洞的电子音响了起来。
“本次进化，参与培养5236人，成功完成导入灵体1225次。”
“现在开始最后一次压力试炼。”
视野之中，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但是于野的内心变得无比惊慌。
就仿佛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巨大恐怖即将降临。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疯狂加速，血压飙升，眼珠就要跳出眼眶来。
然后--巨大而扭曲的黑影占据了整个世界。
精神仿佛被撕裂开来，这是一种生命几乎无法忍受的疼痛。
在他痛苦的呐喊中，培养仓中的孩子们也开始不断发生变化。
一个个孩子正在不断的抽搐着，如同蜡像一样在培养液中不断融化。
电子音更在不断响起。
“305号淘汰。”
“2号淘汰。”
“1213号淘汰。”
最先被淘汰的培养仓中，孩子们已不见踪影，舱内的培养液全部被抽空不知去向。
......
“试炼结束，恭喜，成功制造守护者2位，待回收躯壳5具。”
在电子音里，一群身影出现在了这巨大的房间里，但是他们并不能看到于野的存在。
“守护者，守护者躯壳......这就是阿诺的来历吗？拿孩子做人体试验？这个文明，这个文明......他们怎么能做得出来啊！”
于野无力的坐靠在一座培养仓上，身体上的剧痛让他几乎死去。
这时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抱住了他。
“对不起，让你难受了，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
“对不起！”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了......”
那是阿诺，这个小男孩如同一个幽灵般跪坐在于野面前，带着哭腔向他不停道歉。
微光组成的身体满是残缺，从头部到心脏，从腰间到腿部，到处都是空洞。
他正在不断的消散。
剧痛让于野难以睁开双眼，但是他仍然反手抱住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善良不是，更不应该是一种罪。”
“如果有什么不好的结果，那也是我们这些大人太无能了，应该道歉的是我。”
“对不起，阿诺。”
阿诺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自从他有意识开始，那过往无数的英灵记忆就不停的影响着他。
作为制造守护者的失败品，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记忆。每一天，每一夜，他都在不停的进行死亡轮回。
可是啊，他仍然爱着这个世界。
“我从小就想要个弟弟妹妹，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弟弟了，你愿意吗？”
“阿诺，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我身后，还有一大群很厉害很厉害的学者，他们都会帮助我们的。”
“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能去往我的世界，我要好好的带你看看不一样的生活。只要你不嫌弃我们那边太落后就好，哈哈......”
......
于野不停的说着，直到他听到这样一句话。
“谢谢你，哥哥。”
说完，阿诺融化在了于野的怀抱中。
世界就像是一幅被点燃的画卷，燃烧了起来。
于野再次坠落。
在火光中，他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那是幽蓝色的大海，无数美丽的光芒像海水一样融合在了一起。
它们如洋流一般流动着，形成了海洋的脉搏，却又让人能察觉到它蕴含的无穷力量。
“来吧，加入我们吧。”
虚无中如同有人用最美的咏叹调在歌唱，于野的神魂开始模糊，似乎就要融入其中。
这时，一双又一双有力的手抓在了他的身体上，将他重重拉了一把。
世界轰然切换，他已经坐在了木地板上。
那是一件小小的房间，有柔和的灯光、电视、沙发、紧闭的窗帘，以及背对着他，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身影。
“你来了啊，于野。”
失重会让人有一种一切都失去了控制的感觉。
于野不停的坠落，可是他现在内心没有惊慌，全是好奇。
这里是哪里？自己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才会莫名其妙地跳下来......
观测大厅似乎联系不上了，他们一定都急坏了吧!
那些白色的卷云是什么？看起来有点好吃的样子？
这样一直掉啊掉的，我最后会到达哪里？世界的另一端吗！不对，这座城市不是在太空里吗!
不过这种感觉，似乎还挺舒服的。就是不知道最后我会以什么姿势落地，按照这个高度，可能会大事不妙啊......
迷迷糊糊的，他听到了一片厮杀的喊声。
寻声望去，就像是在看电影一样，在云层中出现了一群正在和巨兽搏杀的人类。
那巨兽并非秽鬼，也是活生生的动物，只是不知道怎么长得如同古代猛犸一般巨大。
人们的穿着也是奇奇怪怪，更是有使用枪支的，有使用刀剑长矛的，倒像是一只跨越时代的杂牌部队。
在严密的组织进攻中，巨兽倒下了，人们一边救治伤员，一边欢呼着肢解猎物。
“哦，原来是在狩猎。不过比起维克托，这些人看起来倒是更像我们呢。”
于野这样想着，又看到了新的画面。
红云的遮蔽下，天空中似乎在下着血雨。
破败的村庄里，人们衣不蔽体。
他们蜷曲着身体，用枯瘦的手臂伸向天空，像是蚁群一样围着行刑台。
他们颂唱着奇怪的赞歌，狂热看着行刑台上那个遍体鳞伤的小男孩。
“杀死他！”
“他是诅咒之子，把他献给神灵！”
“我饿，我好饿啊，我要吃肉！”
“他的父母，真美味啊。”
刽子手带着扭曲的笑容举起大斧，幻想着血肉横飞的美妙画面，重重的砍了下去。
在金属的碰撞声中，大斧砍在了一个瘦弱的肩膀上，然后弹飞了出去。
那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他没有理会惊恐的刽子手，小心的解开了将小男孩紧紧捆住的绳索，然后将他抱入怀中。
看着身边那些惊骇却又藏着残暴的眼神，老人的脸上满是悲哀。
“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心。”
“可是你们的心，已经死了。”
巨大的法阵包裹了这个小小的村子，光芒过后，村庄一片死寂。
“孩子，今天开始，你就叫做瓦沙克。”
画面消失，于野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片血色的天空实在让他感到不适。
只是为何他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来不及让他多想，一幕幕新的画面出现了。
蛮族战士们在雪原对抗着兽潮，他们对抗着自然，对抗着野兽，他们生于荒原，他们死于荒原。
黑暗的废墟里，持剑的武者不断杀戮秽鬼，全力搜救着陷入重重包围的友军。
无边的战场上，钢铁与血肉搅成一片，枪炮的轰鸣与怪物的咆哮响彻天际。
偶尔也会有温馨的生活场景，但是转瞬间总会被各种灾难覆灭。
在不断的刺激下，于野的意识终于清晰了起来。
“这里是深层梦境？而且我这次并没有直接代入梦境的主人，而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在观看那些记忆！”
时间在这里毫无意义，于野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
在这里他看过了太多的杀戮，太多的死亡，太多的绝望。
那些偶尔出现的和平场景，更像是命运开的一个玩笑，给你一个希望，然后让你更加绝望。
“阿诺，这就是你每晚都在经历的东西吗？”
自己只是旁观这些记忆都会感到绝望，那么一个无辜的孩子呢？
这时，于野的手似乎被什么人拉住了，然后力量加大，下坠的速度疯狂增加。
然后，就像是冲破了某个隔膜，一切发生了变化。
那是一片无光之海，瞬间他只觉得自己难以呼吸，眼前更是什么也看不到，下坠速度更是在海水的阻力作用下不断放缓。
终于，他落到了最深处。手按在地面上的感觉，冰冷而坚固。
窒息的感觉消失了，一团团蓝色的光芒自黑暗中亮了起来。
一，十，百，千。
越来越多，渐渐照亮了这片黑暗的地域。
于野这才看清，这是一片广阔的空间。那些光芒并非他物，而是无数的培养仓。
每个培养仓里，都漂浮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空洞的电子音响了起来。
“本次进化，参与培养5236人，成功完成导入灵体1225次。”
“现在开始最后一次压力试炼。”
视野之中，什么都没有发生变化，但是于野的内心变得无比惊慌。
就仿佛有一种无法言喻的巨大恐怖即将降临。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开始疯狂加速，血压飙升，眼珠就要跳出眼眶来。
然后--巨大而扭曲的黑影占据了整个世界。
精神仿佛被撕裂开来，这是一种生命几乎无法忍受的疼痛。
在他痛苦的呐喊中，培养仓中的孩子们也开始不断发生变化。
一个个孩子正在不断的抽搐着，如同蜡像一样在培养液中不断融化。
电子音更在不断响起。
“305号淘汰。”
“2号淘汰。”
“1213号淘汰。”
最先被淘汰的培养仓中，孩子们已不见踪影，舱内的培养液全部被抽空不知去向。
......
“试炼结束，恭喜，成功制造守护者2位，待回收躯壳5具。”
在电子音里，一群身影出现在了这巨大的房间里，但是他们并不能看到于野的存在。
“守护者，守护者躯壳......这就是阿诺的来历吗？拿孩子做人体试验？这个文明，这个文明......他们怎么能做得出来啊！”
于野无力的坐靠在一座培养仓上，身体上的剧痛让他几乎死去。
这时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抱住了他。
“对不起，让你难受了，我不是故意的。”
“对不起！”
“对不起！”
“我只是，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去了......”
那是阿诺，这个小男孩如同一个幽灵般跪坐在于野面前，带着哭腔向他不停道歉。
微光组成的身体满是残缺，从头部到心脏，从腰间到腿部，到处都是空洞。
他正在不断的消散。
剧痛让于野难以睁开双眼，但是他仍然反手抱住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善良不是，更不应该是一种罪。”
“如果有什么不好的结果，那也是我们这些大人太无能了，应该道歉的是我。”
“对不起，阿诺。”
阿诺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自从他有意识开始，那过往无数的英灵记忆就不停的影响着他。
作为制造守护者的失败品，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记忆。每一天，每一夜，他都在不停的进行死亡轮回。
可是啊，他仍然爱着这个世界。
“我从小就想要个弟弟妹妹，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弟弟了，你愿意吗？”
“阿诺，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在我身后，还有一大群很厉害很厉害的学者，他们都会帮助我们的。”
“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能去往我的世界，我要好好的带你看看不一样的生活。只要你不嫌弃我们那边太落后就好，哈哈......”
......
于野不停的说着，直到他听到这样一句话。
“谢谢你，哥哥。”
说完，阿诺融化在了于野的怀抱中。
世界就像是一幅被点燃的画卷，燃烧了起来。
于野再次坠落。
在火光中，他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
那是幽蓝色的大海，无数美丽的光芒像海水一样融合在了一起。
它们如洋流一般流动着，形成了海洋的脉搏，却又让人能察觉到它蕴含的无穷力量。
“来吧，加入我们吧。”
虚无中如同有人用最美的咏叹调在歌唱，于野的神魂开始模糊，似乎就要融入其中。
这时，一双又一双有力的手抓在了他的身体上，将他重重拉了一把。
世界轰然切换，他已经坐在了木地板上。
那是一件小小的房间，有柔和的灯光、电视、沙发、紧闭的窗帘，以及背对着他，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的身影。
“你来了啊，于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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