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飞跃
于野从来没有想过，有那么一天，自己会背着一个十岁不到的小女孩爬上千米高空，然后用双脚丈量四十多公里的漫长路途。长这么大，他就没有一次步行距离能超过十公里的。
但无论如何，目的地就在前方了，只是这最后一段路却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好走。
从高空中看去，大约三公里之外的传送中心已经成为防备森严的战争堡垒，层层叠叠的防御工事逐级而上，将地面铺高了数十米，传送中心被围得密不透风。
在机炮的轰鸣声遮掩下，更有高大的战争机甲穿梭在阵地之中，斩杀那些偶尔冲了过来的零散敌人。
阵地周围的地面上早已铺满了密密麻麻的秽鬼尸体，那巨大的探照灯直射数千米之外，三人甚至能看到正在高空中飞行的鬼祟身影。
在未知力量的影响下，秽鬼们无比的躁动。它们如同黑潮一般，一波一波的冲击着海边的坚固巨石，最终被机炮撕成一地黑色的浪花。
“那些，是什么？”
维克托的声音嘶哑而狂热。
在外面的世界，火药武器才刚刚开始大规模应用于战争。因此眼前的一幕对维克托和克莱茵造成了几乎颠覆认知的震撼。
“那是傀儡吗！它拿的是火枪吗！为什么他们的武器威力这么大！”
“这简直，简直太可怕了！”
在外界，凭借着强悍的能力与丰富的知识，维克托几乎已经站在了凡人个人实力的最前沿。
而那些可怕的怪物--其中很多气息之强大让自己都感到心悸，它们中任意一只如果出现在了外面的世界，都会是一场无比可怕的灾难。可眼下它们却如同炮灰一般被枪炮随意的撕碎，直到死伤殆尽。它们甚至都无法触碰到那座钢铁组成的阵地。
这让维克托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尽管战争规模小了无数倍，但这熟悉的一幕从于野的深层梦境来到了眼前，仍然让他感慨万分。
“那就是科技的力量，是能够让普通人以凡人之躯比肩神灵的力量。”
“打起精神来，现在我们必须想办法进入到那个阵地中去。”
感受到背后小姑娘越来越弱的呼吸，于野叹了一口气说道：“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在阿诺的记忆中，交通站和传送中心原本有着直连的快速通道，可眼下也已经被防御部队给炸毁。在探照灯的照射下，他们甚至能看到远处交通站被摧毁了大半的候车平台。
想要前往传送中心，首先就得前往地面。但是看着远处平台上不断蠕动的森森鬼影，他完全没有任何靠近交通站的打算。
于是三人面临了一个无法前进也无路可退，上不着天却也下不着地的尴尬局面。
“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进入那栋建筑吗？”于野抓了抓脑袋，看向另外两人。
维克托皱着眉头，克莱茵则是瞪大了双眼无辜地看着于野，似乎在说：“你问我？”
一时间，三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要不然，你求助一下神明看看？”维克托试探着说道。
观测大厅里，气氛也很是紧张。
现在距离试验开始，已经过去了接近20个小时。
“让各个项目组安排人员轮换。”
这时杨宁正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长时间的工作对于这位年迈的老人来说，压力实在有些大。
李牧轻轻地为他按摩太阳穴，关切地说：“老师，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在没问题。”
杨宁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小于还没有脱离危险，我怎么休息得好啊。郝仁同志，战斗组那边有什么方案吗？”
大厅的一侧，郝仁正远程和军方参谋部的智囊们紧急沟通着，闻言他点了点头说道：“有一些不完善的想法，但是风险很大。”
打开了和梦境世界的通讯，李牧坚决地说道：“说说战斗组讨论出的方案吧，有风险也比坐以待毙强。”
“第一种方案，返回上一座交通站，等待这里的战斗结束。”
“根据目前观测到的战斗激烈程度，每个小时都有超过八百只秽鬼被消灭。那些堆积成山的骸骨可以证明这一点。”
“同时......”
“这个方案没有可行性。”
于野直接打断了郝仁的阐述，他往上托了托背后的小姑娘，解释道：“我现在对身体的感知极其敏锐，在这里的每一个小时，我都能感觉到空气浓度在不断降低。”
“正常情况下，我们最多还能坚持不超过两天的时间，甚至在一天以后就会因为缺氧而难以行动。并且空中隧道并不安全，那些天上的眼睛正注视着我们，一旦我们被围堵在了隧道里，那几乎是必死的下场。”
郝仁没有因为被打断生气，他继续说道：“那么还有一个办法，不过危险性也非常高，我个人极其不建议。”
“而且这个方案有两个前提。”
......
“你的神明给出了指引吗？”看到于野的脸色不太好，维克托问道。
于野一声叹息，正色问道：“有一个问题，你们怕高吗？”
“哈？”
于野放下为了方便背在身前的背包，解下自己的披身斗篷，又在两人奇怪的眼神中脱下小姑娘身穿的宽大外袍，只留下贴身小衣。
然后他对着两人说道：“来，把你们的外衣也全部脱下来给我。”
“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滑翔衣吗？”
维克托感觉有些不太妙，小心的问道：“该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嘿嘿，那是一种能够让你飞起来的衣服，虽然不太好降落......”
“根据分析，我们现在大概在1200米的高度，哦抱歉，你可能不太明白米这个长度单位。”
说着，于野比划了一下。
“就是这么个长度，然后呢，前方的交通站离传送中心有大约2100米，而两栋建筑的高低落差，根据分析应该在500米左右。”
维克托的脸色有些苦涩，他不禁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知道重力加速度吧？”
“因为秽鬼的破坏，这座城市的重力不同区域都不相同。根据分析，最近五分钟这片区域的重力都比较稳定，而且很显然要远远低于地球，嗯，另外一个世界。而且我们很幸运，穹顶的破碎，让城市的风都是从周边往中心区域流动。”
说着，他随手将克莱茵给他的水果刀往上抛了抛。
“按照我的推测，你在这里是不是感觉自己的身体，要比在外界轻巧了许多？”
见维克托若有所悟的点头确认，于野继续说道：“可惜我们没有找到检测重量的工具，没法得到更精准的数据......但是，根据推测，只要我们穿上滑翔衣，以最快的速度从候车平台边缘朝着传送中心跳出去。”
“我们就有机会顺利飞跃这1200的距离，往下500米到达传送中心的楼顶！有我给你们释放结界，应该是摔不死的。”
“你确定我们能够刚好飞到传送中心的楼顶吗？如果提前掉下去了，或者飞过去了怎么办？”维克托终于知道那种危险的感觉从何而来了，这种事情也太冒险了！
尽管大部分人都向往着飞翔，但是穿着一听就很不靠谱的所谓滑翔衣从高空直接跳下去，更像是送死。
“维克托，于野在说什么？”一旁的克莱茵有些忍不住了，傻傻地坐在一旁看着两人讨论，这让她感觉很不好。
维克托面无表情，说道：“他问你怕不怕高！”
看着克莱茵拿出了武器，他才忍着隐隐的头痛开始解释。
“于野要制作一种特殊的衣服，然后让我们穿着那些衣服，从前面那个交通站的顶层，直接跳到对面的传送中心去。这种事情，听上去有点像是去送死。”
克莱茵也是满脸诧异之色，事实上，不光是他们，就是观测大厅中，也是一片哗然。
“这怎么可能办到！我们不知道那边准确的重力数据，我们没办法精准测算外部风力的大小，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能在那座交通站爆发出怎样的初始速度！直接跳下去的危险太大了！”
“劝他们回去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活下来才有机会啊！”
“郝仁，你是想杀死于野吗！”
看着有些暴怒的杨宁，郝仁脸上一片平静。
“杨总工，您还记得于野说过的话吗？”
“‘现在我就是阿诺，阿诺就是我。’也许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于野已经和那个孩子真正融合了。现在往回走，他们也许不会死，但是那个小女孩一定会死！”
“这个方案确实是我们目前想到的唯一突破口，但是也是我的一种试探。”
“现在来看，结果已经比较明确了，如果于野能够安全回来，我们需要进行的沟通更多了。”
良久，杨宁才叹了一口气，他打开通讯器说道：“小于，如果你坚持这样做，那么一定要以保护自己的安全作为第一要务，你的妈妈还等着你回家！”
于野很快的回答道：“明白，我一定会活着回去的！”
“现在让专业人士指导你制作滑翔衣吧，希望你能好好的保护那个小姑娘。”
过了半响，于野这次才回复道：“谢谢您。”
梦境世界中，维克托有些期待地看着克莱茵，只要有可能，他实在不想去做这种几乎送死的行为，但是今天显然并不是他的幸运日。
克莱茵安静地想了一会，坚定地对于野说道：“我相信你，这个行动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维克托忍不住一掌拍在了头上，无奈地说道：“疯了，你们都疯了。”
虽然听不懂，但是于野也能感受到克莱茵那份信任，他不禁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转头对着维克托说：“亲爱的维克托，让我来给你们讲讲在空中滑翔的小技巧吧！”
......
秽鬼在破碎的平台上不安的走动着。
它们憎恨前方的光，因为这光芒让它们自本能感到不适。
它们渴望前方的光，因为这光芒象征着血肉与生命。
它们害怕前方的光，因为在光芒之下，已经铺满了同族的尸骸。
所以它们带着无尽的饥饿感，大多都远离了露天的平台，静静的在房间里，在过道里，在每一个光明无法直接照射到的角落里等待着更高层级存在的引导。
突然，三道身影从破碎的轨道中爬上了平台，他们灵巧而精准地击杀了两头最近的秽鬼。
那是，新鲜的血肉！！！
进食的本能压制了所有的多余情绪，一道又一道黑暗而扭曲的身影从各个角落里冲了出来，朝着猎物飞奔而去。金属平台被踩踏出了巨大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会崩塌。
但那三道身影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在所有的秽鬼之前，自平台巨大的缺口一跃而下。
风！狂风扑面而来！
在这一千多米的高空中下落，让人几乎难以难以呼吸。
于野飞翔在最前方，小女孩如同树懒一般被紧紧绑在他胸前。
他一边调整着方向，一边大声地喊着。
“看清楚方向，用力拉那个绳扣，它会收紧你们双足之间的布料！”
“记住我给你们说的姿势，伸展开你们的四肢！让空气的阻力达到最大。让自己能够飞得更远更稳！然后通过调整左右肩膀的力量控制方向，一定不要偏离！”
“不要害怕，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一定能成功！”
于野不知道身后的人能不能听到，但是他知道的是，此刻他的内心正在狂欢。不知道何时起，他开始享受这种在生死之间才会有的疯狂感觉，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愉悦。
这一刻，他们三人就像是自由的鸟！
但无论如何，目的地就在前方了，只是这最后一段路却并没有他们想象的那般好走。
从高空中看去，大约三公里之外的传送中心已经成为防备森严的战争堡垒，层层叠叠的防御工事逐级而上，将地面铺高了数十米，传送中心被围得密不透风。
在机炮的轰鸣声遮掩下，更有高大的战争机甲穿梭在阵地之中，斩杀那些偶尔冲了过来的零散敌人。
阵地周围的地面上早已铺满了密密麻麻的秽鬼尸体，那巨大的探照灯直射数千米之外，三人甚至能看到正在高空中飞行的鬼祟身影。
在未知力量的影响下，秽鬼们无比的躁动。它们如同黑潮一般，一波一波的冲击着海边的坚固巨石，最终被机炮撕成一地黑色的浪花。
“那些，是什么？”
维克托的声音嘶哑而狂热。
在外面的世界，火药武器才刚刚开始大规模应用于战争。因此眼前的一幕对维克托和克莱茵造成了几乎颠覆认知的震撼。
“那是傀儡吗！它拿的是火枪吗！为什么他们的武器威力这么大！”
“这简直，简直太可怕了！”
在外界，凭借着强悍的能力与丰富的知识，维克托几乎已经站在了凡人个人实力的最前沿。
而那些可怕的怪物--其中很多气息之强大让自己都感到心悸，它们中任意一只如果出现在了外面的世界，都会是一场无比可怕的灾难。可眼下它们却如同炮灰一般被枪炮随意的撕碎，直到死伤殆尽。它们甚至都无法触碰到那座钢铁组成的阵地。
这让维克托有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尽管战争规模小了无数倍，但这熟悉的一幕从于野的深层梦境来到了眼前，仍然让他感慨万分。
“那就是科技的力量，是能够让普通人以凡人之躯比肩神灵的力量。”
“打起精神来，现在我们必须想办法进入到那个阵地中去。”
感受到背后小姑娘越来越弱的呼吸，于野叹了一口气说道：“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在阿诺的记忆中，交通站和传送中心原本有着直连的快速通道，可眼下也已经被防御部队给炸毁。在探照灯的照射下，他们甚至能看到远处交通站被摧毁了大半的候车平台。
想要前往传送中心，首先就得前往地面。但是看着远处平台上不断蠕动的森森鬼影，他完全没有任何靠近交通站的打算。
于是三人面临了一个无法前进也无路可退，上不着天却也下不着地的尴尬局面。
“你们有什么好办法，可以进入那栋建筑吗？”于野抓了抓脑袋，看向另外两人。
维克托皱着眉头，克莱茵则是瞪大了双眼无辜地看着于野，似乎在说：“你问我？”
一时间，三人忍不住面面相觑。
“要不然，你求助一下神明看看？”维克托试探着说道。
观测大厅里，气氛也很是紧张。
现在距离试验开始，已经过去了接近20个小时。
“让各个项目组安排人员轮换。”
这时杨宁正疲惫的靠在椅子上，长时间的工作对于这位年迈的老人来说，压力实在有些大。
李牧轻轻地为他按摩太阳穴，关切地说：“老师，你先去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在没问题。”
杨宁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小于还没有脱离危险，我怎么休息得好啊。郝仁同志，战斗组那边有什么方案吗？”
大厅的一侧，郝仁正远程和军方参谋部的智囊们紧急沟通着，闻言他点了点头说道：“有一些不完善的想法，但是风险很大。”
打开了和梦境世界的通讯，李牧坚决地说道：“说说战斗组讨论出的方案吧，有风险也比坐以待毙强。”
“第一种方案，返回上一座交通站，等待这里的战斗结束。”
“根据目前观测到的战斗激烈程度，每个小时都有超过八百只秽鬼被消灭。那些堆积成山的骸骨可以证明这一点。”
“同时......”
“这个方案没有可行性。”
于野直接打断了郝仁的阐述，他往上托了托背后的小姑娘，解释道：“我现在对身体的感知极其敏锐，在这里的每一个小时，我都能感觉到空气浓度在不断降低。”
“正常情况下，我们最多还能坚持不超过两天的时间，甚至在一天以后就会因为缺氧而难以行动。并且空中隧道并不安全，那些天上的眼睛正注视着我们，一旦我们被围堵在了隧道里，那几乎是必死的下场。”
郝仁没有因为被打断生气，他继续说道：“那么还有一个办法，不过危险性也非常高，我个人极其不建议。”
“而且这个方案有两个前提。”
......
“你的神明给出了指引吗？”看到于野的脸色不太好，维克托问道。
于野一声叹息，正色问道：“有一个问题，你们怕高吗？”
“哈？”
于野放下为了方便背在身前的背包，解下自己的披身斗篷，又在两人奇怪的眼神中脱下小姑娘身穿的宽大外袍，只留下贴身小衣。
然后他对着两人说道：“来，把你们的外衣也全部脱下来给我。”
“你们知道什么叫做滑翔衣吗？”
维克托感觉有些不太妙，小心的问道：“该不会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嘿嘿，那是一种能够让你飞起来的衣服，虽然不太好降落......”
“根据分析，我们现在大概在1200米的高度，哦抱歉，你可能不太明白米这个长度单位。”
说着，于野比划了一下。
“就是这么个长度，然后呢，前方的交通站离传送中心有大约2100米，而两栋建筑的高低落差，根据分析应该在500米左右。”
维克托的脸色有些苦涩，他不禁问道：“然后呢？”
“然后，你知道重力加速度吧？”
“因为秽鬼的破坏，这座城市的重力不同区域都不相同。根据分析，最近五分钟这片区域的重力都比较稳定，而且很显然要远远低于地球，嗯，另外一个世界。而且我们很幸运，穹顶的破碎，让城市的风都是从周边往中心区域流动。”
说着，他随手将克莱茵给他的水果刀往上抛了抛。
“按照我的推测，你在这里是不是感觉自己的身体，要比在外界轻巧了许多？”
见维克托若有所悟的点头确认，于野继续说道：“可惜我们没有找到检测重量的工具，没法得到更精准的数据......但是，根据推测，只要我们穿上滑翔衣，以最快的速度从候车平台边缘朝着传送中心跳出去。”
“我们就有机会顺利飞跃这1200的距离，往下500米到达传送中心的楼顶！有我给你们释放结界，应该是摔不死的。”
“你确定我们能够刚好飞到传送中心的楼顶吗？如果提前掉下去了，或者飞过去了怎么办？”维克托终于知道那种危险的感觉从何而来了，这种事情也太冒险了！
尽管大部分人都向往着飞翔，但是穿着一听就很不靠谱的所谓滑翔衣从高空直接跳下去，更像是送死。
“维克托，于野在说什么？”一旁的克莱茵有些忍不住了，傻傻地坐在一旁看着两人讨论，这让她感觉很不好。
维克托面无表情，说道：“他问你怕不怕高！”
看着克莱茵拿出了武器，他才忍着隐隐的头痛开始解释。
“于野要制作一种特殊的衣服，然后让我们穿着那些衣服，从前面那个交通站的顶层，直接跳到对面的传送中心去。这种事情，听上去有点像是去送死。”
克莱茵也是满脸诧异之色，事实上，不光是他们，就是观测大厅中，也是一片哗然。
“这怎么可能办到！我们不知道那边准确的重力数据，我们没办法精准测算外部风力的大小，我们也不知道他们能在那座交通站爆发出怎样的初始速度！直接跳下去的危险太大了！”
“劝他们回去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活下来才有机会啊！”
“郝仁，你是想杀死于野吗！”
看着有些暴怒的杨宁，郝仁脸上一片平静。
“杨总工，您还记得于野说过的话吗？”
“‘现在我就是阿诺，阿诺就是我。’也许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于野已经和那个孩子真正融合了。现在往回走，他们也许不会死，但是那个小女孩一定会死！”
“这个方案确实是我们目前想到的唯一突破口，但是也是我的一种试探。”
“现在来看，结果已经比较明确了，如果于野能够安全回来，我们需要进行的沟通更多了。”
良久，杨宁才叹了一口气，他打开通讯器说道：“小于，如果你坚持这样做，那么一定要以保护自己的安全作为第一要务，你的妈妈还等着你回家！”
于野很快的回答道：“明白，我一定会活着回去的！”
“现在让专业人士指导你制作滑翔衣吧，希望你能好好的保护那个小姑娘。”
过了半响，于野这次才回复道：“谢谢您。”
梦境世界中，维克托有些期待地看着克莱茵，只要有可能，他实在不想去做这种几乎送死的行为，但是今天显然并不是他的幸运日。
克莱茵安静地想了一会，坚定地对于野说道：“我相信你，这个行动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维克托忍不住一掌拍在了头上，无奈地说道：“疯了，你们都疯了。”
虽然听不懂，但是于野也能感受到克莱茵那份信任，他不禁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转头对着维克托说：“亲爱的维克托，让我来给你们讲讲在空中滑翔的小技巧吧！”
......
秽鬼在破碎的平台上不安的走动着。
它们憎恨前方的光，因为这光芒让它们自本能感到不适。
它们渴望前方的光，因为这光芒象征着血肉与生命。
它们害怕前方的光，因为在光芒之下，已经铺满了同族的尸骸。
所以它们带着无尽的饥饿感，大多都远离了露天的平台，静静的在房间里，在过道里，在每一个光明无法直接照射到的角落里等待着更高层级存在的引导。
突然，三道身影从破碎的轨道中爬上了平台，他们灵巧而精准地击杀了两头最近的秽鬼。
那是，新鲜的血肉！！！
进食的本能压制了所有的多余情绪，一道又一道黑暗而扭曲的身影从各个角落里冲了出来，朝着猎物飞奔而去。金属平台被踩踏出了巨大的声响，仿佛下一秒就会崩塌。
但那三道身影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在所有的秽鬼之前，自平台巨大的缺口一跃而下。
风！狂风扑面而来！
在这一千多米的高空中下落，让人几乎难以难以呼吸。
于野飞翔在最前方，小女孩如同树懒一般被紧紧绑在他胸前。
他一边调整着方向，一边大声地喊着。
“看清楚方向，用力拉那个绳扣，它会收紧你们双足之间的布料！”
“记住我给你们说的姿势，伸展开你们的四肢！让空气的阻力达到最大。让自己能够飞得更远更稳！然后通过调整左右肩膀的力量控制方向，一定不要偏离！”
“不要害怕，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们一定能成功！”
于野不知道身后的人能不能听到，但是他知道的是，此刻他的内心正在狂欢。不知道何时起，他开始享受这种在生死之间才会有的疯狂感觉，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感觉到了无比的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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