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抉择（1）
维克托感受着紧紧贴在胸口的两本书籍所带来的触感，那是他在这呼啸的寒风中，在这片可怕的黑暗空域里唯一的慰藉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跟着一个小男孩和一个随时想要杀死自己的女人从高空中一跃而下！
狂风让他呼吸困难，甚至只能微微睁开眼睛。
而地面上那无数的秽鬼开始疯狂地咆哮，随时等待着血肉从天而降。
突然，维克托听到了划破空气的巨响，勉强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用力的握住了一般。
“敌袭！！！”
自天空之上，那无尽的黑暗中，无数的黑影掩护着三只长达数百米的巨兽朝着三人飞了过来。
防御阵地上，巨型探照灯立刻打了过来，顿时将这群怪物的形态显露了出来。
这些巨兽看上去如同巨型蜈蚣，数万条让人作呕的触须纠缠在一起，如同羽翼一般扇动着，将它们送入天空。密密麻麻的墨绿色眼球长满了躯干，多的不可计数。急速飞行时，这些球眼珠就会疯狂地四处张望。
一瞬间，于野只觉得头皮发麻。
秽鬼的种类实在太多了，对于眼前这种怪物，阿诺并没有从书籍上了解过。但是于野却在那些战争记忆里见过这东西，哪怕是在那座看不到边境的战场上，这种怪物也算得上是绝对的中坚力量。
它身上的每一颗眼球都是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哪怕是那些巨大的重型机甲，也抗不过随意的一轮轰炸。再看防御阵地，那无数的机炮已经开始喷射毁灭的火光。
这让三人几乎亡魂丧胆。
保持着最后一份清明，于野飞快地开启从小女孩那里拿过来的腕表，并开启了通讯连接申请。
因为福利院的孩子身份特殊，没有办法申请到专用智能芯片。
所以女士为孩子们制作了这些腕表，让他们用于玩耍和沟通。除了指定通话，它还能够向范围内任意启动的通讯工具发出连接申请，只是为了避免扰乱公共通讯频道，腕表只有一千多米的工作范围。
这是女士给孩子们最后的馈赠。
天空之中，一道道火热的弹幕自三人身边划过，冲入了紧随他们身后的巨大阴影中。
肩膀突然传来一阵巨疼，不用看于野也知道，自己被流弹擦伤了。
阵地之上，三门巨大的电磁轨道炮正在积蓄着能量。
“接通啊，快接通啊！”他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
终于，嘟嘟的连接音消失了，出现的是一个冷静的男子声音。
“你是谁。”
从通话中还能听到猛烈的枪炮轰鸣声。
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于野大声的喊道。
“现在我和我的伙伴正在空中，在你们的攻击之下！”
“我是福利院的孩子！”
“是女士让我们来的！”
话音未落，通讯就中断了，于野的内心忍不住一阵惶惶然。然后，他左臂下用于滑翔的衣物就被击穿了一个空洞，让他差点在空中失去平衡。
“这是把我们放弃了？”
就在他有些心冷的时候，子弹的洪流戛然而止了。
下一秒攻击再次开启，但是却明显的避开了空中的三人，那如同死神一般电磁轨道炮也始终蓄而不发。
可就在这时，身后的飞行秽鬼们队形更加密集，彻底的形成了以三人为箭头的冲击队形。在地面上，无数的怪物更聚集在了一起，发起了这些天来规模最为庞大的一起进攻。
于野瞬间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何他们能够安全的通过空中通道。想必那些城市之外的巨兽，就是在等待着这一刻，等待着防御阵地出现突破口。
他们，就是那个突破口！
在重力和狂风的双重作用下，三人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惊人的程度，千米距离也要不了多长时间。可是于野的内心毫无安全感可言，他深刻的明白，如果让身后那头怪物冲进了阵地会有什么后果。
所有人，不光是他们几人，包括防御阵地上的人也全部都要死！
下定决心后，于野挥动着双臂吸引了身后两人的注意力，他大声吼道：“不能把怪物带进去！我们必须提前着陆！”
一边说着，他一边调整着姿势。他的四肢贴紧身体，双脚后屈，让自己的头部快速落下，很快形成了一个头下脚上的姿势。瞬间就和身后两人拉开了距离，飞快的往下落去。
在维克托微不可闻的叹息声中，两人也紧随其后。一时间，三人由小角度的滑翔路线变成了垂直落下。
这一变化超出了怪物们的设想，巨大的蜈蚣型秽鬼被彻底的暴露了出来，当它们想要调整方向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三架长达三十米的电磁轨道爆发出刺眼的蓝光，巨大的金属弹药在瞬间跨越了广阔的空间，撕碎了所有挡在它们前方的敌人。
三头正在高速飞行巨兽在一刹那被打断，像是破烂的娃娃一样直直从空中轰然落下，引起了一片惊天动地的巨大爆炸。
随后，更加密集的弹幕覆盖了天际，无数的血液从天而降，如同下起一场黑色的大雨。
在避开了飞行巨兽后，三人前进的惯性已经所剩无尽，尽管他们试图重新调整姿势，但也离地面越来越近，而这里离防御阵地还有至少五百米，无数怪物正期待地看着这从天而降的新鲜血肉。
眼看就要砸进那片由秽鬼组成的黑潮，于野收回了双臂，紧紧抱住胸前的小姑娘，翻过身去。他知道，哪怕是有结界保护，用后背着地也是一件危险到极致的事情，但是他别无选择。
最后看了一眼天空中的维克托和克莱茵，于野的内心居然平静了下来。
“其实我只想安安静静当个科学家啊......”
轰！
可怕的冲击力从于野背后传来，鲜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去。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全身的每一块骨头都在颤抖，自己的每一条肌肉纤维都在撕裂。
后脑勺在惯性的作用下狠狠撞在坚固的地板上，搅得脑子里面一片浆糊，甚至让他一时之间忘记了内脏受损的剧痛。
如果不是结界的保护，他早已在第一时间成为肉泥。
当脑海里的嗡鸣声逐渐消散，无数秽鬼的吼叫灌入耳中。一张长满锯齿的大嘴朝着自己的头部咬了过来，然后--夺目的剑芒从怪物的头骨穿透而过，将它斩为三段，巨大的下颚擦着于野的脸砸落在地面。
这道光向前蔓延了十多米才停了下来，寒芒之下铺满了秽鬼的尸体。视野的余光里，于野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手持双刀，身穿紧身装甲的男子站在前方。他背对着自己，迎向敌人再次发起了冲锋。
莫名的，于野想起了那些梦，在某一段记忆里，自己似乎也是这样强大的战士。
总算是安全了，至少暂时是这样。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跟着一个小男孩和一个随时想要杀死自己的女人从高空中一跃而下！
狂风让他呼吸困难，甚至只能微微睁开眼睛。
而地面上那无数的秽鬼开始疯狂地咆哮，随时等待着血肉从天而降。
突然，维克托听到了划破空气的巨响，勉强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他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用力的握住了一般。
“敌袭！！！”
自天空之上，那无尽的黑暗中，无数的黑影掩护着三只长达数百米的巨兽朝着三人飞了过来。
防御阵地上，巨型探照灯立刻打了过来，顿时将这群怪物的形态显露了出来。
这些巨兽看上去如同巨型蜈蚣，数万条让人作呕的触须纠缠在一起，如同羽翼一般扇动着，将它们送入天空。密密麻麻的墨绿色眼球长满了躯干，多的不可计数。急速飞行时，这些球眼珠就会疯狂地四处张望。
一瞬间，于野只觉得头皮发麻。
秽鬼的种类实在太多了，对于眼前这种怪物，阿诺并没有从书籍上了解过。但是于野却在那些战争记忆里见过这东西，哪怕是在那座看不到边境的战场上，这种怪物也算得上是绝对的中坚力量。
它身上的每一颗眼球都是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哪怕是那些巨大的重型机甲，也抗不过随意的一轮轰炸。再看防御阵地，那无数的机炮已经开始喷射毁灭的火光。
这让三人几乎亡魂丧胆。
保持着最后一份清明，于野飞快地开启从小女孩那里拿过来的腕表，并开启了通讯连接申请。
因为福利院的孩子身份特殊，没有办法申请到专用智能芯片。
所以女士为孩子们制作了这些腕表，让他们用于玩耍和沟通。除了指定通话，它还能够向范围内任意启动的通讯工具发出连接申请，只是为了避免扰乱公共通讯频道，腕表只有一千多米的工作范围。
这是女士给孩子们最后的馈赠。
天空之中，一道道火热的弹幕自三人身边划过，冲入了紧随他们身后的巨大阴影中。
肩膀突然传来一阵巨疼，不用看于野也知道，自己被流弹擦伤了。
阵地之上，三门巨大的电磁轨道炮正在积蓄着能量。
“接通啊，快接通啊！”他忍不住大声喊了起来。
终于，嘟嘟的连接音消失了，出现的是一个冷静的男子声音。
“你是谁。”
从通话中还能听到猛烈的枪炮轰鸣声。
竭尽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于野大声的喊道。
“现在我和我的伙伴正在空中，在你们的攻击之下！”
“我是福利院的孩子！”
“是女士让我们来的！”
话音未落，通讯就中断了，于野的内心忍不住一阵惶惶然。然后，他左臂下用于滑翔的衣物就被击穿了一个空洞，让他差点在空中失去平衡。
“这是把我们放弃了？”
就在他有些心冷的时候，子弹的洪流戛然而止了。
下一秒攻击再次开启，但是却明显的避开了空中的三人，那如同死神一般电磁轨道炮也始终蓄而不发。
可就在这时，身后的飞行秽鬼们队形更加密集，彻底的形成了以三人为箭头的冲击队形。在地面上，无数的怪物更聚集在了一起，发起了这些天来规模最为庞大的一起进攻。
于野瞬间就想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何他们能够安全的通过空中通道。想必那些城市之外的巨兽，就是在等待着这一刻，等待着防御阵地出现突破口。
他们，就是那个突破口！
在重力和狂风的双重作用下，三人的速度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惊人的程度，千米距离也要不了多长时间。可是于野的内心毫无安全感可言，他深刻的明白，如果让身后那头怪物冲进了阵地会有什么后果。
所有人，不光是他们几人，包括防御阵地上的人也全部都要死！
下定决心后，于野挥动着双臂吸引了身后两人的注意力，他大声吼道：“不能把怪物带进去！我们必须提前着陆！”
一边说着，他一边调整着姿势。他的四肢贴紧身体，双脚后屈，让自己的头部快速落下，很快形成了一个头下脚上的姿势。瞬间就和身后两人拉开了距离，飞快的往下落去。
在维克托微不可闻的叹息声中，两人也紧随其后。一时间，三人由小角度的滑翔路线变成了垂直落下。
这一变化超出了怪物们的设想，巨大的蜈蚣型秽鬼被彻底的暴露了出来，当它们想要调整方向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三架长达三十米的电磁轨道爆发出刺眼的蓝光，巨大的金属弹药在瞬间跨越了广阔的空间，撕碎了所有挡在它们前方的敌人。
三头正在高速飞行巨兽在一刹那被打断，像是破烂的娃娃一样直直从空中轰然落下，引起了一片惊天动地的巨大爆炸。
随后，更加密集的弹幕覆盖了天际，无数的血液从天而降，如同下起一场黑色的大雨。
在避开了飞行巨兽后，三人前进的惯性已经所剩无尽，尽管他们试图重新调整姿势，但也离地面越来越近，而这里离防御阵地还有至少五百米，无数怪物正期待地看着这从天而降的新鲜血肉。
眼看就要砸进那片由秽鬼组成的黑潮，于野收回了双臂，紧紧抱住胸前的小姑娘，翻过身去。他知道，哪怕是有结界保护，用后背着地也是一件危险到极致的事情，但是他别无选择。
最后看了一眼天空中的维克托和克莱茵，于野的内心居然平静了下来。
“其实我只想安安静静当个科学家啊......”
轰！
可怕的冲击力从于野背后传来，鲜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去。
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全身的每一块骨头都在颤抖，自己的每一条肌肉纤维都在撕裂。
后脑勺在惯性的作用下狠狠撞在坚固的地板上，搅得脑子里面一片浆糊，甚至让他一时之间忘记了内脏受损的剧痛。
如果不是结界的保护，他早已在第一时间成为肉泥。
当脑海里的嗡鸣声逐渐消散，无数秽鬼的吼叫灌入耳中。一张长满锯齿的大嘴朝着自己的头部咬了过来，然后--夺目的剑芒从怪物的头骨穿透而过，将它斩为三段，巨大的下颚擦着于野的脸砸落在地面。
这道光向前蔓延了十多米才停了下来，寒芒之下铺满了秽鬼的尸体。视野的余光里，于野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手持双刀，身穿紧身装甲的男子站在前方。他背对着自己，迎向敌人再次发起了冲锋。
莫名的，于野想起了那些梦，在某一段记忆里，自己似乎也是这样强大的战士。
总算是安全了，至少暂时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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