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魑魅与刀3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仍在梦中，因为这感觉实在过于美好。
周身被温暖的风围绕，和煦的阳光从林间缝隙洒下，斑斑点点落在他身上。他没有穿鞋，赤脚站在有些湿冷但异常柔软的土地上，前方是被太阳照射得波光粼粼的清澈溪流，溪水不断击打在溪中的鹅卵石上，发出清脆活泼的潺潺水声，身后是幽深的森林，翠鸟的鸣声断断续续地飘进他的耳朵。抬头望天，那里是湛蓝无云的晴空。
刘陈灵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景色了。在记忆中他从未到过此地，却毫无陌生感，仿佛他生来就是属于这里。他踏进了溪流中，冰冷的水让他浑身战栗，他深吸一口气，又俯身下去掬了一捧水洗脸。
冰冷的溪水让他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可眼前出现的红衣少女还是让他怔在原地。
那女孩只披着一件很薄的红色纱衣，头发很长很黑，在阳光下闪耀出别样的光泽，红润的面庞上还清晰可见稚童般的浅色绒毛，双眼澄澈，睁得大大的，棕黑色瞳孔被阳光照成很浅的黄棕。她抬头望向刘陈灵的眼神分外懵懂，她轻轻问他，“小灵哥哥，你过来我玩吗？”
“你是谁？”刘陈灵语气里还是带着一丝恶狠狠，他没有忘记那个四分五裂的红衣头颅将他拖进了怎样的黑夜里，很难说眼前这女孩不会是她伪装的另一个形象。
“我是龙泽，你忘了吗？是你救了我，把我从牢里放出来，你说要我快跑。可是我来不及，最后你把我藏到了这里。”
“我不记得，你认错人了。这里是哪儿？我该怎么回龙虎山？”刘陈灵转身去看远方他并不认得的高山密林以及隐藏在更后方只能看见个轮廓的雪山穹顶。
“这里就是龙虎山啊，你往山下走三里地，就能到上清宫了。”
“怎么可能？龙虎山周围并没有雪山……”
“这里不是真正的龙虎山，这是须弥界的龙虎山，你看见的那座山就是须弥山，你在须弥界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看见那座山。只可惜从没有人真正到过那座山。”
“须弥……这不是佛家的名字吗？”刘陈灵心里纳闷，怎么学道家的法，还能有佛家的事，道士与和尚难道功法本质一样的么？
“须弥，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是佛是道都不重要。比起这个，小灵哥哥，你要和我玩吗？我已经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没见过你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我甚至都没有长大，我怕你不记得我……”少女哀怨地祈求着他。
刘陈灵笑了，“在另一个世界的龙虎山，你可是想要我死呢。你难道没有感觉吗？”
“那不是真正的我……小灵哥哥，你不要杀她，不然我也会死的。”
“我为什么要管你的死活？”
“可你为什么就要杀她，你说我认错人了，那你就不是小灵哥哥，你什么都不知道，万一你被骗了呢？万一你错了呢？”
“我是刘陈灵，从不认识叫龙泽的人。那个女人放东西咬我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我是不会放过她的。”刘陈灵绕开她，不想再和她多说话，他为何要在这里与一个孩子浪费时间，去那个“上清宫”看一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女孩并没有拦他，只是默默地站在溪水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刘陈灵上岸顺着溪流往山下走着，希望看到一些人类建筑，只可惜他走了许久，他甚至觉得有两三个小时，但却一无所获。而更奇怪的是，这期间头顶太阳的位置没有任何变化，尽管身边景色一直在变，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困住了，唯一的解法应该是那个自称龙泽的女孩。
他想回去找她，一转身发现她已经在那里等他了。这次她躲在一棵树下，看上去有些害怕。
“龙泽？”刘陈灵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为什么我找不到你说地上清宫？”
“这里是须弥界，也是我的梦。我不想你走，你是走不掉的……”她从树后站出来，怯怯地开口。
刘陈灵现在只怕自己是什么灵魂出窍，不早点回去就真歇菜了，只想早点脱离这个鬼地方。
“那我现在要回去，我该干什么？”刘陈灵耐心哄她。
“陪我玩，玩到我满意为止。”
“不可能，我只给你一个游戏的时间和机会。这个时间期限，就以我一千次心跳为准。”刘陈灵并不想将主动权全都交给这个莫名诡异的女孩。
“好……那从现在就开始算起，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只要你在你的一千次心跳时间里找到我，我就让你回去。”
“成交。”
“小灵哥哥……等游戏结束了，我希望你可以重新考虑一下要杀我的事情。”说完这话，她就消失了，如同蒸发般消失在刘陈灵眼前。
这下换刘陈灵傻眼了，这么一个所谓的“须弥界”，他该到哪里去找这么小一个女孩，对方神通广大，要是自己快找到了她又跑了怎么办？刘陈灵捂着脑袋只觉得自己失算，应该把游戏一起定好才对，或者一开始就不该答应她，而是直接来硬的……但想想来硬的可能造成的后果，刘陈灵掂量着自己可能也承担不起，人菜被人欺啊……
刘陈灵也不想按着自己胸口计时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确定她可能在什么方位。
对方叫自己哥哥，看上去很信任自己，说我救过她，从牢里，现在把她藏在这里，一直在等我……刘陈灵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这姑娘可能会在什么洞里狭**仄的地方藏着，等着他再去一次。刘陈灵记得自己小时候和朋友玩捉迷藏实际还是希望自己被找到的心态居多，毕竟被抓出来后还可以继续更着抓其他人。如果真的一直不被找到，反而会觉得很失落。
确定了这么一个对方大概会待的地方后，刘陈灵就开始在这片森林里四处找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就连其他动物挖的树洞、地洞也没有错过。
刘陈灵不知道自己找了多久，但时间肯定是超过了一千次心跳了。因为即便在这里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可逐渐衰竭的体能正在告诉他时间的真切流逝。
最后，刘陈灵在累得快走不动路的时候，终于在一颗巨型榕树盘错的树根中间发现了她。刘陈灵拨开她盖在头上用来掩护的腐败落叶，没好气地说到，“你是真的想被我找到吗？为什么藏得这么深？”
谁知她盯着刘陈灵眼睛却红了，猛地一下扑过来抱住刘陈灵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哭，“我怕你不想来找我，我怕你找到我以后很快又把我忘了，我怕你放弃……我数了我的心跳，一共是一万零一百七十二次，虽然不是在约定时间，但你还是找到了我，我会信守诺言，我送你回去。”
“小灵哥哥，我们下一次再见吧。”女孩捧着他的脸，深深地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刘陈灵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希望”，好像她真的觉得他们可以再次相遇。
刘陈灵想开口说点什么，不是嘲讽的话，可张天师的一声怒吼突然钻进了他的脑袋，让他五感瞬间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
“刘陈灵！我叫你斩断这段光！”
这一声吼犹如霹雳般在刘陈灵耳朵里炸开了，将他拉去了另一个“现实世界”。他手里握着那把锈刀，眼前是刺得人睁不开眼的炽热光芒。危险让刘陈灵瞬间忘却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仿佛那只不过是一瞬间的错觉。可尽管张天师在他背后下了命令让他斩断这道光，他也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不过也只是往空中瞎挥。
但这一次，刘陈灵的刀却完全不一样了。源源不断的力量从他握住到的右手涌出，汇聚到刀锋上，跟随他挥刀的方向被释放至空中，将那光辟得“四分五裂”。刘陈灵只觉得不可思议，光芒中间也能够有黑暗将其分裂吗？
可事实就是如此，那耀眼的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其所能照射的范围也不断萎缩，逐渐退缩至一只蜡烛所能照射的范围，也即两米的直径。但光源并非是蜡烛，而是一个蜷缩在地的衣不蔽体的红衣女子，她身上四处都是青黑色的伤疤，整个人面目全非。
她因为自身光芒消失，转过头来惶恐地看着刘陈灵和张天师，然后失控地又狞笑起来，“刘陈灵，张一清，我还没输呢！须弥界的门我已重开，现在就算你们杀了我也无济于补了，现在就算你们不去，他们也会回来的，回到这里，我们再好好重逢！”
“刘陈灵，杀了她。”张天师并未理会她的风言风语，直接对刘陈灵下了命令。
刘陈灵有些抗拒，这女怪物刚刚没有脸的时候，他还不把她当作是人类，可现在她已经变成了人的样子，他怎么能轻易下手，就算她之前想杀自己，可实际好像也没对她造成多大伤害，况且经过那个女孩的事，刘陈灵总觉得这件事里还有些蹊跷。
正在刘陈灵还在思索该用什么理由拒绝张天师要求的时候，张天师已经从袖中拔出了一把软剑，一剑将那女子劈得灰飞烟灭了。
“对敌人过于仁慈犹豫，是会付出代价的。”
刘陈灵本想反驳抵抗两句，但张天师已经拂袖而去了。
周身被温暖的风围绕，和煦的阳光从林间缝隙洒下，斑斑点点落在他身上。他没有穿鞋，赤脚站在有些湿冷但异常柔软的土地上，前方是被太阳照射得波光粼粼的清澈溪流，溪水不断击打在溪中的鹅卵石上，发出清脆活泼的潺潺水声，身后是幽深的森林，翠鸟的鸣声断断续续地飘进他的耳朵。抬头望天，那里是湛蓝无云的晴空。
刘陈灵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久没见过这样的景色了。在记忆中他从未到过此地，却毫无陌生感，仿佛他生来就是属于这里。他踏进了溪流中，冰冷的水让他浑身战栗，他深吸一口气，又俯身下去掬了一捧水洗脸。
冰冷的溪水让他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可眼前出现的红衣少女还是让他怔在原地。
那女孩只披着一件很薄的红色纱衣，头发很长很黑，在阳光下闪耀出别样的光泽，红润的面庞上还清晰可见稚童般的浅色绒毛，双眼澄澈，睁得大大的，棕黑色瞳孔被阳光照成很浅的黄棕。她抬头望向刘陈灵的眼神分外懵懂，她轻轻问他，“小灵哥哥，你过来我玩吗？”
“你是谁？”刘陈灵语气里还是带着一丝恶狠狠，他没有忘记那个四分五裂的红衣头颅将他拖进了怎样的黑夜里，很难说眼前这女孩不会是她伪装的另一个形象。
“我是龙泽，你忘了吗？是你救了我，把我从牢里放出来，你说要我快跑。可是我来不及，最后你把我藏到了这里。”
“我不记得，你认错人了。这里是哪儿？我该怎么回龙虎山？”刘陈灵转身去看远方他并不认得的高山密林以及隐藏在更后方只能看见个轮廓的雪山穹顶。
“这里就是龙虎山啊，你往山下走三里地，就能到上清宫了。”
“怎么可能？龙虎山周围并没有雪山……”
“这里不是真正的龙虎山，这是须弥界的龙虎山，你看见的那座山就是须弥山，你在须弥界任何一个角落都可以看见那座山。只可惜从没有人真正到过那座山。”
“须弥……这不是佛家的名字吗？”刘陈灵心里纳闷，怎么学道家的法，还能有佛家的事，道士与和尚难道功法本质一样的么？
“须弥，只是一个名字而已，是佛是道都不重要。比起这个，小灵哥哥，你要和我玩吗？我已经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没见过你了，我一直在这里等你，我甚至都没有长大，我怕你不记得我……”少女哀怨地祈求着他。
刘陈灵笑了，“在另一个世界的龙虎山，你可是想要我死呢。你难道没有感觉吗？”
“那不是真正的我……小灵哥哥，你不要杀她，不然我也会死的。”
“我为什么要管你的死活？”
“可你为什么就要杀她，你说我认错人了，那你就不是小灵哥哥，你什么都不知道，万一你被骗了呢？万一你错了呢？”
“我是刘陈灵，从不认识叫龙泽的人。那个女人放东西咬我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要死了，我是不会放过她的。”刘陈灵绕开她，不想再和她多说话，他为何要在这里与一个孩子浪费时间，去那个“上清宫”看一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女孩并没有拦他，只是默默地站在溪水里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刘陈灵上岸顺着溪流往山下走着，希望看到一些人类建筑，只可惜他走了许久，他甚至觉得有两三个小时，但却一无所获。而更奇怪的是，这期间头顶太阳的位置没有任何变化，尽管身边景色一直在变，但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困住了，唯一的解法应该是那个自称龙泽的女孩。
他想回去找她，一转身发现她已经在那里等他了。这次她躲在一棵树下，看上去有些害怕。
“龙泽？”刘陈灵试探性地叫了一声，“为什么我找不到你说地上清宫？”
“这里是须弥界，也是我的梦。我不想你走，你是走不掉的……”她从树后站出来，怯怯地开口。
刘陈灵现在只怕自己是什么灵魂出窍，不早点回去就真歇菜了，只想早点脱离这个鬼地方。
“那我现在要回去，我该干什么？”刘陈灵耐心哄她。
“陪我玩，玩到我满意为止。”
“不可能，我只给你一个游戏的时间和机会。这个时间期限，就以我一千次心跳为准。”刘陈灵并不想将主动权全都交给这个莫名诡异的女孩。
“好……那从现在就开始算起，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只要你在你的一千次心跳时间里找到我，我就让你回去。”
“成交。”
“小灵哥哥……等游戏结束了，我希望你可以重新考虑一下要杀我的事情。”说完这话，她就消失了，如同蒸发般消失在刘陈灵眼前。
这下换刘陈灵傻眼了，这么一个所谓的“须弥界”，他该到哪里去找这么小一个女孩，对方神通广大，要是自己快找到了她又跑了怎么办？刘陈灵捂着脑袋只觉得自己失算，应该把游戏一起定好才对，或者一开始就不该答应她，而是直接来硬的……但想想来硬的可能造成的后果，刘陈灵掂量着自己可能也承担不起，人菜被人欺啊……
刘陈灵也不想按着自己胸口计时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确定她可能在什么方位。
对方叫自己哥哥，看上去很信任自己，说我救过她，从牢里，现在把她藏在这里，一直在等我……刘陈灵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这姑娘可能会在什么洞里狭**仄的地方藏着，等着他再去一次。刘陈灵记得自己小时候和朋友玩捉迷藏实际还是希望自己被找到的心态居多，毕竟被抓出来后还可以继续更着抓其他人。如果真的一直不被找到，反而会觉得很失落。
确定了这么一个对方大概会待的地方后，刘陈灵就开始在这片森林里四处找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就连其他动物挖的树洞、地洞也没有错过。
刘陈灵不知道自己找了多久，但时间肯定是超过了一千次心跳了。因为即便在这里感觉不到时间流逝，可逐渐衰竭的体能正在告诉他时间的真切流逝。
最后，刘陈灵在累得快走不动路的时候，终于在一颗巨型榕树盘错的树根中间发现了她。刘陈灵拨开她盖在头上用来掩护的腐败落叶，没好气地说到，“你是真的想被我找到吗？为什么藏得这么深？”
谁知她盯着刘陈灵眼睛却红了，猛地一下扑过来抱住刘陈灵的脖子，趴在他肩膀上哭，“我怕你不想来找我，我怕你找到我以后很快又把我忘了，我怕你放弃……我数了我的心跳，一共是一万零一百七十二次，虽然不是在约定时间，但你还是找到了我，我会信守诺言，我送你回去。”
“小灵哥哥，我们下一次再见吧。”女孩捧着他的脸，深深地望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刘陈灵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希望”，好像她真的觉得他们可以再次相遇。
刘陈灵想开口说点什么，不是嘲讽的话，可张天师的一声怒吼突然钻进了他的脑袋，让他五感瞬间陷入了一片空白之中。
“刘陈灵！我叫你斩断这段光！”
这一声吼犹如霹雳般在刘陈灵耳朵里炸开了，将他拉去了另一个“现实世界”。他手里握着那把锈刀，眼前是刺得人睁不开眼的炽热光芒。危险让刘陈灵瞬间忘却了刚才发生的所有事，仿佛那只不过是一瞬间的错觉。可尽管张天师在他背后下了命令让他斩断这道光，他也并不知道该怎么做，不过也只是往空中瞎挥。
但这一次，刘陈灵的刀却完全不一样了。源源不断的力量从他握住到的右手涌出，汇聚到刀锋上，跟随他挥刀的方向被释放至空中，将那光辟得“四分五裂”。刘陈灵只觉得不可思议，光芒中间也能够有黑暗将其分裂吗？
可事实就是如此，那耀眼的光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其所能照射的范围也不断萎缩，逐渐退缩至一只蜡烛所能照射的范围，也即两米的直径。但光源并非是蜡烛，而是一个蜷缩在地的衣不蔽体的红衣女子，她身上四处都是青黑色的伤疤，整个人面目全非。
她因为自身光芒消失，转过头来惶恐地看着刘陈灵和张天师，然后失控地又狞笑起来，“刘陈灵，张一清，我还没输呢！须弥界的门我已重开，现在就算你们杀了我也无济于补了，现在就算你们不去，他们也会回来的，回到这里，我们再好好重逢！”
“刘陈灵，杀了她。”张天师并未理会她的风言风语，直接对刘陈灵下了命令。
刘陈灵有些抗拒，这女怪物刚刚没有脸的时候，他还不把她当作是人类，可现在她已经变成了人的样子，他怎么能轻易下手，就算她之前想杀自己，可实际好像也没对她造成多大伤害，况且经过那个女孩的事，刘陈灵总觉得这件事里还有些蹊跷。
正在刘陈灵还在思索该用什么理由拒绝张天师要求的时候，张天师已经从袖中拔出了一把软剑，一剑将那女子劈得灰飞烟灭了。
“对敌人过于仁慈犹豫，是会付出代价的。”
刘陈灵本想反驳抵抗两句，但张天师已经拂袖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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