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幻想
赤色的天空像是在哀悼他命运的末路，浑身赤裸的他安静地坐在吱呀作响的囚车里，浑身上下，即使是牙齿上都被无数的奇异文字刻满。双手被厚实的白色布料缠绕了一层又一层，外面还铐着人头大的金属枷锁。
嘴角的血水早已干枯，施展不出半点神血术来。
“放弃吧，你现在的状态，充其量只是吊着半条命罢了，别有半点逃走的想法。”囚车前的马夫冷冷说道。
男人支支吾吾地吐不出半个字，他的牙齿早已经被拔了个干净，甚至舌头都被截去了半个，为了是防止他能咬破舌头施展神血术。
毕竟他可是那个红王，带领敬神会席卷了整个弗兰登大洲的人。他的身上背负着上千万的生命，甚至企图复活深渊中扭曲的古神的极恶之徒，他的处刑仪式容不得半点差池。
神树根茎缠绕的赤金锻造的锁链像是裙摆一样密密麻麻地一根一根锁着他的脖颈，生怕出了半点差错。
道路两旁站着无数的平民百姓，他们用着污言秽语咒骂着男人，朝他扔来各种杂乱的秽物。
突然间，一颗腐烂的番茄砸在了男人的脸颊上，恶臭的汁液溅出，周遭的人发出嘈杂的笑声，在讥讽这个毁掉他们安稳生活的人落得如此田地。
他猩红的眼睛侧目一撇，空气中顿时弥漫一股寒意，他看着那个对它扔来秽物的人，吓得那人一惊，整个人抽了一下。
那血色的眼睛里，没有仇恨，没有痛苦，也没有疯狂。
里面是如水般溢出的悲悯和遗憾，不含半点敌意。
囚车很快就到了预定的地点，马夫缓缓打开笼门，一旁走来数个身高约莫三米，身披黑色重甲的巨人。
“还真是隆重啊。”
男人用不存在的唇齿吐出几个模糊的字。他艰难地撑起自己的身子，拖动脖子上重达数吨的赤金锁链。他缓缓跨下囚车，锁链砸在地上，留下数个深坑。
马夫平静地看着男人，说道：“走完这九十九阶，痛苦就结束了。”
男人裂出一个狼狈的笑脸：“如果真是这样该多好啊。我的痛苦结束了，那些奴隶呢？”
“不许废话！走！”
一旁的一个黑色巨人怒喝一声，一脚踢在男人的背上，让他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男人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被锁住的双手并不能帮助他支撑身子。他扭动躯体，却被一根铁鞭狠狠抽打在了身上，血花炸裂，皮肉卷开如花苞盛放。
疼痛，难以承受的疼痛疯狂刺激着男人的大脑。他死死咬合着双唇，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
“不许趴着！走！”
又是一鞭子抽打上来，那样的刺骨，寒冷。
他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艰难地踏上第一级阶梯。那大理石雕花的台阶上尽是地狱的绘图，像是直通死亡的大道。
拖着数吨重的锁链，男人一级接着一级。楼梯的尽头，是一片高台，高台下方的广场上人头攒动，像是在举办一场欢庆的盛典，张灯结彩。
处刑台上挂着无数刚刚绞死、焚烧、斩首的尸体，男人能一一报出这些尸首的名字，他们的过往，他们的喜好，他们的梦想，但现在着一切都像是那冰冷的，再也不会说话的头颅一样，安静地躺在一个竹篮子里。
就在不远处的白玉大殿前，十数个贵族身着华贵的礼袍，在佣人簇拥之下嬉笑着指点着，像是在看一场滑稽的表演。
那些贵族到底不过是走卒，在他们的前方是一座镶嵌着无数宝石和黄金装饰的宝座，一个身穿黑金长袍的男人端坐在宝座上，略带戏谑地看着自己。
男人长吐出一口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为白霜。
“蒙哥利亚王......”
男人突然全身发力，数吨的赤金锁链霎时间崩断成碎块，纵使身躯已然残破不堪，他也想化为最后的一缕火花。
在场的无数人都是一惊，没有人能料到这个被拷问官折磨了日日夜夜的男人居然还能爆发出这么可怕的能量。
男人整个人踏步冲出数十米，像是一个恶兽一般扑向那端坐在王座上的皇帝。
如果双手被束缚，双腿被截断，那就用头，用骨头，用一切去搏杀。
看着冲来的男人，皇帝身旁的黑色巨人护卫将皇帝挡在了身后，而皇帝则挥了挥手，示意不必。
近在咫尺，男人的脑袋却撞在了空气上，却又宛如有一堵铁壁横立。
两个黑色巨人护卫立马用手中的长枪将男人钉在地面上，血水横流。
“如果是全盛，这样的结界刻印在你面前不过和纸一样。”皇帝冷冷地说道。
男人挣扎着，困笼之兽纵使流尽血水也要挣扎着撕咬，即使死，也要撕咬。如果至死，那端坐于王座的家伙都没有流半滴血，自己这无数年立下的豪言，陪着自己厮杀的兄弟，解救的那些血奴，都成了毫无价值的戏剧了。
但是他现在太脆弱了，脆弱到两个近卫就可以将他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皇帝缓缓站起身来，拔出腰间的宝剑。周围的贵族兴奋得像是在看一场婚礼，起哄，欢呼，放声大笑。
看着男人流淌着血液的双眼，皇帝冷声说道：“将眼球挤碎流淌血液来施展神血术，你确实是个难以想象的人。但到此为止了。”
“我会杀了你，蒙哥利亚王。”
男人嘶吼着：“我会回来，把这腐朽不堪的帝国烧成灰烬，在这发臭的时代狠狠地划下一道伤口！”
“哼。”
蒙哥利亚王冷笑一声，手中的宝剑挥落，银色的月染着赤血，由热烈，归入宁静，再盛放为欢呼雀跃。
.......
竟是些吱吱呀呀的噪音......根本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火车上的其他人也是，说的语言是震旦语吗？还是哪国的语言？自己这是在哪里？为什么自己正躺在一个这么大的襁褓里面？
该死，什么都看不到，视野之内只能看到抱着自己的这个女人的。
孩子艰难地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肉脸，还不存在的眉头紧锁。
男孩在心中咒骂着，满是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抱怨。
他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抱着自己的女人，不由地感慨着这女人的美貌。若金丝垂瀑一般的长发下是一张充满英气的面孔，女人的肤质堪称完美，白里透红的皮肤仿佛吹弹可破，这种皮肤想来是某个大贵族家的千金吧？她那副宛若鹰一般锐利的眼睛中透露着不凡的气质，但穿着却相当朴素，甚至略有些简陋。
女人正一脸歉意地和周遭的人为孩子的哭声道歉，但孩子却挣扎着想要起身。
“老子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怎么能在这里浪费时间！我还没！”
孩子心中暗想着，扑腾着双手。
女人抚摸着他的脑袋，温柔地唱着什么歌曲。
孩子本想这么骂出来，却发不出字眼来，只是不断发出啼哭声。
其实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孩童罢了，但是内心却抵触着，拒绝着。
嘴角的血水早已干枯，施展不出半点神血术来。
“放弃吧，你现在的状态，充其量只是吊着半条命罢了，别有半点逃走的想法。”囚车前的马夫冷冷说道。
男人支支吾吾地吐不出半个字，他的牙齿早已经被拔了个干净，甚至舌头都被截去了半个，为了是防止他能咬破舌头施展神血术。
毕竟他可是那个红王，带领敬神会席卷了整个弗兰登大洲的人。他的身上背负着上千万的生命，甚至企图复活深渊中扭曲的古神的极恶之徒，他的处刑仪式容不得半点差池。
神树根茎缠绕的赤金锻造的锁链像是裙摆一样密密麻麻地一根一根锁着他的脖颈，生怕出了半点差错。
道路两旁站着无数的平民百姓，他们用着污言秽语咒骂着男人，朝他扔来各种杂乱的秽物。
突然间，一颗腐烂的番茄砸在了男人的脸颊上，恶臭的汁液溅出，周遭的人发出嘈杂的笑声，在讥讽这个毁掉他们安稳生活的人落得如此田地。
他猩红的眼睛侧目一撇，空气中顿时弥漫一股寒意，他看着那个对它扔来秽物的人，吓得那人一惊，整个人抽了一下。
那血色的眼睛里，没有仇恨，没有痛苦，也没有疯狂。
里面是如水般溢出的悲悯和遗憾，不含半点敌意。
囚车很快就到了预定的地点，马夫缓缓打开笼门，一旁走来数个身高约莫三米，身披黑色重甲的巨人。
“还真是隆重啊。”
男人用不存在的唇齿吐出几个模糊的字。他艰难地撑起自己的身子，拖动脖子上重达数吨的赤金锁链。他缓缓跨下囚车，锁链砸在地上，留下数个深坑。
马夫平静地看着男人，说道：“走完这九十九阶，痛苦就结束了。”
男人裂出一个狼狈的笑脸：“如果真是这样该多好啊。我的痛苦结束了，那些奴隶呢？”
“不许废话！走！”
一旁的一个黑色巨人怒喝一声，一脚踢在男人的背上，让他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男人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被锁住的双手并不能帮助他支撑身子。他扭动躯体，却被一根铁鞭狠狠抽打在了身上，血花炸裂，皮肉卷开如花苞盛放。
疼痛，难以承受的疼痛疯狂刺激着男人的大脑。他死死咬合着双唇，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
“不许趴着！走！”
又是一鞭子抽打上来，那样的刺骨，寒冷。
他强撑着身子站起来，艰难地踏上第一级阶梯。那大理石雕花的台阶上尽是地狱的绘图，像是直通死亡的大道。
拖着数吨重的锁链，男人一级接着一级。楼梯的尽头，是一片高台，高台下方的广场上人头攒动，像是在举办一场欢庆的盛典，张灯结彩。
处刑台上挂着无数刚刚绞死、焚烧、斩首的尸体，男人能一一报出这些尸首的名字，他们的过往，他们的喜好，他们的梦想，但现在着一切都像是那冰冷的，再也不会说话的头颅一样，安静地躺在一个竹篮子里。
就在不远处的白玉大殿前，十数个贵族身着华贵的礼袍，在佣人簇拥之下嬉笑着指点着，像是在看一场滑稽的表演。
那些贵族到底不过是走卒，在他们的前方是一座镶嵌着无数宝石和黄金装饰的宝座，一个身穿黑金长袍的男人端坐在宝座上，略带戏谑地看着自己。
男人长吐出一口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化为白霜。
“蒙哥利亚王......”
男人突然全身发力，数吨的赤金锁链霎时间崩断成碎块，纵使身躯已然残破不堪，他也想化为最后的一缕火花。
在场的无数人都是一惊，没有人能料到这个被拷问官折磨了日日夜夜的男人居然还能爆发出这么可怕的能量。
男人整个人踏步冲出数十米，像是一个恶兽一般扑向那端坐在王座上的皇帝。
如果双手被束缚，双腿被截断，那就用头，用骨头，用一切去搏杀。
看着冲来的男人，皇帝身旁的黑色巨人护卫将皇帝挡在了身后，而皇帝则挥了挥手，示意不必。
近在咫尺，男人的脑袋却撞在了空气上，却又宛如有一堵铁壁横立。
两个黑色巨人护卫立马用手中的长枪将男人钉在地面上，血水横流。
“如果是全盛，这样的结界刻印在你面前不过和纸一样。”皇帝冷冷地说道。
男人挣扎着，困笼之兽纵使流尽血水也要挣扎着撕咬，即使死，也要撕咬。如果至死，那端坐于王座的家伙都没有流半滴血，自己这无数年立下的豪言，陪着自己厮杀的兄弟，解救的那些血奴，都成了毫无价值的戏剧了。
但是他现在太脆弱了，脆弱到两个近卫就可以将他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皇帝缓缓站起身来，拔出腰间的宝剑。周围的贵族兴奋得像是在看一场婚礼，起哄，欢呼，放声大笑。
看着男人流淌着血液的双眼，皇帝冷声说道：“将眼球挤碎流淌血液来施展神血术，你确实是个难以想象的人。但到此为止了。”
“我会杀了你，蒙哥利亚王。”
男人嘶吼着：“我会回来，把这腐朽不堪的帝国烧成灰烬，在这发臭的时代狠狠地划下一道伤口！”
“哼。”
蒙哥利亚王冷笑一声，手中的宝剑挥落，银色的月染着赤血，由热烈，归入宁静，再盛放为欢呼雀跃。
.......
竟是些吱吱呀呀的噪音......根本听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什么。
火车上的其他人也是，说的语言是震旦语吗？还是哪国的语言？自己这是在哪里？为什么自己正躺在一个这么大的襁褓里面？
该死，什么都看不到，视野之内只能看到抱着自己的这个女人的。
孩子艰难地用手捏了捏自己的肉脸，还不存在的眉头紧锁。
男孩在心中咒骂着，满是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抱怨。
他打量着眼前的这个抱着自己的女人，不由地感慨着这女人的美貌。若金丝垂瀑一般的长发下是一张充满英气的面孔，女人的肤质堪称完美，白里透红的皮肤仿佛吹弹可破，这种皮肤想来是某个大贵族家的千金吧？她那副宛若鹰一般锐利的眼睛中透露着不凡的气质，但穿着却相当朴素，甚至略有些简陋。
女人正一脸歉意地和周遭的人为孩子的哭声道歉，但孩子却挣扎着想要起身。
“老子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怎么能在这里浪费时间！我还没！”
孩子心中暗想着，扑腾着双手。
女人抚摸着他的脑袋，温柔地唱着什么歌曲。
孩子本想这么骂出来，却发不出字眼来，只是不断发出啼哭声。
其实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现在只是一个孩童罢了，但是内心却抵触着，拒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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