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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无血的术式

    放在小凳子上面的酒杯纹丝不动,这让巴德尔心里又是增添了些许沮丧。

    自从上一次突然使用过一次无血的术式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成功过了。不让血液暴露于空气当中,自己根本找不到施展术式的感觉。

    虽然不认识多少这个国家的文字,巴德尔对知识的渴望和对这个三百年后的世界的好奇让他一直处于饥饿的状态。他非常乐意翻看这个时代各式各样的书籍。

    巴德尔看着身边的一本厚实的皮封书《神血术式入门刻印》,这是从特芙娜的房间里顺出来的。自己在婴儿床里瘫了太久了,权当做是康复训练用的书了。

    特芙娜之前有给自己买过几本儿童绘本,其中有一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一个神话故事。说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七大古神能力各异,统治了整个世界,但是人类凭借聪明和智慧以及神赐的神血击败了恶魔,让世界重回和平的故事。

    “如果真的回归和平,就不会还有那么多的血奴,那么多的战争了。”巴德尔看着自己的指尖,轻轻拿银针刺破一个小口。

    “不过只是让王侯将相可以肆无忌惮地欺辱贫苦之人罢了。”

    说罢,巴德尔做出一个手枪的姿势,一颗绿豆大小的血珠在他被刺破的指尖化为一道雾气,那雾气逐渐聚拢,旋转,化为一颗压缩起来的风的子弹。

    “咻!”

    那风弹应声而出,直接将远处凳子上的木杯子打成了碎屑。

    D级神血术式,风压弹,也是相当基础的一种术式,但是因为对风压的操控性有一定需求,所以有着很好的锻炼神血术式基本功的作用。

    他看着自己手掌中心被血液勾画出的一道血红色的刻印,叹了口气。拥有神赐赤眼的他在学习术式上几乎不会遇到屏障,但是当自己的血液没有暴露在空气当中时,他的赤眼根本起不到半点作用。

    如何使用继承者的天赋,这绝对是书本不能给予自己的知识了。

    巴德尔看着地上散落的报纸,其中的一张上写着第二次亚丹战争,蒙哥利亚帝国利用继承者觉醒的力量,摧毁了整个可瑞朵半岛上的有生生命,为了阻止古神复苏,磐石龙王和亚丹联军尽数折戟于可瑞朵半岛。

    如今知道继承者觉醒条件的,已知的可能只有蒙哥利亚帝国了。自己必须找到去蒙哥利亚帝国的办法,只有知道了觉醒条件,自己才能避免被古神夺走肉体。

    所以每当特芙娜和奥托利欧出门去工作,菲洛去学校上学,自己就会偷偷溜进特芙娜的书房拿几本书看。

    “不用血液就能施展神血术式......听着玄乎玄乎的,指不定和无米之炊类似呢。”巴德尔自嘲道:“我生前是不是太依赖赤眼,导致没有办法发挥继承者的能力了了?”

    但是特芙娜的神血浓度如此纯厚,作为她后代的自己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才对。理论上来说,自己即使不靠

    巴德尔这么想着,突然来了信心,但是很快又泄了气。他看着自己右手食指上的十几个针眼,皱了皱眉头:“万一我不是亲生的?那我他麻不成了野种了?”

    摇了摇毛刚长齐的脑袋,巴德尔将手指上的伤口用布条包好,又放了一个小木杯子在凳子上。

    他右手呈抓握状,左手扶住右腕,视线死死抓住了眼前的那个杯子。

    “心中默念,默念......”

    【伟大的风暴与雷鸣之神啊,斩断天穹与人世的卡塔吉塔啊,展开您绚丽的五彩羽翼,给予这大地吹拂的风!】

    这冗长的句子真的是难背,但是巴德尔还是为了能施展出风之血术成功背了下来。

    他咬紧还没有长齐的牙关,精神高度集中,汇聚一点。

    想象中的风却没有出现,这让巴德尔的心情跌入了谷底。

    “我不会真是野种吧?”

    就在巴德尔打算气馁的时候,他刚才被血珠绘出的刻印逐渐消散,化为飞灰,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银白色的刻印四散开来,顺着他尚且模糊的指纹犹如渔网一般四散开来,随后发出一阵“滋滋”的,类似于水碰到烧红的铁锅的声音。巴德尔只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液像是沸腾了一般,掌心的空气跃动,飘散,又再次聚拢,化为一道白色的雾气。

    那雾气像是被搅动了一般,以螺旋状又汇聚到了巴德尔的指尖,变成一团悬在那里的躁动不安的气团。

    随着巴德尔意识一松懈,那气团像是拉满的弓的箭矢一般射出。

    “啪!”的一声,放在小凳子上的酒杯应声飞了出去,水飞溅而出撒了一地。

    巴德尔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又看了看横倒在地上的酒杯:“这真的是我干的吗?这真的是我做到的吗?我成,成功了?!”

    就像是一个拯救了世界的大英雄一样,巴德尔高举双臂大叫起来,宣誓着自己的胜利,自己真的放出不用神血的术式来了!自己不是野种!是亲生的!

    就在这时,家里的大门被突然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来着是一个身材高挑健壮的男人,棱角分泌的面容满是英气,棕色的短发打理的相当精练。修身的白色衬衫配上卡其色长裤把男人的身材映衬的相当完美。

    是奥托利欧回来了。

    “巴德尔,你在干什么呢?”

    奥托利欧的语气带着些许责备,他蹲下身来揪住巴德尔的耳朵:“让你妈晓得又要给你的屁股上大刑了噢,给杯子打碎了还弄一地水,不知道家里拖地的活儿一直是我来干的吗?你这是想连累我啊?”

    巴德尔哼哼了两声,满脸都是骄傲。他咧着嘴角笑道:“奥托利欧,看我给你整个狠活儿!”

    奥托利欧听了也是笑出声来,刮了下巴德尔的小鼻子,拍着自己的膝盖笑道:“咋,你要给我表演一下咬打火机啊?还是想连续十几个后空翻?有什么好活儿给你老爹表演一下?”

    巴德尔挺胸叉腰反问道:“你猜猜我今天干了什么丰功伟业?”

    他这个儿子啊,自从学会了说话以后,成熟的不像个小孩,早熟的有点吓人。但是和他聊天却基本不会感到累,完全没有父子之间的那种距离感。嗯,不愧是遗传了自己强大基因的好儿子。

    “你难不成又半夜跑去你菲尼洛姐姐的房间睡觉了?”奥托利欧又是继续打趣巴德尔。

    巴德尔听到奥托利欧的话,马上羞红了脸:“你tnnd监视我?!你这个该死的老六!”不对啊,自己之前半夜潜行的时候根本没被任何人看到啊!

    巴德尔不知道的是,那天自己抱着菲尼洛满脸痴汉样睡着的时候,床边的阴影里有一双邪恶的眼睛盯着自己,下贱的笑容像是吃人的恶魔——确实是奥托利欧。

    “我半夜起来上个厕所就看到你个小东西搁那儿蹑手蹑脚的不像好人,就悄咪咪跟踪了一会儿,可给我乐坏了。”奥托利欧津津有味地回忆起巴德尔之前那副滑稽模样,看巴德尔的表情满是‘这个秘密爷吃一辈子’。

    巴德尔冷哼一声,阴笑道:“别当我不知道,你个比贼得很,为了不给特芙娜交公粮,老是晚上起来当西部快枪手,装自己累的已经不行起不来了!”巴德尔叉着腰,一只脚在那里点着地:“特芙娜要晓得这......”

    奥托利欧突然就急了,站起身来指着巴德尔说道:“好你个小子,虽然你我父子一场,但是你知道的已经太多了。今天看我不让你知道什么是家法!”奥托利欧作势就要解下神兵六匹狼皮带,给巴德尔来一顿屁股烧肉。

    这个一岁半的小畜生居然已经如此精明了,知道的奇形怪状的知识也实在是太多了,真不愧是我奥托利欧的儿子。但是如果不赶紧趁现在确立自己的家庭地位,以后不得给这小比宰治骑到头上来拉屎?

    “且慢!你这种教育方式是错误的,是封建糟粕,是落后时代的产物!我们应该讲道理!”巴德尔赶忙伸手打断。

    “道理?你这一岁半就晓得交公粮了,鬼晓得是什么妖怪附了我儿子的身了,该死,还我儿子来!”

    眼看奥托利欧就要上刑,巴德尔急忙伸手拦住,一副城府很深的样子:“哼哼哼,难道,你不想知道我要给你展示什么狠活儿吗?”

    “不想。”奥托利欧冷冷答道:“我的七匹狼倒是想知道你的屁股是什么尺寸的。”

    “哇,小老板搞针对。”巴德尔眼看屁股不保,眼睛一转,急忙喊道:“我学会神血术士了!”

    奥托利欧原本高举着的手悬在半空,没有打下来。他一脸震惊:“啥?你?”

    “没错,正是在下。”巴德尔又一次骄傲地叉腰:“那个杯子就是我拿神血术打翻的!”

    “我超,打翻杯子还给你骄傲起来了!”奥托利欧慢悠悠地给自己的皮带系了回去,说道:“速速展示一手好吧,吹牛谁不会啊。一岁半,神血术,哼,栓条狗来听了都摇头。我还说我刚出生天地异象,一岁抬手间电闪雷鸣呢。”

    巴德尔拿金针在手指上轻轻扎了一个小口,还是相同的小血珠。

    “你准备展示什么神血术啊?”奥托利欧略有好奇。

    巴德尔手猛的一抬,对准了奥托利欧的两胯中间:“当然是这个!吃我断子绝孙炮!”

    ......

    月亮逐渐爬上穹顶,温柔的月波浸润大地。

    “老公,我回来了哦。今天加班回来有点小晚,你们吃饭了吗?”

    晚上,特芙娜推开家里的房门,正想着要不要给奥托利欧做顿好的补一补身子骨的,入眼却是一副地狱般的光景。

    家里的桌子倒了,各种衣服被甩的到处都是,地上大小瓶瓶罐罐铺的到处都是,像是被入室抢劫了一般。

    最亮眼的莫过于厨房,奥托利欧正堵在橱柜旁边,手里拿着擀面杖,吼道:“你现在滚下来我还能给你个痛快,给我逮住你可就危险了我跟你说!”

    而躲在橱柜顶角落的,正是巴德尔。他吐着舌头摆出一副鬼脸:“有本事抓住我啊!菜鸡,光会说不会做的家伙,抓我半天不还是没逮住吗?多吃二十几年饭连个一岁半小孩都逮不住,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是我爹!”

    就在这时,巴德尔注意到了家门口的那个身影。

    那是一个正咬着牙,满脸黑线的金发女人,浑身上下的杀气像是要化为实体一样。

    这下巴德尔原来嚣张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小鬼,终于知道怕了是吧?!”奥托利欧叫唤着,却突然察觉了异样。

    猛地回头看去。

    “完了噢。”

    .......

    “咚”

    一个还穿着尿裤的小孩,一个身高一米八五的堂堂男儿,被一把关在了家门外。

    二人站在那里,满脸都是父子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