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汝之所见即为信仰
受到致命伤，自然是很痛的。不过比这更大的问题是，这种痛苦不会轻易地结束，如果是普通人那很可能直接去见自己信仰的死后世界了，但失语没有。
所以还要疼一会。
茉菈后退了一步，她的手上沾满鲜血。
她的手上没有血液。
如果不是失语胸前破损的布料，那个伤口就好像根本没存在过一样。
“你为什么......”失语质问道。
并不期待茉菈的回答，在一开始她就已经交代得很清楚，理解错误只不过是失语的问题罢了。
比起这个，失语更关心七堇和不至在外面到底做了什么。应该说他们一定是其中一位有了某个动作，才会触及某个人的利益，然后茉菈就是这个行为的结果。
神使大人有点好奇，她将目光放到现在的茉菈上。
“茉菈。”
“嗯......”
“我控制不好力道。”
虽说是猛力，不过力的作用点和作用方式都会决定力的作用效果。根据目前少数成功的案例，现在茉菈成为一个不可多得的集中尝试对象。
第一下就成功了。
然后是捆书的绳子，现在能发挥新的功效。
......
“你当时是不是太冷静了，毕竟你的心脏都被捅穿了诶。”在几个小时后，失语终于找到了刚刚回来的七堇。
家里少了个女仆，很多事情都会变麻烦。
例如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饭菜迟迟还没有出现的迹象。
“她会怎样吗？”
“你还在意这个问题，我问你，如果有人谋杀成功，作为受害者的你死后会怎么想？”
确实，那是致命伤，理论上失语已经死了。
“那换一个问题，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你们在外面做了什么我不太理解，但是如果有人想杀我，那已经说明接下来肯定有我的出场机会了。”
七堇愣了一下，这两天失语完全没有过问他们的动作。明明她可是埋了好几个超棒的伏笔，结果父亲都只是象征性地应和一下，完全没有领会到那些伏笔的艺术性。
终于，终于有人能够理解她了。
“我可是准备了好多，为了将那两个布政使拉下台——”
“我问的是我要做什么？”
不懂的事情最好别问，失语只关心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无论他们在外面埋了多少条线都与她无关。
七堇又愣了一下。
“明明我做了那么多事情，虽说算不上死而后已，但我为了神使大人您鞠躬尽瘁。你居然就这么......唔......我的信仰已经和胃一样空虚。”
“你本来就没什么信仰。”
“诶？”
哪怕之前一口一个神使大人，现在的称呼连“您”都不用。失语还是很喜欢这样的转变的，只不过......是不是......有点太刻意了？
就好像娶到的老婆不是情人一样。
七堇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仰过嗟叹典章，她只不过把神使当做自己的工具而已。
最后七堇回答道：
“确实有需要你做的，即使你一句话都不用说。”
......
阳光与焦土混合的味道，让鲁斯布拉德莱摩尔的舌头本能地想到水这一神圣而又庄严之物。
他名字就是这么长。
“最高祭仪召集那么多人，是为了他的那个肃清计划。”这句传言在第一章节的每个人中耳中回响。
这些年，本应排位末席的不至在恍然间居然有一家独大的感觉。单论对比手下势力的影响力的话，教会比金融与贸易更加强大。
明明后者才是国家的命脉。
祀命已经召集了整个第一章节的勇士，不出意外的话，在几个小时的时间内，他们就有讨伐之物。
应该是终于要开始了。
无论有多少仪式，鲁斯布拉德莱摩尔都无所谓，他的信仰并不像同行那么坚定。
他的前身只不过是戏艺伶人之辈。
“你听过了吗？最近高阶执事找到了启示书上的神使。就是那个灰眼睛灰耳朵灰头发的那个。”
“哪个高阶执事......还有我记得没有灰耳朵吧。”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在高阶执事里最没地位存在感很强的那个七堇啊。啊对，我还听说后来有人在街上看到......”
这些闲谈的内容，或是流言，或包含一点真相。对于耳朵一向敏锐的鲁斯布拉德莱摩尔最多只是一个笑话，但今天他不得不重视这两者的联系。
“那辆车最后去了哪里？”他问道。
车并没有向哪个府邸径直移动，所以神使大人的下落也很难推测。现在最合理的一种传闻便是被人藏匿起来，偶有好奇者试图跟踪这辆全封闭设计的车时，无一不可避免的被带到错误的地点。
直到车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城外，但是上面并没有神使大人。
“嗟叹典章玩谜语人，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记得好几年前就在城里开过集体祷告，要求每一位信徒都要参加，你知道后来怎么了吗？”
后来发生的事人尽皆知，当教会和权力相结合的时候，权威便在现世获得承认。
鲁斯布拉德莱摩尔可不会蠢到提起这件事，上一个在高阶执事面前提起这件事的普通士兵好像被冠以诽谤之罪吧。
只不过他还是觉得那些人太天真了。
最高祭仪由于兼任了布政使的职位，他没有多少时间打理教会，但这不代表他对这张好牌的把握弱了不少。
毕竟现在有好几个高阶执事都和那个老头子沾亲带故的。
“我们这些人，还是不要参与政治了吧。应该说，只要能有地方混口饭吃就不错。我曾经演戏赚了不少钱，但后来脸毁了，那些贵族又不好这口，我也吃不上饭只能来这里。”他只能给出这些忠告。
“谁都知道你是教会可怜你给了你份工作，那我们呢？要是能像上面的人那样吃香喝辣，谁还会呆在这里？”
不是教会，他的名字是不至。
时间差不多了，祀命应该到了。
“你们刚刚说谁吃香喝辣，要不你们去试试？”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这个腔调......她应该没有生气吧。刚才也只是吐槽一下。
众所周知，高阶执事七堇以不怕死和不搞死而出名。前者是指一年前她在最高祭仪面前那次大放厥词，当着上万人的面反对不至关于教会发展方向的演说，最后还得到了赞同。即使事后他们发现这一档子中藏着亲戚，那个毫无惧意的脸色也映在每一个人眼中。
至于后者，她欢迎任何人说她的、教会的任何评价，只要不太过分，都不会出事。曾经有一个底层士兵跟她反馈伙食承包的问题，结果他们居然谈成了一个交易。
“你要永远信仰伟大的嗟叹典章，在任何时候都无条件支持它的神圣，那么，不只是伙食问题，你的其他问题我也尽量解决。”
“那么恋爱问题呢？”
“我......尽量解决。”
所以说七堇没地位，到现在已经有三十余名勇士接受了自己失败的命运，但仍有人不断鼓起勇气发起冲锋。
说道刚刚的口嗨。
如果换成其他高阶执事，大概那个壮士能做成其名，但七堇大概不会。在她看来教会的权威可以被很多事妥协，也正是因此，很多人猜测她根本不信仰嗟叹典章。
鲁斯布拉德莱摩尔现在才发现，七堇故意从这里走，是为了掩藏身后之人的行踪，在她正式出场前倘若还是未证实的猜测，营造的气氛便不会被一股脑打破。
目睹她们缓缓走过。
祀命发表了他的演讲，他的说辞浅显而朴实，充斥着对教会的爱中又不忘点明它的好（很多人就喜欢听这一点），当物质与精神的大饼都画得差不多的时候，七堇走上台前。
“啊，妹——第九执事位，您有何......”
“我来讲一下行动的目的。”
失语卸下伪装。
灰色的头发，灰色的眼睛，已经很清楚了，这两项特征格外明显，以至于其他外貌特征自然而然地被忽略过去。
七堇将启示书翻到第一章。
“我不需要念了吧，她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失语不需要说话，当她露面的一刻，信仰就已尘埃落定，自古至今无人能证明神的有无，但倘若有什么铁证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信仰，最好的呈现方式便是双眼。
汝之所见即为信仰，汝之所思即为祷告，汝之所念即为真理。
哪怕是祀命，这几天也是第一次见。
“在过去的三年里，教会稳步前进，但是从来没有突破。我们得到了国王的承认，却始终没有神的回应。
“但我想，现在你们所看到的一切便是最好的契机。”
祀命下意识地制止了七堇，不过这个时候，她的话已经说完。
等一下，原计划可是讲述布政使达休克有多么恶劣，细数其与教会暗中作对的种种罪行啊。怎么到七堇这里就成了某种契机了。
这不对，说法完全错了，哪怕这才是真实目的。
“那么，各位，神使大人会陪我们呆到凌晨，直到行动。”
我也坑你一下，如果能拉到神使大人，也许还有机会补救。祀命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对上妹妹的脑回路，不过按自己的来肯定是没错的，好在现状还不是太坏。
说起来，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不过与神使讲人格，多少有点不合适吧。
所以还要疼一会。
茉菈后退了一步，她的手上沾满鲜血。
她的手上没有血液。
如果不是失语胸前破损的布料，那个伤口就好像根本没存在过一样。
“你为什么......”失语质问道。
并不期待茉菈的回答，在一开始她就已经交代得很清楚，理解错误只不过是失语的问题罢了。
比起这个，失语更关心七堇和不至在外面到底做了什么。应该说他们一定是其中一位有了某个动作，才会触及某个人的利益，然后茉菈就是这个行为的结果。
神使大人有点好奇，她将目光放到现在的茉菈上。
“茉菈。”
“嗯......”
“我控制不好力道。”
虽说是猛力，不过力的作用点和作用方式都会决定力的作用效果。根据目前少数成功的案例，现在茉菈成为一个不可多得的集中尝试对象。
第一下就成功了。
然后是捆书的绳子，现在能发挥新的功效。
......
“你当时是不是太冷静了，毕竟你的心脏都被捅穿了诶。”在几个小时后，失语终于找到了刚刚回来的七堇。
家里少了个女仆，很多事情都会变麻烦。
例如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饭菜迟迟还没有出现的迹象。
“她会怎样吗？”
“你还在意这个问题，我问你，如果有人谋杀成功，作为受害者的你死后会怎么想？”
确实，那是致命伤，理论上失语已经死了。
“那换一个问题，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你们在外面做了什么我不太理解，但是如果有人想杀我，那已经说明接下来肯定有我的出场机会了。”
七堇愣了一下，这两天失语完全没有过问他们的动作。明明她可是埋了好几个超棒的伏笔，结果父亲都只是象征性地应和一下，完全没有领会到那些伏笔的艺术性。
终于，终于有人能够理解她了。
“我可是准备了好多，为了将那两个布政使拉下台——”
“我问的是我要做什么？”
不懂的事情最好别问，失语只关心自己将要做的事情。无论他们在外面埋了多少条线都与她无关。
七堇又愣了一下。
“明明我做了那么多事情，虽说算不上死而后已，但我为了神使大人您鞠躬尽瘁。你居然就这么......唔......我的信仰已经和胃一样空虚。”
“你本来就没什么信仰。”
“诶？”
哪怕之前一口一个神使大人，现在的称呼连“您”都不用。失语还是很喜欢这样的转变的，只不过......是不是......有点太刻意了？
就好像娶到的老婆不是情人一样。
七堇从一开始就没有信仰过嗟叹典章，她只不过把神使当做自己的工具而已。
最后七堇回答道：
“确实有需要你做的，即使你一句话都不用说。”
......
阳光与焦土混合的味道，让鲁斯布拉德莱摩尔的舌头本能地想到水这一神圣而又庄严之物。
他名字就是这么长。
“最高祭仪召集那么多人，是为了他的那个肃清计划。”这句传言在第一章节的每个人中耳中回响。
这些年，本应排位末席的不至在恍然间居然有一家独大的感觉。单论对比手下势力的影响力的话，教会比金融与贸易更加强大。
明明后者才是国家的命脉。
祀命已经召集了整个第一章节的勇士，不出意外的话，在几个小时的时间内，他们就有讨伐之物。
应该是终于要开始了。
无论有多少仪式，鲁斯布拉德莱摩尔都无所谓，他的信仰并不像同行那么坚定。
他的前身只不过是戏艺伶人之辈。
“你听过了吗？最近高阶执事找到了启示书上的神使。就是那个灰眼睛灰耳朵灰头发的那个。”
“哪个高阶执事......还有我记得没有灰耳朵吧。”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在高阶执事里最没地位存在感很强的那个七堇啊。啊对，我还听说后来有人在街上看到......”
这些闲谈的内容，或是流言，或包含一点真相。对于耳朵一向敏锐的鲁斯布拉德莱摩尔最多只是一个笑话，但今天他不得不重视这两者的联系。
“那辆车最后去了哪里？”他问道。
车并没有向哪个府邸径直移动，所以神使大人的下落也很难推测。现在最合理的一种传闻便是被人藏匿起来，偶有好奇者试图跟踪这辆全封闭设计的车时，无一不可避免的被带到错误的地点。
直到车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城外，但是上面并没有神使大人。
“嗟叹典章玩谜语人，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记得好几年前就在城里开过集体祷告，要求每一位信徒都要参加，你知道后来怎么了吗？”
后来发生的事人尽皆知，当教会和权力相结合的时候，权威便在现世获得承认。
鲁斯布拉德莱摩尔可不会蠢到提起这件事，上一个在高阶执事面前提起这件事的普通士兵好像被冠以诽谤之罪吧。
只不过他还是觉得那些人太天真了。
最高祭仪由于兼任了布政使的职位，他没有多少时间打理教会，但这不代表他对这张好牌的把握弱了不少。
毕竟现在有好几个高阶执事都和那个老头子沾亲带故的。
“我们这些人，还是不要参与政治了吧。应该说，只要能有地方混口饭吃就不错。我曾经演戏赚了不少钱，但后来脸毁了，那些贵族又不好这口，我也吃不上饭只能来这里。”他只能给出这些忠告。
“谁都知道你是教会可怜你给了你份工作，那我们呢？要是能像上面的人那样吃香喝辣，谁还会呆在这里？”
不是教会，他的名字是不至。
时间差不多了，祀命应该到了。
“你们刚刚说谁吃香喝辣，要不你们去试试？”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这个腔调......她应该没有生气吧。刚才也只是吐槽一下。
众所周知，高阶执事七堇以不怕死和不搞死而出名。前者是指一年前她在最高祭仪面前那次大放厥词，当着上万人的面反对不至关于教会发展方向的演说，最后还得到了赞同。即使事后他们发现这一档子中藏着亲戚，那个毫无惧意的脸色也映在每一个人眼中。
至于后者，她欢迎任何人说她的、教会的任何评价，只要不太过分，都不会出事。曾经有一个底层士兵跟她反馈伙食承包的问题，结果他们居然谈成了一个交易。
“你要永远信仰伟大的嗟叹典章，在任何时候都无条件支持它的神圣，那么，不只是伙食问题，你的其他问题我也尽量解决。”
“那么恋爱问题呢？”
“我......尽量解决。”
所以说七堇没地位，到现在已经有三十余名勇士接受了自己失败的命运，但仍有人不断鼓起勇气发起冲锋。
说道刚刚的口嗨。
如果换成其他高阶执事，大概那个壮士能做成其名，但七堇大概不会。在她看来教会的权威可以被很多事妥协，也正是因此，很多人猜测她根本不信仰嗟叹典章。
鲁斯布拉德莱摩尔现在才发现，七堇故意从这里走，是为了掩藏身后之人的行踪，在她正式出场前倘若还是未证实的猜测，营造的气氛便不会被一股脑打破。
目睹她们缓缓走过。
祀命发表了他的演讲，他的说辞浅显而朴实，充斥着对教会的爱中又不忘点明它的好（很多人就喜欢听这一点），当物质与精神的大饼都画得差不多的时候，七堇走上台前。
“啊，妹——第九执事位，您有何......”
“我来讲一下行动的目的。”
失语卸下伪装。
灰色的头发，灰色的眼睛，已经很清楚了，这两项特征格外明显，以至于其他外貌特征自然而然地被忽略过去。
七堇将启示书翻到第一章。
“我不需要念了吧，她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失语不需要说话，当她露面的一刻，信仰就已尘埃落定，自古至今无人能证明神的有无，但倘若有什么铁证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信仰，最好的呈现方式便是双眼。
汝之所见即为信仰，汝之所思即为祷告，汝之所念即为真理。
哪怕是祀命，这几天也是第一次见。
“在过去的三年里，教会稳步前进，但是从来没有突破。我们得到了国王的承认，却始终没有神的回应。
“但我想，现在你们所看到的一切便是最好的契机。”
祀命下意识地制止了七堇，不过这个时候，她的话已经说完。
等一下，原计划可是讲述布政使达休克有多么恶劣，细数其与教会暗中作对的种种罪行啊。怎么到七堇这里就成了某种契机了。
这不对，说法完全错了，哪怕这才是真实目的。
“那么，各位，神使大人会陪我们呆到凌晨，直到行动。”
我也坑你一下，如果能拉到神使大人，也许还有机会补救。祀命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对上妹妹的脑回路，不过按自己的来肯定是没错的，好在现状还不是太坏。
说起来，她是一个怎样的人呢？不过与神使讲人格，多少有点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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