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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入镖局管事考较 不相让校场争功

    话说康裕入了镖局,便是见到镖局当中考较的镖头管事。

    却这黑汉是来者不善,上下轻蔑一打量,便不客气道:“便是你这厮要如我镖局?需晓得,我字号可不是甚么人都能进来的!”

    他似是喝了酒,一口的酸气扑鼻而来。

    康裕一闻,便是头脑发昏,可所谓人在屋檐下,先礼后兵,先权且忍耐于他,因而客气一抱拳。

    “正是小可。”

    “呵,你这厮,这般身形,可是吃得了某家三拳?”说着,这大汉作叉腰小觑态,不过康裕又是一让。

    “老兄说笑,却吃得如何?吃不得又如何?”

    “哼,”大汉不屑一笑,“我家可是不招骷髅病鬼,你还是快快走吧!”

    好个倨傲莽汉,把人看扁。

    所谓赶人不要赶上,便这般,是诚心欠收拾。

    康裕自己不是个委曲求全的人,人善被人欺,礼让三分,还敢嚣张,心中有火,嘴中自不再留情。

    “兄台真是狗眼看人低,若是要考校我,只许手底下见个真章便是!”

    “你——”大汉一愣。

    却康有又笑骂道:“可有言在先,我是个眼里容不得沙的性子,来此处本是寻个吃饭差事,要是撩拨火了,到时候不要饭碗,一铁棒打的你这鸟汉三月下不了床,可成罪过喽。”

    这汉子原本是桀骜十分,不大看得起人,又是喝酒,被一说,当即就是暴跳如雷。

    “好,好,你要是伤的了老子,老子真汉子一个,绝不计较,这镖局大门朝着你敞开门。”他一捋袖子,言道:“要是待会儿比斗让你伤筋动骨,也休怪老子手下不留情面!”

    这一说,旁边将康裕领入院中的院公是大惊,可不敢忤逆这汉,只是用手拉着康裕衣角,使着眼色。

    “小哥勿要和镖头争抢,等隔日酒醒再来应征。”

    却康裕也是个争强好胜的,立马把袖子拽回,一指这汉子。

    “好,君子一言,你说,怎么给比斗?”

    “你是客,让你选,是相扑还是搏击,长兵短兵?”

    “莫要让,各自将看见本事拿出来,我就镔铁棍一杆,剩下十八般武器任你挑。”康裕一拄手中铁棍笑道。

    却这话听在这大汉耳中是分外狂妄,更是自感被小看,心中邪火是蹭蹭往上涨。

    “大言不惭,看老子如何收拾你!”

    “闲话休说,出去争个高低。”

    “走,走!”

    随后二人便是跳出厅堂,来到校场,却他二人先前争斗喝骂声十分的大声,惊动了左右那些闲散的相帮杂役,镖师趟子手。

    他们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见大汉二话不说,便是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梃枣木武叉,当即是欢快十分。

    这叉却非一般的三股叉,这通常三股齐冲外的叉叫文叉,俗称虎叉,能飞能掷,善使者能二十步取人性命。

    而武叉却是也为三股,不过俩旁一股向前,一股朝后,内外皆开锋,能刺能钩,变化多端,可也花哨难学,能使者,是凤毛麟角。

    “嘿,熊大用出看见本事了。”一个大小眼的看客,欢喜一叫。另外一个塌鼻子的则是拍手不止。

    “是啊,是啊,上次见他动手还是半年前的时候。”

    “看来这小子也是把熊大给惹毛了,希望他是个有本事的。”

    “管他死活,兄弟们去看便是了。”

    “对对对,这秦川千里,要说耍叉的不少,要说耍武叉的,就属熊大俊。”

    众人自然是少见武叉,只说稀罕。

    却是康裕见了也是心中小小一惊,他是延安府老钟相公手下的马军,往北便是保安军,常有军中将官好手下来述职报备,那边陲和西夏军争的好手自是如云似雨。

    有一次,他碰见个善使武叉的校尉,和这汉长得八分模样,乃是归化,改胡姓认了个康,单名鸿,当个马军先锋,人送外号“开路太保”。

    他心中好奇这奇门兵器,便是想要结交切磋一二,不分伯仲,更是不打不相识,一下引为知己好友。

    康鸿告诉他,这能使武叉者,大都是家学相授,一脉相传,所以能见行走江湖的使用者十分稀罕,可要是碰上了,不是花拳绣腿,便是争斗好手。

    “这镖局中能坐镇的,想定然都有俩把刷子!”

    他当即心中提了个神,嘴中虽不饶,可心里不敢小看,所以动了真章,只见他一横端镔铁棍。

    “请了!”

    “兔崽子,小心喽!”

    这熊大不客气,大吼一声,提叉而来。

    “来的好!”

    康裕不惊慌,弓步弦张,拿棍开山,先礼后兵,试探再说。

    俩般兵器相交,锵锒一声。

    过了一手,难分雌雄。

    又是连珠交集,硬拼实力,噼噼啪啪,连过五六招,依旧是伯仲之间。

    却各自都是留了力,一见势均力敌,都是觉得自己优。

    熊大小觑康裕骨瘦如柴没劲道,康裕揣度原想有个真本事,原来是银样镴枪头,所以都想急功拔头筹,都再不相饶。

    熊大回转便扫,康裕倒滚身便打,又过一合,跳开身,一起使出拼力夺旗法,力降十会术,角抵而来,劈山而去。

    却各家使出真本领,又拼斗十余回合,各自无法拿下对手。

    “好!!!”

    “好个俊后生,好俊的棍法!”

    众人见到康裕是不落下风,纷纷是开始叫好,同时争斗双方自是心中清楚,拿下拿不下不好说,最少要是百招回合说不得才能见了分晓。

    因此都有了退却之意,手中劲道不自觉的弱了几分急功近利心。

    随后康裕一个虚招,对方没有跟进,错开兵器,跳了出来。

    “此亦酣畅淋漓!”康裕一手镔铁棍。

    “某可和你再战!”熊大也不想让,拄叉叫道:“却此时不是争斗光景,我问你这瘦汉,是个那里人,定非是籍籍无名之辈。”

    “某姓康,单字裕,鄜州人士,早先行伍,当了个马军使,与上官龌龊,斗杀于他,后来又是各种龃龉,被刺配充军。”

    康裕言道。

    却这熊大惊讶道:“可是东京八十万教头王进,在延安府收的徒弟康都头则个?”

    “正是,却你是何人,怎晓得咱家的名号来路,身份底细?”

    康裕疑惑言道。

    自己在延安时,未曾远游,名声不彰。

    为何有人能直接叫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