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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邓知府大索全城 康都头二入牢城

    当今知府,一方大员,其膝下独子游玩赏秋归来,行至长安中大街,被人当场暴杀。

    一得了这消息,整个公门系统是上上下下齐齐乱套,那知府姓邓名载,乃是当朝龙图阁权知开封府学士温益,温知府的母家娘舅,这个职位便是包青天坐过的位子,可谓是威风八面。

    却是这温益莫要说名声不章,不似包公清廉,更是一等一的狡诈贪酷,尤善政治投机,最大的事迹便是拥立蔡京复为相位。

    因此蔡太师也是对于此人优荣十分,邓载也是鸡犬升天,被点为京兆府的知府。

    要说这长安城十分有意思,虽然是一座城,但却是三级单位的驻地。

    宋朝施行军路制,军路转运使类比行高官官,而省级、市级、县级三家衙门同是设在一座城中。

    登知府附廓省城,是个不上不下的职位,却也是个清闲职差,又背景十分硬,出事上级担,有事下级干。

    知府公子出事,转运使司、提刑司官员不敢等闲视之,底下的长安县衙门更是惟命是从。

    很快,便是一道接着一道的命令往出发,立马封锁整个城池,命令禁军守卒,不得使半只苍蝇飞出城外。

    又是大兴牢狱,将事发地整条街上商户全部逮入大牢,严加拷掠。

    紧接着,便是大索全城,封闭各个城中坊里,命坊长里正检查本坊是否有外来人员,同时将花名册上报府衙。

    却是一晃,三日之间。

    康裕在镖局也是听了消息,可稳坐钓鱼台,不动如山,任由城中官府施为,他只是趁着闲暇时间,舞枪弄棒,打熬气力。

    这日,刚刚练完,正是吃晌午饭的时刻,镖局当中三三俩俩的镖师杂役,是正朝着饭堂走,却是众人就听大门口传来阵阵嘈杂人马声。

    康裕转投一看,就见有一批身穿皂衣的公人走进了门,手中都是拿着铁链锁具,个个面色严肃。

    他一见,当即一皱眉,指头给腰刀扣上一搭。

    “难不成东窗事发了?”他心中暗自思索,不过马上便是否认,“不,绝计不可能!”

    他一抿嘴。

    要是如果是东窗事发,早上还是封城警戒,至今公门也是传出没有什么头绪,怎么晌午便要来捉拿人手,而且是如此的吊儿郎当。

    他不自乱阵脚,是挑了个靠边的地方站定,冷冷看着进来的一帮公人。却这番动静十分,门子自然是急忙忙回报,立马得朱大掌柜走出了正屋。

    “呦,诸位差人是来小字号有甚公干,需要带这家伙兵器?”

    “朱掌柜的,上头下令,凡是城中有刺字的配军,都需捉拿!”

    领头的公人一抱拳。

    朱掌柜不知晓,连忙发问:“这…是为何?还请几位差爷明示小老儿。”

    “还不是为那坏了邓衙内的歹人忙活?”领头的快捕沉脸唾骂,“那厮面有金文,所以提刑司直接下了死令,叫我等将这城内统统脸上刻字的配军,全都得逮入大牢,听侯询问!”

    “呀,那个挨千刀的贼徒,”朱掌柜大声疾呼,“几位,这可不干小字号的事情啊,我们的镖师都是备了案的。”

    “这我等自是晓得,你这里的也只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这快捕面色稍柔,“也就在狱中关个三五日而已,不耽误你家生意。”

    就见听完,这朱掌柜立马便是转怒为喜。

    “既然如此,小老儿叫但凡刺字的都叫来便是,却还有些在外头,许要稍等片刻,”他谦卑的一作揖,“几位上差,不如进内,吃上点茶酒,何如?”

    这封了坊市,人又能走到那里去?

    随后又是一句探话。

    其中意味,自然是不言而喻。

    “好说,好说,兄弟们一路行来也有些饥渴了。”

    这领头的也露了张笑脸,又道:“此番行动,多有得罪,还请大掌柜待某众,给局中的兄弟们赔个不是。”

    “差爷乃是公人,公事在身,何须赔不是?”

    朱掌柜诚惶诚恐拜下。

    言尽,自有仆役指路,又是去街对角金福楼叫了一桌子酒菜之流,自然不用多说。

    这边儿驻足的康裕听到解释之后,暗自舒了口气,同时又是转念冷笑。

    长安乃是大城,人口稠密,想来刺字的不在少数,大搜海捕之下,便自己滥竽充数的混进去,恐怕也没有甚挂碍。

    这一招,足显官府捉襟见肘,只能出此黔驴技穷之术。

    现在须戒惊戒恐,压住阵脚,便法度猛如虎,看他捉了一城囚徒,如何责众!

    闲话休絮。

    不多时,但面有刺金的镖师教头,齐齐是赶到,众差役也是酒足饭饱,打着嗝走出后饭堂。

    而随后的朱掌柜,也是脸上露出

    见到众人之后,将上令随意的一说,便是给众人上铁镣。

    轮到康裕,他心中有计较,所以坦荡十分,直接是接受上铐,等到出了坊市,一路上就见到队队囚徒,都是被差役帮闲压着走。

    一到牢城,果然是不出所料,这里已经是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个个和自己一样,面上都刺着字。

    站在最上头的是个俩刀笔文吏,长衫皂衣,腰系鸭绿儒绦,头戴缠角乌纱,俩旁站着差役,还有着书案,此时一个正在俯身造册,另一个则是拿着画像比对,俩边的差役则是不断吆喝着下一个。

    等到了康裕跟前,他仔细瞧看,发现前面拿画像的上面画的人,基本上,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额上刺着金文,要说也的确是副好工笔画,可要仔细看,发现——似乎没啥特征。

    却他给画像上瞅,这文吏朝着他面瞅。

    “嗯,面目栓正,体态匀称,右额上有字,此子或为疑犯。”前面的一点头,后面造册的便是询问。

    “可有文牒在身?”

    “有。”

    康裕将怀中的折子递交过去,厚厚一沓,里面所记录的便是他的详细履历,等到对方登记造册之后。

    便是手一挥,叫小牢子将他收押。

    一同的也有六个镖师被收押了起来,然后便是分发号房。

    他们都是镖师,原本就和官府要好,再又有朱掌柜使钱,因此牢子阶级十分的照看,分了通风见阳的上间,又有镖行照应,送进来七床死棉床褥睡觉。

    所谓死绵,就是黑心棉,白棉的下脚料,不甚值钱的东西做得,算不得保暖,可是也算情谊。

    却众人自是将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