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知县官寻替罪羊 疯商户攀咬康裕
上回书说，康裕同一众镖师被海捕文书，送进了长安牢城。
闲话休絮。
一晃眼，便是月余，镖师一众六人，连康裕七个，只是坐着禁闭，倒也没有受多大苦，镖局自是常派人来探监，虽然不说餐餐酒肉，可白面馍时时给送。
当然的，古虎等镖局要好的兄弟，也是偶尔来探望一回，给带些果脯蜜饯，卤肉陈酒来送于众人分食。
这却不谈，牢房终究不同自家院落。一直被关在牢内终究是不方便，所以众人常常的发着牢骚，而康裕心中也是纳罕。
“这抓进来，也不放，也不管，却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啊，兄弟们被关着，正事都被耽搁了。”
“就是，就是！”
众人是十分的抱怨，康裕自己则是闭目不言。
可这时，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立马睁眼来看，就见为首的是个面色倨傲的马脸汉子，头戴抓角巾，穿着团领鸦青衫，蹬着翘尖靴，旁边跟着俩个牢子。
他抓着长鞭，给腰间一叉，用着鼻音哼说道：“这里可是顺德众贼犯所在？”
“回大人的话，这里所羁押的，却是顺德镖局一众。”
“嗯——，将这帮贼配军统统押出，送到刑讯班房！”
“是，大人。”
随后牢门哗啦啦的一阵金铁交鸣，随后锁镣被解了开来，看着洞开的牢门，镖局一众正纳罕，却俩个牢卒不耐。
“还不快快起身，在那里想甚么？”
“起来，都起来，往刑讯房走！”
众人不敢说话。
康裕自然是连忙站起，心中则是暗自惊疑。
难不成这帮人又是想出了什么方法，能够辨认出来自己？
不过越到着关头，越是慌张不得，他和几个同局的镖师出了门之后，便是低声询问旁边的牢卒。
此人乃是被镖局养肥，先前只不过是在上差面前装腔作势，所以他也直接是发问。
“周大哥，这是要干什么？”
“没有甚么大事，”姓周的自是客气，“康镖头，只是叫那事发街上的商户辨认疑犯而已。”
“这……能辨识的出！？”
“他们都看了几百人了，看谁都像，这谁说得准？”
周牢子说得保守。
却旁边的黄牙牢子，一听后是讥笑十分。
“嗨，一个多月了，能辨识个屁。”他一咧嘴，“我告诉你，头七都过了，这府尹大人便是再有脾气，这火儿也熄的差不多了，现在县太爷是来找个能交代的嫌犯，来顶缸！”
这俩个家伙都是被银子喂饱了的，所以并没有说虚话的理由，因此康裕听完之后，心中有了点儿底气。
就这么，他被拉到了众商户所在的刑讯班房。
等进入其内，就见里面的光景十分的昏黄，而空气当中也是十分的阴冷，里面夹杂这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而在不远处靠着墙壁的铁窗栅栏之后，有着一排人，每个人都被铐在一个巨大、笨重、用铁与木糅合、打造的座椅上。
就见他们个个都是面色苍白，衣衫褴褛，还糊着血，定然是受了拷掠，不过他们就如同死鱼一眼翻着白眼，同时保持着怪异的姿态，对于房屋里面的动静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康裕不认识，想来这群人便是当初那帮街上的商户。
那旁边的牢头一喝，同时将手中的长鞭重重的在空中打响，这些人就和从待机当中启动一样，开始“活”了过来，他们脸色惨白，但是俩腮却是瑟缩抽搐，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同时鼓着双目，展现出一张疯狂且可怖的扭曲脸庞。
他们就和恶鬼一般，用自己的目光不停的“舔舐”着每一个人，这立马叫众镖师有些发毛。
而康裕，此时做贼心虚。
更是浑身发冷，尤其是看见那些座椅上在光芒中反射古怪色泽的铁器，那些木座隐秘沟壑当中干涸的血渍，以及这些人以不合常理扭曲的双腿与关节的时候。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开始缓缓的在他的心田开始扎根，以至于他的手脚开始动作频频，眼珠在为不可察的左右转动，用着余光开始打量扫视。
他讨厌这间房子里面的东西，不过他认为这一切马上就能结束。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商户突然眼睛猛然凸起，看着他，大声的叫道：“大人，此人便是当日行凶之徒！”
变故突生！
其大声控诉，紧接着另外一个也是大叫。
“是他，就是他！”
他想要站起，想要提起双手猛扑，可是拘束带与镣铐死死的将其锁住，且虽然他古怪姿势改变，肉眼可见的一股鲜血又从干涸的血槽当中流淌而出，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大叫。
“大人，当日是他砸了我的铺子，是他，就是他！”
不过他并非是唯一，剩下原本沉默的一众也是群情激愤，疯狂的指认康裕。
“是他，就是他，肯定是他！”
“我知道是你，我明白是你，我目击了你！”
“小偷，罪犯，杀人犯！”
“绞死小偷，车裂罪犯，凌迟杀人犯！”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邓公子，邓公子，呜——”
“食其肉，寝其皮！”
“生吃其心肝，水煮其肠肺！”
……
……
……
却这一众鬼哭神嚎，好似九幽的恶鬼，康裕一听他等之言，浑身便是发冷，一股凉意直接是从脚底板窜到脑后跟。
狱卒头子奋力的鞭打这牢房的大门，以致于试图让他们安静，或者说让他们重新保持之前的姿势，不让鲜血流淌完而要了他们的命。
“这群人疯了——他们都被折磨疯了！”康裕十分的震惊，“我是冤枉的！”
“在这里，每个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旁边背着手的阶级冷冷的一挥手，“将他待下去，押入死牢！”
“人不是我杀的！”
康裕大声辩解。
却旁边俩个牢子，则是满脸同情的走到康裕后边，然后将他直接架起。
“康镖头，得罪了。”
他们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就将康裕直直的往后拖，而此时后者也是反应过来。
康裕自是不打算束手就擒，反身就准备夺腰刀，可奈何双手带着镣铐，行动不便，再又被倒拖着走，下盘不稳，如何扭转也使不得力气。
“人不是我杀的！”
他低声对老周和黄牙说道。
“知道，知道，就和头儿说得一样，被指控的每个人都这般说。”老周闷头往后拉，另一边的黄牙则是干笑。
“康镖头，这次算你倒霉，也被那帮疯子给攀咬。”
康裕一听，立马道：“你是什么意思？”
“到地方，镖头你就知道了。”
黄牙说罢，不再言语，只是和着老周一起闷头拖，一直往那最深处的死牢拖去……
闲话休絮。
一晃眼，便是月余，镖师一众六人，连康裕七个，只是坐着禁闭，倒也没有受多大苦，镖局自是常派人来探监，虽然不说餐餐酒肉，可白面馍时时给送。
当然的，古虎等镖局要好的兄弟，也是偶尔来探望一回，给带些果脯蜜饯，卤肉陈酒来送于众人分食。
这却不谈，牢房终究不同自家院落。一直被关在牢内终究是不方便，所以众人常常的发着牢骚，而康裕心中也是纳罕。
“这抓进来，也不放，也不管，却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啊，兄弟们被关着，正事都被耽搁了。”
“就是，就是！”
众人是十分的抱怨，康裕自己则是闭目不言。
可这时，就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他立马睁眼来看，就见为首的是个面色倨傲的马脸汉子，头戴抓角巾，穿着团领鸦青衫，蹬着翘尖靴，旁边跟着俩个牢子。
他抓着长鞭，给腰间一叉，用着鼻音哼说道：“这里可是顺德众贼犯所在？”
“回大人的话，这里所羁押的，却是顺德镖局一众。”
“嗯——，将这帮贼配军统统押出，送到刑讯班房！”
“是，大人。”
随后牢门哗啦啦的一阵金铁交鸣，随后锁镣被解了开来，看着洞开的牢门，镖局一众正纳罕，却俩个牢卒不耐。
“还不快快起身，在那里想甚么？”
“起来，都起来，往刑讯房走！”
众人不敢说话。
康裕自然是连忙站起，心中则是暗自惊疑。
难不成这帮人又是想出了什么方法，能够辨认出来自己？
不过越到着关头，越是慌张不得，他和几个同局的镖师出了门之后，便是低声询问旁边的牢卒。
此人乃是被镖局养肥，先前只不过是在上差面前装腔作势，所以他也直接是发问。
“周大哥，这是要干什么？”
“没有甚么大事，”姓周的自是客气，“康镖头，只是叫那事发街上的商户辨认疑犯而已。”
“这……能辨识的出！？”
“他们都看了几百人了，看谁都像，这谁说得准？”
周牢子说得保守。
却旁边的黄牙牢子，一听后是讥笑十分。
“嗨，一个多月了，能辨识个屁。”他一咧嘴，“我告诉你，头七都过了，这府尹大人便是再有脾气，这火儿也熄的差不多了，现在县太爷是来找个能交代的嫌犯，来顶缸！”
这俩个家伙都是被银子喂饱了的，所以并没有说虚话的理由，因此康裕听完之后，心中有了点儿底气。
就这么，他被拉到了众商户所在的刑讯班房。
等进入其内，就见里面的光景十分的昏黄，而空气当中也是十分的阴冷，里面夹杂这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而在不远处靠着墙壁的铁窗栅栏之后，有着一排人，每个人都被铐在一个巨大、笨重、用铁与木糅合、打造的座椅上。
就见他们个个都是面色苍白，衣衫褴褛，还糊着血，定然是受了拷掠，不过他们就如同死鱼一眼翻着白眼，同时保持着怪异的姿态，对于房屋里面的动静并没有任何的反应。
康裕不认识，想来这群人便是当初那帮街上的商户。
那旁边的牢头一喝，同时将手中的长鞭重重的在空中打响，这些人就和从待机当中启动一样，开始“活”了过来，他们脸色惨白，但是俩腮却是瑟缩抽搐，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同时鼓着双目，展现出一张疯狂且可怖的扭曲脸庞。
他们就和恶鬼一般，用自己的目光不停的“舔舐”着每一个人，这立马叫众镖师有些发毛。
而康裕，此时做贼心虚。
更是浑身发冷，尤其是看见那些座椅上在光芒中反射古怪色泽的铁器，那些木座隐秘沟壑当中干涸的血渍，以及这些人以不合常理扭曲的双腿与关节的时候。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开始缓缓的在他的心田开始扎根，以至于他的手脚开始动作频频，眼珠在为不可察的左右转动，用着余光开始打量扫视。
他讨厌这间房子里面的东西，不过他认为这一切马上就能结束。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商户突然眼睛猛然凸起，看着他，大声的叫道：“大人，此人便是当日行凶之徒！”
变故突生！
其大声控诉，紧接着另外一个也是大叫。
“是他，就是他！”
他想要站起，想要提起双手猛扑，可是拘束带与镣铐死死的将其锁住，且虽然他古怪姿势改变，肉眼可见的一股鲜血又从干涸的血槽当中流淌而出，可即便如此，他依然大叫。
“大人，当日是他砸了我的铺子，是他，就是他！”
不过他并非是唯一，剩下原本沉默的一众也是群情激愤，疯狂的指认康裕。
“是他，就是他，肯定是他！”
“我知道是你，我明白是你，我目击了你！”
“小偷，罪犯，杀人犯！”
“绞死小偷，车裂罪犯，凌迟杀人犯！”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邓公子，邓公子，呜——”
“食其肉，寝其皮！”
“生吃其心肝，水煮其肠肺！”
……
……
……
却这一众鬼哭神嚎，好似九幽的恶鬼，康裕一听他等之言，浑身便是发冷，一股凉意直接是从脚底板窜到脑后跟。
狱卒头子奋力的鞭打这牢房的大门，以致于试图让他们安静，或者说让他们重新保持之前的姿势，不让鲜血流淌完而要了他们的命。
“这群人疯了——他们都被折磨疯了！”康裕十分的震惊，“我是冤枉的！”
“在这里，每个人都说自己是冤枉的。”旁边背着手的阶级冷冷的一挥手，“将他待下去，押入死牢！”
“人不是我杀的！”
康裕大声辩解。
却旁边俩个牢子，则是满脸同情的走到康裕后边，然后将他直接架起。
“康镖头，得罪了。”
他们低声说了一句，然后就将康裕直直的往后拖，而此时后者也是反应过来。
康裕自是不打算束手就擒，反身就准备夺腰刀，可奈何双手带着镣铐，行动不便，再又被倒拖着走，下盘不稳，如何扭转也使不得力气。
“人不是我杀的！”
他低声对老周和黄牙说道。
“知道，知道，就和头儿说得一样，被指控的每个人都这般说。”老周闷头往后拉，另一边的黄牙则是干笑。
“康镖头，这次算你倒霉，也被那帮疯子给攀咬。”
康裕一听，立马道：“你是什么意思？”
“到地方，镖头你就知道了。”
黄牙说罢，不再言语，只是和着老周一起闷头拖，一直往那最深处的死牢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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