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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黑牢结识真兄弟 议定计谋脱囚厄

    上回说康裕狱中斗勇,将新来陆姓囚徒打了个满脸开花。

    却这一旁姓陆的,心中自然是不服气,可是技不如人,看见康裕也不敢再炸毛,只是伤心不已。

    他惨笑道:“想我陆魁也曾泰岳争交,也曾镇戎军中为伍,未曾想今日有这般田地。”

    镇戎乃是甘肃固原,和陕北保安军一般的地方,都是抗西夏的大前线,自是边关沙场无疑。

    所谓同病相怜,康裕自己虽在延安老种经略相公帐下听命,可一旦战事发生,自己便是第一批上战场驰援的禁军,所以不光和保安军亲,对于所有戍守边阵的将士都亲。

    “嗳,你这汉子,先前倨傲,此时哭丧,”他一捋袖,“你还当过边军!?”

    “那还有假,现如今,是悲上心头,虎落平阳。”

    这陆魁说罢,便是叹息。

    康裕听罢,朝自己一指。

    “你还轮不到被犬欺的时候,”他一叉腰,“某乃是延安军中,老种经略相公帐下的骑军兵马使,你又是个什么?”

    前者一听,立马面色一怔。

    “我是那羌人蕃兵的指挥,可蕃人难节,为祸地方,因而受了牵连,被发配到虢州,如今零落到这京兆府,做小本买卖求生。却你又如何面皮刺金?”

    康裕听完,是当即大笑。

    “却你这般窝囊,真不为好男子。我康某人和那鸟上司不和,一怒之下剖了他的心肝,跑回了老家,途中因缘际会才额头刺金,最后脱了厄,如今当了顺德镖局的镖头,手下又是节制数十人马,好不威风。”

    他这般说话,自是苦中作乐。

    陆魁一听,立马是反唇相讥。

    “威风,威风个屁!”他看了一眼众人,“却如今,任你奸猾似鬼,威风如虎,都是当了这阶下囚,到时候,这里面必定有个要抓去顶缸,死了的一了百了,活着的,家破人亡!”

    不过也如此,他也是化了心中怨气,不和康裕再计较此事,诚所谓不打不相识,二人都是行伍出身,自然是有一层关系。

    又过几日,二人便是熟捻起来,这陆魁莽撞却也莽撞,可也是个实诚人,肚子里没有弯弯绕绕,所以康裕就和他结交。

    每次但有古虎进来探监,他便多匀上一份酒肉给陆魁,却也正好先前镖局发了不少的赏银,他便叫古虎取得,多买些酒肉,也给牢里的其他人分润,其中吃吃喝喝,用钱广结缘分自是不多说,可康裕心中也是有几分担忧。

    现在自己乃是在死牢当中,虽然人多,不一定便拿自己顶缸,可也不好说,要是被稀里糊涂的做了刀下鬼,该如何是好。

    因此,他是忧心忡忡。

    闲话休絮。

    却这日,牢中放风,古虎又是从外买来酒肉,先是孝敬牢子节级,然后分送大家,所以众人愿意,腾出个石桌给用。

    他当即便是将古虎和陆魁叫到跟前,是边吃边谈,同时也是道出心中的忧虑。

    “二位兄弟,往日的路还长,这世间大好之处咱们还没品尝,可无论如何今日不能折在这黑牢里啊!”

    “兄弟这是甚么意思?”陆魁纳闷。

    康裕道:“便是谁死都行,只咱们兄弟不能死,这得想个方子不叫自己死!”

    他手是朝桌子上重重一拍。

    而古虎听完,是当即笑道:“哥哥放心,你想到的,我都是想到了,小弟我都已经办了。”

    “怎么办?”

    “我呀,早暗使了钱财,打通关节,”古虎自傲朝天一指,“我不叫牢子先拷掠你们,到时候你们只需称病,他们便将你等往后排。”

    “这是个甚么道理?”

    “哥哥且听我说完。这同时,我叫他们对排前头排队的囚犯狠狠的打,要是他等其中有苦熬不住的,定然直接招认,你们便可安然而出!”

    说罢,古虎是冷冷一笑。

    旁边的陆魁听完,眼睛一亮,言道:“这倒是个好办法,老弟,那商户一眼看见便是疯子,胡乱的攀咬,这朝廷必定要屈打成招的!”

    康裕一听,也道:“虽然这有些不地道,可如今也就这么个好办法了。”

    这方子的确有些阴险,会有人为自己枉死,不过这却不要怨他康某人,也不要怨众人冷血,因为这就是这么一个狗日的世道。

    在这世道当中,允许衙内横行街市,允许官府大索全城,允许狱卒拷掠商户,允许收受贿赂,允许屈打成招,允许逃避罪责。

    既然规则就是如此,那自己又何必为自己定一个绝对道德高点的准则?

    这个世界,好人可不长命;太过有信仰,只会被君子欺之以方。

    康某人,可是会被欺之以方的人?

    “这方子,虽然看似保险,却保不准要出纰漏。”康裕站起身说道。

    “这如何能不保险?”陆魁道。

    “是啊,哥哥,该打通的地方,某都是打通了。”古虎挠着头,“这可是万无一失啊。”

    “不行,了事还得从宽!”康裕背着手,“若是我和陆老哥倒霉,或者是那些人拿钱不办事,或者是因为其它的原因被强行扣上一顶杀人的帽子,该要如何是好?”

    这其它原因,自然便是东窗事发,虽然他认为这种几率不大,但绝对不能不考虑。

    不过面对这种问题,无论是古虎,还是陆魁,都是想不出来解决办法,古虎一摊手道:“这个,想必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康裕起身一眯眼,“这杀了知府的衙内,乃是形同谋逆的大罪,必然是要押解到东京受审处以极刑的,所以若是出现这种状况,便需要有人从路上劫人,不叫送往东京。”

    陆魁道:“可是康兄,这从那里找来人手干事,无论是你被逮,还是某被抓,连着局外人古兄弟,拢共在外就俩个人,怎生劫下押运队?”

    旁边的古虎听完,也是连连点头。

    康裕道:“谁说就没有个奥援,古老弟,在少华山的时候,三位当家的不是欠了咱们一个好大的人情?”

    “少华山?”

    旁边的陆魁挠头有些纳闷,却是古虎立马是恍然大悟,随即也是将其中的事情给陆魁讲了一遍,此时后者也是明白过来。

    “这可是好,若是有少华山的兄弟们出人,便是退一万步,这人无论如何也是解救的出来!”古虎高兴的一拍手,“正巧这囚车要走东京,必然要过华州。”

    “这下子,咱们兄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陆魁也是抚掌大笑。

    随后三人便是又是喝酒,又是商议细节,管保便出现退一万步的事情,也能给兜的回来。

    其中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诸多细节,自此按下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