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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牢头屈打众囚犯 长安县大开牢城

    上回书说,康裕几人在牢城当中商定好计策,在外的古虎忙着打点上下,却这不谈。

    闲话休絮。

    眨眼之间,又过二日。

    想是衙门上头催逼的十分紧急,一帮牢子节级,不再将人给死囚牢里关押,反而是往出提,成群的审问。

    等过了几批之后,便是将康裕和陆魁俩个连同号中其它提出,押到了行刑室中。

    就见那横肉牢头是当场喝问,断无分辨之理,一个个都是定了大罪。

    “冤枉啊,大人,我等好生的冤枉。”

    “那里冤枉,你等原是远流配军,缘何不从贼!”

    牢头手持长鞭,冷喝一声,“一定是心怀不满,当街伤了衙内,都莫要管,只顾与我大刑伺候!”

    “是,大哥!”

    牢头说罢,众小牢子是齐齐应下,狞笑而上。

    老虎凳,花椒水,竹签铁钳,各种花样,轮番伺候。

    只是康裕本是镖师,陆魁也是公门有人,进来的时候就是受了照顾,又是后来古虎连连使钱,今日落难,小牢子对待他们十分柔和,只用蘸着盐水的长鞭狠狠的抽打,这算是最轻的,可这粗鞭上头都是带着倒刺,一下子就是打得皮开肉绽。

    却这仅仅看着唬人,都是皮肉伤。

    他们俩个是咬着牙死不认,却有几个当场就是被折磨的受不了,哀嚎半天,就是认了“罪”。

    那先前哭老娘的当即屈招道:“本月十三号,小的在南街与刘衙内马车冲撞,邪火冲头,伤了衙内性命。”

    一连五六个,都是写了伏状。

    却是这牢头大喜,言道:“此等贼配军,果不其然,且勿多说,取枷来,都通通钉如死监。”

    说完,他是喜气洋洋,将状纸和旁边的一沓摞在一起,康裕几个剩下的,自是扔到牢房不说。

    却他等也是最后一批,这牢头拿着一摞画押状跑去府衙禀报,却管刑名的孔目又是将状纸递到长安常知县案前。

    知县一见,立马问道:“当日行凶者只有一人,怎会有诸多状纸?”

    孔目道:“明公,急棒之下,难免忠奸难辨。”

    他倒是个方正之人,敢说真话,挑破了脓包,这话听到常知县耳中,立马有些尖刺,脸上当即有些不悦。

    却这宋时孔目算是幕宾,明清俗称师爷,现代则文绉绉的叫“顾问”,是地方主官私人掏荷包雇佣的专家。

    之所以会雇佣,是科举制遴选出来的官员都是群掉书袋的酸秀才,只会之乎者也,等他们出任一方知县后,钱谷刑名这些关系民生和自己仕途的工作,他们是根本干不了的,所以不得不咨询该领域专家。

    因此,主官都得对这些专家优容。

    长安知县忍着不快,笑着发问。

    “妙铉,那依你之见呢?”

    “卑职才疏,难有真知,只得守成而论。”

    “怎么个守成?”

    “依情依势,需先解开禁令,释放商户囚众,贴榜抚民心,”这刑名孔目一作揖,“只留这有嫌疑或重大嫌疑的十余人入监。”

    “真是无用!”

    常知县冷骂一声,却又道:“便先依你之言,下放榜文吧。”

    “卑职遵令。”

    言罢,这孔目当即是伏案草拟榜文,上去审议,随后让众刀笔抄写,红黑笔提调,掌印官看印,快马急急悬挂于四门。

    同时又是开了牢城,布令释放众囚犯连同商户,自然是不多说。

    ……

    不提公门事务,却说今日。

    镖局的黄寺和几个兄弟把月俸当作抵本儿,又是和几个同僚借钱,凑了些散碎金银当作本钱,誓要在瓦肆勾栏当中搏回本钱。

    不消说,全都是折了个精光。

    正灰溜溜的在街上和几个镖师准备返回住处,却就巧碰见街上拿榜的快马奔跑,躲闪不急,吃了俩鞭。

    “贼娘儿,赶着投胎!”

    他跳脚破骂,却另一个瘦高镖师言道:“大哥,这是衙门里去放榜文的人,你看那马后布袋。”

    他朝着快马背后的布袋指了指,“估计是前几天的事情有了着落。”

    黄寺一听,立马脸上转怒为喜。

    “好,好,想那贼配军去牢城里吃了不少苦头,看他再猖狂!”

    “就是,看他逞能!”

    众人所指,自然不用多说。

    却黄寺看完,叹气道:“哎,只可惜局里使了钱,怕是奈何不得他,过不得几日就要放出来。”

    瘦高听闻,自是恶毒附和。

    “要是公家将这厮抓了,判他个当街行凶,目无王法,为那衙内抵命该多好。”

    “说不得真是他干得,”另一个斜眼用袖子擦了把鼻涕,“在海捕文书上说那杀人的歹徒用的是腰刀铁棒,你们说他那把没头枪,再想当日正巧是他独身一人喝的烂醉回转镖局的时候。”

    却是他众人胡言乱语,借着心中的仇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说,三个臭皮匠,真的摸着了门,脑子灵动了一回。

    这为首的黄四心中左右思想,立马大叫一声:“哎呀!酸枣儿,你这回说不得正押中了一宝!”

    “中?中甚么?”

    这冒鼻涕泡的镖师满脸迷惘,几人也是好奇。

    “大哥,你是想到了甚么?”

    “你等可曾记得那日他回转时候的情况?”

    “不就是烂醉如泥,还好心当作驴肝肺,让老胡碰了一鼻子灰?”

    “不错!”黄寺喜道:“老胡当日说这厮身上有血迹,而且似是受了伤。”

    众人一听,是十分疑惑,那酸枣儿听了,咧着嘴道:“大哥,这姓康的是个有本事的人,凭那些个软脚虾,能伤的了他?”

    “嗨,你等可曾记得那榜文上说那行凶歹徒,曾经吃了几鞭?”黄寺兴奋道:“只要能够从他身上找到旧时伤痕,再将他卸头儿的铁枪扛到衙门中,不怕拿不住他!”

    诚所谓宁惹君子,莫罪小人。

    却是这黄寺心中自然是对于康裕是又嫉又恨,此番被穿凿附会一说,这念头是越扎越深,立马是等不及,直接朝着镖局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