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洛水红颜人人怜
启国攻下瀚州的时候，太后已然病重，便召了姚姐姐进宫陪伴。后来启国一路南下，势不可挡，一直攻打到焽都城门口，那时姚姐姐突然来到我屋内，她将一个包袱交到我手中。
姚姐姐当时只是说，此物非比寻常，若到万不得已之时，你便拿出此物，兴许能保你一命。
能保命的东西大都是好东西，那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接了过去。现在想来，能保命的东西都不要了，姚姐姐已然是报了必死之心。
那日我只将东西给藏在了屋里，后来我亲眼见到姚姐姐以身殉国便晕了过去。小莲将晕倒的我带离宫外我才逃过一劫，只是姚姐姐给的那东西没有一同带出来。
如今再想将东西从宫里带出来可谓是难上加难。首先我并不确定启兵劫掠皇宫时是否发现了那东西，其次，这段时日皇城内守卫更加森严，想要混进去怕是十分艰难。好在启皇宣布不日要选一批女子进宫为奴，我便想着抓住这次机会。
小莲担心我这一进去就难以出来，可姚姐姐给我的东西我是一定要拿出来的，至于如何出来，以后再找时机便是了。
我走前让小莲去找温瑜，我始终相信温瑜他还活着。
参选一事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无奈偏偏考察的环节中有一个是刺绣，从前我当宫女的时候，这便是我如何都学不会的，现在我能不能进宫偏偏还得仰仗刺绣，心中顿感无奈。
好在我早有准备，自己随便绣上几笔，等交的时候便从袖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那嬷嬷看了眼我递过去的刺绣，稍稍点了点头便让我站在了右边那排。
第二日，原本百多人，此时站在嬷嬷面前的却只有二十来人了。嬷嬷说，进宫前要先净身，于是她便领着我们进了她身后的那间屋子。此时我暗自放下心来，净身过后，我便能进宫了。
再次回到宫中，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每走一处我便能看到启国血洗皇城那日的景象，一想到这些我就浑身忍不住地颤抖。
“你没事吧？”旁边的女子关切地问道。
我白着脸勉强地摇了摇头。
“不要交头接耳！”嬷嬷呵斥道，我旁边的那女子立即低了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等到了住所，嬷嬷又吩咐了几句，我心里想着待会儿如何潜进轩墨阁，嬷嬷的话倒没怎么听。
几位嬷嬷走后，我也寻着了个机会，趁没人注意到我的时候溜了出去。
我曾在这宫中生活了五年，对这宫里的大体格局了如指掌，去往轩墨阁的路线难不倒我。但这段路程还是稍远，来回得两三个时辰，也不知她们何时会发现我不见了。
虽说我本打算的就是尽快找到东西尽快出宫，但若是她们提前发现我不见了，想必会引起骚动，若是因此惊动了启皇可就不得了了。
想到此处，我还是决定等晚上的时候再去。
下午学习宫规的时候，嬷嬷见我学的极快，动作也是及标准的，连连对我赞赏有加。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悄悄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没走多久便看到前方有七八个侍卫在那里巡逻，这启皇果然谨慎得很。
想来前面是走不了了，我不得已从鸳鸯湖得亭子里绕了过去。一路有惊无险，等我到轩墨阁的时候，这里却空无一人。
虽说心里有些失落，但这样对我来说反而更为有利。轻轻推开门，然后从缝隙里钻进去，迎着月色我走到了从前居住了那间屋子面前。我站在门口朝旁边看了眼，曾经姚姐姐便居住在那里，此刻再看这处，恍然间仿佛又看到了昔日那个名震焽都的碧水芙蓉。
我哽咽了一下，随后推开我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这里的东西都乱糟糟的，想必是之前启兵在这里翻找过。
我在废墟中翻找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姚姐姐给我的包袱，我惊喜地伸手去抓，却只抓起来一层布。拿走那层布后，竟见一张羊皮卷被压在了最下面。
我不禁问自己，我何时有过羊皮卷这种东西？
好奇心使我将东西刨了出来，撑开一看，那羊皮卷上画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方框。难道这就是包袱里的东西？
我又翻找了一会儿，再没能找出其他任何东西了，于是我将羊皮卷揣入自己怀中，继续摸索着夜色回到了宫奴的住处。
我刚走近房门口，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把我吓得连连后退三步。
原来是今日走在我身旁的那名女子，我记得嬷嬷叫她“洛颜”。没想到这夜半不睡的人除了我还有她。
她轻声问道：“你出去做什么了？”
我轻抚着胸口道：“你吓死我了……我刚去小解了，找了半天才找到茅房……”
她轻轻张了张口，我想她还要问些什么，便先发制人问她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她将头探了回去，轻轻将门又打开了点，待我进去后她道：“我睡了，又醒了。”
她瞅了瞅外面，然后轻轻关了门，有对着我小声说道：“你去茅房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不知她指的是什么，便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接着道：“我进宫前就听人说了，焸那么多宫人在那天惨死，他们的魂魄会聚集在这里永远不会散去。”
她一副很恐慌的模样，可是她不知道，那样残酷的场景却是我亲眼所见的。
床榻上有个小奴翻了下身，我俩都望了过去，生怕把人给吵醒了。
我小声道：“睡吧。”
不知过了多久，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快起来！你们这群小懒蹄子，快点儿！”
嬷嬷打开房门，一束强光直照射在我的脸上，我不由得将手放在眼前去遮挡强光。
我做起身瞧着周身都才刚起床的宫奴们，突然想起了我初入宫的那些日子。那时候和我同入宫的一群人，有的没几天就失踪了，有的这一辈子都在当宫女。而那些一辈子都在当宫女的，可能在那日就惨死在了启国人的刀下。
我忧伤地掀开被子起身，简单梳洗一番后和其他宫奴一起站在了院子里，然后听从嬷嬷的教导学习启的宫规。这段时间总有新的宫奴加入到我们中间来，每次都是二三十来人。
新人来的时候总会带进来些新的消息：启皇新封了两位商贾出身的异性王，皆因助启灭焽立了大功。
最近我还听说居住在启国皇宫的贵妃娘娘要来了，而这为贵妃娘娘是启皇最喜爱的妃子。这消息才传开不久，就有宫奴开始蠢蠢欲动了，都盼望着以后能分到她宫里去。
半个月后，嬷嬷照着一张名单当着所有宫奴的面念了起来，念完我的名字后，嬷嬷又说出了“御政殿”三个字。
我有些吃惊地望了眼嬷嬷，这个结果倒是让我有些出乎意料。我本是想去一个不太起眼的地方打打杂，如今去了启皇的御政殿，到时就不便离宫了。
我正烦恼着，洛颜来到我身边问道：“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开心？”
我立即收起了自己的愁容，笑道：“没什么。”
洛颜笑道：“我们俩都被分到了御政殿唉，真好啊！”
我笑道：“是啊。”
洛颜的脸离我很近，我惊觉她竟有这么好看的一副面孔，纯而不失妖娆，欲而娴静温婉。尤其是她的眼珠，与常人不同，竟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淡淡的棕色，看起来又多了几分异域风情。这样的美人竟做了宫奴，真是难以想象！
御政殿，那是个离启皇最近的地方。而我负责的是每日打扫殿外的地面，管事的常公公说，这地面一定要打扫得无一丝尘屑才可，还一定得在陛下来之前打扫干净，走之后还需再打扫一次。虽说我被安排在了御政殿，但实际上我从未有机会踏进御政殿内，也从未见过启皇。
倒是洛颜，她被安排在了屋内为启皇添茶倒水还有研墨等杂事，我心想，凭她那副姿容，不日便会被启皇宠幸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洛颜进御政殿的第七日，启皇宠幸了这个宫奴。此后这个皇宫里多了一位洛贵人，而洛颜空出来的那个位置则由我顶替了。
初次见启皇，我心中慌乱不已，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对他的恨意，我害怕自己的懦弱……手里端着的茶杯发出碰撞的声响，我的手颤抖不已。
我深吸了口气终于将脚迈了进去，此时启皇正执笔批阅奏折，似是十分专注。我小心翼翼地将茶放在了他手边，正欲起身，他突然说道：“放远点儿。”
他突然开口说话倒把我吓了一跳，我反应过来后连忙将茶杯给端去了一旁。
突然他又道：“研墨。”
我瞅了瞅，看到桌上的墨后这才拿起为他研墨。
我瞧瞧看了他一眼，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整日以面具示人。而且这面具上竟做了许多猛禽雕花，看着好不吓人。
想起从前听别人说的，在启皇还是太子的时候，曾遇火事，毁了一张俊脸，于是就命人打造了百禽面具用来遮面。
没多久一道娇声从外面传了进来，我瞧了过去，那人牡丹头上戴，碧云脚上穿，珠翠饰颈，金玉缀耳，面点桃花，一身香气扑面而来，娇声笑语入耳酥麻。此人正是不久前晋升为贵人的洛颜。
我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个人竟能在短短数天内变成另一种模样，但美还是美的。
姚姐姐当时只是说，此物非比寻常，若到万不得已之时，你便拿出此物，兴许能保你一命。
能保命的东西大都是好东西，那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傻乎乎地接了过去。现在想来，能保命的东西都不要了，姚姐姐已然是报了必死之心。
那日我只将东西给藏在了屋里，后来我亲眼见到姚姐姐以身殉国便晕了过去。小莲将晕倒的我带离宫外我才逃过一劫，只是姚姐姐给的那东西没有一同带出来。
如今再想将东西从宫里带出来可谓是难上加难。首先我并不确定启兵劫掠皇宫时是否发现了那东西，其次，这段时日皇城内守卫更加森严，想要混进去怕是十分艰难。好在启皇宣布不日要选一批女子进宫为奴，我便想着抓住这次机会。
小莲担心我这一进去就难以出来，可姚姐姐给我的东西我是一定要拿出来的，至于如何出来，以后再找时机便是了。
我走前让小莲去找温瑜，我始终相信温瑜他还活着。
参选一事本来一切都很顺利，无奈偏偏考察的环节中有一个是刺绣，从前我当宫女的时候，这便是我如何都学不会的，现在我能不能进宫偏偏还得仰仗刺绣，心中顿感无奈。
好在我早有准备，自己随便绣上几笔，等交的时候便从袖子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东西。那嬷嬷看了眼我递过去的刺绣，稍稍点了点头便让我站在了右边那排。
第二日，原本百多人，此时站在嬷嬷面前的却只有二十来人了。嬷嬷说，进宫前要先净身，于是她便领着我们进了她身后的那间屋子。此时我暗自放下心来，净身过后，我便能进宫了。
再次回到宫中，一切都已物是人非。每走一处我便能看到启国血洗皇城那日的景象，一想到这些我就浑身忍不住地颤抖。
“你没事吧？”旁边的女子关切地问道。
我白着脸勉强地摇了摇头。
“不要交头接耳！”嬷嬷呵斥道，我旁边的那女子立即低了头不敢再说一句话。
等到了住所，嬷嬷又吩咐了几句，我心里想着待会儿如何潜进轩墨阁，嬷嬷的话倒没怎么听。
几位嬷嬷走后，我也寻着了个机会，趁没人注意到我的时候溜了出去。
我曾在这宫中生活了五年，对这宫里的大体格局了如指掌，去往轩墨阁的路线难不倒我。但这段路程还是稍远，来回得两三个时辰，也不知她们何时会发现我不见了。
虽说我本打算的就是尽快找到东西尽快出宫，但若是她们提前发现我不见了，想必会引起骚动，若是因此惊动了启皇可就不得了了。
想到此处，我还是决定等晚上的时候再去。
下午学习宫规的时候，嬷嬷见我学的极快，动作也是及标准的，连连对我赞赏有加。
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悄悄爬了起来，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
没走多久便看到前方有七八个侍卫在那里巡逻，这启皇果然谨慎得很。
想来前面是走不了了，我不得已从鸳鸯湖得亭子里绕了过去。一路有惊无险，等我到轩墨阁的时候，这里却空无一人。
虽说心里有些失落，但这样对我来说反而更为有利。轻轻推开门，然后从缝隙里钻进去，迎着月色我走到了从前居住了那间屋子面前。我站在门口朝旁边看了眼，曾经姚姐姐便居住在那里，此刻再看这处，恍然间仿佛又看到了昔日那个名震焽都的碧水芙蓉。
我哽咽了一下，随后推开我自己的房门走了进去。这里的东西都乱糟糟的，想必是之前启兵在这里翻找过。
我在废墟中翻找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姚姐姐给我的包袱，我惊喜地伸手去抓，却只抓起来一层布。拿走那层布后，竟见一张羊皮卷被压在了最下面。
我不禁问自己，我何时有过羊皮卷这种东西？
好奇心使我将东西刨了出来，撑开一看，那羊皮卷上画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方框。难道这就是包袱里的东西？
我又翻找了一会儿，再没能找出其他任何东西了，于是我将羊皮卷揣入自己怀中，继续摸索着夜色回到了宫奴的住处。
我刚走近房门口，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把我吓得连连后退三步。
原来是今日走在我身旁的那名女子，我记得嬷嬷叫她“洛颜”。没想到这夜半不睡的人除了我还有她。
她轻声问道：“你出去做什么了？”
我轻抚着胸口道：“你吓死我了……我刚去小解了，找了半天才找到茅房……”
她轻轻张了张口，我想她还要问些什么，便先发制人问她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她将头探了回去，轻轻将门又打开了点，待我进去后她道：“我睡了，又醒了。”
她瞅了瞅外面，然后轻轻关了门，有对着我小声说道：“你去茅房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不知她指的是什么，便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接着道：“我进宫前就听人说了，焸那么多宫人在那天惨死，他们的魂魄会聚集在这里永远不会散去。”
她一副很恐慌的模样，可是她不知道，那样残酷的场景却是我亲眼所见的。
床榻上有个小奴翻了下身，我俩都望了过去，生怕把人给吵醒了。
我小声道：“睡吧。”
不知过了多久，尖锐的声音突然响起。
“快起来！你们这群小懒蹄子，快点儿！”
嬷嬷打开房门，一束强光直照射在我的脸上，我不由得将手放在眼前去遮挡强光。
我做起身瞧着周身都才刚起床的宫奴们，突然想起了我初入宫的那些日子。那时候和我同入宫的一群人，有的没几天就失踪了，有的这一辈子都在当宫女。而那些一辈子都在当宫女的，可能在那日就惨死在了启国人的刀下。
我忧伤地掀开被子起身，简单梳洗一番后和其他宫奴一起站在了院子里，然后听从嬷嬷的教导学习启的宫规。这段时间总有新的宫奴加入到我们中间来，每次都是二三十来人。
新人来的时候总会带进来些新的消息：启皇新封了两位商贾出身的异性王，皆因助启灭焽立了大功。
最近我还听说居住在启国皇宫的贵妃娘娘要来了，而这为贵妃娘娘是启皇最喜爱的妃子。这消息才传开不久，就有宫奴开始蠢蠢欲动了，都盼望着以后能分到她宫里去。
半个月后，嬷嬷照着一张名单当着所有宫奴的面念了起来，念完我的名字后，嬷嬷又说出了“御政殿”三个字。
我有些吃惊地望了眼嬷嬷，这个结果倒是让我有些出乎意料。我本是想去一个不太起眼的地方打打杂，如今去了启皇的御政殿，到时就不便离宫了。
我正烦恼着，洛颜来到我身边问道：“怎么了？你好像不太开心？”
我立即收起了自己的愁容，笑道：“没什么。”
洛颜笑道：“我们俩都被分到了御政殿唉，真好啊！”
我笑道：“是啊。”
洛颜的脸离我很近，我惊觉她竟有这么好看的一副面孔，纯而不失妖娆，欲而娴静温婉。尤其是她的眼珠，与常人不同，竟不是纯粹的黑色，而是淡淡的棕色，看起来又多了几分异域风情。这样的美人竟做了宫奴，真是难以想象！
御政殿，那是个离启皇最近的地方。而我负责的是每日打扫殿外的地面，管事的常公公说，这地面一定要打扫得无一丝尘屑才可，还一定得在陛下来之前打扫干净，走之后还需再打扫一次。虽说我被安排在了御政殿，但实际上我从未有机会踏进御政殿内，也从未见过启皇。
倒是洛颜，她被安排在了屋内为启皇添茶倒水还有研墨等杂事，我心想，凭她那副姿容，不日便会被启皇宠幸吧。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洛颜进御政殿的第七日，启皇宠幸了这个宫奴。此后这个皇宫里多了一位洛贵人，而洛颜空出来的那个位置则由我顶替了。
初次见启皇，我心中慌乱不已，我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对他的恨意，我害怕自己的懦弱……手里端着的茶杯发出碰撞的声响，我的手颤抖不已。
我深吸了口气终于将脚迈了进去，此时启皇正执笔批阅奏折，似是十分专注。我小心翼翼地将茶放在了他手边，正欲起身，他突然说道：“放远点儿。”
他突然开口说话倒把我吓了一跳，我反应过来后连忙将茶杯给端去了一旁。
突然他又道：“研墨。”
我瞅了瞅，看到桌上的墨后这才拿起为他研墨。
我瞧瞧看了他一眼，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整日以面具示人。而且这面具上竟做了许多猛禽雕花，看着好不吓人。
想起从前听别人说的，在启皇还是太子的时候，曾遇火事，毁了一张俊脸，于是就命人打造了百禽面具用来遮面。
没多久一道娇声从外面传了进来，我瞧了过去，那人牡丹头上戴，碧云脚上穿，珠翠饰颈，金玉缀耳，面点桃花，一身香气扑面而来，娇声笑语入耳酥麻。此人正是不久前晋升为贵人的洛颜。
我实在是无法想象，一个人竟能在短短数天内变成另一种模样，但美还是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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