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醉京城画师幡然醒悟1
少年慕陶是个天才，五岁便会看墨色，七岁时的画作被无数丹青大家赞不绝口。
他跟着父亲居住在小小的乡下，每天不是下河摸鱼就是背着画具乱跑，他喜欢画河边的垂柳，画山涧小溪，画游到手边的锦鲤，亦或者去画竹林的斑驳阴影。
无数人被他的画作吸引而来，他们怀揣千金，只求一幅他的妙笔丹青，却都被沈父拒绝了。
少年不解：“那可是千金，父亲为什么不愿意？”
很多求而不得的人，在吃了父亲的闭门羹后，都会骂他是假清高。
沈父看着心思单纯的儿子，答非所问道：“你觉得千金就很好？”
千两黄金有什么不好的?
慕陶道：“千金可以买任何东西，我觉得很值。”
沈父摸了摸他的脑袋：“慕陶，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钱买到。”
慕陶思考：“比如…………？”
沈父大言不惭道：“我的好心情。”
慕陶：“………………”
沈父这样的名士，有人夸奖，自然就有人看不惯，慕陶的姑父就是后者，他来找慕陶作画时，给他带了好多京城里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彩色的仕女陶俑，胡人酿的葡萄美酒，琉璃夜光杯…………
十几岁的少年人哪里见过这些，瞬间被迷了眼，拿着一把镶了宝石的弯弓爱不释手。
姑父斟了一杯酒，笑眯眯的看着他：“陶郎可喜欢？”
“喜欢！这把弓比家里那些弓好看太多了”慕陶把玩着弓箭，少年人的喜悦显而易见。
姑父笑意更浓：“这可是京城有名的胡匠打造，上面的宝石翡翠都是从西域换来的珍品。”
慕陶来了兴致，他坐在姑父旁边问道：“京城里有胡人？”
“京城里什么都有，不只是胡人，还有阿拉伯人、波斯人、新罗人，还有漂亮的西域舞姬和沙漠深处而来的乐师”姑父给他倒了一杯葡萄酒：“这葡萄酒就是西域贸易而来的，在京城很是流行，等到节日来临时，会有白玉象群驮着异族舞女游街表演，京城啊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富饶繁荣。”
姑父几句话就把少年勾的向往不已，慕陶尝了尝琉璃杯中的葡萄酒，苦中带着甘甜，夹杂着果香和酒的清爽，那滋味他之前从未尝到过。
慕陶向往道：“要是能去京城看看就好了。”
姑父眼睛一眯，笑道：“这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慕陶不解：“姑父此话怎讲？”
姑父笑道：“你为姑父画一张祝寿图，姑父就带你去京城小住如何？”
慕陶皱眉：“这……父亲不让我为旁人作画。”
姑父宽慰道：“此话差矣，姑父与你本是一家人，又怎么能是旁人可比的？而且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你父亲是不会知道的。”
慕陶还是有些犹豫：“可是…………”
姑父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问道：“你就真的不想去京城看看吗？那里可是无数人做梦都想去的地方啊。”
少年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心里的蠢蠢欲动，终是妥协了：“那……好吧，我画。”
姑父收回手，满意的笑了。
少年很少画人，但同样让人赞叹不止，他画了一幅麻姑贺寿图，当即被姑父奉为神作。
姑父拿到了贺寿图，便以长辈的身份邀请慕陶去京城小住，慕陶跟父亲提起此事时，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次父亲并没有阻拦。
慕陶跟姑父离开时，父亲就站在柳树下望着他一点点的远去，脸上没有一丝悲伤的表情，仿佛他早就料到了慕陶回离开。
京城确实繁华迷人眼，无数酒肆阁楼交错，街道上车水马龙，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异域风情的外族人，带着环佩的美丽少女们嬉笑着从他身边跑过，空气里是瓜果混着胭脂的清香，佩戴长刀的男人们牵着骏马，谈论着要去哪里消遣，胡人开的酒肆里传出震慑心魂的鼓点声，身穿薄纱的金发舞姬站在大鼓上翩翩起舞，像是一只美丽的蝴蝶，当街售卖的果酒甘甜浓厚，慕陶一杯酒下肚，心都跟着一起沉沦了。
京城真是个好地方。
慕陶看得目不暇接：“京城真是个好地方。”
姑父看着他笑道：“更好的还在后头呢。”
皇帝陛下寿诞当日，身为京官的姑父将麻姑贺寿图奉上，酷爱丹青的皇帝龙心大悦，当即上次了姑父无数金银珠宝，并且召见慕陶进宫面圣。
慕陶跟着公公进了大殿，赶紧跪下行礼：“草民沈慕陶，拜见皇上，贵妃娘娘。”
他紧张的额头都在冒汗，皇帝却很是宽容：“免礼，起身让朕好好看看你。”
慕陶站起身来，抬头就看到了坐在大殿中的皇帝，那位九五之尊看起来与旁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却又一种让人胆寒的压迫感，他怀里还搂着一个姿态妖娆的女人，那女人像是没有骨头的蛇一样，勾着皇帝的脖颈旁若无人的调笑。
贵妃娘娘的声音软若无骨：“不愧是沈大家的儿子，丹青比之父亲有过之无不及啊。”
皇帝笑道：“可惜沈大家是个怪脾气，不肯来京城作画。”
慕陶听得心惊胆战，贵妃娘娘却捂嘴轻笑：“他不愿意来，但是他的儿子愿意呀，陛下要是喜欢这少年郎的丹青，何不把这位少年郎留下来？”
“爱妃所言极是”皇帝转头看着大殿里的少年：“你可愿意留在京城，做皇家御用画师？”
皇帝都发话了，谁敢说不？
慕陶又惊又怕又喜，连忙磕头，回答：“小民愿意。”
十几岁的少年郎，一跃就成了皇帝和贵妃娘娘身边的红人，皇帝不仅赏赐了他府邸，还有无数金银珠宝侍女随从，慕陶从一个外来人，摇身一变就成了京城中最炙手可热的存在。
找他作画的王公贵族更是数不胜数，慕陶今日跟着某位王爷去酒楼喝酒，明日就陪着某位大臣郊游踏青，后日也许就和某位公主一起骑马射猎。
他的生活变得繁花似锦热火烹油，皇帝与贵妃娘娘更是隔三差五的赏赐他，让他出则宝马香车，入则绫罗宝盖，奢靡极了。
他无数次在家书里邀请父亲进京居住，但都被父亲拒绝了。
沈父说京城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慕陶还是不懂父亲想要什么，他曾问过姑父，姑父也表示不太懂沈父。
他跟着父亲居住在小小的乡下，每天不是下河摸鱼就是背着画具乱跑，他喜欢画河边的垂柳，画山涧小溪，画游到手边的锦鲤，亦或者去画竹林的斑驳阴影。
无数人被他的画作吸引而来，他们怀揣千金，只求一幅他的妙笔丹青，却都被沈父拒绝了。
少年不解：“那可是千金，父亲为什么不愿意？”
很多求而不得的人，在吃了父亲的闭门羹后，都会骂他是假清高。
沈父看着心思单纯的儿子，答非所问道：“你觉得千金就很好？”
千两黄金有什么不好的?
慕陶道：“千金可以买任何东西，我觉得很值。”
沈父摸了摸他的脑袋：“慕陶，并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钱买到。”
慕陶思考：“比如…………？”
沈父大言不惭道：“我的好心情。”
慕陶：“………………”
沈父这样的名士，有人夸奖，自然就有人看不惯，慕陶的姑父就是后者，他来找慕陶作画时，给他带了好多京城里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有彩色的仕女陶俑，胡人酿的葡萄美酒，琉璃夜光杯…………
十几岁的少年人哪里见过这些，瞬间被迷了眼，拿着一把镶了宝石的弯弓爱不释手。
姑父斟了一杯酒，笑眯眯的看着他：“陶郎可喜欢？”
“喜欢！这把弓比家里那些弓好看太多了”慕陶把玩着弓箭，少年人的喜悦显而易见。
姑父笑意更浓：“这可是京城有名的胡匠打造，上面的宝石翡翠都是从西域换来的珍品。”
慕陶来了兴致，他坐在姑父旁边问道：“京城里有胡人？”
“京城里什么都有，不只是胡人，还有阿拉伯人、波斯人、新罗人，还有漂亮的西域舞姬和沙漠深处而来的乐师”姑父给他倒了一杯葡萄酒：“这葡萄酒就是西域贸易而来的，在京城很是流行，等到节日来临时，会有白玉象群驮着异族舞女游街表演，京城啊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富饶繁荣。”
姑父几句话就把少年勾的向往不已，慕陶尝了尝琉璃杯中的葡萄酒，苦中带着甘甜，夹杂着果香和酒的清爽，那滋味他之前从未尝到过。
慕陶向往道：“要是能去京城看看就好了。”
姑父眼睛一眯，笑道：“这对你来说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慕陶不解：“姑父此话怎讲？”
姑父笑道：“你为姑父画一张祝寿图，姑父就带你去京城小住如何？”
慕陶皱眉：“这……父亲不让我为旁人作画。”
姑父宽慰道：“此话差矣，姑父与你本是一家人，又怎么能是旁人可比的？而且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你父亲是不会知道的。”
慕陶还是有些犹豫：“可是…………”
姑父拍了拍他的手背，轻声问道：“你就真的不想去京城看看吗？那里可是无数人做梦都想去的地方啊。”
少年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抵挡不住心里的蠢蠢欲动，终是妥协了：“那……好吧，我画。”
姑父收回手，满意的笑了。
少年很少画人，但同样让人赞叹不止，他画了一幅麻姑贺寿图，当即被姑父奉为神作。
姑父拿到了贺寿图，便以长辈的身份邀请慕陶去京城小住，慕陶跟父亲提起此事时，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次父亲并没有阻拦。
慕陶跟姑父离开时，父亲就站在柳树下望着他一点点的远去，脸上没有一丝悲伤的表情，仿佛他早就料到了慕陶回离开。
京城确实繁华迷人眼，无数酒肆阁楼交错，街道上车水马龙，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异域风情的外族人，带着环佩的美丽少女们嬉笑着从他身边跑过，空气里是瓜果混着胭脂的清香，佩戴长刀的男人们牵着骏马，谈论着要去哪里消遣，胡人开的酒肆里传出震慑心魂的鼓点声，身穿薄纱的金发舞姬站在大鼓上翩翩起舞，像是一只美丽的蝴蝶，当街售卖的果酒甘甜浓厚，慕陶一杯酒下肚，心都跟着一起沉沦了。
京城真是个好地方。
慕陶看得目不暇接：“京城真是个好地方。”
姑父看着他笑道：“更好的还在后头呢。”
皇帝陛下寿诞当日，身为京官的姑父将麻姑贺寿图奉上，酷爱丹青的皇帝龙心大悦，当即上次了姑父无数金银珠宝，并且召见慕陶进宫面圣。
慕陶跟着公公进了大殿，赶紧跪下行礼：“草民沈慕陶，拜见皇上，贵妃娘娘。”
他紧张的额头都在冒汗，皇帝却很是宽容：“免礼，起身让朕好好看看你。”
慕陶站起身来，抬头就看到了坐在大殿中的皇帝，那位九五之尊看起来与旁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但却又一种让人胆寒的压迫感，他怀里还搂着一个姿态妖娆的女人，那女人像是没有骨头的蛇一样，勾着皇帝的脖颈旁若无人的调笑。
贵妃娘娘的声音软若无骨：“不愧是沈大家的儿子，丹青比之父亲有过之无不及啊。”
皇帝笑道：“可惜沈大家是个怪脾气，不肯来京城作画。”
慕陶听得心惊胆战，贵妃娘娘却捂嘴轻笑：“他不愿意来，但是他的儿子愿意呀，陛下要是喜欢这少年郎的丹青，何不把这位少年郎留下来？”
“爱妃所言极是”皇帝转头看着大殿里的少年：“你可愿意留在京城，做皇家御用画师？”
皇帝都发话了，谁敢说不？
慕陶又惊又怕又喜，连忙磕头，回答：“小民愿意。”
十几岁的少年郎，一跃就成了皇帝和贵妃娘娘身边的红人，皇帝不仅赏赐了他府邸，还有无数金银珠宝侍女随从，慕陶从一个外来人，摇身一变就成了京城中最炙手可热的存在。
找他作画的王公贵族更是数不胜数，慕陶今日跟着某位王爷去酒楼喝酒，明日就陪着某位大臣郊游踏青，后日也许就和某位公主一起骑马射猎。
他的生活变得繁花似锦热火烹油，皇帝与贵妃娘娘更是隔三差五的赏赐他，让他出则宝马香车，入则绫罗宝盖，奢靡极了。
他无数次在家书里邀请父亲进京居住，但都被父亲拒绝了。
沈父说京城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慕陶还是不懂父亲想要什么，他曾问过姑父，姑父也表示不太懂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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