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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飞舟

    一连着几日,严墨一直在如往日般修行。

    根本功法,轻重二决,画符,还是老三样。

    而李景梅前辈给的那个小瓷瓶他也看过了,里面装着的是一枚破境丹,一阶上品的品质。

    破境丹这东西,对于修士来说还是挺重要的。

    凡是灵根资质不到双灵根以上的练气修士,在练气阶段总归会遇到瓶颈一类的障碍,或早或晚,也许在练气前期就会早早碰到,亦或者是在中后期的某个阶段,这一点上因人而异。

    有些灵根资质和根骨都差一些的修士,甚至会一步一个坎,每突破一层境界时都有可能碰到瓶颈障碍。

    严墨的灵根资质中等偏上,三灵根中水系灵根对于灵气的感应程度算不错。根骨这一条也算上等,至于心性的话,他自己也不知道,毕竟没有参加过心性测试等类似的考验云云。

    这几日里,那位名叫李怀巧的清秀女修,几乎每日都会来严墨的小院中拜访他,而且大多都会在午后时分过来。

    或许是李景梅前辈,亦或者是李显途让她来的吧。

    严墨出于礼貌,也会陪着她说一会儿话,有时也会谈论起修行上的疑难,或是适合练气修士的法术什么的,总之就是两人会互通些有无。

    这位清秀女修的修为并不高,只练气四层,却是一个会炼丹的,虽说只会烧辟谷丹,和适合炼气前期修士的聚气丹这两种丹药,但其中的丹药理论,这女修却能说的头头是道,让严墨不明觉厉。

    尤其是处理一些富含灵气的药材上,李怀巧对此似很有心得,一通讲解下来,竟让严墨对于兽皮等符材鞣制的处理,多了两分理解。

    有时李怀巧过来时,会正赶上严墨演练轻重二决的时候,每当这时候她便会安静的坐在那,看着他练剑,也不点评,只是偶尔的还是会噗嗤一笑,估计还是再笑他头戴的紫玉莲花冠,便也不去管她。

    这一日,严墨依旧演练着黄泉四箓剑法中的轻、重二决,自家的本命飞剑起舞翩翩,犹如一只身材狭长的乌鸦,在空中带起一道漆黑如墨的剑气,时轻轻一点,不起波澜,有时重重一掼,让剑气呼嚎咆哮,直到感觉体内的灵力有干涸之意,这才缓缓停下剑法的演练,伸手收回了白萍剑。

    也正在这时候,院门外有动静传来,严墨估计是那李怀巧来了。

    心想来得正好。

    距离那日在李氏丹堂与李景梅和李显途谈话,已经过了好几日,此刻自己给出答复,已没有考虑不周的嫌疑,干脆今日就是今日,直接告诉这位清秀女修,也省的她每天往这跑,这样双方就都不必再为此纠结。

    打开院门,果然是那李怀巧。

    不过今日这清秀女修,脸上的神情却带着几分异样,严墨将她请到屋中客厅。

    分主次位落座,还不待严墨说话,反倒是李怀巧先开了口。

    “兽潮要来了。”李怀巧开口就是一则炸裂的消息。

    严墨闻言,心中颇感震惊,开口道:“兽潮?这么早?不是说上一次的兽潮,是在五十余年以前吗?怎么与往常记载中的兽潮规律提早了将近二十年啊?”

    兽潮,根据以往几百年的转记记载,崇德州每七十年或八十年之间,都会爆发一次小兽潮,据说这一切都是横断山脉中,一些大妖的安排。

    之所以这么做,大妖们对煮霞宗给出的理由是,横断山脉中的妖兽太多,长久下来会造成山脉内外围的不平衡,它们又看一些灵昧底下的妖兽心烦,索性就施展手段,将它们赶出横断山脉。

    煮霞宗的金丹修士们自然是不信这等言论,不过看在引发兽潮的妖兽俱都是灵昧底下,且实力也不高的一阶妖兽,也就默许了这一行为,而且还会派出自家宗门子弟,以期达到历练的效果。

    李怀巧理了理思绪,这才慢慢说道:“不清楚,我父亲只说,我李家常年驻扎在横断山脉外围的族人,发来了一条传音玉简,说是山脉外围各个山中的妖兽都有些躁动,隐隐有聚起下山的样子。”

    严墨眉头紧皱,这以一阶妖兽组成的小兽潮,或许对于煮霞宗来说是一场试炼弟子的考验,但会不会出些意外,谁都不能保证。

    面临这场兽潮的,不单单是芒山坊这一个坊市,只要是顶在横断山脉以北这条防线上的坊市,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冲击。据严墨所知,这种坊市少说也有是十数个,从大方向来看,都分散在这一条线上。

    据记载,上一次的兽潮当中芒山坊市并未收到损害,可谁又知能道这一次将会是什么情况。

    本来按照严墨的打算,他只要安安稳稳的画符,不出现意外的情况下,大概率能在十年内成为二阶符师,到时候就直接去煮霞宗做内门弟子了。

    却万万没想到那该死的兽潮竟提早了这么多年,以至于让他的心中产生了一丝动摇。

    李怀巧看出严墨的担忧,开口劝慰道:“道友也不必如此担心,族中一早就将这则消息转达给了煮霞宗,相信过不了几日,定会有筑基修士带队过来,届时他们定会在坊市前布下阵法。”

    严墨闻得此言,心中也放宽了些许,同时也对此女的见识感到佩服,一个从未出过家族中的十八岁小姑娘,竟连这些都了解。

    心中自嘲的想,自己的胆子也就如鼠胆那般大了。

    复又想起李景梅想让自己与这李怀巧成亲的事,此时突然觉得,自己未必配得上她,再加上本来也没打算入赘李家,便想就此开口,答复了就是。

    话到嘴边好几次,可每每都不知怎么开口,心中想好的腹稿一点都挤不出来。

    而那李怀巧却笑道:“我知你想说什么,我知你不想与我成亲,怕入赘后会拖累你无法进入煮霞宗,我也知你符艺天资高妙,小小的翠竹林李家容不下你的海阔天空。”

    严墨抬起头,直视这清秀女修清澈的双眼,很想说些什么。

    李景梅对他有恩,他也从未忘记过,他虽很不想承认李怀巧说的话,但也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只道了一句两袖清风,不想误人。

    听到此言,李怀巧捋了捋鬓旁的碎发,说道:“在六年前,也就是我十三岁那年,族中的长辈带我去参加过煮霞宗的升仙大会。”

    “只叹以我伪灵根的资质,煮霞宗并未予我外门弟子的名额,只道可做一杂役弟子。”

    说到这,李怀巧似有些难过,轻叹一口气,接着说:

    “我自小心高气傲,也因二姑奶奶偏爱的缘故,族中子弟在平日里也一直围着我转,这让对自己的天资有了错误的认定。”

    “却从没过想煮霞宗的升仙大会上,没人会陪我去演无聊的戏码,呵,但我也自然不会做一个伺候人的杂役弟子。”

    “回到族中后,我仍旧不死心,既然灵根是天注定,那我便炼丹,等到成为二阶丹师之后,我便直接去煮霞宗做内门弟子……”

    “却又没想……我……我炼丹一道的天赋也只是寻常,”

    李怀巧声音哽咽,以手背擦了擦眼泪,继续道:“但我不会就此放手的,我……我永远也忘不了当年升仙大会上的那一幕,严道友,我希望你也别放弃,你定能成为二阶符师的。”

    “还有,你无需担心我二姑奶奶和父亲会怪罪与你,我会与他们说是我无意与你成亲……”

    李怀巧说了一大堆,也哭了一通。

    良久过后,夕阳西斜,她才调整好情绪,与严墨道歉方才的失态之举。

    严墨自然不会与她计较,并与她说,自己会将想法如实告知李景梅和李显途二人,不会让她背这一口黑锅。

    李怀巧笑了笑,似并不在意这件事,翻手掏出了一块铁石之物,递给严墨,并说道:“这是一块水精陨铁,品阶只一阶上品,我观你的飞剑有水、金之气,便想着将它送与你,反正留在我手中也是无用,你便拿去炼化了吧,虽不能让你的飞剑有多大提升,但增添一分锐利也是好的。”

    严墨接过水精陨铁,让李怀巧在此稍候,自己则是进入静室中,片刻后又回来,手中多出了五张水罩符,皆是一阶上品。

    李怀巧盈盈一笑,也不矫情,收下了符箓,开玩笑道,“却忘了你是符师,倒是我反占了你的便宜。”

    话罢便起身告辞,严墨想送她回去,却被此女拒绝,只道明日一早,在李氏符堂相见,挥了挥素手便扬长而去了。

    严墨回到屋中,扫了一眼握在手中的水精陨铁,又想到李怀巧方才哭的梨花带雨,却又一番坚定的言论,心中忽然冒起一个念头,喃喃自语道:“我终于知晓……我的心性原来如此一般。”

    忽又握紧拳头,将水精陨铁握在手中,转头扎进了静室之中,提笔画起了符箓。

    ……

    次日一清早,严墨便来到了李氏符堂,这才知晓李怀巧昨日连夜便被李显途送回了族中。

    又问坐在柜台后守值的修士,李显途何时回来,对方却道不知。

    无奈之下,也只好去隔壁的李氏丹堂,找李景梅说明一切。

    一楼的李显为并未拦他,只通报一声后,便让他上了楼。

    二楼上,依旧是令人感到舒适的袅袅青烟,几张桌椅,几张屏风和茶案。

    李景梅没在丹室中炼丹,而是坐在茶案前喝着茶水,一见严墨上来,便开口道:“嗯?这次怎么没带茶叶来?我还盼着你能再带些新鲜玩意儿过来呢。”

    严墨两手空空的站在楼梯口,期期艾艾道:“前辈,怀巧的事……那件事是因为我,并不是怀巧道友的缘故。”

    李景梅依然满面堆欢,慈和的语气也是没变,道:“怀巧已经与我说过了,你也不必再重复一遍,过来坐。”

    待严墨落座后,李景梅继续说道:“你呀,有时心思太重,此事成与不成,那又能怎么样,很多事不用想太多,按照心中所想去做就是!”

    严墨长舒一口气,抱拳道:“多谢前辈提点。”

    李景梅嗯了一句,接着道:“既然你来了,我便再给你讲讲有关兽潮之事吧。”

    ……

    一个多时辰后,严墨出离了李氏丹堂,往家而去。

    有关兽潮的事,李景梅前辈跟他讲了很多,虽说这次的兽潮提前了十几年,但据煮霞宗的回复来看,此事并不紧要,不过几日宗中就会有筑基修士带队前来。

    并且会在远离芒山坊的五十里左右的地方,短暂布下阵法,将大批奔袭而来的妖兽挡在外面,即使偶尔有几只窜过来,坊市中的执事堂修士也会将其解决。

    不止是芒山坊市如此,顶在横断山脉以北,这条大线上的所有坊市都将会如此,而且三大家族常年驻扎在横断山脉外围的修士,一有情况便会捏碎传音玉简,将消息传递到坊市,再由坊市到家族,家族到煮霞宗,层层递进,绝不耽误。

    闻得此言,严墨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又投入了往日枯燥的生活当中。

    一连又是几日过去。

    这一日下午,正在院中演练剑法的严墨,忽然发觉头顶的太阳不再炎热,似乎是有一朵乌云将其盖住了一般。

    一抬头,这才知道,这哪里是乌云,而是一艘庞大的飞舟。

    以肉眼估量,这飞舟少说也有三十丈大小,舟身上龙飞凤舞的画着“煮霞”二字,此时正在缓缓的朝着内城降落。

    飞舟降落时,带起一阵隆隆巨响,小院中的隔音禁制,在这巨响面前犹如纸糊的一般,连分毫都抵挡不住。

    严墨打开院门冲到街道上,发现此时也有不少人同他一般站在街上看着这艘飞舟。

    等到距离内城约有十丈高时,飞舟终于停下,紧接着从甲班上有一众修士御使着法器飞下,粗略一数约有百余人。

    虽说离得太远觉察不到他们的具体修为,但按照李显途之言,用屁股想一想也能知道,这一众修士少说都是练气后期的修为。

    就是不知,带队的筑基修士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