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放下顾忌
“先等等！”
朝仓千贺现在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他当然不想要就这么放平山利英离开，他还有很多东西想要问呢！
“为什么？难道您不放心我们这些人，不信任曾经为岩渊家出生入死的我们吗？”
听到朝仓千贺的话，平山利英瞬间爆发出比之前被打败还要夸张的愤怒，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朝仓千贺。
“当然不是！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朝仓千贺从小就接受过类似的教育，再加上小时候的耳濡目染，这时候也丝毫不心虚。
“只不过，身为统帅，我对他们却一点都不了解，你认为这样的人，能够胜任带领你们的位置吗？”
“这……”
平山利英毕竟还只是一个少年，在朝仓千贺的大义之下，很快就被说服了，点头道：“少主，您想要知道什么？”
“你身上的变化是怎么回事，先把这点告诉我吧。”
有着八目彩空的前例在先，再加上花子如今也有了失控的风险，朝仓千贺第一时间就问起了这件事情。
他能够看得出来，平山利英的妖化和八目彩空以及花子身上的情况都不一样，而不一样的点就在于，平山利英的妖化是可以控制的，非常平缓的，这并非是失控，而是以主动的方式去妖化。
八目彩空是在伽蓝的力量下，完成蜕变为妖的那一步，花子则是有着压制不住体内的板木五月井的力量的风险，可能会随时失控为妖。
前两者都是在强大的存在干涉下，才能够进行妖化，平山利英却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妖化，这里面的区别当然很大。
“这叫做百日祭，是流传很广的一个仪式，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做到，前提是有能够斩杀妖怪的实力。”
平山利英将朝仓千贺带到巨大的樱花树后，地面上画着特殊的阵式以及用过的材料，角落里面则是堆积着数不清的妖怪肢体，看上去颇为恐怖。
“我也是依靠着家传宝刀郁江枝的力量，才能够艰难地斩杀妖怪，现在才是第三十五天，我却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说起这些时，平山利英抱起一直紧紧抓在手中的刀，脸上露出了苦笑。
无论是找妖怪，还是斩杀妖怪，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以平山利英的实力，能够连续三十五天都找到妖怪，进行斩杀，已经是令人想象不到的战绩了。
就算如此，朝仓千贺也能够看到，因为刚刚的打斗，平山利英破碎的衣服间，露出来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伤痕。
在妖化的过程中，人类的自愈力防御力都会得到很大提升，一般的伤口半天就能够愈合，平山利英身上却依然留下来这么多伤痕，也可以从中窥见他所遭遇的形势之危险。
不是所有的宝刀都是伽蓝，能够毫无压力地护住持刀者。
朝仓千贺在感叹自己命运的同时，也同时感觉到自身的幸运，没有得到伽蓝，他应该永远不会有如今这样梦幻，却有惊无险的经历。
“如果你的力量不足以完成这件事，我可以帮你，刚好我也需要斩杀更多的妖怪！”
伽蓝沐浴妖血，可以吸收妖怪的力量为己用，而伽蓝的力量提升，朝仓千贺能够发挥出来的威力也就会相应变大。
在见到了平山利英之后，朝仓千贺发现自己心中的某些观念在改变，平山利英都可以放弃成为人类，主动要变成妖怪，期间还需要经历各种各样凶险的厮杀，朝仓千贺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很多事情，总是要经过比较之后，才知道自己所面临机会的珍贵，有可能更多的人再怎么努力，就连那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都看不到！
有感而发，朝仓千贺觉得自己不能再瞻前顾后了。
“少主你……也能够认同我成为一名妖怪吗？”
令平山利英难以置信的，不是朝仓千贺所说的帮助，而是朝仓千贺话语中的认可。
朝仓千贺郑重点头，微微躬身说道：“你有这样的决心，就算成为了妖怪，我也相信你可以用自己的意志力控制住自己，在内心深处依然承认自己是一个人类！所以，就拜托你了！”
说起这些话的时候，朝仓千贺突然有着想要流泪的冲动，因为他想起来清水友江对自己说过的那些事。
斩杀了板木五月井的那些人，沐浴妖血，沾染它的气息，纷纷开始异化，很多人因此变成了妖怪，开始喝人血，吃人肉。
可是也有勇敢者，从内心深处接受了板木五月井这个曾经为害一方的大妖怪的力量，又在内心深处承认自己依然是一个人类，于是才有了白木彩绘流这个剑道流派。
朝仓千贺想到了这一点，不是要赞扬那些人的意志，而是因为这恰恰是他自身的写照。
‘就算接受了邪兵的力量，血脉也因此受到诅咒，我也依然是人类，我也依然记得自己的身份！’
这一份感动，朝仓千贺也不知道能够维持多久，他只是感觉到，它在此刻温暖着自己的内心。
变强，就是人类异化的一个过程，无论是成为强大的剑士，还是其他的存在，都是向强大的鬼神妖魔借取力量，渐渐变得不像是自己。
可是，只要在内心深处承认自己依然是人类，那么作为人类的本质依然没有改变，这就是朝仓千贺的觉悟。
或者说，朝仓千贺也根本找不到别的办法，人类仅仅依靠纯粹的自身，是无法对抗妖怪鬼神，以及那些隐藏在暗中的邪恶的。
‘唯有更强的妖邪，才能够斩杀妖邪，这就是我的信念！’
想到此处，朝仓千贺的目光更加坚定起来，他习惯性握住伽蓝的手，也不禁加大了几分力气，握得更紧，就好像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多谢少主！您的大恩大德，在下必定誓死报答！”
平山利英本来就是朝仓千贺的家臣，如今感觉到了朝仓千贺的诚意，当即又再次跪了下来。
“从此你我二人，就君臣相勉，亲如兄弟，不比如此多礼！”
朝仓千贺扶住了平山利英的肩膀，将其从地上拖了起来。
“是，少主！”
平山利英低头称是，感激到痛哭流涕，只不过朝仓千贺却目光幽幽，脸上一片阴霾。
……
几日之后，一处颇为偏僻的宅院之中，朝仓千贺和一个老者相对而坐。
这老者是岩渊家仅存下来的一个家老川上瑞树，因为见机逃跑得快，他还算是保存了大部分的实力，也是朝仓千贺如今最值得依仗的力量。
“知绘，快出来见过少主！”
川上瑞树挥挥手，安静的后院中，就走出来一个身穿绣着大朵金丝菊花的黑色和服少女。
她头发被高高地盘了起来，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身材高挑，面容秀美，神态温顺，气质高雅而娴静，外表仪态几乎无可挑剔，见到朝仓千贺后就微微躬身说道：“见过少主！”
川上瑞树挥挥手，川上知绘就顺从地离开后院，然后川上瑞树笑着说道：“少主，这是我最出色的女儿，你觉得如何？”
“非常美丽，非常得体，是一位真正的大和抚子！”
朝仓千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则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好像很感兴趣。
他心里面则是明白，这是一种交换，朝仓千贺只有娶了川上瑞树的女儿，川上瑞树才有可能真正支持他。
说不定，未来川上瑞树还会要求，朝仓千贺必须立朝仓千贺与川上知绘的孩子为岩渊家的继承人，甚至都不必如此麻烦，只要保证他们的孩子先出生就好了。
到时候那个孩子有了川上瑞树的支持，成为继承人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很难改变。
“少主，我们还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才能和横山家开战，而您现在也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还没有留下子嗣，万一遭遇不测……”
川上瑞树忽然从座位上爬了下来，猛地跪伏在朝仓千贺面前，高声呼道：“少主，臣请您尽快和知绘圆房，留下岩渊家的血脉，务必不能使岩渊家的血脉就此断绝啊！”
至于短短时间内，究竟能不能让知绘怀上孩子，那根本就不是需要川上瑞树考虑的事情，他只要保留这种可能就行了。
就算那时候朝仓千贺真的死掉，川上知绘也一定会怀上朝仓千贺的孩子，到时候岩渊家的家名与历史就将落入那个拥有川上家血脉的孩子手中，这也是很多家族的起家方法。
下克上的传统，早就已经渗透到这里的方方面面。
“……”
朝仓千贺缓缓放下酒杯，面容变得肃然，双手放在了腿上，郑重其事。
“我知道了！”
他缓缓低头，答应下来，嘴角却带着一丝嘲讽似的笑容。
“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待知绘的！”
“川上家不胜荣幸！”
虽然川上瑞树早就对这事胸有成竹，但听到朝仓千贺答应下来，还是松了口气，看向朝仓千贺的目光也变得亲近了一些。
朝仓千贺现在什么情况都不了解，他当然不想要就这么放平山利英离开，他还有很多东西想要问呢！
“为什么？难道您不放心我们这些人，不信任曾经为岩渊家出生入死的我们吗？”
听到朝仓千贺的话，平山利英瞬间爆发出比之前被打败还要夸张的愤怒，红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朝仓千贺。
“当然不是！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
朝仓千贺从小就接受过类似的教育，再加上小时候的耳濡目染，这时候也丝毫不心虚。
“只不过，身为统帅，我对他们却一点都不了解，你认为这样的人，能够胜任带领你们的位置吗？”
“这……”
平山利英毕竟还只是一个少年，在朝仓千贺的大义之下，很快就被说服了，点头道：“少主，您想要知道什么？”
“你身上的变化是怎么回事，先把这点告诉我吧。”
有着八目彩空的前例在先，再加上花子如今也有了失控的风险，朝仓千贺第一时间就问起了这件事情。
他能够看得出来，平山利英的妖化和八目彩空以及花子身上的情况都不一样，而不一样的点就在于，平山利英的妖化是可以控制的，非常平缓的，这并非是失控，而是以主动的方式去妖化。
八目彩空是在伽蓝的力量下，完成蜕变为妖的那一步，花子则是有着压制不住体内的板木五月井的力量的风险，可能会随时失控为妖。
前两者都是在强大的存在干涉下，才能够进行妖化，平山利英却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妖化，这里面的区别当然很大。
“这叫做百日祭，是流传很广的一个仪式，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做到，前提是有能够斩杀妖怪的实力。”
平山利英将朝仓千贺带到巨大的樱花树后，地面上画着特殊的阵式以及用过的材料，角落里面则是堆积着数不清的妖怪肢体，看上去颇为恐怖。
“我也是依靠着家传宝刀郁江枝的力量，才能够艰难地斩杀妖怪，现在才是第三十五天，我却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说起这些时，平山利英抱起一直紧紧抓在手中的刀，脸上露出了苦笑。
无论是找妖怪，还是斩杀妖怪，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以平山利英的实力，能够连续三十五天都找到妖怪，进行斩杀，已经是令人想象不到的战绩了。
就算如此，朝仓千贺也能够看到，因为刚刚的打斗，平山利英破碎的衣服间，露出来的皮肤上密密麻麻的伤痕。
在妖化的过程中，人类的自愈力防御力都会得到很大提升，一般的伤口半天就能够愈合，平山利英身上却依然留下来这么多伤痕，也可以从中窥见他所遭遇的形势之危险。
不是所有的宝刀都是伽蓝，能够毫无压力地护住持刀者。
朝仓千贺在感叹自己命运的同时，也同时感觉到自身的幸运，没有得到伽蓝，他应该永远不会有如今这样梦幻，却有惊无险的经历。
“如果你的力量不足以完成这件事，我可以帮你，刚好我也需要斩杀更多的妖怪！”
伽蓝沐浴妖血，可以吸收妖怪的力量为己用，而伽蓝的力量提升，朝仓千贺能够发挥出来的威力也就会相应变大。
在见到了平山利英之后，朝仓千贺发现自己心中的某些观念在改变，平山利英都可以放弃成为人类，主动要变成妖怪，期间还需要经历各种各样凶险的厮杀，朝仓千贺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很多事情，总是要经过比较之后，才知道自己所面临机会的珍贵，有可能更多的人再怎么努力，就连那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都看不到！
有感而发，朝仓千贺觉得自己不能再瞻前顾后了。
“少主你……也能够认同我成为一名妖怪吗？”
令平山利英难以置信的，不是朝仓千贺所说的帮助，而是朝仓千贺话语中的认可。
朝仓千贺郑重点头，微微躬身说道：“你有这样的决心，就算成为了妖怪，我也相信你可以用自己的意志力控制住自己，在内心深处依然承认自己是一个人类！所以，就拜托你了！”
说起这些话的时候，朝仓千贺突然有着想要流泪的冲动，因为他想起来清水友江对自己说过的那些事。
斩杀了板木五月井的那些人，沐浴妖血，沾染它的气息，纷纷开始异化，很多人因此变成了妖怪，开始喝人血，吃人肉。
可是也有勇敢者，从内心深处接受了板木五月井这个曾经为害一方的大妖怪的力量，又在内心深处承认自己依然是一个人类，于是才有了白木彩绘流这个剑道流派。
朝仓千贺想到了这一点，不是要赞扬那些人的意志，而是因为这恰恰是他自身的写照。
‘就算接受了邪兵的力量，血脉也因此受到诅咒，我也依然是人类，我也依然记得自己的身份！’
这一份感动，朝仓千贺也不知道能够维持多久，他只是感觉到，它在此刻温暖着自己的内心。
变强，就是人类异化的一个过程，无论是成为强大的剑士，还是其他的存在，都是向强大的鬼神妖魔借取力量，渐渐变得不像是自己。
可是，只要在内心深处承认自己依然是人类，那么作为人类的本质依然没有改变，这就是朝仓千贺的觉悟。
或者说，朝仓千贺也根本找不到别的办法，人类仅仅依靠纯粹的自身，是无法对抗妖怪鬼神，以及那些隐藏在暗中的邪恶的。
‘唯有更强的妖邪，才能够斩杀妖邪，这就是我的信念！’
想到此处，朝仓千贺的目光更加坚定起来，他习惯性握住伽蓝的手，也不禁加大了几分力气，握得更紧，就好像落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多谢少主！您的大恩大德，在下必定誓死报答！”
平山利英本来就是朝仓千贺的家臣，如今感觉到了朝仓千贺的诚意，当即又再次跪了下来。
“从此你我二人，就君臣相勉，亲如兄弟，不比如此多礼！”
朝仓千贺扶住了平山利英的肩膀，将其从地上拖了起来。
“是，少主！”
平山利英低头称是，感激到痛哭流涕，只不过朝仓千贺却目光幽幽，脸上一片阴霾。
……
几日之后，一处颇为偏僻的宅院之中，朝仓千贺和一个老者相对而坐。
这老者是岩渊家仅存下来的一个家老川上瑞树，因为见机逃跑得快，他还算是保存了大部分的实力，也是朝仓千贺如今最值得依仗的力量。
“知绘，快出来见过少主！”
川上瑞树挥挥手，安静的后院中，就走出来一个身穿绣着大朵金丝菊花的黑色和服少女。
她头发被高高地盘了起来，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身材高挑，面容秀美，神态温顺，气质高雅而娴静，外表仪态几乎无可挑剔，见到朝仓千贺后就微微躬身说道：“见过少主！”
川上瑞树挥挥手，川上知绘就顺从地离开后院，然后川上瑞树笑着说道：“少主，这是我最出色的女儿，你觉得如何？”
“非常美丽，非常得体，是一位真正的大和抚子！”
朝仓千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脸上则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好像很感兴趣。
他心里面则是明白，这是一种交换，朝仓千贺只有娶了川上瑞树的女儿，川上瑞树才有可能真正支持他。
说不定，未来川上瑞树还会要求，朝仓千贺必须立朝仓千贺与川上知绘的孩子为岩渊家的继承人，甚至都不必如此麻烦，只要保证他们的孩子先出生就好了。
到时候那个孩子有了川上瑞树的支持，成为继承人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很难改变。
“少主，我们还需要一定的准备时间，才能和横山家开战，而您现在也已经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还没有留下子嗣，万一遭遇不测……”
川上瑞树忽然从座位上爬了下来，猛地跪伏在朝仓千贺面前，高声呼道：“少主，臣请您尽快和知绘圆房，留下岩渊家的血脉，务必不能使岩渊家的血脉就此断绝啊！”
至于短短时间内，究竟能不能让知绘怀上孩子，那根本就不是需要川上瑞树考虑的事情，他只要保留这种可能就行了。
就算那时候朝仓千贺真的死掉，川上知绘也一定会怀上朝仓千贺的孩子，到时候岩渊家的家名与历史就将落入那个拥有川上家血脉的孩子手中，这也是很多家族的起家方法。
下克上的传统，早就已经渗透到这里的方方面面。
“……”
朝仓千贺缓缓放下酒杯，面容变得肃然，双手放在了腿上，郑重其事。
“我知道了！”
他缓缓低头，答应下来，嘴角却带着一丝嘲讽似的笑容。
“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待知绘的！”
“川上家不胜荣幸！”
虽然川上瑞树早就对这事胸有成竹，但听到朝仓千贺答应下来，还是松了口气，看向朝仓千贺的目光也变得亲近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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