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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山麓一家

    车沙冷猝不及防,后心正着;顿时,好似有一颗炸雷击在他心上,天崩地裂。饶是他内力雄厚,但苦战之下,怎经得如此狠命的一击?“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踉踉跄跄的靠在一棵大树上,喘着粗气叫声:“单老弟!”

    单通天眼见车沙冷败得如此之惨,大吃一惊,慌忙跳开,护住车沙冷叫:“老哥,你怎么啦?”

    杨飞掸住剑立身,长剑缓缓提起,在阳光下剑身耀起一片烫目的红光。杨飞掸冷脸寒目如箭,怒视着车沙冷。

    车沙冷忍住庝痛,把手一挥,嘶哑着声音说:“胖子,别打了,咱们走。”

    呼延达和归海龙正在苦斗少年,猛见车沙冷落败,慌得忙架开少年的铁棍,双双纵出圈外,合车沙冷和单通天没命的跑了。

    少年提棍要追,杨飞掸轻声喊住:“兄弟,穷寇莫追,饶他们去吧!”

    少年也真听话,就停住,转过来问:“小哥,这四个是什么人?他们为什么要和你作对?”

    杨飞掸叹了一口气,把剑慢慢的放下;但觉心口气血翻腾,直往上涌,终于一口鲜血喷出来,染红了面前的一片土地。

    少年大吃一惊,忙上前扶住杨飞掸,着急的问:“小哥,你怎么啦?”

    杨飞掸脸色苍白,刚才硬接车沙冷一掌,受了很重的内伤,凭着一口气坚持到最后。他强自忍住,对少年轻声说:“我受了内伤,需要静坐调息。”

    少年点点头说:“小哥你放心,我为你守着。”

    杨飞掸就席地而坐,双手微起,缓缓的聚气丹田,走任督二脉,贯穿全身;随后平掌置于膝上,调息静心,对外界一切充耳不闻,让气血回归原位。

    少年持棍立于一旁,焦急的左顾右盼。大约个把时辰后,杨飞掸苍白的脸上浮现红晕;他缓缓的抬手运气,经脉正常,只是内力远不如前。他轻哼一声,放下双手,但觉浑身疲软无力。

    少年回过头来,喜说:“小哥,你好了?”

    杨飞掸强挣着站起来,笑着说:“还死不了。哦,兄弟,你贵姓?刚才多亏你帮忙,否则我就不好了,真的谢谢你呢!”

    少年笑着说:“我呀不贵姓,我姓戴,名云龙;帮你解围吗也是巧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说什么多谢呢!……哟!”他一拍额头,“怎么这么浑呀!尽废话!小哥,你呢?你也贵姓呀?你的武功好棒哟!咱们兄弟相称好吗?”

    戴云龙好一阵话,说得杨飞掸也忍不住笑,他说:“我吗,姓瑶名峰,师父给我取名杨飞掸。真高兴认识你的,云龙弟弟,咱们也不用拘那么多礼了,就此兄弟相称吧!”

    戴云龙高兴得不得了,猛的捅了杨飞掸一拳,大声说:“你就是瑶峰,大闹京城的杨飞掸呀?好呀,峰哥,小弟在梦中都想见到你呢!我真是太高兴了。”

    杨飞掸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戴云龙慌忙扶住:“哎呀,峰哥,你的内伤还没好全吗?我真该死!这伙龟孙子的,干吗要抓你?你不是有个妹妹吗,她又在哪里?”

    杨飞掸抬头望天,悠叹:“想当年真不该在京城闯下如此大祸,惹得这伙人纠缠不清。我芳妹,无瑕要在这儿,我也不会吃此大亏了。”杨飞掸默然垂首,捡起剑,回入鞘,背起包裹,慢慢的朝前欲走。

    戴云龙问:“峰哥,你要上哪?”

    杨飞掸悠悠的说:“仗剑天下,行路逍遥,甘为飘零人。云弟,后会有期,多多保重。”欲为上路,实力疲惫。

    戴云龙赶上两步拦住:“峰哥,你这样子,怎么可以上路?不如暂到我家,休息几天再走吧!”

    杨飞掸停步:“云弟,我一闲云野鹤,怎么好打扰你家呢?”

    戴云龙大声说:“大哥,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兄弟,说这些混帐话!你到底去不去我家?”他怒气冲冲的。

    杨飞掸一笑,既如此,何不作爽快人?便说:“那好吧,云弟,我听你的。不过你家在哪?远吗?”

    戴云龙见杨飞掸答应,高兴的说:“这就对吗!我家不远,前面十里地面。峰哥,咱们走吧!”

    不远,十里地?杨飞掸跟上戴云龙,朝前走去。

    杨飞掸问:“云弟,你有兄弟姐妹吗?父母健在,可好?”

    戴云龙说:“我没有兄弟姐妹,只有娘亲,她一人在家。”

    “父亲呢?”

    “我没有父亲,他不配当我爹。”戴云龙大声说,不知为什么伤心极了,“我要是再见到他,非杀了他不可。”

    杨飞掸吃了一惊:“什么?云弟,他是你的父亲呀!”

    戴云龙把头一扬:“他不是我的父亲,他从小就打我,骂我,把些坏蛋领来家中,折磨娘亲,我恨死他了。”

    杨飞掸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杨飞掸与戴云龙默不作声的朝前走,一切花草树木都似静止了,没有了风声,只留下烁目的阳光穿透叶隙驱赶着迷雾在林间缠绕。

    忽然戴云龙叫起来:“到了,到了,峰哥,前边小山头上,就是我的家。”像一个久别离家的孩子,戴云龙欢呼起来。

    杨飞掸看时,前边有个小山头,山头上有茅舍三间,茅舍前有樱桃,后有李子,四面青松,八方苍翠,端的是好风景。

    而更奇异的是:在这数十米高,绿草丛生的小山头上,有一块壁立青石,青石下涌出一股清泉,青泉旁有一口井,井边有几分篱园田地,几只鸡鸭在篱笆前的空地上追逐争食。也正值春后,田地里皆满青苗,一切生机泛发出来。

    那井边青石板上有一妇人,正在洗衣裳,戴云龙老远就喊:“娘,云龙回来了!”

    妇人听见,回头见是云龙呀,就丢下活计,迎了上来:“云儿你回来了?!”一把抱住戴云龙,止不住热泪直流。

    杨飞掸眼见云龙母子情深,想起自己的母亲,不由一阵心酸。母亲的命好苦呀,刚生下我就死了爹爹,让恶霸臧世中抓去,若不是谭小妹舍命相救,我还不知能不能再见到娘亲呀。如今母亲身入五芸山含苦修行,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戴母问儿子:“云儿,你这几天都到哪里去了?让娘心急的。”

    戴云龙跳起来说:“娘,您先别问,您见我哥哥来。”

    戴母一愣神,奇怪的问:“云儿你怎么啦,你哪来的哥哥?”

    戴云龙直笑得说:“哈哈,娘,我有一个好哥哥呢!您听我说。”就简单的把自己认识杨飞掸的经过和母亲说了。

    戴母一听这个喜呀,敢情云儿认识了传说中的京城少年呀!急着问:“他人在哪儿?”

    戴云龙笑得把手一指说:“娘,那不是?”

    哎呀,自己老眼昏花么!这大个人也没留意。戴母笑了。

    杨飞掸走过来,叫声:“大娘您好!”便就行礼。

    慌得戴母一把扶住,说:“哎呀,你这是哪里,免了这一套吧!快请到屋里去坐。”就衣物也不洗了,领着杨飞掸朝茅舍中走去。

    三人到了茅屋中,戴母问长问短,又是泡茶,有说有笑的,刚见面也像久别的亲人,那亲热劲就别提了。

    时正午,戴母举火烧饭,戴云龙就领着杨飞掸出到屋外。

    杨飞掸这一抬头远望:呵,好景!

    只见连绵起伏的群山衬托着林海,层层叠叠;树冠连着蓝天,白云飘浮在山际,灿烂的阳光撒在树冠上,时时来一阵风,吹得松涛滚滚,那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有如大海中汹涌波涛的咆哮,真个既清凉又爽朗。

    杨飞掸忍不住赞叹:“好美!”

    戴云龙听得,忙问:“峰哥,你喜欢这儿吗?”

    “当然喜欢呀,我最爱这松涛和林海,远离尘世的纷扰。”杨飞掸不假思索。

    戴云龙喜说:“那你就在这儿住下,好吗?”

    “这……”

    “峰哥,怎么啦?”

    “啊,没什么。”杨飞掸停了停,说:“住下吗,也行,只是有劳云弟和娘亲了。”他心想:我久在外闯荡,也没什么收获,不如就在这里静下心来把武功心法和剑术练好,也不惧那伙混账寻来。

    戴云龙见杨飞掸答应住下,欢喜得什么似的。他俩来到屋后,见那还是一片苍茫,但远处隆起了高山峻岭,一座紧连一座,是为中州屏幕——西岭雪山。

    午饭时,戴云龙对母亲说:“娘,瑶峰哥哥答应在咱家住下,不再过漂泊不定的日子了,您高不高兴呀?”

    戴母听了别提这心哟,她说:“瞧云儿你说的,娘求都求不来呢,哪会不高兴?峰儿,你既然与云儿结拜兄弟,也就是我的义子了。你尽管放心,咱家虽小,但三人的口粮还是有的。”

    杨飞掸赶忙拜见义母。

    戴云龙笑得说:“娘,云儿就怕您不高兴吗!”

    就此,杨飞掸自离开山城数日来,在这深林之家住了下来。

    午后,兄弟俩尽叙情怀。杨飞掸闲不住,就帮戴母干活呀;戴云龙急说:“哥,你的内伤还未好全呀!”

    杨飞掸拍着胸笑说:“云弟,早好啦!”

    戴云龙好奇怪:“我可没见你打坐疗伤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