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故人故园（三）
四顾茫然间，见前方街边躺了一断腿的乞丐，面目肮脏难辨，左腿赤裸，右腿只余下一半，膝盖处血肉模糊一片，隐约可见森森白骨。那乞丐伸出一只大大的破海碗，有力无力地道：“各位大爷，可怜可怜俺这可怜人吧…….”说完一句，便用双手撑着身体拖动双腿移动一步，周围便有路人随手丢下铜钱。
那断腿乞丐便伏下身子磕头致谢。乔山见他其实在可怜，伸手入怀，摸出几个铜板，犹豫了一番，又放回两个，将手中两个丢入那海碗中，那乞丐朝他看了一眼，乔山忽然感觉这狡黠的眼神似曾相识，极力在脑海中搜索却找不到记忆。
花四个铜钱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一碗粗茶，乔山将怀中的铜钱一数，只余下九个，只得又出了城门，回到窝棚边，抬头再看看那高墙，一种无法抑制的想法从他心中升起，心中再无顾忌，顺着高墙走到拐角一处歪脖枣树旁。
这里院墙已不算高，乔山拉住枣树，攀上几步，双脚一撑，借那枣树的弹力便爬上的墙头，这是他自家的宅院，无比熟悉，以前在外面喝醉了酒，担心母亲责备，他常常从这里偷偷翻墙回家，现在他修习内力武功后，更能轻而易举地跃入墙内。
这里是乔府的后花园所在，园中的花木无人调理，早已凋零残败，青石铺成的小径上落叶无数，四周静悄悄地毫无声息，只能听到自己踩动枯叶之声。走出花园，左侧便是乔宗旺夫妇居住的小院，乔山停下脚步犹豫了一番，又继续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院中景物依旧，只是小池塘中水已发黑，飘散着几张荷叶的残骸，走入房内，墙上的字画早无踪影，窗边那具唐代的古琴被摔成两半，满房皆是乱七八糟的书籍。
琴棋书画，乔山最是爱书，见扔作一地的书中大多已被分页撕开，这些书还有数本魏晋时代的古籍，乔山入手万分不易，也花费了成千上万的银子，一时心中痛惜不已，又想到这些书无论如何珍贵，眼下对自己却是毫无用处，又伏下身子向床底望去，原来有两坛山西汾酒也没有踪影。拉开衣橱，他忽然笑出声来。
这里居然还有几件衣衫置于其中，他身上这件衣服从胡七手中夺来，既不合身，也有一股酸臭气息，便把衣衫取出，又从床下找来一双旧布靴，裹做一包。
正在包裹衣物之时，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身后有人在注视自己，这感觉一起，他立即转身快步跃至门口。
小院内仍旧一片沉寂，青石路旁的修竹叶纹丝未动，忽然想起胡七说这院内有好多冤魂未散，乔山背上汗毛顿时立了起来。
此时时近正午，日光跃出云层，照射在院内，乔山定了好久的神，终于消除了那股寒意，提起包袱走出自己的小院，折身向父母的院落而去，行走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衣带掠风之声。
他修习武功以来，身手较从前已灵便了许多，意起身动，疾步向前跨出几步，随即转身背靠矮墙，只觉眼前一花，两条身影在眼前一合一分飘忽而来，已无法辩认形迹，好在阳光甚是强烈，从地上还可见到人体的投影是向自己飞来，乔山心中微微一宽，既在阳光之下有投影，便不会是鬼魂之类的异物。
那两道身影移动速度极快，瞬息间已移动到面前，乔山想也未想，凝神聚气一掌推出，不料右臂刚刚一抬，立即感到一阵麻木，劲力全消，不能动弹，左手也是一轻，那收拾衣物的包袱已被那人夺走，那二人夺得包袱后并无停留之意，在他面前只是一晃，又消失在日光之下，这等形如鬼魅的身法，若不是日光投影，真还让人以为是白日遇鬼了。
乔山苦笑一声，那身法奇快的二人显然武功甚高，却不知为何要夺他手中包袱。刚才他右臂抬起一半时便被人点中穴道不能动弹，此时只得半举着手臂靠墙坐下，这等模样要想翻墙出去已是不能，好在蒋柏青与他谈论武功之道时，说过穴道被制，视敌人内力的深浅，短则片刻，长则十二个时辰内自会解开，心中也不是非常焦急。
想到蒋柏青，忽然想起那日在铁枪庙时，蒋柏青曾言及自己父子手中握有什么隐秘，难道那二人是与平百城一伙，以为自己这包袱中包含着什么重大秘密。
在日光之下坐了半个时辰，乔山右臂麻木僵硬之感渐渐消失，便起身来到父母的房中，果然也是空荡荡的一片凌乱，乔宗旺收藏的古玩固然已全无踪迹，那些可以移走的家俱也不可见，地板被揭开多处，红木大床被移到一旁，床上数处皆有被利刃劈开的痕迹，想来这床也是因为体积庞大不便搬运才幸存于此，床下露出一方并未遮掩的洞口。
乔山知道这洞口之下有一处地下密室，乔家这些年的苦心经营所得，除去货场店铺、海船药材，现金多数贮藏于此，既然连洞口也未遮掩，那些财物显然已被掠走。
乔山怔怔看着这一切，自己幼时在这大床上蹦跳玩耍，在父母怀中撒娇使嗔、在地上哭闹嬉戏的种种情形忽然浮于眼前，仿如就在昨日。正在无限感慨之际，听到身后一个声音道：“兀那小子，鬼鬼祟祟在那里做何勾当，给老子出来！”
乔山回头看去，口站了两人，均是一袭灰袍，其中一人手中正提着刚才那包袱，乔山强压心中怒火，深知自己此时千万不可泄露了身份，只得低头作揖道：“两位……大爷，小人是外乡人士，流落至此，听说此宅院空无一人，便想来寻些衣物避寒，请两位大爷行个方便。”在自己家中说出这等低三下四的话，心中的屈辱实在是撕心裂肺。
那提着包袱之人道：“哼哼，寻些衣物避寒？小子说话可不地道，刚才你溜得好快，还想出掌伤我，瞧你这身形掌法，是少林派的还是丐帮弟子，老实给老子说清楚，说不定老子看在你前辈师长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哼!这几个月来，我看进入乔家大宅还能活着出去的，一个也没有！”
乔山又将头放低，轻声道：“实情如此，小人不敢欺瞒。”那人一步一步走近，厉声道：“小子，你究竟受何人指派，来寻找那件事物？”乔山听他之意，明白他误会自己也是来寻找“那件事物”。
但“那件事物”是什么东西，他实在是一无所知，乔家财产虽然丰厚，但也不过是金银而已，最多也不过是些市面上能够买到的值钱的器物，谈不上有什么宝物，何况那些金银财物早已在第一时间被官军收罗一空。
那人渐渐走近乔山身前，将包袱一抖。几件衣物掉了出来，乔山见那那布靴已被从靴底扳断，棉背心也被从中扯破，料想这二人也是在搜寻那件他闻所未报的神秘之物。抬头与他相视，见那人年龄三十来岁，一张焦黄的脸皮，双眉斜飞，神情剽悍，这时原本犀利的眼神忽然转为柔和，叫道：“罗师弟，这小子居然还是个小白脸，长得……长得可有几分奇特。”
后面那人听到叫喊，两步跨了上来，乔山见这位罗师弟肤色白净，两腮的胡须剃得干干净净，透出青色，五官也颇为标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乔山，然后轻声道：“在下姓罗，名三思，敢问兄台贵姓大名？”乔山避开他的眼神，道：“落魄之人，哪里敢谈什么姓氏，大伙儿都称呼小人癞头阿三，小人并非盗窃之徒，还请罗大侠体谅。”
罗三思一双眼睛在他身上瞟来瞟去，又道：“原来你名儿中也有个三字，咱们可真有缘分呐。”说完之后忽然一笑，笑容中竟然露出娇媚之态，他将男子嗓音压住，发出模仿女子之音，乔山听在耳中觉得既妖异又恐惧，禁不住退后了两步。
罗三思趋步上前，忽然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乔山举臂一挡未挡住，罗三思抽回手在鼻上一闻，皱鼻嘻嘻笑道：“味道可不好闻，看你模样丑怪，可怪得有几分说不出的俊俏，皮肤比我还要娇嫩几分，想你未失容颜之前，定然是个美少年。向师兄，你看如何呢？”
那姓向的汉子笑道：“这个嘛，自然是以罗师弟的眼光为佳，我出去透透气，你们二人好好玩吧，哈哈哈哈。”
乔山此时已明白罗三思是何等人物，心中实在是说不出的恶心，罗三思却似乎正满足于此，又笑道：“小兄弟，哥哥来陪你玩玩，保管你以后都会念着今日。”
说话间又伸手又向乔山脸上摸来，乔山这次有了防备，侧身挥掌向他手肘切去，罗三思见他出掌迅捷，微微一惊，立即出招相迎，转瞬间二人已拆了五六招，这种以快打快，双掌缠绕的拆招正是乔山前几月与蒋柏青练得最为熟悉的手法，这几招他竟然未落下风。
罗三思见自己招式上一时占不到上风，立即变换身法，他这一门最擅长的便是形如鬼魅、变幻莫测的身法，乔山一时感觉前后左右皆是罗三思的影子，手上的招式便呆滞了起来，他的武功本来与罗三思相差甚远，刚才几招他全凭过人的领悟，所会的几种武功胡乱出招，虽不成章法却浑然一体，因此能与罗三思对拆，但此时心中一慌，便破绽百出，被罗三思扣住手腕反扭过来。
那断腿乞丐便伏下身子磕头致谢。乔山见他其实在可怜，伸手入怀，摸出几个铜板，犹豫了一番，又放回两个，将手中两个丢入那海碗中，那乞丐朝他看了一眼，乔山忽然感觉这狡黠的眼神似曾相识，极力在脑海中搜索却找不到记忆。
花四个铜钱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一碗粗茶，乔山将怀中的铜钱一数，只余下九个，只得又出了城门，回到窝棚边，抬头再看看那高墙，一种无法抑制的想法从他心中升起，心中再无顾忌，顺着高墙走到拐角一处歪脖枣树旁。
这里院墙已不算高，乔山拉住枣树，攀上几步，双脚一撑，借那枣树的弹力便爬上的墙头，这是他自家的宅院，无比熟悉，以前在外面喝醉了酒，担心母亲责备，他常常从这里偷偷翻墙回家，现在他修习内力武功后，更能轻而易举地跃入墙内。
这里是乔府的后花园所在，园中的花木无人调理，早已凋零残败，青石铺成的小径上落叶无数，四周静悄悄地毫无声息，只能听到自己踩动枯叶之声。走出花园，左侧便是乔宗旺夫妇居住的小院，乔山停下脚步犹豫了一番，又继续向自己的小院走去。
院中景物依旧，只是小池塘中水已发黑，飘散着几张荷叶的残骸，走入房内，墙上的字画早无踪影，窗边那具唐代的古琴被摔成两半，满房皆是乱七八糟的书籍。
琴棋书画，乔山最是爱书，见扔作一地的书中大多已被分页撕开，这些书还有数本魏晋时代的古籍，乔山入手万分不易，也花费了成千上万的银子，一时心中痛惜不已，又想到这些书无论如何珍贵，眼下对自己却是毫无用处，又伏下身子向床底望去，原来有两坛山西汾酒也没有踪影。拉开衣橱，他忽然笑出声来。
这里居然还有几件衣衫置于其中，他身上这件衣服从胡七手中夺来，既不合身，也有一股酸臭气息，便把衣衫取出，又从床下找来一双旧布靴，裹做一包。
正在包裹衣物之时，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身后有人在注视自己，这感觉一起，他立即转身快步跃至门口。
小院内仍旧一片沉寂，青石路旁的修竹叶纹丝未动，忽然想起胡七说这院内有好多冤魂未散，乔山背上汗毛顿时立了起来。
此时时近正午，日光跃出云层，照射在院内，乔山定了好久的神，终于消除了那股寒意，提起包袱走出自己的小院，折身向父母的院落而去，行走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衣带掠风之声。
他修习武功以来，身手较从前已灵便了许多，意起身动，疾步向前跨出几步，随即转身背靠矮墙，只觉眼前一花，两条身影在眼前一合一分飘忽而来，已无法辩认形迹，好在阳光甚是强烈，从地上还可见到人体的投影是向自己飞来，乔山心中微微一宽，既在阳光之下有投影，便不会是鬼魂之类的异物。
那两道身影移动速度极快，瞬息间已移动到面前，乔山想也未想，凝神聚气一掌推出，不料右臂刚刚一抬，立即感到一阵麻木，劲力全消，不能动弹，左手也是一轻，那收拾衣物的包袱已被那人夺走，那二人夺得包袱后并无停留之意，在他面前只是一晃，又消失在日光之下，这等形如鬼魅的身法，若不是日光投影，真还让人以为是白日遇鬼了。
乔山苦笑一声，那身法奇快的二人显然武功甚高，却不知为何要夺他手中包袱。刚才他右臂抬起一半时便被人点中穴道不能动弹，此时只得半举着手臂靠墙坐下，这等模样要想翻墙出去已是不能，好在蒋柏青与他谈论武功之道时，说过穴道被制，视敌人内力的深浅，短则片刻，长则十二个时辰内自会解开，心中也不是非常焦急。
想到蒋柏青，忽然想起那日在铁枪庙时，蒋柏青曾言及自己父子手中握有什么隐秘，难道那二人是与平百城一伙，以为自己这包袱中包含着什么重大秘密。
在日光之下坐了半个时辰，乔山右臂麻木僵硬之感渐渐消失，便起身来到父母的房中，果然也是空荡荡的一片凌乱，乔宗旺收藏的古玩固然已全无踪迹，那些可以移走的家俱也不可见，地板被揭开多处，红木大床被移到一旁，床上数处皆有被利刃劈开的痕迹，想来这床也是因为体积庞大不便搬运才幸存于此，床下露出一方并未遮掩的洞口。
乔山知道这洞口之下有一处地下密室，乔家这些年的苦心经营所得，除去货场店铺、海船药材，现金多数贮藏于此，既然连洞口也未遮掩，那些财物显然已被掠走。
乔山怔怔看着这一切，自己幼时在这大床上蹦跳玩耍，在父母怀中撒娇使嗔、在地上哭闹嬉戏的种种情形忽然浮于眼前，仿如就在昨日。正在无限感慨之际，听到身后一个声音道：“兀那小子，鬼鬼祟祟在那里做何勾当，给老子出来！”
乔山回头看去，口站了两人，均是一袭灰袍，其中一人手中正提着刚才那包袱，乔山强压心中怒火，深知自己此时千万不可泄露了身份，只得低头作揖道：“两位……大爷，小人是外乡人士，流落至此，听说此宅院空无一人，便想来寻些衣物避寒，请两位大爷行个方便。”在自己家中说出这等低三下四的话，心中的屈辱实在是撕心裂肺。
那提着包袱之人道：“哼哼，寻些衣物避寒？小子说话可不地道，刚才你溜得好快，还想出掌伤我，瞧你这身形掌法，是少林派的还是丐帮弟子，老实给老子说清楚，说不定老子看在你前辈师长的份上，放你一条生路，不然的话，哼!这几个月来，我看进入乔家大宅还能活着出去的，一个也没有！”
乔山又将头放低，轻声道：“实情如此，小人不敢欺瞒。”那人一步一步走近，厉声道：“小子，你究竟受何人指派，来寻找那件事物？”乔山听他之意，明白他误会自己也是来寻找“那件事物”。
但“那件事物”是什么东西，他实在是一无所知，乔家财产虽然丰厚，但也不过是金银而已，最多也不过是些市面上能够买到的值钱的器物，谈不上有什么宝物，何况那些金银财物早已在第一时间被官军收罗一空。
那人渐渐走近乔山身前，将包袱一抖。几件衣物掉了出来，乔山见那那布靴已被从靴底扳断，棉背心也被从中扯破，料想这二人也是在搜寻那件他闻所未报的神秘之物。抬头与他相视，见那人年龄三十来岁，一张焦黄的脸皮，双眉斜飞，神情剽悍，这时原本犀利的眼神忽然转为柔和，叫道：“罗师弟，这小子居然还是个小白脸，长得……长得可有几分奇特。”
后面那人听到叫喊，两步跨了上来，乔山见这位罗师弟肤色白净，两腮的胡须剃得干干净净，透出青色，五官也颇为标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乔山，然后轻声道：“在下姓罗，名三思，敢问兄台贵姓大名？”乔山避开他的眼神，道：“落魄之人，哪里敢谈什么姓氏，大伙儿都称呼小人癞头阿三，小人并非盗窃之徒，还请罗大侠体谅。”
罗三思一双眼睛在他身上瞟来瞟去，又道：“原来你名儿中也有个三字，咱们可真有缘分呐。”说完之后忽然一笑，笑容中竟然露出娇媚之态，他将男子嗓音压住，发出模仿女子之音，乔山听在耳中觉得既妖异又恐惧，禁不住退后了两步。
罗三思趋步上前，忽然伸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乔山举臂一挡未挡住，罗三思抽回手在鼻上一闻，皱鼻嘻嘻笑道：“味道可不好闻，看你模样丑怪，可怪得有几分说不出的俊俏，皮肤比我还要娇嫩几分，想你未失容颜之前，定然是个美少年。向师兄，你看如何呢？”
那姓向的汉子笑道：“这个嘛，自然是以罗师弟的眼光为佳，我出去透透气，你们二人好好玩吧，哈哈哈哈。”
乔山此时已明白罗三思是何等人物，心中实在是说不出的恶心，罗三思却似乎正满足于此，又笑道：“小兄弟，哥哥来陪你玩玩，保管你以后都会念着今日。”
说话间又伸手又向乔山脸上摸来，乔山这次有了防备，侧身挥掌向他手肘切去，罗三思见他出掌迅捷，微微一惊，立即出招相迎，转瞬间二人已拆了五六招，这种以快打快，双掌缠绕的拆招正是乔山前几月与蒋柏青练得最为熟悉的手法，这几招他竟然未落下风。
罗三思见自己招式上一时占不到上风，立即变换身法，他这一门最擅长的便是形如鬼魅、变幻莫测的身法，乔山一时感觉前后左右皆是罗三思的影子，手上的招式便呆滞了起来，他的武功本来与罗三思相差甚远，刚才几招他全凭过人的领悟，所会的几种武功胡乱出招，虽不成章法却浑然一体，因此能与罗三思对拆，但此时心中一慌，便破绽百出，被罗三思扣住手腕反扭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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