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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情汹汹

    若暝很急,小跑着去了客卿小院,东方容更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州司府门前的街道上不知疲倦的来来回回,作为弓家亲军的首领他本来是不能随随便便踏入州司府的,以前还好,因为身手不凡,被监吏衙主事孙绩看重,聘了去做州司府的教头,可自西境一战,弓白因为他没有出手相救云槿的缘故,剥夺了他教头的身份,时下危机他只好心急如焚的看着。

    东方容恨恨的一拍手,暗暗说:“少爷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客卿小院的亭子下,云槿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一番交谈下来,眼里满是诧异之色,他实在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叫奚妤的小姑娘竟有这般超凡脱俗的言论,他的那篇林国三弊之论,针砭时弊,他很自信,料想以现在人的认知断然不会有谁能提出这般真知灼见的,可他错了,还被一个小姑娘彻底击碎了他引以为傲的先进思想认知。他不免长叹一声,不可思议的盯着她,说:“奚妤,你……你莫非也是?”

    奚妤疑惑的看着云槿,问:“先生你说什么?”

    云槿轻声一笑,摇了摇头,不,是他想多了,他觉得奚妤不像,那个世界来的人绝不会这般低眉顺眼,唯唯诺诺。

    他盯着奚妤一言不发的看了好久,心里却是越发的喜欢,忍不住问:“奚妤,你多大了?”

    奚妤小脸微微一红,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禁有些害羞的垂下头来。

    旁边的韩曦有些羡慕的看着奚妤,她多希望先生也能和声细语的问一问自己的年龄……

    “唉,可惜我不识字!”

    韩曦暗暗叹了一声,连忙拉了拉奚妤的衣角,说:“奚妤,先生问你呢!”

    奚妤垂着头,脸颊红彤彤的,看着分外诱人,小声说:“先生,我今年二十有三了。”

    云槿大喜,算算自己的年龄,加上上一世的话大概也有五十来岁了吧,收这么个徒弟正好,情不自禁的拉起奚妤的手问:“你可愿意做我的徒弟?”

    明显感到小姑娘的身子一抖,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像是被泡在冷水里,挣扎着一口又一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韩曦惊呆了,回过神来,不免羞的红了脸。

    奚妤有些意外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欣喜若狂的男人,她不知道该不该答应,眼巴巴的望向红着脸的韩曦。

    韩曦连忙朝她点了点头,迫不及待的样子,好似云槿问的是自己似的!

    奚妤沉默了,慢慢的又一次低下了头,她不想留韩曦一个人受苦,挣开云槿的手,像是害怕似的,往后挪了几寸。

    云槿急了,连忙直起身子说:“怎么,不愿意?”

    好像是在等一个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奚妤的模样差点急死了云槿,他不想放过这个天才,文道一途,就算是若暝也及不上奚妤半分的天赋!

    满园的梅香被风吹来了亭子底下,又被风吹了出去,云槿失落的坐在毯子上,他等不到她的回答,多少年了,云槿不免苦涩一笑,他突然想起了高中时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儿,他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难道自己真的这么贱?这种求而不得的既视感到底是怎么回事?

    忽然,客卿小院的梅树下传来了气喘吁吁的声音,云槿抬头一看,是香汗淋漓的若暝,她好像很急,似是外边的天都塌了下来。

    “师父!”

    若暝扶着梅树唤了一声。

    惊的韩曦奚妤连忙站了起来,云槿不免有些疑惑,忙问:“怎么了?”

    若暝趋步上前,顾不上同席而坐的韩曦奚妤,急不可耐的说:“不知是谁传的谣言,说师娘……师娘是赵家余孽!现在,州司府外面围了好多人,要求大人将师娘下狱问罪!”

    云槿脸色一变,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若暝问:“古坼的手笔?”

    若暝点了点头说:“应该是,这阳山府和师父有怨的就只有他们两了。”

    转过头,若暝才算是正儿八经的瞧了韩曦奚妤两人一眼,又说:“师父,她们两是……”

    云槿微微一笑说:“哦,闲来无事,和她们一起喝喝酒。”

    若暝顿时板下脸来,有些不高兴的看着云槿说:“师父,我也闲着的!”

    云槿一愣,看着若暝撅起的小嘴,心头莫名的升起一股火来,不免老脸一红,连忙咳了几声,说:“带头的是谁?”

    提起带头的人,若暝眉头一皱说:“麻烦的就是这个带头人,他叫冯信,人称冯忠公,为人处世素来公正,所以,一向咋咋呼呼的武道中人都情愿静下来听他说上两句,甚至在整个历州都有不小的威望!”

    云槿一听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转头看了一眼奚妤,笑盈盈的说:“古坼这一手的确精彩,找一个冯信这样的人确实能最大程度的把民怨调动起来,可是他有没有想过,若是找一个文道中以忠义著称的人是不是更好呢?但一个武道中人嘛,茹毛饮血,杀人越货,那都是常有的事,这样的忠义公正是不是有些虚假?我问你,他是什么境界的武者?”

    云槿的大笑虽让若暝有些莫不着头脑,但还是皱着眉头说:“他是御气境的,师父,可这和他带头闹事有什么关系呢?”

    云槿笑而不语,两步踱到奚妤面前轻声问:“你觉得该怎么办?”

    若暝见状不悦的说:“师父,她一个丫鬟能知道什么!”

    云槿摇了摇头说:“若暝,你可千万不要小看了这个丫鬟,她对我的林国三弊之论可是有很深的见解的,比如臣固一说,她就认为所谓的臣固并不只是那些*****抱残守缺和中饱私囊的问题,除了这些之外,他们的认知有限,胆量有限,甚至连良心也都有个限度,看不见林国天下民生疾苦,一味地自私自利,若暝,换做是你,你能想到这些吗?”

    若暝突然一怔,她确实想不到,想想自己初读云槿的那些文字时,她只是在幻想云槿的模样,不免脸颊一红,垂着头小声说:“师父,我的确没想到。”

    看着低着头的奚妤,云槿微微笑着,又把刚才的话问了一遍。

    奚妤依旧沉默着,头也垂的更低了,似是要在地上抠个地缝出来,钻进去似的。

    韩曦有些无奈,暗骂一声这丫头不争气,刚刚那个落落大方的奚妤哪儿去了,随即悄悄的拉了拉她的衣角。

    若暝脸色一沉,她可没有云槿的耐心,不知是因为外面的情况,还是因为吃醋,她皱起眉头,厉声说:“先生让你说你就说,扭扭捏捏的像个什么样子!”

    奚妤身子一震,很明显,若暝的气势吓到她了,抬起头,一双晶莹的眼里泪光闪闪,怯生生的说:“找一个人和他打架!”

    若暝一听更气,这有头没尾到底是什么意思!

    眼看着若暝又要爆发,云槿连忙伸手止住她的火气,笑着说:“她的意思是,找一个人,按照武道中人的规矩,上门挑战冯信,不管输赢,那些人的注意力都不会只集中在州司大人的身上,明白了吗?”

    闻言,若暝彻底惊呆了,她实在没想到这小小的州司府竟然还有这样聪慧的丫鬟,深深的看了一眼云槿,瞪着眼飞快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