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山中祭祀（修）
黯然的夜空中没有星辰，只有一弯如钩残月高挂，放出惨淡光芒。
大地之上浩荡群山连绵不绝，宛如万里波涛自大地平起，而这白日里雄壮万里的景象在惨淡的月光之下，却显露出重重叠叠的山川之影，宛如盖世妖魔笼罩大地。
静谧的夜晚，是杀戮的天堂。
月光之下，一座树丛茂密的山峦的山腰。
粗壮的古树拔地而起，茂密的枝叶参差相合，遮住月光。
密林之中黑暗一片。
树干上缠绕着粗壮的大蟒，树枝上轻巧地踩着花豹，低伏在腐叶之中的大虎，还有那将自己灯盏般绿油油眼瞳隐藏在树后面的群狼……
难以想象，这小小的林间，竟容纳了如此之多的猛兽，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更难以想象的是，它们相互之间竟然都安然相处。
一对对藏都藏不住地泛着绿光的眼瞳接天连地，密林中亮起连绵一片的萤火。
一只只往日里呼啸山林的凶残猛兽此刻竟齐齐盯着少年，眼瞳之中充斥着贪婪而炽热的目光。
或者准确地说，是盯着少年的双臂。
沉重的视线之下，少年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波动。
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却将深夜的丛林衬托得更加静谧压抑。
“嘭。”
忽地，一捧微小的火焰在浓密的黑暗之中突兀点燃。
火光虽然微小，但橙红色光芒却照亮掌间方寸天地。
一只布满血色泥垢的手掌出现在火光之下。
火光与黑暗的交界之处，一张布满灰尘的面庞浮现，透过灰尘可以看出一张棱角分明的少年面容。
同时，这突如其来的火焰也将潜伏在四周的野兽惊得一吓。
一道清脆的树枝断裂声突兀地响起，显然是某一只潜伏在树枝之上的野兽被惊动。
但少年却并未在乎，只是盯着手里的火光定定出神，似是沉思，又似是缅怀。
好似从未在乎周边的这些野兽地带来的威胁。
橙红色火焰散发出炽热的高温，周围潮湿的空气发出细微的噼啪炸响声。
终于，焰光中照得明亮的丹凤眸子中只剩下坚定之色，随手将火焰向前抛去。
火光仿若流星，拉出一条闪亮的抛物线，照耀沿途一段段布满苔藓的树皮，还有影影绰绰的兽影。
直到……
“嘭！”
火焰落在黑暗中一垛高高拢起的柴堆之中，遇见燃料的火焰发出一声爆响，飞快地蔓延到这柴火堆的每一处。
一座数丈方圆的巨大火炬猛然显现，盛大火光顿时照亮方圆数丈之地。
可以见到，火堆之上，一匹巨大雄鹿站立。
雄鹿头顶宛如老树虬结般盛大鹿角，绸缎般柔顺的皮毛泛着洁白无瑕。一双晶莹的大眼圆睁，显露出灵动的挣扎与恐惧，可诡异的是，这雄鹿此刻却是面容安详，任火焰百般灼烧，却难伤其分毫。
若有洞寨中人到此定会惊叹，竟有人能捉住这等灵鹿。
要知道唯有普通野鹿固守一山历经百载不动不死，三褪其角，方能有这一身洁白皮毛，有这般硕大体型，有这样灵性，化作这般山中祥瑞、山中精灵！
若任其留在山中，便可调理一方地脉，增强山川灵性，天长日久，便是灵兽种子！若用来血祭，更是可以一举造就不知多少凝种境战士！
几乎就是天生山神一般的存在，遇到都极难，更别说抓捕。
但此刻竟然出现在这熊熊烈火之中！
火炬之前，烈烈火光映照出少年全貌，他身穿一袭破旧兽皮袍，腰间挂着一个兽皮袋，袋子上黑色的皮毛油光，宛如绸缎。手腕脚腕上，带着一圈圈不知是何材质的镯子。他裸露的胳膊、手臂上抹着已将干褐的泥浆，散发出一股诡异的腥香之气。
显然这正是吸引众多野兽的源头。
少年面前，一方石块搭起的三层粗糙祭坛伫立，祭坛四周摆放着各种古朴陈旧的祭器。
黑暗的丛林、汇集的野兽、盛大的火炬、僵硬的灵鹿、粗粝的祭坛、冷静的少年，构成一幅神秘而诡异的画面。
火焰熊熊燃烧，潮湿的空气中发出连绵不绝的爆响。
炽热的高温烤灼，令这些野兽从贪婪中惊醒。
看着眼前诡异的场景，生死狩猎的野兽直觉在告诉它们，这里危险。
爆响声中，传来阵阵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正是这些猛兽缓缓退去的声音。
但……费尽心力将这些猛兽引至此处，少年又岂容它们就此退去？
只见少年身上猛地冒出漆黑灵光，紧接着，那祭坛周围的一件件古旧祭器。
那古老的龟壳，刻录着不知名字符的腿骨，棱角峥嵘的金石……
呈八方之势摆放的祭器上，顿时闪烁起各色耀眼灵光。
灵光汇集，齐齐涌向那破旧祭坛。
“铛～”一道震荡灵魂之音炸响。
化作一圈无形波纹席卷向四面八方那一只只猛兽。
波纹过处，各种猛兽顿时目光呆滞，愣愣的立在原地。
正在此时，少年手舞足蹈，大开大合地跳起充斥着原始气息的舞蹈。
随着舞蹈，手脚之上那不知材质的镯子也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铃”之声。
舞蹈、镯声，乐舞相合演变出一股神秘的韵律。
宛如远古神人降临世间，挥舞着神鞭，牧养众多灵兽。
正是少年苦修十载，方才凝成术种的三傩术之二：傩逐、傩舞之术！
所谓傩术，据他师傅所言，乃是源自远古之时，巫觋之辈祭祀天地，沟通神灵之术。
亦称萨满术、祭祀术。
其分支有二，其一便是这十万大山、八百洞寨中所盛行的血祭之术。
所谓血祭之术，演化至今便是以生灵血液为祭品，自身为天地神灵，讲求一个血祭苍生，唯求自身！
而他所修者，乃灵祭之术，亦称傩术。
关于傩术，老头并未给他更多解释，但以他浸淫十年之久的感悟而言，其之重点，便在于沟通天地神灵，渐渐使自己融入其中，最后也化身神灵。
而这傩逐之术，便是以浩荡之声唤醒世间神灵。
傩舞之术，则是以舞娱神、以舞拟神，最后同化其中。
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将这山神种子一般的灵鹿找到并捕捉。
而此刻，他所做乐舞，却是模拟浩瀚神威，控制众多生灵。
如此作为，显然与傩术奉行之道相悖。
也不知是对是错，但显然此刻的他，已经管不了这些了。
只见周围那一只只目光呆滞的野兽似乎为之引动，竟齐刷刷地跪着朝拜向那熊熊燃烧的火堆。
或者说，是烈火之中依旧伫立不动的那只雄鹿。
一双双兽瞳之中布满朝拜崇敬的色彩。
而这雄鹿则是感受到什么致命的危险一般，闪亮的大眼中竟泛出泪水。
这时，少年忽地停下歌舞。
“弥～嘢～哄～”
少年神色庄重地开口，念诵起古老晦涩的音节，而一个个音节首位相合，竟像是一首肃穆而荒蛮的歌谣，浅吟低唱的声音响彻四野。
这便是三傩术之一的傩神之术！
乃是傩术修行之源流，正是傩术修行者孕养自身之灵，以身化神的关键之所在！
正所谓灵光起处，化神之始！
随着歌谣声渐起。
那火炬之上，熊熊烈火仿佛突破限制，猛然间席卷洁白的雄鹿。而身披烈火的雄鹿也仿佛挣脱束缚一般，忽然间人立而起。
“呦呦——”长叫出声。
这声音似有灵性般，带着无尽的痛苦与哀求。
顿时唤醒了朝拜的野兽，它们的眼神中浮现出人性化的急切。
急切地嘶吼鸣叫之声连绵而起，它们在疯狂地挣扎。
它们想要动弹，想要去救那山神灵兽，可身体却仿佛僵化在原地，不得动弹。
正在此时，那浅吟低唱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它们心头。
它们想要动弹，想要去救那山神灵兽，可身体却仿佛僵化在原地，不得动弹。
正在此时，那浅吟低唱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它们心头。
仿若佛陀诵经、仙尊诵道般，降临众多野兽当即找到救星。
浅吟低唱之中，它们感觉到那束缚着他们的枷锁仿佛在一点点松开。
当即更加剧烈的挣扎开来。
而这时，那雄鹿却是疯狂地摇着头，眼中满是拒绝与不忍。
但与此同时，少年身上漆黑灵光猛地涨起，那粗糙祭坛随之大放光芒。
无形的枷锁再一次将雄鹿束缚。
忽然，仿佛破茧般的一道细微声音传来。
只见一只蹲在树枝之上，体型娇小的花豹身上忽然挣出一个莹莹光点往雄鹿飞去。
而那花豹的躯体顿时如死去一般，“扑通”一声栽落地面。
而这仿佛只是一个开始。
紧接着，破茧声不断响起，一点点荧光自众多野兽身上不断飞出。
一只只凶猛的野兽就这样软绵绵的没了声息，栽倒在丛林之间。
破茧声此起彼伏，仿佛组成了一道美妙的乐曲。
莹莹光点汇聚，宛如一道星河般，在乐曲之中朝着火焰之中的雄鹿流去。
“该开始了。”少年冷眼看着星河缠绕的白鹿，心头暗道。
将祭坛连带着八方祭器尽数投入火焰之中。
他的吟唱之声忽然变得高昂。
顿时，橙红色火焰猛然间暴涨，隐隐化作一个巨大的橙红色鼎炉，将巨大的白鹿，以及白鹿身上的荧光星河尽数包裹起来。
大鼎之中，传来雄鹿接连不断的压抑哀鸣。
鼎炉之下祭坛、祭器不断爆发出剧烈灵光，化作熊熊薪火。
烈火不断地烧灼，大鼎之中声息渐弱，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得干燥，就连高空之上的层层覆盖的枝叶都被烤得干裂坠地，留下一个空洞，流入惨淡月光。
忽然，一道道爆炸声响起，一个个古朴的祭器在烈火中灵光耗尽，炸成齑粉。
火焰鼎炉没了力量来源，顿时黯淡失色，眼看就要消散。
少年当即纵身而起，身在空中一抹腰间兽皮袋，拿出一枚篆刻精美的木匣，带着漆黑灵光，探入即将消散的火焰之中。
“呼～”
烈火彻底散去，借着惨淡月光，少年看向木匣中，只见其中装着满满的一捧泛着灵光的骨灰，终于松了口气。
不愧他费尽心力拘来灵鹿，又以数百猛兽之灵作为补充。
“灵性盎然，想来以此给师父布下遗冢，也足够骗过连月洞寨的那些杂碎了。”少年心中暗道。
那个将他捡回洞穴，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教他修行，与他斗嘴的老头，再一次出现在记忆中。
他透过林叶的间隙，望向那座宛如一轮弯月坠落地面，一角月牙扎地，一角月牙勾起的奇异山峰。
眼中满是冷意。
“连月齿，快点找到这里吧！”
少年身影飘忽，宛如跳着原始古朴的舞蹈翩然离开。
只留下这片满是跪地朝拜而死的百兽尸体，以及百兽朝拜的火焰焚尽后灰烬在密林之中留存。
大地之上浩荡群山连绵不绝，宛如万里波涛自大地平起，而这白日里雄壮万里的景象在惨淡的月光之下，却显露出重重叠叠的山川之影，宛如盖世妖魔笼罩大地。
静谧的夜晚，是杀戮的天堂。
月光之下，一座树丛茂密的山峦的山腰。
粗壮的古树拔地而起，茂密的枝叶参差相合，遮住月光。
密林之中黑暗一片。
树干上缠绕着粗壮的大蟒，树枝上轻巧地踩着花豹，低伏在腐叶之中的大虎，还有那将自己灯盏般绿油油眼瞳隐藏在树后面的群狼……
难以想象，这小小的林间，竟容纳了如此之多的猛兽，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更难以想象的是，它们相互之间竟然都安然相处。
一对对藏都藏不住地泛着绿光的眼瞳接天连地，密林中亮起连绵一片的萤火。
一只只往日里呼啸山林的凶残猛兽此刻竟齐齐盯着少年，眼瞳之中充斥着贪婪而炽热的目光。
或者准确地说，是盯着少年的双臂。
沉重的视线之下，少年心中却没有任何的波动。
粗重的喘息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
却将深夜的丛林衬托得更加静谧压抑。
“嘭。”
忽地，一捧微小的火焰在浓密的黑暗之中突兀点燃。
火光虽然微小，但橙红色光芒却照亮掌间方寸天地。
一只布满血色泥垢的手掌出现在火光之下。
火光与黑暗的交界之处，一张布满灰尘的面庞浮现，透过灰尘可以看出一张棱角分明的少年面容。
同时，这突如其来的火焰也将潜伏在四周的野兽惊得一吓。
一道清脆的树枝断裂声突兀地响起，显然是某一只潜伏在树枝之上的野兽被惊动。
但少年却并未在乎，只是盯着手里的火光定定出神，似是沉思，又似是缅怀。
好似从未在乎周边的这些野兽地带来的威胁。
橙红色火焰散发出炽热的高温，周围潮湿的空气发出细微的噼啪炸响声。
终于，焰光中照得明亮的丹凤眸子中只剩下坚定之色，随手将火焰向前抛去。
火光仿若流星，拉出一条闪亮的抛物线，照耀沿途一段段布满苔藓的树皮，还有影影绰绰的兽影。
直到……
“嘭！”
火焰落在黑暗中一垛高高拢起的柴堆之中，遇见燃料的火焰发出一声爆响，飞快地蔓延到这柴火堆的每一处。
一座数丈方圆的巨大火炬猛然显现，盛大火光顿时照亮方圆数丈之地。
可以见到，火堆之上，一匹巨大雄鹿站立。
雄鹿头顶宛如老树虬结般盛大鹿角，绸缎般柔顺的皮毛泛着洁白无瑕。一双晶莹的大眼圆睁，显露出灵动的挣扎与恐惧，可诡异的是，这雄鹿此刻却是面容安详，任火焰百般灼烧，却难伤其分毫。
若有洞寨中人到此定会惊叹，竟有人能捉住这等灵鹿。
要知道唯有普通野鹿固守一山历经百载不动不死，三褪其角，方能有这一身洁白皮毛，有这般硕大体型，有这样灵性，化作这般山中祥瑞、山中精灵！
若任其留在山中，便可调理一方地脉，增强山川灵性，天长日久，便是灵兽种子！若用来血祭，更是可以一举造就不知多少凝种境战士！
几乎就是天生山神一般的存在，遇到都极难，更别说抓捕。
但此刻竟然出现在这熊熊烈火之中！
火炬之前，烈烈火光映照出少年全貌，他身穿一袭破旧兽皮袍，腰间挂着一个兽皮袋，袋子上黑色的皮毛油光，宛如绸缎。手腕脚腕上，带着一圈圈不知是何材质的镯子。他裸露的胳膊、手臂上抹着已将干褐的泥浆，散发出一股诡异的腥香之气。
显然这正是吸引众多野兽的源头。
少年面前，一方石块搭起的三层粗糙祭坛伫立，祭坛四周摆放着各种古朴陈旧的祭器。
黑暗的丛林、汇集的野兽、盛大的火炬、僵硬的灵鹿、粗粝的祭坛、冷静的少年，构成一幅神秘而诡异的画面。
火焰熊熊燃烧，潮湿的空气中发出连绵不绝的爆响。
炽热的高温烤灼，令这些野兽从贪婪中惊醒。
看着眼前诡异的场景，生死狩猎的野兽直觉在告诉它们，这里危险。
爆响声中，传来阵阵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正是这些猛兽缓缓退去的声音。
但……费尽心力将这些猛兽引至此处，少年又岂容它们就此退去？
只见少年身上猛地冒出漆黑灵光，紧接着，那祭坛周围的一件件古旧祭器。
那古老的龟壳，刻录着不知名字符的腿骨，棱角峥嵘的金石……
呈八方之势摆放的祭器上，顿时闪烁起各色耀眼灵光。
灵光汇集，齐齐涌向那破旧祭坛。
“铛～”一道震荡灵魂之音炸响。
化作一圈无形波纹席卷向四面八方那一只只猛兽。
波纹过处，各种猛兽顿时目光呆滞，愣愣的立在原地。
正在此时，少年手舞足蹈，大开大合地跳起充斥着原始气息的舞蹈。
随着舞蹈，手脚之上那不知材质的镯子也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叮铃”之声。
舞蹈、镯声，乐舞相合演变出一股神秘的韵律。
宛如远古神人降临世间，挥舞着神鞭，牧养众多灵兽。
正是少年苦修十载，方才凝成术种的三傩术之二：傩逐、傩舞之术！
所谓傩术，据他师傅所言，乃是源自远古之时，巫觋之辈祭祀天地，沟通神灵之术。
亦称萨满术、祭祀术。
其分支有二，其一便是这十万大山、八百洞寨中所盛行的血祭之术。
所谓血祭之术，演化至今便是以生灵血液为祭品，自身为天地神灵，讲求一个血祭苍生，唯求自身！
而他所修者，乃灵祭之术，亦称傩术。
关于傩术，老头并未给他更多解释，但以他浸淫十年之久的感悟而言，其之重点，便在于沟通天地神灵，渐渐使自己融入其中，最后也化身神灵。
而这傩逐之术，便是以浩荡之声唤醒世间神灵。
傩舞之术，则是以舞娱神、以舞拟神，最后同化其中。
也正是因此，他才能将这山神种子一般的灵鹿找到并捕捉。
而此刻，他所做乐舞，却是模拟浩瀚神威，控制众多生灵。
如此作为，显然与傩术奉行之道相悖。
也不知是对是错，但显然此刻的他，已经管不了这些了。
只见周围那一只只目光呆滞的野兽似乎为之引动，竟齐刷刷地跪着朝拜向那熊熊燃烧的火堆。
或者说，是烈火之中依旧伫立不动的那只雄鹿。
一双双兽瞳之中布满朝拜崇敬的色彩。
而这雄鹿则是感受到什么致命的危险一般，闪亮的大眼中竟泛出泪水。
这时，少年忽地停下歌舞。
“弥～嘢～哄～”
少年神色庄重地开口，念诵起古老晦涩的音节，而一个个音节首位相合，竟像是一首肃穆而荒蛮的歌谣，浅吟低唱的声音响彻四野。
这便是三傩术之一的傩神之术！
乃是傩术修行之源流，正是傩术修行者孕养自身之灵，以身化神的关键之所在！
正所谓灵光起处，化神之始！
随着歌谣声渐起。
那火炬之上，熊熊烈火仿佛突破限制，猛然间席卷洁白的雄鹿。而身披烈火的雄鹿也仿佛挣脱束缚一般，忽然间人立而起。
“呦呦——”长叫出声。
这声音似有灵性般，带着无尽的痛苦与哀求。
顿时唤醒了朝拜的野兽，它们的眼神中浮现出人性化的急切。
急切地嘶吼鸣叫之声连绵而起，它们在疯狂地挣扎。
它们想要动弹，想要去救那山神灵兽，可身体却仿佛僵化在原地，不得动弹。
正在此时，那浅吟低唱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它们心头。
它们想要动弹，想要去救那山神灵兽，可身体却仿佛僵化在原地，不得动弹。
正在此时，那浅吟低唱的声音忽然出现在它们心头。
仿若佛陀诵经、仙尊诵道般，降临众多野兽当即找到救星。
浅吟低唱之中，它们感觉到那束缚着他们的枷锁仿佛在一点点松开。
当即更加剧烈的挣扎开来。
而这时，那雄鹿却是疯狂地摇着头，眼中满是拒绝与不忍。
但与此同时，少年身上漆黑灵光猛地涨起，那粗糙祭坛随之大放光芒。
无形的枷锁再一次将雄鹿束缚。
忽然，仿佛破茧般的一道细微声音传来。
只见一只蹲在树枝之上，体型娇小的花豹身上忽然挣出一个莹莹光点往雄鹿飞去。
而那花豹的躯体顿时如死去一般，“扑通”一声栽落地面。
而这仿佛只是一个开始。
紧接着，破茧声不断响起，一点点荧光自众多野兽身上不断飞出。
一只只凶猛的野兽就这样软绵绵的没了声息，栽倒在丛林之间。
破茧声此起彼伏，仿佛组成了一道美妙的乐曲。
莹莹光点汇聚，宛如一道星河般，在乐曲之中朝着火焰之中的雄鹿流去。
“该开始了。”少年冷眼看着星河缠绕的白鹿，心头暗道。
将祭坛连带着八方祭器尽数投入火焰之中。
他的吟唱之声忽然变得高昂。
顿时，橙红色火焰猛然间暴涨，隐隐化作一个巨大的橙红色鼎炉，将巨大的白鹿，以及白鹿身上的荧光星河尽数包裹起来。
大鼎之中，传来雄鹿接连不断的压抑哀鸣。
鼎炉之下祭坛、祭器不断爆发出剧烈灵光，化作熊熊薪火。
烈火不断地烧灼，大鼎之中声息渐弱，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得干燥，就连高空之上的层层覆盖的枝叶都被烤得干裂坠地，留下一个空洞，流入惨淡月光。
忽然，一道道爆炸声响起，一个个古朴的祭器在烈火中灵光耗尽，炸成齑粉。
火焰鼎炉没了力量来源，顿时黯淡失色，眼看就要消散。
少年当即纵身而起，身在空中一抹腰间兽皮袋，拿出一枚篆刻精美的木匣，带着漆黑灵光，探入即将消散的火焰之中。
“呼～”
烈火彻底散去，借着惨淡月光，少年看向木匣中，只见其中装着满满的一捧泛着灵光的骨灰，终于松了口气。
不愧他费尽心力拘来灵鹿，又以数百猛兽之灵作为补充。
“灵性盎然，想来以此给师父布下遗冢，也足够骗过连月洞寨的那些杂碎了。”少年心中暗道。
那个将他捡回洞穴，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教他修行，与他斗嘴的老头，再一次出现在记忆中。
他透过林叶的间隙，望向那座宛如一轮弯月坠落地面，一角月牙扎地，一角月牙勾起的奇异山峰。
眼中满是冷意。
“连月齿，快点找到这里吧！”
少年身影飘忽，宛如跳着原始古朴的舞蹈翩然离开。
只留下这片满是跪地朝拜而死的百兽尸体，以及百兽朝拜的火焰焚尽后灰烬在密林之中留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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