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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下山

    李玄驹顿感奇异,既然如此,孔清欢为什么会同意秦名远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当即思索片刻,又询问了妙木一个问题:

    “真人知道的那些秘宗的秘密都有那些?”

    妙木真人回答道:

    “秘宗是天下最强大的武学门派,加入的最低条件是十二楼阁,据说最早的武学功法便来自秘宗,秘宗坐落于海外一座小岛,宗主乃是求得四性的武道宗师。”

    妙木将手一摊,道:

    “我知道的就这些。”

    李玄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心里暗自嘀咕这老小子真是说了些废话,知道妙木不肯将秘密告知自己,当下欲走,突然想起一事来,又问道:

    “为何你认为我会触怒孔...儒家的客人?”

    妙木一楞,兴许是没想到李玄驹会知道此事,沉吟片刻后回答道: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李玄驹点了点头,走出静室,贴至静室后方,寻了个死角,对妙木施加了幻境,想要尝试问出妙木所知的那些隐秘,却无奈的发现妙木就算是在幻境中也不肯吐露出所知道的隐秘,心底长叹一声,打算先回庐休息去了。

    李玄驹一转身,却发现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个红衣老道,正抚着胡须,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李玄驹心下震撼,知道这老道恐怕是栖云观中隐世不出的老怪物,当下拱手道:

    “不知真人名讳?”

    那老道看了看李玄驹,却不作回答,凑上前去闻了一闻,又捏了捏他的手骨,惊叫道:

    “贫道还以为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没想到还真是二十岁的真人!你莫不是什么天上星宿下凡来了?”

    李玄驹心道魔星不知道算不算天上星宿的一种,却又见那老道摇头晃脑道:

    “小道士,你听好了,老道我啊,道号唤作元宵,应该是你师父的师祖吧。”

    李玄驹一楞,随即反应过来,这个世界的元宵节并没有吃元宵的习俗,元宵这个道号在这个世界十分正常,甚至可以说算是相当不错,只不过他听到元宵之后还是忍不住怀念前世的一种与元宵非常相似的食物——汤圆。

    元宵真人见李玄驹楞在原地,以为李玄驹被他的名号所震撼,立在原处笑眯眯的摸着胡子,李玄驹这时道:

    “真人来找我,可有事情。”

    元宵真人道:

    “那是自然,贫道是来告诉你,你和妙林的事发了。”

    元宵真人等着李玄驹的反应,没想到李玄驹就这么看着他道:

    “然后呢?”

    元宵真人一楞,按照他的想法,李玄驹此时应该大惊失色,哭着喊着求自己原谅,然后自己就可以顺水推舟的原谅李玄驹,代价是李玄驹要成为下一任栖云观掌门,从此栖云观一家独大,成为道门魁首,被天下道门共尊至少三百年才对呀,这么这小子如此淡定?

    元宵真人顿时不淡定了,上前拉住李玄驹的道袍。

    “贫道的意思是,你和你师父陷害妙木的事情被贫道知道了。”

    李玄驹平静的回答他:

    “当初我被妙木陷害,真人既然没有为我主持公道,那么今日我陷害妙木,真人自然也不会替妙木主持公道。”

    元宵真人讪讪的松开自己的手,小声道:

    “什么主持公道,当时老道我在观中都不管事了,那里还能给你主持公道,方才不过诈一诈你,莫要放在心上。”

    李玄驹笑了笑,据他所知,元宵真人便是当初在观中称自己性修天赋举世无双的那位老道,可以说,如果不是元宵真人当时多嘴,后来的事情可能并不会发生。

    元宵真人这时却满脸好奇道:

    “贫道虽然不打算追究你的责任,但贫道好奇一件事儿,你的幻术是如何迷住妙木的?”

    李玄驹反问道:

    “真人以为,这幻术如何?”

    元宵真人摸了摸胡须,思索了一番,回答道:

    “在老道看来,这幻术似是以金魄为引,影响人体感官,正常情况下,迷惑真人以下倒是比较简单,但是真人吗...至少贫道没看出来这法门有这般威力。”

    李玄驹对元宵真人的眼光表示叹服,仅仅通过一次观察,就能得到这么多的信息,他怀疑自己如果再试个几次,元宵真人甚至可以把《它化自在惑世经》复原的七七八八。

    元宵真人见李玄驹有些踌躇,心道这功法莫不是有什么不好为人所知的秘密,正欲岔开话题,李玄驹却道:

    “真人实乃法眼如炬,不错,我这幻术正常情况下的确只能对真人以下有效,所以为了迷住妙木,我不得不先将妙木打晕,在其不清醒时给他制造一个‘金魄一切正常’的幻觉,通过这一幻觉,对妙木使用之后的一切幻术,正因如此,我需要时不时的再次施加这一幻觉,才能对妙木进行施术。”

    李玄驹所言并非假话,这本就是他用这功法来对真人进行施术的一种设想,不过真人既然都失去意识了,他直接勾了金魄就行,这一方法自然也就成了鸡肋。

    元宵真人一楞,在脑海里将这一方法推演一遍,惊讶道:

    “还能这样施术?”

    李玄驹苦笑道:

    “因为玄驹怕被真人知道只要我一段时间内不施术,不久后妙木就可以恢复正常,又让妙木重新担任掌门。”

    元宵真人大手一挥道:

    “无事,让妙木在静室里待着吧,他当掌门当久了,脑袋都有些不灵光了,让他好好思考一下也有利于他的修行,再说,贫道也早不管事了...”

    李玄驹当下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想起件事情来,问道:

    “真人,我有一个疑惑,妙木可曾得罪过儒家或是秘宗?”

    元宵真人一楞,一时间没有明白李玄驹问这个问题是为了什么,回想了一下先前偷听到的李玄驹询问妙木的内容,又思索了一会,揶揄的看向李玄驹,道:

    “怎的那么在意秘宗那小姑娘?可是看上人家了?要不是咱栖云观不能娶媳妇,老道就帮你去找孔丹南提亲去。”

    李玄驹无奈的摆摆手,道:

    “真人莫要再开玄驹玩笑了,玄驹只是好奇孔清欢为何会同意让秦名远出手对付妙木,按道理来讲,妙木对其有传道之恩,除非有什么深仇大恨,否则轻易不会同意这种事吧?”

    元宵真人摇了摇头,回答道:

    “错了,错了,对孔清欢有传道之恩的人并非妙木,是贫道当初与孔丹南磋商时同意让孔清欢来观中选择功法的,妙木其实并不赞成这件事。”

    李玄驹回想了一下孔清欢在书阁中的经历,恍然道:

    “原来如此,我说妙木明明对孔清欢以礼相待,孔清欢在去书阁时却没有真人陪同,原来是妙木并不乐意看到儒家来栖云观获得功法。”

    元宵真人摇头晃脑道:

    “正是,正是,所以我才说妙木掌门当久了,脑袋都不灵光了,虽然讲是为了栖云观的利益,却是小肚鸡肠,没有大教风范,栖云观本就定期与天下的道门交流功法,那些小门小派,底蕴如何比得上栖云观?但栖云观得到的远比散出去的要多。”

    “正是所谓海不辞水,故能成其大,给儒家还是给道门,本质上又有什么区别呢?就算是给孔清欢使了绊子,也不能改变其来栖云观得到了功法的事实,反而还让儒家看轻了他。”

    李玄驹听了元宵真人的话,忽地反应过来,元宵真人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将话题引到了另一个方向,就算妙木对孔清欢没有传道之恩,正常人也不至于为了一点绊子就可以同意把那人杀了的吧,当即明白元宵不愿意谈起这个问题,自己若是再论就有些不知趣了,当即点头道:

    “真人高见!”

    元宵真人与李玄驹慢慢走回后山,李玄驹与元宵真人告别后即回了庐中,面色有些阴沉,他当时根本没有察觉到元宵真人的接近,这其中固然有二人差别过大的原因,却暴露了他的一个极为严重的问题。

    他太依赖自己对金魄的感知能力了,他可以在二十岁成就真人,很大部分依赖于自己对金魄的感知及从中衍生而来的一系列能力,但他今天遇见的元宵真人,李玄驹感知不到他的金魄。

    在那个转身的瞬间,他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这是他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却又感到情理之中。

    真人可以感觉自身金魄,宗师可以感觉到他人气血的异常,他的特殊能力在面对这个世界上越强大的人效果就越弱,他凭什么认为这个世界不会有他的异能完全无效的情况出现?

    李玄驹暗自庆幸,某种意义上,元宵真人的出现对他是一件好事,至少他在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元宵真人并不是站在他的对立面。

    李玄驹躺在床上思考,直到月兔东升,他才决定好日后的计划,今夜竟不修行,就这么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直到第二日清晨,才睡眼朦胧的起身,明明知道了自己能力的限制,心情却前所未有的轻松。

    二日后,一名青年道人缓缓走在栖云观的山路上,仅背着一个小包,李玄驹知道,自己的全部身家,就是这么一个小包。

    据元宵真人所说,他心血来潮,为李玄驹算了一卦,言称他有机缘在永州前往定州的山路上,李玄驹也闲的没事,便下山去看看。

    李玄驹下了山,却见秦名远在一旁等候,不由得一楞,笑问道:

    “秦叔怎么还不去追你家公子?莫不是要卸了我的腿,把我抗回李家。”

    秦名远摇了摇头,道:

    “你意舍的问题不解决,我抗你回李家也无用,你意舍的问题解决了,你自己就会回去,我今天来,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秦名远说罢,从怀中摸出一本书来,递给李玄驹道:

    “这是我当年闯荡江湖,无意中得到的一本武道秘籍,却与我的理念不符合,我便将其收藏至今,我听文江说,你有想在金魄上深造的打算,这本功法恰给你做个参考。”

    李玄驹接过功法谢过秦名远,随即便向着道路走去,秦名远目送着他远去,自己也朝着道路的另一方向大步流星的走去。

    永州前往定州的山路上,天近黄昏,一支商队正在山道上艰难前行,商队中没有马,只有几头驴,拉着几车货物,颤颤巍巍地在山路上行着,商队里大部分人都是推着架小车,里面堆着货物,身后还背着些,在商队前领头的一名中年男人向后面喊道:

    “大伙儿加把劲,出了这个山头,就是一个山民的聚落,俺与那聚落的猎头有交情,到了那就让大伙儿休息呀。”

    男人面色敦厚,头上戴了个半新半旧的头巾,赤露出上半身,上衣应该是缠于腰间。

    只见他用力上了一个高坡,累的气喘吁吁,看向身旁的道人道:

    “多谢道长出手相助了,若不是道长,怕俺得连人带车摔下来山去了。”

    那道士穿着身玄黑色的道袍,背了个小包,也推着架小车,里面堆着些货物,刚刚正是道士扶了男人一把,听到他感谢自己,道士道:

    “无妨,贫道也只是想通过居士找一个可以留宿之处。”

    那男人听不太懂道人的话,只知道道人的意思是让他不必太过在意,乐呵呵的点了点头,男人名叫王田,是商队的首领。

    道人自然就是李玄驹了,。

    商队过了这个山头,七拐八拐的进了条小路,此时路却平坦的多,商队中已有些人在哪里聊天。

    李玄驹也在听王田谈起他这些年的经历,他从自己背着一袋药材去山下卖,一直做到现在有一支商队,他的商队在永州到定州这段山路已称得上中等,王田说出这些年的成就,眼神里满是自豪。

    李玄驹正听着,王田突然指向前方道:

    “道长,这就是那山民聚落。”

    李玄驹抬头望去,与其说这是聚落,倒不如说是一座村庄,与自己见过的其他山民聚落相比,这座聚落甚至可以当得起“文明”二字,心中却一阵悸动,心念一动。

    ‘这聚落中...有我的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