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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这个逼,我来装

    老梆子喜欢喝五味居的绝味酒。

    许准特意跑去买了两瓶,然后才去找学正,学正这时还没有回家,趁着还有天色,正捧着一本书籍品读。

    当他见到许准后,神色一愣,随后眼光便落在了许准手中的酒瓶上。

    许准自来熟的把酒随手放在一旁只字不提,然后快步来到学正面前,弯腰见礼道:“学生见过李学正。”

    学正嗯了一声,然后看着许准,一言不发。

    许准心中暗骂,脸上却挤出一抹歉意,道:“前几日,学生鲁莽,不识学正真意,惹的学正大动肝火,这几日日日反思,终有所悟,特来聆听学正教诲。”

    学正有些意外,但脸色不显,平静开口问道:“有何所悟?”

    许准道:“学正浅见,以学正之胸怀,定不会特意为难学生,定是学生学识不够,却有自满之心,学正以此来告诫学生勿要自满。”

    “呵。”学正轻笑了一声。

    他还以为许准真有所悟,没想到依旧是雾里看花,若真是学识不够,自有岁考结果定论,何须他多此一举,反倒是许准的性子,到底是难成气候,仍旧这般自以为是。

    至于前几日在庙集上,宋知州的猜测,他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在他的意识中,本性难改。

    而他对许准的印象和偏见,也绝不是一个人或者一件事就能改变的。

    “罢了。”

    学正开口道:“你回去吧,把你的酒也带回去,老夫虽有此好,却也不差你这两瓶。”

    许准一听学正下了逐客令,连忙急道:“学正是学生授业之师,若学生所悟有错,还望学正指教,日后学生不管是否侥幸有所成,定不忘学正解惑授业之大恩…”

    “你何必这般和我作态?!”学正抬头,用淡淡的语气打断了许准的话。

    可这般淡淡的语气中,却让许准察觉到蕴含着浓浓的轻视和偏见。

    他心中莫名升腾起一抹暴躁。

    许准努力的想要压制,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原主遗留的情绪作祟,让他在面对学正时,总有种压制不住的冲动。

    他尽力调整着心态。

    可这时候,学正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学正坚持己见的固执:“我今日不妨明白的告诉你,老夫的想法是不会改变的。”

    说完,学正看向许准的眸子,也逐渐的转冷。

    他知道很多人说他固执,也知道很多人说他认准了一件事永不回头,但他从来没有觉得这样不对。

    他有自己对事物的判断,也有自己对于教育的培养理念。

    在他看来许准这种凭借天赋急冲猛进之人,必难久存于世,就像他非常讨厌的大哥一样,曾几何时,何尝不是也与一人并称南阳双子星,可到头来匆忙入仕,最终还不是客死他乡,不见尸骨。

    他很讨厌大哥骨子里的自傲。

    可当大哥死后,他也曾伤感的想过,若大哥少年时有所沉淀,如今是否也可以官拜吏部右侍郎,前途无量。

    学正的这些心思,许准不清楚。

    但许准明白,他已经压制不住心中的暴躁了,在许准看来,他今日前来致歉,一方面已经给学正找好了打压他的理由,另一方面也点明了他日后倘若发达,必有厚报,可学正仍旧冥顽不化,那他也没必要再接着低头装孙子了。

    他是可以为了好处,放下面子。

    但不代表他没有雷霆手段。

    许准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歉意赔笑的模样随着这口气慢慢的收了起来,他不在隐晦表达,直接了当的道:“学正真就不愿放过学生?”

    学正平静的点头。

    许准捏了捏拳,最后又松开,眼睛看着学正道:“既然如此,那学生也不妨明言,学生自知以往对学正多有冒犯,今日前来确有真心致歉之意,但学生也肯定的告知李学正,学生的路不会就此而止,倘若往后学生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李学正莫要动怒!”

    “你若真有本事逼的老夫让步,老夫反倒敬你是个人物。”学正依旧沉稳道。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两人话已至此,也就没必要再聊了。

    许准深深的看了一眼学正后,开口告辞,而学正看着许准离去的背影,恍惚间,突然反应过来许准的性子貌似有所长进,至少不似上次一般,一上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是一通质问。

    但这并没有让学正改变主意,反而更坚定了他的想法,甚至他还觉得,若没有他这般压制,许准焉能有这样的长进。

    毕竟许准和他那庶出的大哥太像了,总以为书读的好,便能冲破一切的阻碍,也总以为自己的聪明才智,可以扭转自己的命运,改变自己的人生。

    熟不知有此想法,太过天真。

    还是先见识一些不公及险恶,再说其他的吧。

    ……

    许准大步走出学正的住所后,来到了一处长廊下坐了下来,脑海中各种念头纷沓而至。

    他其实不太明白学正为何这般,在他看来他与学正之间的矛盾,应不至于让学正盯着打压,但眼下的情况,他也管不了学正为何阻他的路,这对他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路不能就此而止。

    至于学正,软的不吃,那就试试硬的。

    不过硬手段也不能硬来,毕竟学正的背景关系摆在这里。

    其实许准早在家中的时候,就已经考虑过他该如何应对学正,若学正并没有什么背景,尾随老梆子几天,然后好好和老梆子谈谈心,软硬兼施下来,应当就会有效果。

    但学正若是背景很牛,那没二话,直接去服软。

    若是服软,老梆子也不放过他,那他就剩最后一条路了,好好的和学正斗一斗,第一步便是想办法提升自己在州学里的威望。

    学正敢这么打压他,有很大的一个原因,那就是许准在州学中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小角色。

    闹不出大动静。

    大明生员也算是官员的候补部队了,若是许准在州学中的威望足够高,能够做到一呼百应,想来学正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压制他,因为学正也得掂量掂量,他会不会带着州学学子一块闹事。

    学正上面不是没有官。

    真惹的一州学子闹起事来,他再大的背景也吃不消。

    但是怎么提升威望,许准还没有一个明确的办法。

    然而就在许准琢磨的时候,学正的外孙刘渊被几个生员众星捧月般,踏上长廊向着许准这边走来。

    几人刚一走到许准身边,其中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生员便冲着许准喊道:“喂,这里我们要用,赶紧滚,赶紧滚。”

    许准的火气噌的一下就被点燃了。

    “滚你奶奶的,你再用这个语气和老子说一句试试!”

    嘶。

    许准这一句简直如巨雷一样,炸响在几人的心中。

    谁啊?

    这么胆肥。

    几人仔细一看,原来是州学声名远扬的书呆子。

    看来是欠收拾了啊!

    那胖子脸上挂不住,当即招呼着其他人,活动着手脚打算出手教训许准。

    许准不为所动,一双眼睛冷冷的盯着他们几人,脸上毫无畏惧之色。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刘渊伸手拦住了几人。

    “罢了,都是同窗,何必有所争斗。”

    刘渊说完,转头看向了许准,他的眼神淡淡的在许准身上扫过,带着一脸的傲气,仿佛上位者评判许准这个下位者一样道:“不日府衙的孙教授便会带着周边其他几县学子,来我霸州论学,地点就在咱们州学,而我等几人为训导所选将要登台论学之人,此地最为安静最适合我等讨论学术,倘若其他时候,你若非要强留此地也无妨,可如今事关我霸州名誉,你这般却是不识大体了。”

    “滚你娘的。”许准根本不吃这一套。

    什么霸州名誉,关他屁事,更何况一个小小论学,更多的是关乎学子们自身的名誉吧。

    戴着高帽子装什么象。

    刘渊眼神升腾起恼怒,不过很快就又被他隐藏了起来。

    “行,你既一意孤行,那便由你,但我还是要奉告一句,你这般不识大体的,与我等争抢,实在惹人嗤笑,也亏你还是一个读书人,事理不明。”说完,刘渊转头对着其他几人道:“我们换个地方吧,没必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徒增烦恼,浪费时间。”

    随后,几人在刘渊的带领下,越过许准一步步远去。

    可许准却差点没被气死。

    谁和谁争抢?

    谁他娘的不明事理。

    这装逼仔装逼有瘾吧,真他娘的会颠倒黑白。

    不过下一刻,许准灵光一闪,心中想道,刚才那个装逼仔说的论学,好像是个提高威望的好场合啊。

    那这个逼,得轮到我来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