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领兵剿匪
转眼十几日过去，朝廷的旨意终于颁发下来。云麾将军王起为主将，晋王世子叶修远为副将，于三日后率领一万精兵前往禹州平定匪寇。
这下天京城炸开了锅，人人惊呼小魔头叶修远竟然要领兵去边城了，真是奇哉怪也！
叶修远可不在乎别人或当面或背地谈论他，他只管兴冲冲的去寻白清芷。
白清芷正在临摹一副山水画，画中重峦叠嶂，山明水秀，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
叶修远扫了一眼，只觉这幅画有点眼熟。他心思过粗，看过就忘，也没往心里去。
“芷儿芷儿，听说了吗？我要带兵去禹州剿匪了！”叶修远将头探过去，兴奋地叫着。
白清芷小心翼翼搁了笔，曲起食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无奈道：“人小鬼大，要叫姐姐呀。”
叶修远揉了揉微疼的脑门，脸上绽出比花儿还灿烂的笑容，明艳无比。
白清芷看着他，目光隐含担忧：“此去禹州，路途甚远。禹州人烟稀少，资源匮乏，你又从小养尊处优，不知能否吃得消？”
叶修远拍了拍胸脯，文绉绉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行……”后面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急得他抓耳挠腮。
白清芷轻笑一声，又敛起了眉，没心思再笑话他这半肚子墨水，满脸忧心忡忡：“我听说禹州的匪寇不是普通的宵小之徒，连那守城的明将军似乎都拿他们没办法，你何苦要请缨去办这种别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差事。”
叶修远心说这对别人是苦差事，对我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办好了我功名加身，到时我再向你提亲，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他这么想着，面上也渐渐露出得色，看得白清芷一阵无语。
既然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白清芷从颈间摘下一枚平安符挂到叶修远脖子上，叮嘱道：“你也知这平安符是我从小带到大的，灵验得很。这一趟吉凶难测，听姐姐一句话，若遇到危险千万不可逞强，万事以性命为重。”她看着叶修远，好像看穿了对方的心思般，一字一顿的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叶修远呆呆的与她对视，手中无意识的捏紧那枚护身符，脑中一片空白。
他怎可能不知这枚护身符对白清芷的含义。
白氏夫妇成亲多年膝下无子，看过的郎中吃过的药不胜枚举。夫妻伉俪情深，白老爷不愿纳妾，眼看人已至中年，两人心灰意冷之际都觉此乃天定，既然命中无子便不可强求。于是暂放一切，出去游玩舒缓心情。一路从东海到西漠，从北原到南疆，行行停停，在从南疆准备返家时，白夫人竟有了身孕。白氏夫妇惊喜交加，白老爷更是对白夫人呵护备至，两人都陷入了新生命即将到来的喜悦中。
不日，有一算命先生寻到白府，言说这腹中胎儿命带不凡，需与其骨血相连的生母以精血压制，方可安危相易，不然恐其夭折。白夫人爱子心切，不顾夫君劝阻，毅然应允。算命先生拿出一枚护身符，以白夫人之血滴入其中，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血入符中瞬间消失。他将这枚护身符交给白夫人，交待她一定贴身佩戴，待孩子出生之时将符再给孩子戴上，自能保佑孩子安适如常。白夫人一一照办，孩子出生后果真安然无事，而白夫人却逐渐槁形灰心，如不胜衣。白老爷寻遍名医，但是白夫人久积沉疴，早已回天乏术，只能拖得一日是一日。
这天春光满园，繁花似锦。白夫人坐在藤椅里，腿上盖着薄毯，看着院中已蹒跚学步的白清芷在乳娘的逗弄下咯咯大笑，她疲倦的脸上也有了盈盈笑意。白清芷玩累了，在乳娘的牵扶下歪歪扭扭的来到白夫人身边，看到娘亲安静的阖着眼帘，她便把头靠在娘亲的腿上也闭上了眼，直到乳娘发出惊呼……
“阿远，阿远？”
叶修远被白清芷换回神思，想也没想，一把抓住白清芷的双手置于胸前，脱口而出：“若我此次能平安归来，你答不答应我的求亲？”
白清芷被他突如其来的言语举止吓了一跳，一时竟说不出话。
良久，她轻叹一声，将手抽出：“终身大事岂能儿戏。你知我从来把你当作弟弟来看，你现在问我，又能期冀我给你什么答复呢？”说完，她就看着对方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的黯了下去。她心下不忍，可又别无他法，让她违心欺骗对方，她觉得那更为残忍。
“阿远。”她看着对方，平时清透有灵的眼里尽是温柔，“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只不过姻缘天定，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禹州之行，你若能安然无恙归来，我便允诺你认真考虑这门亲事，如何？”
叶修远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眨了眨眼，目光里似有星辰闪烁：“你说的可是真的？不是诓我？”
“我几时骗过你。”
“好，好……”他欢喜过了头，有些语无伦次，“我一定，一定……”
白清芷笑了笑，她忽然想起当年那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娃，整日跟在自己后面喊着“芷儿姐姐”。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都已长得这样大了。
三日转瞬即逝。
出发这天天京城主街道人满为患，看热闹的人比肩继踵、项背相望。
叶修远一身戎装策马在前，英姿飒爽，神采四溢，不知惹得多少豆蔻少女芳心暗动。
他也顾不得去做些什么，一双眼睛四处乱转，搜寻着那个他最想看到的身影。
倏忽间，一抹淡绿出现在前方不远一处偏僻的小巷口。
白清芷静静立在那里，一双眼眸盈着浅浅笑意望着马上那个恣意洒脱，顾盼生辉的少年。
叶修远发觉自己移不开眼了。他怔怔看着对方出神，两人彼此对望，直到城门大开，人头攒动，沸沸扬扬，隔断了两人的视线。大军浩浩荡荡，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向城外行去。
喧哗渐消，人群四散。白清芷一直等到面前重新冷清下来才堪堪转身，一回头便见叶三站在对面，依然英英玉立，风姿绰约。
两人寻了一处茶楼，选了二楼一个临窗雅间相对而坐。
白清芷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叶三也沉默不语，直到茶楼小二端着茶水点心撩开帘子才打破这略微有些僵硬的局面。
及至小二出去，叶三才开口：“前几日那副《碧山秋水图》可临摹的满意了？”
白清芷收回目光，看到叶三往她的杯里添了茶水，她道了声谢，淡淡一笑：“徐先生刻画入微，笔精墨妙，又岂是旁人轻易学得的。”顿了顿，她又说：“也多谢公子肯将这么名贵的画作借与我临摹。”
叶三有丝无奈，又有丝不满，他摇了摇头道：“都说了别与我这么客气，何况我也是有私心的。”
白清芷疑惑的看着他，刚想问他有何私心，就见他面露赧然之色，踟蹰着说：“若……若有一日你瞧见那位红衣姑娘的真容，希望你笔底生风，能将她画得与生前一般无二。”他又急急地解释：“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你现在画的不好……”
白清芷从没见叶三如此不淡定过，她颇觉惊奇与好笑，不禁抬头打量着他，浑然没注意他口中的“生前”二字。
叶三也觉失言，他有些懊恼自己竟然这般莽撞，一时竟不知该不该自圆其说。
氛围因两人的说笑而缓和下来，叶三呷了一口茶，转移了话题：“清芷，我们认识也有段日子了，你对我总是以公子相称未免太生疏，之前我没告诉你我的名字也确实是我做的不周。”说到此处他放下茶杯，对着白清芷认认真真的说：“你叫我昭风吧。”
昭风……
白清芷低头咀嚼着这两个字，觉得有点熟悉。
还没等她想出眉目，对方又开了口：“你和叶修远很熟吗？”
白清芷闻言抬起头，企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但对方言笑自如，反倒让她有点不好意思了，遂只能点点头，然后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和阿远认识？”
“认识？”叶三哼笑了两声却没有再答话。
白清芷只觉得哪里说不出的怪，她在心里暗暗琢磨：叶三，叶……昭风，阿远，叶修远，叶昭风……叶昭风？！
她脑内灵光一闪腾地站了起来，动作太大险些带翻了座椅，只见她面红颈赤，微微发着抖，贝齿轻咬下唇。
叶昭风也不说话，只是笑意盈盈地瞧着她，欣赏着这一贯从容自若的大小姐偶有的失态。
“你、你是……三、三皇子……”
白清芷有点头晕，她自诩是个处变不惊之人，没想到却在叶昭风面前接二连三失了方寸，她巧捷万端，立刻把这归咎于是皇族的气势威压。
想到此，她渐渐平静了下来，却也没有坐下，而是双手搭于左跨，右脚后支，微微屈膝低头施了一礼，道：“民女有目无睹，轻慢了三皇子，还胆大泼天的与三皇子结友，望三皇子恕罪。”
叶昭风笑容渐淡，语气也有了些凉意：“我并无拿身份压你的意思，你若要这样和我多礼，那真是好没趣。”
言毕，他见对方依然未动，突然有些恼怒，却又不知怒从何起。他站起身想要再和白清芷说两句，见对方依然是一副恭默守静的样子，于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一气之下拂袖离去。
待动静都消失了，白清芷才慢慢站直了身子。
她早猜到叶昭风身份非凡，只不过一直以为对方是和叶修远这样的皇室宗亲才对，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天家皇子，说不吃惊那是假的。一个身份如此贵重的人物屈尊降贵和她这个普通富户小姐交朋友……
白清芷转头盯着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若有所思。
这下天京城炸开了锅，人人惊呼小魔头叶修远竟然要领兵去边城了，真是奇哉怪也！
叶修远可不在乎别人或当面或背地谈论他，他只管兴冲冲的去寻白清芷。
白清芷正在临摹一副山水画，画中重峦叠嶂，山明水秀，一看便是出自名家之手。
叶修远扫了一眼，只觉这幅画有点眼熟。他心思过粗，看过就忘，也没往心里去。
“芷儿芷儿，听说了吗？我要带兵去禹州剿匪了！”叶修远将头探过去，兴奋地叫着。
白清芷小心翼翼搁了笔，曲起食指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无奈道：“人小鬼大，要叫姐姐呀。”
叶修远揉了揉微疼的脑门，脸上绽出比花儿还灿烂的笑容，明艳无比。
白清芷看着他，目光隐含担忧：“此去禹州，路途甚远。禹州人烟稀少，资源匮乏，你又从小养尊处优，不知能否吃得消？”
叶修远拍了拍胸脯，文绉绉道：“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行……”后面的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急得他抓耳挠腮。
白清芷轻笑一声，又敛起了眉，没心思再笑话他这半肚子墨水，满脸忧心忡忡：“我听说禹州的匪寇不是普通的宵小之徒，连那守城的明将军似乎都拿他们没办法，你何苦要请缨去办这种别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差事。”
叶修远心说这对别人是苦差事，对我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办好了我功名加身，到时我再向你提亲，看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他这么想着，面上也渐渐露出得色，看得白清芷一阵无语。
既然事已成定局，多说无益。白清芷从颈间摘下一枚平安符挂到叶修远脖子上，叮嘱道：“你也知这平安符是我从小带到大的，灵验得很。这一趟吉凶难测，听姐姐一句话，若遇到危险千万不可逞强，万事以性命为重。”她看着叶修远，好像看穿了对方的心思般，一字一顿的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叶修远呆呆的与她对视，手中无意识的捏紧那枚护身符，脑中一片空白。
他怎可能不知这枚护身符对白清芷的含义。
白氏夫妇成亲多年膝下无子，看过的郎中吃过的药不胜枚举。夫妻伉俪情深，白老爷不愿纳妾，眼看人已至中年，两人心灰意冷之际都觉此乃天定，既然命中无子便不可强求。于是暂放一切，出去游玩舒缓心情。一路从东海到西漠，从北原到南疆，行行停停，在从南疆准备返家时，白夫人竟有了身孕。白氏夫妇惊喜交加，白老爷更是对白夫人呵护备至，两人都陷入了新生命即将到来的喜悦中。
不日，有一算命先生寻到白府，言说这腹中胎儿命带不凡，需与其骨血相连的生母以精血压制，方可安危相易，不然恐其夭折。白夫人爱子心切，不顾夫君劝阻，毅然应允。算命先生拿出一枚护身符，以白夫人之血滴入其中，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血入符中瞬间消失。他将这枚护身符交给白夫人，交待她一定贴身佩戴，待孩子出生之时将符再给孩子戴上，自能保佑孩子安适如常。白夫人一一照办，孩子出生后果真安然无事，而白夫人却逐渐槁形灰心，如不胜衣。白老爷寻遍名医，但是白夫人久积沉疴，早已回天乏术，只能拖得一日是一日。
这天春光满园，繁花似锦。白夫人坐在藤椅里，腿上盖着薄毯，看着院中已蹒跚学步的白清芷在乳娘的逗弄下咯咯大笑，她疲倦的脸上也有了盈盈笑意。白清芷玩累了，在乳娘的牵扶下歪歪扭扭的来到白夫人身边，看到娘亲安静的阖着眼帘，她便把头靠在娘亲的腿上也闭上了眼，直到乳娘发出惊呼……
“阿远，阿远？”
叶修远被白清芷换回神思，想也没想，一把抓住白清芷的双手置于胸前，脱口而出：“若我此次能平安归来，你答不答应我的求亲？”
白清芷被他突如其来的言语举止吓了一跳，一时竟说不出话。
良久，她轻叹一声，将手抽出：“终身大事岂能儿戏。你知我从来把你当作弟弟来看，你现在问我，又能期冀我给你什么答复呢？”说完，她就看着对方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的黯了下去。她心下不忍，可又别无他法，让她违心欺骗对方，她觉得那更为残忍。
“阿远。”她看着对方，平时清透有灵的眼里尽是温柔，“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只不过姻缘天定，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现在想这些为时过早。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禹州之行，你若能安然无恙归来，我便允诺你认真考虑这门亲事，如何？”
叶修远有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眨了眨眼，目光里似有星辰闪烁：“你说的可是真的？不是诓我？”
“我几时骗过你。”
“好，好……”他欢喜过了头，有些语无伦次，“我一定，一定……”
白清芷笑了笑，她忽然想起当年那个玉雪可爱的小娃娃，整日跟在自己后面喊着“芷儿姐姐”。
原来不知不觉，他们都已长得这样大了。
三日转瞬即逝。
出发这天天京城主街道人满为患，看热闹的人比肩继踵、项背相望。
叶修远一身戎装策马在前，英姿飒爽，神采四溢，不知惹得多少豆蔻少女芳心暗动。
他也顾不得去做些什么，一双眼睛四处乱转，搜寻着那个他最想看到的身影。
倏忽间，一抹淡绿出现在前方不远一处偏僻的小巷口。
白清芷静静立在那里，一双眼眸盈着浅浅笑意望着马上那个恣意洒脱，顾盼生辉的少年。
叶修远发觉自己移不开眼了。他怔怔看着对方出神，两人彼此对望，直到城门大开，人头攒动，沸沸扬扬，隔断了两人的视线。大军浩浩荡荡，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向城外行去。
喧哗渐消，人群四散。白清芷一直等到面前重新冷清下来才堪堪转身，一回头便见叶三站在对面，依然英英玉立，风姿绰约。
两人寻了一处茶楼，选了二楼一个临窗雅间相对而坐。
白清芷心不在焉地望着窗外，叶三也沉默不语，直到茶楼小二端着茶水点心撩开帘子才打破这略微有些僵硬的局面。
及至小二出去，叶三才开口：“前几日那副《碧山秋水图》可临摹的满意了？”
白清芷收回目光，看到叶三往她的杯里添了茶水，她道了声谢，淡淡一笑：“徐先生刻画入微，笔精墨妙，又岂是旁人轻易学得的。”顿了顿，她又说：“也多谢公子肯将这么名贵的画作借与我临摹。”
叶三有丝无奈，又有丝不满，他摇了摇头道：“都说了别与我这么客气，何况我也是有私心的。”
白清芷疑惑的看着他，刚想问他有何私心，就见他面露赧然之色，踟蹰着说：“若……若有一日你瞧见那位红衣姑娘的真容，希望你笔底生风，能将她画得与生前一般无二。”他又急急地解释：“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说你现在画的不好……”
白清芷从没见叶三如此不淡定过，她颇觉惊奇与好笑，不禁抬头打量着他，浑然没注意他口中的“生前”二字。
叶三也觉失言，他有些懊恼自己竟然这般莽撞，一时竟不知该不该自圆其说。
氛围因两人的说笑而缓和下来，叶三呷了一口茶，转移了话题：“清芷，我们认识也有段日子了，你对我总是以公子相称未免太生疏，之前我没告诉你我的名字也确实是我做的不周。”说到此处他放下茶杯，对着白清芷认认真真的说：“你叫我昭风吧。”
昭风……
白清芷低头咀嚼着这两个字，觉得有点熟悉。
还没等她想出眉目，对方又开了口：“你和叶修远很熟吗？”
白清芷闻言抬起头，企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但对方言笑自如，反倒让她有点不好意思了，遂只能点点头，然后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你……和阿远认识？”
“认识？”叶三哼笑了两声却没有再答话。
白清芷只觉得哪里说不出的怪，她在心里暗暗琢磨：叶三，叶……昭风，阿远，叶修远，叶昭风……叶昭风？！
她脑内灵光一闪腾地站了起来，动作太大险些带翻了座椅，只见她面红颈赤，微微发着抖，贝齿轻咬下唇。
叶昭风也不说话，只是笑意盈盈地瞧着她，欣赏着这一贯从容自若的大小姐偶有的失态。
“你、你是……三、三皇子……”
白清芷有点头晕，她自诩是个处变不惊之人，没想到却在叶昭风面前接二连三失了方寸，她巧捷万端，立刻把这归咎于是皇族的气势威压。
想到此，她渐渐平静了下来，却也没有坐下，而是双手搭于左跨，右脚后支，微微屈膝低头施了一礼，道：“民女有目无睹，轻慢了三皇子，还胆大泼天的与三皇子结友，望三皇子恕罪。”
叶昭风笑容渐淡，语气也有了些凉意：“我并无拿身份压你的意思，你若要这样和我多礼，那真是好没趣。”
言毕，他见对方依然未动，突然有些恼怒，却又不知怒从何起。他站起身想要再和白清芷说两句，见对方依然是一副恭默守静的样子，于是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一气之下拂袖离去。
待动静都消失了，白清芷才慢慢站直了身子。
她早猜到叶昭风身份非凡，只不过一直以为对方是和叶修远这样的皇室宗亲才对，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天家皇子，说不吃惊那是假的。一个身份如此贵重的人物屈尊降贵和她这个普通富户小姐交朋友……
白清芷转头盯着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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