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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皇帝病危

    朝廷的封赏不日便至。

    王起官至二品辅国大将军,晋王世子为三品镇军将军,明云晓为忠武将军。

    这次叶修远可乐开了花,月桥给他拿来新的话本子时,他正在房里来回踱步,一双眼睛泛着亮光,如清澈的溪流欢快跳跃,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是新上的话本子,世子可要瞧瞧?”月桥语气中也不免尽是笑意。

    叶修远停下来看向她手中薄薄的册子,并未像月桥预料中那样欣喜若狂,他只是瞥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我如今也不是闲散人士了,哪有时间再看这种东西。拿走拿走,不看。”

    月桥一愣,低头看了看她手中的话本。那是她知世子要从禹州回来时便开始四处搜集的,依然世子的喜好买回来,一本本翻看挑选,常常在夜深打哈欠的时候都不舍放下,为的是让世子在洗去这一路风尘疲惫的时候,有一个乐子能让他开心。

    叶修远没注意月桥眼中的失落,他等不及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白清芷。

    “皇天不负有心人,恭喜你啊。”白清芷真心为他高兴。

    叶修远有些语无伦次:“我,我……你记不记得,就是,走之前,那个……”

    白清芷起先没明白他想说什么,听到后面恍然记了起来,便有了些犹豫:“你是说……结亲的事?”

    叶修远点了点头,见她面带彷徨,又急忙道:“你先听我说。我现在也是朝廷的一员了,总得先做出点实绩来才不算辱没皇室之名,在此之前,别的就不先考虑了。之前那番话虽是我本意,但现在我看多了那些高居庙堂的人所看不见的人间疾苦,如果不为百姓解决这些,我实在良心难安。”

    白清芷诧异的盯着他,仿佛第一次认识他一般道:“你真是这样想的?”

    叶修远点点头:“绝无虚言。”

    白清芷一时无话,她觉得不可思议,短短几个月竟然能令一个人变化如此之大。她不由得要去猜测对方那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还有他的妹妹,他的大哥,她觉得叶修远身上似乎藏了某种东西,危险的,诱惑的,隐蔽的,就是不想让人发现。

    她笑道:“你还真是长大了,知道食君之禄为君分忧了。”

    叶修远忽然有些赧颜,他这个样子很少见,瞧起来很是有些可爱。

    正叙着话,白府的下人来报说有人来寻世子爷。

    叶修远的好心情瞬时跌到谷底,心想哪个家伙如此不识趣,非要惹人嫌。

    惹人嫌的家伙此刻正站在白府门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出神,叶修远出来一看便乐了:“大哥自从来了天京好像总是神不守舍啊,可是被什么勾了魂去?”

    明云晓回头看他道:“跟我走,我有话与你说。”

    两人回了明云晓所住的官邸,明云晓带他进卧房关严了门窗方坐下道:“近日你那心恙可曾发作?”

    叶修远摇了摇头:“不曾。想必真是因为水土不服才生的。”

    明云晓从怀中掏出细瓷瓶递给他:“我寻了大夫看过此药,皆是安心宁神的药材所制,你可放心吃。虽现在并无发病迹象,但也得以防万一。”

    叶修远接过来揣进怀中道:“大哥说的我都记下了。”

    明云晓还是有些不放心:“过两日我便要返回禹州了,未免横生枝节,此事万不可对任何人讲,哪怕王爷跟白姑娘也不行。”

    叶修远哑然片刻,道:“你要走了?”

    “对,”明云晓目露怅然,“这里终究不是我该待的地方。”

    叶修远陡然站起身道:“我与皇伯父去说,让你留在天京,禹州那个破地方谁爱去谁去。”

    明云晓强拉他坐下,无奈道:“你已经是入朝为官的人了,怎么还如此毛躁?”

    叶修远忿忿道:“你我相识不易,如今又是结拜兄弟,你这一走,我们何年何月才能再相见?”

    明云晓语重心长的开导他:“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哪有人能永不分别呢?你在禹州城的时候不是还说过要为百姓谋福祉吗,怎么现在又嫌弃那里了?”

    “不……我,我没有,我只是……”叶修远涨红了脸,说话都有些磕巴。

    明云晓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再说,咱们俩一个在天京,一个在禹州,分别守着大晟最重要的两个地方,这不是很好吗?”

    叶修远垂下头,理智上他知道明云晓说的对,可情感上他又不愿去想这些。

    但明云晓去意已决,他也不能强行挽留,只得道:“那,走之前给你践行。”

    明云晓笑了起来,就如禹州城结拜的那个雪天,他笑得轻柔温和。

    就在明云晓走后的第三天,“大晟朝皇帝病危!”的消息如一声惊雷在天京城炸开,追风掣电般瞬间传遍整个王朝乃至周边各国。

    于爻双手拢着袖子站在寝殿外,不时抬头朝里望一眼。

    门“吱嘎”一声推开,走出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于爻连忙迎上去问道:“徐太医,陛下究竟怎么了?”

    那被唤做徐太医的老人神情冷峻,顿了顿道:“陛下乃是中毒之象。”

    “中毒?!”于爻一惊,脸色瞬变:“现在情况如何?”

    “暂无性命之忧。”

    于爻刚要松口气,就听徐太医话锋一转:“只是毒素累积日久,已侵肺腑,实在……”

    “实在怎样?”

    徐太医一顿,抿着唇,低下头道:“注意调理便无大碍,于丞相不必忧心。”

    于爻微眯起双眼注视了他片刻,随后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将手掌一翻,一枚质地细腻、雕工巧妙的玉佩赫然现于掌心。

    他将玉佩塞入对方手中道:“四下无人,徐太医可与我说实话。”

    徐太医紧攥着玉佩,手心都已渗出了汗。

    如今于爻权势煊赫,朝中鲜有人敢触其锋芒,现下皇上的病情不容乐观,更是无暇顾及朝堂上的诡谲风波,若是违逆于他,恐将落不得好下场。自己年事渐高,可不想在此时生出什么岔子。

    思及此处,徐太医双手微松,向前几步靠近于爻,嘴唇覆在他耳边轻语。

    于爻一双眼睛精光闪动,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寝殿内只剩叶宏朗与叶宏初两兄弟。

    叶宏朗在龙床边来回徘徊,眉头紧锁。

    叶宏初斜了他一眼,微弱道:“停下来,你晃得我头晕。”

    叶宏朗移到榻前,轻声道:“皇兄,你现在感觉如何?”

    叶宏初吐出一口气:“尚可。”

    “皇兄可对下毒之人有眉目?”

    叶宏初闭上双眼,半晌才道:“没有。”

    “兹事体大,必须让御史台查清楚!”

    叶宏初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睁开眼睛直直的盯着帐顶,良久叹了口气:“咎由自取啊……”

    “皇兄说什么?”

    叶宏初轻摇了下头,又阖上眼帘道:“我要歇息了,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