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法场留殇
白清芷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心脏差点漏跳一拍，她是怎么也不相信晋王会是毒害皇上的元凶。
可浮云蔽日，无人敢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人人作壁上观，等着看皇亲国戚身首异处的样子。
白清芷问叶昭风可有法子救人，对方亦是莫可奈何。这也是新帝为了昭示自己的赫斯之威，谁又敢去做这出头鸟。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更为了引蛇出洞，刑期定在三日后的午时。
晋王府如今已被查抄，府中众人皆未逃过厄运。
白清芷站在大门已然贴上封条的王府外，想着这里曾经车水马龙的样子，心中酸涩。
她知道叶修远定然未走远，他肯定蛰伏在附近，准备着伺机而动。
叶昭风已成年不宜再居宫中，他于城中东南处分了一处府邸，封号燕王。
叶景云原本尚未成年还不能得封出宫，但因他原先便不得宠，新帝叶辰柏更是看他不顺眼，所以叶昭风请求让他随自己出宫的时候很是顺当。
三日之期已到，法场四周围满了百姓，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大多数都是打抱不平的愤愤之声。
叶宏朗虽为皇亲，但不摆架子，行过的善举不计其数，比高坐龙椅的皇帝更得百姓爱戴。
可那又如何，历来百姓不及蝼蚁，掌权者们只管文章写尽太平事，却不肯屈尊俯首见苍生。
白清芷站在人群的末端，看着叶宏朗被五花大绑的带上法场。曾经魁梧的身躯不过数日便已形容枯槁，身上的囚衣沾血，到处都是可怖的伤痕，足以见其在这段时间都遭受了怎样非人的虐待。
可他即使如此狼狈，也依然昂首挺立，保持着他的骄傲与尊贵。
白清芷心下凄然，她抬头四顾，想要搜寻叶修远的踪影，可茫茫人海哪里能轻易寻得到。
不过她所料非虚，此刻在法场高座看不到的地方，叶修远静静隐在一处角落，呼吸都似停止。
他单手扶墙，眺望着法场上的一切。当看清叶宏朗的时候，他目眦欲裂，手指紧扣墙壁，用力之大连指节都已泛白。
“父亲……”
他声音低哑艰涩，几乎不敢相信那个鸠形鹄面的人是曾经那个人高马大的叶宏朗。
监斩官也已来到了法场，他于高台上就座，目光扫过周围百姓，又定在了叶宏朗身上。
“罪臣叶宏朗还有何话想说？”
叶宏朗昂着头，亦是看着台下。
少顷，他的视线锁在某处停顿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
“明镜蒙尘，心灯自亮，行谋逆之大罪者，天必诛之！我将于黄泉之路上等着真相大白的那天。”
停了停，他的语气忽然温和，像是对某人的叮嘱：“我命数已定，并无哀念，只心系一人安危。谨记勿鲁莽行事，仇怨日后再报，珍重。”
监斩官唯恐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忙抽出火签扔下：
“行刑！”
白清芷扭开了头，潸然泪下。
“父亲！！”
叶修远失声喊了一句就要向外冲去。
蓦地从他身后伸出一只手强捂了他的嘴将他往后拖去。
“别莽撞！刚才王爷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明云晓紧紧勒住他，在他耳边喝道：
“他最担心的就是你，他怕你为了救他而深陷囹圄。他要你活着！你明不明白，他最后的夙愿就是让你好好活着！！”
叶修远奋力挣扎，他双目园睁，眼泪夺眶而出，似洪水般汹涌。
心口像扎了把尖刀，被狠狠地撕扯搅动，痛苦从身体的夹缝中生出，丝丝缕缕瞬间将他包裹。
他痛得不住颤抖，痛得无处呐喊，如一头受伤的野兽被人削去尖牙利爪，只能嘶哑咆哮。
白清芷不忍再在此处待下去，她想如果阿远在的话他一定听到了王爷刚才说的话，他不应冲动，也不能冲动。
晋王是用自己的命，去赌儿子的言从计纳。
犯下重罪的宗亲是不被允许另造陵墓的。
叶修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血溅法场，身首异处，他却连为父亲收尸都做不到。
“晋王未免太娇惯儿子了，闯出祸事来也能如此理直气壮！”
那是当年还在学堂时，于爻的小儿子因为对他出言不逊、动手动脚，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
事后于爻前来王府理论，要求叶宏朗责罚他，结果被他父亲轻描淡写的打发了回去。
“是你儿子先挑事的，把我家小远的名声都给搞坏了，怎么最后叫屈的反而还是你们呢。”叶宏朗面不改色的说道。
“看来今日王爷是不打算给老夫一个交代了。”于爻半眯起眼睛，眸光似淬毒的利刃射了过来。
“我看丞相还是先回去管管自家小公子的言行比较妥当。”
“既如此，老夫无话可说，晋王好自为之！”说罢于爻甩袖离去。
此后二人关系逐渐交恶。
叶修远满脸泪痕，发疯似地挣扎踢打，想要挣开那只禁锢自己，如铜墙铁壁般的胳膊。
他瞪着法场上来来往往的人影，却再瞧不见那个爱他如命的人。
对不起，父亲……
是我害得你与人结怨……
都是我……
可浮云蔽日，无人敢出来说一句公道话，人人作壁上观，等着看皇亲国戚身首异处的样子。
白清芷问叶昭风可有法子救人，对方亦是莫可奈何。这也是新帝为了昭示自己的赫斯之威，谁又敢去做这出头鸟。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更为了引蛇出洞，刑期定在三日后的午时。
晋王府如今已被查抄，府中众人皆未逃过厄运。
白清芷站在大门已然贴上封条的王府外，想着这里曾经车水马龙的样子，心中酸涩。
她知道叶修远定然未走远，他肯定蛰伏在附近，准备着伺机而动。
叶昭风已成年不宜再居宫中，他于城中东南处分了一处府邸，封号燕王。
叶景云原本尚未成年还不能得封出宫，但因他原先便不得宠，新帝叶辰柏更是看他不顺眼，所以叶昭风请求让他随自己出宫的时候很是顺当。
三日之期已到，法场四周围满了百姓，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大多数都是打抱不平的愤愤之声。
叶宏朗虽为皇亲，但不摆架子，行过的善举不计其数，比高坐龙椅的皇帝更得百姓爱戴。
可那又如何，历来百姓不及蝼蚁，掌权者们只管文章写尽太平事，却不肯屈尊俯首见苍生。
白清芷站在人群的末端，看着叶宏朗被五花大绑的带上法场。曾经魁梧的身躯不过数日便已形容枯槁，身上的囚衣沾血，到处都是可怖的伤痕，足以见其在这段时间都遭受了怎样非人的虐待。
可他即使如此狼狈，也依然昂首挺立，保持着他的骄傲与尊贵。
白清芷心下凄然，她抬头四顾，想要搜寻叶修远的踪影，可茫茫人海哪里能轻易寻得到。
不过她所料非虚，此刻在法场高座看不到的地方，叶修远静静隐在一处角落，呼吸都似停止。
他单手扶墙，眺望着法场上的一切。当看清叶宏朗的时候，他目眦欲裂，手指紧扣墙壁，用力之大连指节都已泛白。
“父亲……”
他声音低哑艰涩，几乎不敢相信那个鸠形鹄面的人是曾经那个人高马大的叶宏朗。
监斩官也已来到了法场，他于高台上就座，目光扫过周围百姓，又定在了叶宏朗身上。
“罪臣叶宏朗还有何话想说？”
叶宏朗昂着头，亦是看着台下。
少顷，他的视线锁在某处停顿了一瞬，然后若无其事地移开。
“明镜蒙尘，心灯自亮，行谋逆之大罪者，天必诛之！我将于黄泉之路上等着真相大白的那天。”
停了停，他的语气忽然温和，像是对某人的叮嘱：“我命数已定，并无哀念，只心系一人安危。谨记勿鲁莽行事，仇怨日后再报，珍重。”
监斩官唯恐他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忙抽出火签扔下：
“行刑！”
白清芷扭开了头，潸然泪下。
“父亲！！”
叶修远失声喊了一句就要向外冲去。
蓦地从他身后伸出一只手强捂了他的嘴将他往后拖去。
“别莽撞！刚才王爷说的话你没听到吗？”
明云晓紧紧勒住他，在他耳边喝道：
“他最担心的就是你，他怕你为了救他而深陷囹圄。他要你活着！你明不明白，他最后的夙愿就是让你好好活着！！”
叶修远奋力挣扎，他双目园睁，眼泪夺眶而出，似洪水般汹涌。
心口像扎了把尖刀，被狠狠地撕扯搅动，痛苦从身体的夹缝中生出，丝丝缕缕瞬间将他包裹。
他痛得不住颤抖，痛得无处呐喊，如一头受伤的野兽被人削去尖牙利爪，只能嘶哑咆哮。
白清芷不忍再在此处待下去，她想如果阿远在的话他一定听到了王爷刚才说的话，他不应冲动，也不能冲动。
晋王是用自己的命，去赌儿子的言从计纳。
犯下重罪的宗亲是不被允许另造陵墓的。
叶修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血溅法场，身首异处，他却连为父亲收尸都做不到。
“晋王未免太娇惯儿子了，闯出祸事来也能如此理直气壮！”
那是当年还在学堂时，于爻的小儿子因为对他出言不逊、动手动脚，被他狠狠教训了一顿。
事后于爻前来王府理论，要求叶宏朗责罚他，结果被他父亲轻描淡写的打发了回去。
“是你儿子先挑事的，把我家小远的名声都给搞坏了，怎么最后叫屈的反而还是你们呢。”叶宏朗面不改色的说道。
“看来今日王爷是不打算给老夫一个交代了。”于爻半眯起眼睛，眸光似淬毒的利刃射了过来。
“我看丞相还是先回去管管自家小公子的言行比较妥当。”
“既如此，老夫无话可说，晋王好自为之！”说罢于爻甩袖离去。
此后二人关系逐渐交恶。
叶修远满脸泪痕，发疯似地挣扎踢打，想要挣开那只禁锢自己，如铜墙铁壁般的胳膊。
他瞪着法场上来来往往的人影，却再瞧不见那个爱他如命的人。
对不起，父亲……
是我害得你与人结怨……
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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