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顺路天海城（一）
花铃兰和贾胡桃扑了个空。
她们当然会失望，而恼怒还无处释放。
因为在进来之前，他们就把回到洞穴的野猪们杀光了。
花铃兰选了一只小乳猪，带着尸体离开地洞。
师徒两人在逍遥扎营的那条小溪旁扎营，更巧合的是，逍遥之前的营地就在旁边。
花铃兰在肢解小猪，扒皮，掏出内脏，贾胡桃则在生火，将小溪上薄薄的冰打碎，取些溪水放在锅里煮沸。
贾胡桃比起烧烤，更喜欢喝汤。
花铃兰对贾胡桃疼爱有加，当然会满足她的小小要求了。
看着渐渐冒泡的热水，贾胡桃说道：“师傅，有淡淡的香味。”
“啊，我也闻到了。”花铃兰说，“徒弟，你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贾胡桃在旧营地找到了一个香袋，拿回去给花铃兰看。
花铃兰拿着香袋，再闻闻味道，回忆扑面而来。
当年，师姐也给自己做个香袋，和这个一样的精致可爱。
后来花铃兰把那个香袋扔进了火里，以此作为与师姐彻底决裂的象征。
“师傅，你是知道该去找谁去寻回宝石了吗？”贾胡桃问道。
“啊……知道了。”花铃兰笑道，“不亏是我的好徒弟，一眼就看穿师傅的心思了。”
“应该不用着急吧。”贾胡桃说，“吃完饭再追也来得及。”
“是的。”花铃兰说，“我们师徒两人就好好吃一顿吧。”
※
※※
※※※
两匹强壮的大马拉着一个篷车走在官道上，迎面吹来冷风，但是端木绣却赌气似的故意昂着头，让风灌进脖子里。
马车两边跟着两匹马，这就是逍遥和凡瑶骑过来的马。
马车里，逍遥、凡瑶和简语还有简语的轮椅随着路面的起伏而左右摇晃着。
逍遥说道：“阿姨……您不用去劝劝端木绣吗？”
“劝她什么啊？”简语说。
“不是劝，”凡瑶说，“就是哄哄她。”
简语却摇头，说道：“这孩子一直以来都被我宠溺着。她今天的丢人现眼，也有我的错。”
“宠溺啊……”逍遥说，“阿姨……就算被您扇了一巴掌，她也依旧背您下楼，哪怕是轮椅也要自己亲自拿下来。就连上马车，她也不让别人帮忙，自己抱您上去。您的生活中究竟有多少事情是需要端木绣的帮助的呢？”
简语沉默了。
逍遥又问：“如果你们师徒二人离开了彼此，究竟是谁会活得更累、更难呢？”
简语彻底沉默了。
凡瑶劝她不要再说了。
此时，外面的端木绣此时大喊道：“我永远不会离开师傅，你不要挑拨离间！”
逍遥却笑了，说道：“看吧——您徒弟真的很爱您。”
简语对外面说道：“绣儿，师傅冲动了，对不起啊。”
“我不恨您，”端木绣说，“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听您的话，让您留在天海城。”
逍遥也说：“我和凡瑶都答应你了。护送你和你师傅回天海城，你应该不会扣我们的报酬了吧。”
“你这算什么护送！”端木绣在外面喊道，“你和柳梦凡瑶就应该骑在马上，一左一右的护卫马车！”
逍遥和凡瑶都笑了。
“要不是我的两位阿姨出手相助，你师傅就有可能死了！”逍遥说。
“那也是你两位阿姨的功劳，”端木绣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有那两位恩人万分之一的实力，你也不会受伤了！”
※
※※
※※※
黄昏。
在官道附近扎营。
简语感慨道：“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外出扎营了。”
“大冷天的，”端木绣说，“师傅，你就不要下篷车了。”
“哎……好吧。”简语说。“嗯？怎么了孩子？”
“师傅，你给我的香囊，我弄丢了。”端木绣说，“对不起，师傅。”
“小事。”简语说，“不要放在心上。回家后我给你再做一个。”
“嗯。”端木绣说。
逍遥和凡瑶搭起各自的帐篷。
端木绣生火架锅。
“我和师傅睡在篷车里，”端木绣说，“两位没有意见吧。”
“啊……”逍遥说，“晚上的安全就交给我们吧。”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凡瑶问。“端木绣小姐？”
“两位，抱歉，我就是这么个斤斤计较的性格。”端木绣说，“感谢你们愿意护送我和师傅回天海城。”
“那你建议我和凡瑶在你的家里住上几天吗？”逍遥说，“等伤好了一些，我们再走。”
“当然可以。”端木绣说，“我给你换药。”
“但是收费。”逍遥说。
“当然了。”端木绣说。
※
※※
※※※
夜已深，气温下降。
逍遥和凡瑶并没有觉得有多冷。
结束晚餐之后，端木绣让凡瑶帮忙，把一整棵倾倒、枯死的树搬了过来，横在营地旁，整个点燃。
不要说冷了，都有些热呢。
凡瑶说道：“这火势是不是太大了。”
“没事。”逍遥说，“天冷，雪多。周围也没有树木，不会怎么样的。”
“也是。”凡瑶说，“我们两个也要轮流守夜，应该没问题的。”
她沉默了半晌，忽然又说道：“逍遥，你的两位阿姨真厉害，我什么都没有说，她们就看出来我有伤势快速治愈的体质。”
“嗨……可能是姐姐写信告诉的。”逍遥说，“姐姐是两位阿姨的徒弟，在师傅面前藏不住话，想来写信的时候也没细想，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了。”
“哦。”凡瑶说。
“凡瑶……”逍遥说，“你……的心结，你之所以修为无法突破，我有了自己的想法，你可愿意听？”
凡瑶点头。
逍遥说：“凡瑶，你没有看起来这么的平和。”
凡瑶紧张了。
逍遥说：“凡瑶，你是不是平时压抑得太深了，导致……性格出现了一些问题。”
凡瑶的嘴唇在颤抖。
逍遥说：“呃……姐姐也说过，看你和李戟战斗的时候，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端木绣也说过你杀野猪王的时候杀气滔天。”
凡瑶下牙咬着下嘴唇。
逍遥说：“我的那两位阿姨也在离别前跟我说你……可能。”
“我可能是个精神病？”凡瑶说，“是这个意思吗？”
“不、就是、意思是凡瑶你平时太压抑自己了，而且还没有好的发泄方式。”逍遥说。
凡瑶流眼泪了，说道：“那又怎么样，你又没能力保护我！”
逍遥沉默了。
凡瑶说：“你看看你，一口气连续突破很厉害吗？都天道境巅峰了，还被一条大蛇咬伤。”
逍遥头低了下去。
凡瑶说：“逍遥，你真的有你自己认为的实力吗？如果没有两位御灵，你是不是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啊？”
逍遥只是苦笑。
火绫蝶现身想要骂凡瑶，却被冰凌舞堵住嘴，在逍遥的示意之下两人消失。
逍遥说道：“对不起凡瑶，又让你失望了。”
凡瑶说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压在我身上的东西是什么。你也不知道我究竟经历了什么。我真傻，我竟然会因为听到你说会保护我而高兴。那明明就是不自量力的哄骗！仔细想想，你真的有哪怕一次是靠自己的力量获得的胜利吗？救我的那次是靠莫问前辈，在涟水镇和影蛇战斗是因为我们人多势众，他们也不想恋战，就这么我和巧夜还是受伤了。回到宗门，你又和史子航还有墨明起了冲突，你要是真的厉害，为什么不能把五个人都打趴下呢？被人堵在宿舍门口，你还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没有在气势上输掉，但最后不还是在长老出面下才平息争端的吗？龙游逍遥，你要是真的厉害，就去打败墨明啊！”
“果然是墨明吗？”逍遥低声说道。
“对！”凡瑶说，“他的背后有强大的组织，连碧雪宗都不敢招惹的组织，你去吧，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不会死的。”逍遥说，“我会活下来，我命中注定会成就一番伟大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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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当然会失望，而恼怒还无处释放。
因为在进来之前，他们就把回到洞穴的野猪们杀光了。
花铃兰选了一只小乳猪，带着尸体离开地洞。
师徒两人在逍遥扎营的那条小溪旁扎营，更巧合的是，逍遥之前的营地就在旁边。
花铃兰在肢解小猪，扒皮，掏出内脏，贾胡桃则在生火，将小溪上薄薄的冰打碎，取些溪水放在锅里煮沸。
贾胡桃比起烧烤，更喜欢喝汤。
花铃兰对贾胡桃疼爱有加，当然会满足她的小小要求了。
看着渐渐冒泡的热水，贾胡桃说道：“师傅，有淡淡的香味。”
“啊，我也闻到了。”花铃兰说，“徒弟，你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贾胡桃在旧营地找到了一个香袋，拿回去给花铃兰看。
花铃兰拿着香袋，再闻闻味道，回忆扑面而来。
当年，师姐也给自己做个香袋，和这个一样的精致可爱。
后来花铃兰把那个香袋扔进了火里，以此作为与师姐彻底决裂的象征。
“师傅，你是知道该去找谁去寻回宝石了吗？”贾胡桃问道。
“啊……知道了。”花铃兰笑道，“不亏是我的好徒弟，一眼就看穿师傅的心思了。”
“应该不用着急吧。”贾胡桃说，“吃完饭再追也来得及。”
“是的。”花铃兰说，“我们师徒两人就好好吃一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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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匹强壮的大马拉着一个篷车走在官道上，迎面吹来冷风，但是端木绣却赌气似的故意昂着头，让风灌进脖子里。
马车两边跟着两匹马，这就是逍遥和凡瑶骑过来的马。
马车里，逍遥、凡瑶和简语还有简语的轮椅随着路面的起伏而左右摇晃着。
逍遥说道：“阿姨……您不用去劝劝端木绣吗？”
“劝她什么啊？”简语说。
“不是劝，”凡瑶说，“就是哄哄她。”
简语却摇头，说道：“这孩子一直以来都被我宠溺着。她今天的丢人现眼，也有我的错。”
“宠溺啊……”逍遥说，“阿姨……就算被您扇了一巴掌，她也依旧背您下楼，哪怕是轮椅也要自己亲自拿下来。就连上马车，她也不让别人帮忙，自己抱您上去。您的生活中究竟有多少事情是需要端木绣的帮助的呢？”
简语沉默了。
逍遥又问：“如果你们师徒二人离开了彼此，究竟是谁会活得更累、更难呢？”
简语彻底沉默了。
凡瑶劝她不要再说了。
此时，外面的端木绣此时大喊道：“我永远不会离开师傅，你不要挑拨离间！”
逍遥却笑了，说道：“看吧——您徒弟真的很爱您。”
简语对外面说道：“绣儿，师傅冲动了，对不起啊。”
“我不恨您，”端木绣说，“都是我的错，我应该听您的话，让您留在天海城。”
逍遥也说：“我和凡瑶都答应你了。护送你和你师傅回天海城，你应该不会扣我们的报酬了吧。”
“你这算什么护送！”端木绣在外面喊道，“你和柳梦凡瑶就应该骑在马上，一左一右的护卫马车！”
逍遥和凡瑶都笑了。
“要不是我的两位阿姨出手相助，你师傅就有可能死了！”逍遥说。
“那也是你两位阿姨的功劳，”端木绣说，“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要是有那两位恩人万分之一的实力，你也不会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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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
在官道附近扎营。
简语感慨道：“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外出扎营了。”
“大冷天的，”端木绣说，“师傅，你就不要下篷车了。”
“哎……好吧。”简语说。“嗯？怎么了孩子？”
“师傅，你给我的香囊，我弄丢了。”端木绣说，“对不起，师傅。”
“小事。”简语说，“不要放在心上。回家后我给你再做一个。”
“嗯。”端木绣说。
逍遥和凡瑶搭起各自的帐篷。
端木绣生火架锅。
“我和师傅睡在篷车里，”端木绣说，“两位没有意见吧。”
“啊……”逍遥说，“晚上的安全就交给我们吧。”
“你还有什么事情吗？”凡瑶问。“端木绣小姐？”
“两位，抱歉，我就是这么个斤斤计较的性格。”端木绣说，“感谢你们愿意护送我和师傅回天海城。”
“那你建议我和凡瑶在你的家里住上几天吗？”逍遥说，“等伤好了一些，我们再走。”
“当然可以。”端木绣说，“我给你换药。”
“但是收费。”逍遥说。
“当然了。”端木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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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已深，气温下降。
逍遥和凡瑶并没有觉得有多冷。
结束晚餐之后，端木绣让凡瑶帮忙，把一整棵倾倒、枯死的树搬了过来，横在营地旁，整个点燃。
不要说冷了，都有些热呢。
凡瑶说道：“这火势是不是太大了。”
“没事。”逍遥说，“天冷，雪多。周围也没有树木，不会怎么样的。”
“也是。”凡瑶说，“我们两个也要轮流守夜，应该没问题的。”
她沉默了半晌，忽然又说道：“逍遥，你的两位阿姨真厉害，我什么都没有说，她们就看出来我有伤势快速治愈的体质。”
“嗨……可能是姐姐写信告诉的。”逍遥说，“姐姐是两位阿姨的徒弟，在师傅面前藏不住话，想来写信的时候也没细想，想到什么就写什么了。”
“哦。”凡瑶说。
“凡瑶……”逍遥说，“你……的心结，你之所以修为无法突破，我有了自己的想法，你可愿意听？”
凡瑶点头。
逍遥说：“凡瑶，你没有看起来这么的平和。”
凡瑶紧张了。
逍遥说：“凡瑶，你是不是平时压抑得太深了，导致……性格出现了一些问题。”
凡瑶的嘴唇在颤抖。
逍遥说：“呃……姐姐也说过，看你和李戟战斗的时候，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端木绣也说过你杀野猪王的时候杀气滔天。”
凡瑶下牙咬着下嘴唇。
逍遥说：“我的那两位阿姨也在离别前跟我说你……可能。”
“我可能是个精神病？”凡瑶说，“是这个意思吗？”
“不、就是、意思是凡瑶你平时太压抑自己了，而且还没有好的发泄方式。”逍遥说。
凡瑶流眼泪了，说道：“那又怎么样，你又没能力保护我！”
逍遥沉默了。
凡瑶说：“你看看你，一口气连续突破很厉害吗？都天道境巅峰了，还被一条大蛇咬伤。”
逍遥头低了下去。
凡瑶说：“逍遥，你真的有你自己认为的实力吗？如果没有两位御灵，你是不是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啊？”
逍遥只是苦笑。
火绫蝶现身想要骂凡瑶，却被冰凌舞堵住嘴，在逍遥的示意之下两人消失。
逍遥说道：“对不起凡瑶，又让你失望了。”
凡瑶说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压在我身上的东西是什么。你也不知道我究竟经历了什么。我真傻，我竟然会因为听到你说会保护我而高兴。那明明就是不自量力的哄骗！仔细想想，你真的有哪怕一次是靠自己的力量获得的胜利吗？救我的那次是靠莫问前辈，在涟水镇和影蛇战斗是因为我们人多势众，他们也不想恋战，就这么我和巧夜还是受伤了。回到宗门，你又和史子航还有墨明起了冲突，你要是真的厉害，为什么不能把五个人都打趴下呢？被人堵在宿舍门口，你还自以为是，觉得自己没有在气势上输掉，但最后不还是在长老出面下才平息争端的吗？龙游逍遥，你要是真的厉害，就去打败墨明啊！”
“果然是墨明吗？”逍遥低声说道。
“对！”凡瑶说，“他的背后有强大的组织，连碧雪宗都不敢招惹的组织，你去吧，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不会死的。”逍遥说，“我会活下来，我命中注定会成就一番伟大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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