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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背后之人是你吗?

    阿禄第一次对一个人有了束手无措的感觉。

    以至于他的属下们也常常搞不懂他们的主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赤雀:“启禀主上,我们的人在暗中发现了毒隐的踪迹,是否需要跟进?”

    阿禄:“嗯……”

    赤雀:“启禀主上,我们的人调查到了一些红衣男子的消息。”

    阿禄:“嗯……”

    赤雀:“启禀主上,上卿大人找。”

    阿禄:“嗯……”

    ……

    一小卷被递上的信纸在阿禄手中被缓缓展开。

    “听说你这几天魂不守舍?别不是被夺舍了。提醒你,别忘了正事。下个目标确定,方位西,落脚枉然寨,以雀为号。”

    白如初雪的信纸被揉在手中,须臾片刻化作丝丝棉絮,飘进空中浮在云端。

    几日后。

    木华镖局。

    嘭!

    茶杯与桌面撞了满怀,喷洒出不少水渍。

    风桦湿了一只手,愤懑道:“我在林子里喂了整整一天蚊虫,等了她一整天,还以为半路上出了什么事,感情她老人家自个儿长着腿回来了?记得带上自家哥哥,怎么不记得我这个老头子?”

    ……

    噗嗤一声。

    虞孟桀被风桦一个眼神吓得差点喷出一口茶来。

    风桦看着十三留下来的书信,疑惑道:“枉然寨?”

    虞孟桀在一旁瞄着书信内容,也发出了一样的疑问:“枉然寨?”

    一个高大健壮的身躯凑热闹般殷切地挤了过来,孟昊道:“什么枉然寨?咋啦?小十三说啥了?”

    开口的是虞孟桀的大徒弟。其实孟昊比小鹄的镖龄还要小,可却因为年纪大,身手好,又被虞孟桀看重,便成了大徒弟。

    他刚从镖队回来,行动的好像还是一个大单子,年底的分红可以拿上个好几倍的那种。

    他这一下,把虞孟桀直接撅到一边,他人则站在虞孟桀原来的位置,认真地瞧着信中内容。

    风桦看完便收了信,解释道:“枉然寨最初只是一块较为高大的山丘。八年前,不知从何处来了一伙亡命之徒,他们打家劫舍无恶不作。但因为他们行恶事的地界正巧处在玄甄和朱颛都管不到的中界,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成了这块地界的土皇帝。”

    “然后据说是朱颛太子微服游玩,在此处歇脚时被一伙人掳走了。后来朱颛王经过调查发现那伙人就是先前在中界作威作福,引得中界人们四处逃窜,流离失所的罪魁祸首。当即便派人前去围剿,捉拿。”

    “可惜……”

    孟昊追问:“可惜什么?”

    虞孟桀开口道:“可惜数千支皇室精兵都无法将那伙恶徒全部缉拿。最后存活下来的人一路向北逃亡,砍了擎天木,挖了金刚岩,建立了如今的枉然寨。”

    虞孟桀将这个不会尊师重道的兔崽子揪着拉到一边。

    风桦道:“好端端的怎么牵扯到那个破地方?”

    “哦!是那个枉然寨。”孟昊道:“我记得去年冬天局里接过枉然寨的镖。那时候总镖头正好人在外面,枉然寨的镖还是我和小十三护送的。”

    虞孟桀道:“不过十三的母亲怎么会和枉然寨有关系?”

    风桦道:“她是个不善交涉的人,枉然寨有什么理由绑一个涉世不深的良家妇女,而且还是登门劫人?”

    孟昊道:“是鹿是马拉出来遛遛不就知道了?”

    风桦立刻严词拒绝道:“不行,那不是个可以随便遛弯的地方。那丫头说都不说一声,就独自前往,太危险,不能去!”

    说罢他便起身正想追去阻止,忽然余光瞥见身后欲尾随着的兔崽子。

    风桦道:“你干嘛?没事干?叫你师傅给你找事干去?该干嘛干嘛,别让他闲着。”

    风桦指着孟昊对虞孟桀吩咐道。

    孟昊有些委屈道:“老大,不是你让师傅叫我早些结束任务回来帮忙的吗?跟着你也是干正事啊。”

    风桦虽然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但是大老爷们在他面前撒娇反而是火上浇油。

    “我?”风桦像是刚想起来似的,“哦对,是那个臭丫头说的。”

    孟昊没听清老大嘀咕了什么,“嗯??”

    风桦忽视了他,道:“老虞把他带去开棺,那丫头嘱咐的,虽然我大概知道为什么。”

    他没多解释,一副不想多费口舌的模样。

    虞孟桀揪着孟昊,还记着刚才的账,脾气也不大好地应道:“是,桦哥。”

    孟昊一头雾水道:“什么棺?小十三让我去开棺材?怎么可能?她最清楚我了,她不会这么狠心对我的!师傅?!”

    虞孟桀把他往外拖,任他哭爹喊娘也没用。

    谁能知道堂堂八尺男儿,身强力壮,还会怕妖魔鬼怪这些骗小孩子的玩意儿。

    逢年过节让他杀猪宰羊,不在话下。一到丧礼祭祀,便疑神疑鬼。

    哭吧哭吧,反正那狠心的女人都敢把我扔下,何况你。

    风桦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男人。

    突然心里平衡了。

    大冤山。

    “阿嚏。”

    “阿嚏!”

    “阿嚏……”

    十三使劲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雪白的肌肤染上一小块红晕。

    “怎么了?”阿禄道:“夜里山中寒凉,你该多带些衣服的。”

    他将自己的外衫脱下罩在十三的身上。

    十三吸了吸鼻子,打趣道:“也许有人想我了,总是念叨我,不然我一年都不打一个喷……”

    “阿嚏!”

    ……

    阿禄折着一旁的树枝,道:“还有心思说笑,你这人也是奇怪。”

    十三不解道:“奇怪?哪里?”

    阿禄将断枝丢进火堆,拍了拍手道:“平时见你不苟言笑,反倒是遇到事了,才异于常人的乐观起来。”

    “有吗?”

    “有。不过你这样还可爱些,以后也这样好不好?”

    “……”

    十三裹了裹身上的薄衫道:“可能是无聊吧。之前一直没问你……”

    “嗯?”

    “为什么救我?”

    “……之前一直没问,为什么现在又突然想问了?”

    “因为无聊。”

    “……那你也当我无聊吧。”

    “你无聊就会随地救人?那你这人也挺奇怪的。”

    “哈哈哈哈哈哈。”

    阿禄道:“确实。”

    十三问:“确实无聊?还是确实奇怪?”

    阿禄道:“都有吧。如果你实在想知道,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我再跟你说吧。”

    “还有一个问题。你早就知道棺里有人对吧?”

    阿禄道:“我不知道。除了知道你藏在里面之外。”

    “我说的不是我们买的那副,是真正的双喜红木棺材。”

    十三道:“我为什么会在南祁山被你发现,不是你救了我?”

    阿禄道:“我是救了你。至于你为什么在南祁山,就要问你自己了,不是你自己说是和朋友出来办事?”

    十三被拆穿了谎言也不虚心,道:“可是见到了他们之后,你就已经猜到,我是被人绑走和他们失联才出现在南祁山的。”

    “知道了又怎么样?”

    十三一针见血道:“你和卖棺人认识。”

    “认识。”

    “是你带我去找的他。”

    “对。”

    “你见过那副棺材。”

    “没见过。”

    “那天,我只说要红色棺身,金色双喜,其余一概不要。可是赶制出来的红棺却与真正的红棺有着一样的色泽,材质,甚至连新旧程度都能做到一模一样。你觉得可能吗?”

    十三继续道:“当初我做红棺一是回去方便,可以隐匿身形踪迹。二是混淆视听,可以扰乱背后之人的布局。我根本没指望以假乱真,因为我本身并没有见过真正的红棺。可是显然背后之人不清楚一点,而且对于他来说,东西自然是做得越像越好,越像帮助才越大。”

    阿禄迷茫道:“哦?”

    十三道:“所以那天,他们要杀的人其实是你?但是后来发现不是你,又被风桦的信号吸引走了。”

    阿禄道:“小丫头你都把我说糊涂了。什么背后之人?什么人要杀我?你说的一切都只是你自己的猜测不是嘛?你看看你,说到最后自己都不自信了起来。”

    十三道:“真正的红棺除了对接的镖师和雇主知道,其他人怎么可能知道的那么详细?”

    阿禄无奈道:“丫头你今儿话难得多了起来,就非要给我安个罪名?没有证据,可不能随便诬陷哥哥哦。”

    “还有你说红棺里藏了人?按照你们镖局的规矩,镖师应该不能随便开货查看。那么这人应该是后藏进去的?能确定是个人的话,怎么你们队里丢了什么人吗?”

    十三:“……”

    见对方没说话,阿禄道:“那你们可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吗?既然是后藏了东西,这无论是什么东西,重量总会发生变化的吧?更何况那还是个大活人?你去问问专门抬棺的人,不就清楚这人是什么时候藏进去的了吗?”

    十三反驳道:“作为有经验的镖师,镖货的重量发现变化一下子就能被发现,怎么可能轮得到我们去问……”

    对啊。

    既然抬棺的人一直都无异常,就说明棺的重量并无变化。

    怎么可能呢?

    除非……

    阿禄道:“除非,这人是最后不需要抬棺的时候藏进去的。”

    怎么可能?

    黑货都送到了,怎么可能还有机会藏人,在此期间,人都在哪呢?

    阿禄道:“所以与其怀疑自家哥哥还不如多去想想你的伙伴们。内鬼不是抬棺的人,便是看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