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陈冉逃开了。
她一头撞在玻璃上，竭力将自己的身躯拉扯出去，即使身体被撕扯变形都快撕裂了也没有停下。
她很胆小，很怕疼，她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姚姜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等陈冉穿出去后，才突然回过神来，站起来就要追上去。
但一只有力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她按回了座位。
“鬼与人是无法共存的。”
余一璇站在她身前，半蹲下身，目光温柔，怜惜，哀痛，带着些许歉意。
“你们的相遇相识毫无疑问是场美梦，我很抱歉打破了它，但你真的不能再沉浸下去了——你自己也清楚这一点不是吗？”
姚姜感觉胸口压着一块巨石，余一璇之前的话语和陈冉的举动不断在眼前闪过，沉甸甸地让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余一璇所说的都是真的，那陈冉就欺骗了自己，她们这些天的欢声笑语都是虚假的，所谓的朋友只不过是自己单方面的幻想。
“可是……”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能和你交个朋友吗？虽然不敢说能成为她的替代，但其实我一直很希望能看到自己的同类，所以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
余一璇握住姚姜的手，陈恳地说道。
姚姜又一次愣住。
她从未听别人说想和自己成为朋友。看着眼前的余一璇，她不由地顺着对方的说法想象了和余一璇成为朋友的场景。她们有着共同的秘密，关系会比其他人更加亲密，又都是活人，可以毫无顾忌地互相接触，平时可以嬉笑打闹，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和陈冉相比的话……
姚姜突然甩开了余一璇的手。
“感谢你的好意，但那不可能。”
她站起身，俯瞰着余一璇，目光平静，胸口也莫名放松下来，心中不在犹豫。
“我的朋友，有陈冉一个人就够了”
姚姜冲出了咖啡店，只留余一璇一个人蹲在原地。
她站起身，重新坐下，又喝了口咖啡，望着窗外姚姜奔跑的背影，悠长地呼了口气。
“……朋友有一个就够了啊。”
……
陈冉并没有跑远。
姚姜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蜷缩着身体蹲在一个绿化带中间。
就像是和父母吵架后闹着要离家出走的小孩一样，跑到了希望被找到的地方。
姚姜松了口气，跨到绿化带中间，在陈冉身旁坐了下来。
地面有些咯人，但空气很好，姚姜手向后支撑着身体，看着原处林立的高楼，感觉到十分轻松。
察觉到身旁的动静，陈冉身体绷紧了些，但却没有抬头，依旧紧紧地将身体蜷缩起来。
许久后，才闷声道：“别接近我了……”
“那可不行，我们是朋友。”
“可我骗了你……”
“你没有骗我，你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事。”
“……我知道，我本能地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我没有说，我就是骗了你！！”
“这样啊，那就道歉吧。”
“……”
“朋友间做错了事要好好道歉才行，但说不出口也很正常，所以也没关系，因为朋友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对不起，我……”
“嗯，我原谅你了。”
“……”
姚姜享受着这长久的宁静，耳边只有沙沙的风声，以及轻微的呜咽声。
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两人就这样坐了很久，直到被清扫大街的阿姨发现，被迫赶了出来。
姚姜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递给陈冉。
“走吧，我们回去。”
“……嗯。”
两人一人握住树枝的一半，如同手拉着手一般，往回走去。
“……姚姜。”
“嗯，我在。”
“你不怕……被我夺走身体吗？”
“那种事情无关紧要，我们可是朋友。无论发生什么——”
姚姜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那是陈冉过去从未在姚姜脸上看到的，自然又灿烂的笑容。
耀眼地让人无法直视。
“——我绝不会，抛弃朋友。”
……
“你这个骗子，混蛋，别再接近余一璇了！”
来到学校的姚姜收到了警告。
看那人的模样，好像是昨天跟在余一璇身边的人之一吧，记不清了。
算了，无所谓。
除了警告之外，还有关心，这是来自于老师和班长，以及其他同学的。
姚姜有些不耐烦地听这些陌生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了许久后，总算明白了个大概。
大意就是在问余一璇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才导致她昨天下午直接翘课了，如果是的话，请直接说出来，她们会为她主持公道。
无聊。
“你也这么觉得吧，这些人就是爱乱想。”
姚姜笑着对陈冉说道。
“咦？”陈冉愣了愣才意识到是和自己说话，有些慌乱起来：“是，是的，是有些在乱想了……可是姚姜，这里是学校诶，你还是不要随便和我说话比较好吧？”
“嗯？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朋友啊，聊聊天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被别人听到的话……”
“其他人怎么想又无所谓。”
陈冉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很多人都发现了姚姜的异常，这个平时沉默寡言，从来都只是扳着张脸的独行侠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的表情不再冷冰冰的，时不时会露出笑容，侧过头低声说着什么。
旁人还以为是和自己说话，一时间受宠若惊，但仔细听又发现姚姜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主动和她搭话又只会得到冰冷的回应。
就好像……她是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聊天似的。
大白天的一群人打了个寒颤。
“耳机，一定是通过耳机在聊天！”
“可是她没戴耳机啊，你眼瞎了吗？”
“那就是植入式的呗，用手术塞进脑子里的那种……没错，就是这样，麦克风和耳机都通过手术放进去了！昨天下午就是被抓去做手术了！”
“你的胡说八道还真有道理，那就只剩一个问题了——她在和谁打电话？”
一群八卦党面面相觑，最后斩钉截铁，异口同声：“那个渣女！”
独行侠已经遭受毒手，正和渣女实时私聊——这样的八卦不胫而走。
正巧余一璇因“疑似逼迫同校学生翘课”而遭受停课居家的处分，无法证伪流言，而另一个当事人又是那副怪模样，于是这种荒诞的流言竟然在好事者的传播下竟然受到了广泛的认可。
姚姜又被人围堵了。
她一头撞在玻璃上，竭力将自己的身躯拉扯出去，即使身体被撕扯变形都快撕裂了也没有停下。
她很胆小，很怕疼，她咬着牙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姚姜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等陈冉穿出去后，才突然回过神来，站起来就要追上去。
但一只有力的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她按回了座位。
“鬼与人是无法共存的。”
余一璇站在她身前，半蹲下身，目光温柔，怜惜，哀痛，带着些许歉意。
“你们的相遇相识毫无疑问是场美梦，我很抱歉打破了它，但你真的不能再沉浸下去了——你自己也清楚这一点不是吗？”
姚姜感觉胸口压着一块巨石，余一璇之前的话语和陈冉的举动不断在眼前闪过，沉甸甸地让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余一璇所说的都是真的，那陈冉就欺骗了自己，她们这些天的欢声笑语都是虚假的，所谓的朋友只不过是自己单方面的幻想。
“可是……”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能和你交个朋友吗？虽然不敢说能成为她的替代，但其实我一直很希望能看到自己的同类，所以见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
余一璇握住姚姜的手，陈恳地说道。
姚姜又一次愣住。
她从未听别人说想和自己成为朋友。看着眼前的余一璇，她不由地顺着对方的说法想象了和余一璇成为朋友的场景。她们有着共同的秘密，关系会比其他人更加亲密，又都是活人，可以毫无顾忌地互相接触，平时可以嬉笑打闹，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和陈冉相比的话……
姚姜突然甩开了余一璇的手。
“感谢你的好意，但那不可能。”
她站起身，俯瞰着余一璇，目光平静，胸口也莫名放松下来，心中不在犹豫。
“我的朋友，有陈冉一个人就够了”
姚姜冲出了咖啡店，只留余一璇一个人蹲在原地。
她站起身，重新坐下，又喝了口咖啡，望着窗外姚姜奔跑的背影，悠长地呼了口气。
“……朋友有一个就够了啊。”
……
陈冉并没有跑远。
姚姜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蜷缩着身体蹲在一个绿化带中间。
就像是和父母吵架后闹着要离家出走的小孩一样，跑到了希望被找到的地方。
姚姜松了口气，跨到绿化带中间，在陈冉身旁坐了下来。
地面有些咯人，但空气很好，姚姜手向后支撑着身体，看着原处林立的高楼，感觉到十分轻松。
察觉到身旁的动静，陈冉身体绷紧了些，但却没有抬头，依旧紧紧地将身体蜷缩起来。
许久后，才闷声道：“别接近我了……”
“那可不行，我们是朋友。”
“可我骗了你……”
“你没有骗我，你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事。”
“……我知道，我本能地知道会发生什么！可我没有说，我就是骗了你！！”
“这样啊，那就道歉吧。”
“……”
“朋友间做错了事要好好道歉才行，但说不出口也很正常，所以也没关系，因为朋友不会在意这种小事。”
“……对不起，我……”
“嗯，我原谅你了。”
“……”
姚姜享受着这长久的宁静，耳边只有沙沙的风声，以及轻微的呜咽声。
她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两人就这样坐了很久，直到被清扫大街的阿姨发现，被迫赶了出来。
姚姜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树枝，递给陈冉。
“走吧，我们回去。”
“……嗯。”
两人一人握住树枝的一半，如同手拉着手一般，往回走去。
“……姚姜。”
“嗯，我在。”
“你不怕……被我夺走身体吗？”
“那种事情无关紧要，我们可是朋友。无论发生什么——”
姚姜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那是陈冉过去从未在姚姜脸上看到的，自然又灿烂的笑容。
耀眼地让人无法直视。
“——我绝不会，抛弃朋友。”
……
“你这个骗子，混蛋，别再接近余一璇了！”
来到学校的姚姜收到了警告。
看那人的模样，好像是昨天跟在余一璇身边的人之一吧，记不清了。
算了，无所谓。
除了警告之外，还有关心，这是来自于老师和班长，以及其他同学的。
姚姜有些不耐烦地听这些陌生人在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了许久后，总算明白了个大概。
大意就是在问余一璇是不是对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才导致她昨天下午直接翘课了，如果是的话，请直接说出来，她们会为她主持公道。
无聊。
“你也这么觉得吧，这些人就是爱乱想。”
姚姜笑着对陈冉说道。
“咦？”陈冉愣了愣才意识到是和自己说话，有些慌乱起来：“是，是的，是有些在乱想了……可是姚姜，这里是学校诶，你还是不要随便和我说话比较好吧？”
“嗯？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朋友啊，聊聊天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被别人听到的话……”
“其他人怎么想又无所谓。”
陈冉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很多人都发现了姚姜的异常，这个平时沉默寡言，从来都只是扳着张脸的独行侠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的表情不再冷冰冰的，时不时会露出笑容，侧过头低声说着什么。
旁人还以为是和自己说话，一时间受宠若惊，但仔细听又发现姚姜的话前言不搭后语，主动和她搭话又只会得到冰冷的回应。
就好像……她是和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聊天似的。
大白天的一群人打了个寒颤。
“耳机，一定是通过耳机在聊天！”
“可是她没戴耳机啊，你眼瞎了吗？”
“那就是植入式的呗，用手术塞进脑子里的那种……没错，就是这样，麦克风和耳机都通过手术放进去了！昨天下午就是被抓去做手术了！”
“你的胡说八道还真有道理，那就只剩一个问题了——她在和谁打电话？”
一群八卦党面面相觑，最后斩钉截铁，异口同声：“那个渣女！”
独行侠已经遭受毒手，正和渣女实时私聊——这样的八卦不胫而走。
正巧余一璇因“疑似逼迫同校学生翘课”而遭受停课居家的处分，无法证伪流言，而另一个当事人又是那副怪模样，于是这种荒诞的流言竟然在好事者的传播下竟然受到了广泛的认可。
姚姜又被人围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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