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余一璇是可以用“酷”来形容的女生。
这不仅是因为她高挑的身姿，冷峻的面容，更是因为她的性格态度。那种云淡风轻，不管发生什么都能淡然处之的气场……在她身边，有种能让人放松下来的感觉。
与姚姜这种冒牌货不同，她是真正的独行侠。
而在此之上，余一璇还有着极其优秀的洞察力。
她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姚姜那绷紧的表情所暗藏的紧张，看透了姚姜用于抵御外界目光的面具，于是在去往餐厅的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沉默地在前方带路，偶尔用手势和目光和目光指引方向，提示红绿灯和台阶，以及用锐利的目光警告身后悄悄跟来想看热闹的同学们。
她们最后来到了一家咖啡店。
“抱歉，现在这个时候吃放的地方人都挺多的，先让我请你喝一杯吧。”
姚姜僵硬地点头。她一进这种看起来就很有格调的地方就绷紧了身体，跟着余一璇在角落位置靠着翠绿的盆栽坐下后，发现周围都没什么人，才稍微放松下来。
咖啡很甜，有牛奶的味道。
余一璇也茗了口咖啡：“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余一璇，你们呢？”
“我叫姚姜，她是陈冉。”
“姚姜和陈冉，很好听的名字。那么，能让我听一听吗，你和你朋友的故事。”
说道正事，姚姜放下咖啡，端正做好：“请你不要对她出手，别伤害她。”
“当然可以，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你也不用太过害怕，如果是因为之前吓到你的事情我可以道歉，当时是我职业病犯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余一璇无带着歉意笑了笑，而坐在一旁的陈冉还是战战兢兢的，像是老鼠看见了猫。
面对这么好说话的余一璇，陈冉有些意外：“真，真的可以吗？你们不是见到鬼就要必须驱除净化吗？”
“现在没有这个规矩了，反正放着不管也造不成多大的影响。现在还驱鬼的人……多半是为了自己眼前清净些吧。”
余一璇自嘲地笑了声：“总之，既然有人有意见，那我也没必要凭白遭人怨恨——能说说你们的故事吗，就当是满足我的好奇心，以及这杯咖啡的报酬，如何？”
“……好。”姚姜沉默一会，组织语言，说道：“下雨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然后带回家一起住了。”
……听着怎么像捡到小猫带回去养？
余一璇用汤勺在杯子里打转，想了想后说道：“那真是场奇迹般温暖的雨。你们的关系很好呢，刚认识的时候就这样吗？看到鬼也不害怕的吗？”
“没有，就算是鬼，看起来也是个普通的女生，没什么可怕的。”
“可她应该很怕你吧，为什么没有离开？”
姚姜没有说话，陈冉脸色通红。
余一璇懂了：“……哦，真情动人心啊，我真想听听那一天发生了什么。”
“没，没有，什么都没发生，只是随便聊了聊！”
“真的吗，那聊了什么呢？”
“只，只是互相介绍了一下而已……”
陈冉声音越说越弱，眼睛看向姚姜。
姚姜想了想，说：“关于鬼的不能和人接触的事情，还有我想和她做朋友的事情。”
“这样啊，也就是说，你明知道对方是鬼，无法接触，也依然想要和对方做朋友——看来她对你确实很重要。”
余一璇笑了笑，目光在姚姜和陈冉身上来回移动，仿佛看透了一切：“既然如此，我想你们肯定不想满足于这种能看到却无法接触的现状吧，毕竟感情升温后就会渴求触觉来确认对方的存在，这可是人类无法避免的本能——那有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尝试？”
姚姜点头：“有，我们有试着……”
“不断靠近尝试接触，在近距离下习惯彼此的存在，尤其是夜晚的时候，让她尽可能地靠近熟睡的自己？”
余一璇抢先说出了姚姜接下来的话。
姚姜和陈冉都感觉有些不对，或凝重或错愕地看向余一璇。
余一璇仿佛并没有察觉，自语般接着说道：“我猜，这个奇妙的注意是陈冉提出来的，你们一定经过了不少练习，发现这个方法是确实有效的，而大概是觉得练习消耗了不少精力，你最近总是很困，睡的很早，但依然没什么精神。”
姚姜盯着余一璇，语气冰冷：“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难得见了突然觉醒的同类，很是欣喜，我们来聊一聊这个圈子里的知识吧，就当是前辈的指引，也许对你想做的事情也有些帮助。”
余一璇换上了温和的笑容，似乎看不到微微颤抖的陈冉和眼神仿佛要杀了自己的姚姜，自顾自地说道：“我们普遍认为，人为阳，鬼为阴。但其实无论是人还是鬼，都是由阴阳两部分组成的，灵魂属阴，肉身属阳，阴由阳生，阳毁阴散。阳为阴存，阴消阳灭。阴和阳缺一不可。”
“所以，无论是鬼还是人都是阴阳两部分组成，两者的区别在于活人是阳气包裹着阴气，阴不外泄，而鬼只剩阴气，依靠外界溢散的阳气而活。”
“那么，对于鬼而言，活人的阳气可以随意摘取吗？当然不是，不如说，有主的阳气对鬼而言反倒是一种剧毒，不仅无法吸收还会破坏自己的阴气之身，严重的情况下触之即死。所以鬼一般都会远离人多的地方，但又不敢离得太远，以免阳气过于稀薄让自身消散。”
“在这种普遍的情况下，当然也还有特殊的情况，可以让鬼脱离这种飘忽不定，随时消散的境地——你猜猜看，要怎么做？”
“是的，那就是找到一个固定的阳气来源。”
“通过接触，浸染，让自身的阴气熟悉某个活人的阳气，让活人的阳气熟悉自身的阴气，完成连接与欺骗，借由单个人的阳气来维持住自身的存在。虽然这个过程中风险极大，成功率极低，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在理论上，到最后鬼甚至能被完全接纳，进入的活人的身体里，完成取代。”
“这是每一个鬼的天赋，也是它们的本能。”
“胡说八道！”
姚姜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瞪着余一璇。
余一璇仿佛没看到般，自顾自地喝了口咖啡，看向低着头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陈冉。
“现在，我想再问一遍那个问题——你那时候应该很害怕姚姜吧，那为什么……没有离开呢？”
这不仅是因为她高挑的身姿，冷峻的面容，更是因为她的性格态度。那种云淡风轻，不管发生什么都能淡然处之的气场……在她身边，有种能让人放松下来的感觉。
与姚姜这种冒牌货不同，她是真正的独行侠。
而在此之上，余一璇还有着极其优秀的洞察力。
她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姚姜那绷紧的表情所暗藏的紧张，看透了姚姜用于抵御外界目光的面具，于是在去往餐厅的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沉默地在前方带路，偶尔用手势和目光和目光指引方向，提示红绿灯和台阶，以及用锐利的目光警告身后悄悄跟来想看热闹的同学们。
她们最后来到了一家咖啡店。
“抱歉，现在这个时候吃放的地方人都挺多的，先让我请你喝一杯吧。”
姚姜僵硬地点头。她一进这种看起来就很有格调的地方就绷紧了身体，跟着余一璇在角落位置靠着翠绿的盆栽坐下后，发现周围都没什么人，才稍微放松下来。
咖啡很甜，有牛奶的味道。
余一璇也茗了口咖啡：“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余一璇，你们呢？”
“我叫姚姜，她是陈冉。”
“姚姜和陈冉，很好听的名字。那么，能让我听一听吗，你和你朋友的故事。”
说道正事，姚姜放下咖啡，端正做好：“请你不要对她出手，别伤害她。”
“当然可以，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你也不用太过害怕，如果是因为之前吓到你的事情我可以道歉，当时是我职业病犯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余一璇无带着歉意笑了笑，而坐在一旁的陈冉还是战战兢兢的，像是老鼠看见了猫。
面对这么好说话的余一璇，陈冉有些意外：“真，真的可以吗？你们不是见到鬼就要必须驱除净化吗？”
“现在没有这个规矩了，反正放着不管也造不成多大的影响。现在还驱鬼的人……多半是为了自己眼前清净些吧。”
余一璇自嘲地笑了声：“总之，既然有人有意见，那我也没必要凭白遭人怨恨——能说说你们的故事吗，就当是满足我的好奇心，以及这杯咖啡的报酬，如何？”
“……好。”姚姜沉默一会，组织语言，说道：“下雨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然后带回家一起住了。”
……听着怎么像捡到小猫带回去养？
余一璇用汤勺在杯子里打转，想了想后说道：“那真是场奇迹般温暖的雨。你们的关系很好呢，刚认识的时候就这样吗？看到鬼也不害怕的吗？”
“没有，就算是鬼，看起来也是个普通的女生，没什么可怕的。”
“可她应该很怕你吧，为什么没有离开？”
姚姜没有说话，陈冉脸色通红。
余一璇懂了：“……哦，真情动人心啊，我真想听听那一天发生了什么。”
“没，没有，什么都没发生，只是随便聊了聊！”
“真的吗，那聊了什么呢？”
“只，只是互相介绍了一下而已……”
陈冉声音越说越弱，眼睛看向姚姜。
姚姜想了想，说：“关于鬼的不能和人接触的事情，还有我想和她做朋友的事情。”
“这样啊，也就是说，你明知道对方是鬼，无法接触，也依然想要和对方做朋友——看来她对你确实很重要。”
余一璇笑了笑，目光在姚姜和陈冉身上来回移动，仿佛看透了一切：“既然如此，我想你们肯定不想满足于这种能看到却无法接触的现状吧，毕竟感情升温后就会渴求触觉来确认对方的存在，这可是人类无法避免的本能——那有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尝试？”
姚姜点头：“有，我们有试着……”
“不断靠近尝试接触，在近距离下习惯彼此的存在，尤其是夜晚的时候，让她尽可能地靠近熟睡的自己？”
余一璇抢先说出了姚姜接下来的话。
姚姜和陈冉都感觉有些不对，或凝重或错愕地看向余一璇。
余一璇仿佛并没有察觉，自语般接着说道：“我猜，这个奇妙的注意是陈冉提出来的，你们一定经过了不少练习，发现这个方法是确实有效的，而大概是觉得练习消耗了不少精力，你最近总是很困，睡的很早，但依然没什么精神。”
姚姜盯着余一璇，语气冰冷：“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难得见了突然觉醒的同类，很是欣喜，我们来聊一聊这个圈子里的知识吧，就当是前辈的指引，也许对你想做的事情也有些帮助。”
余一璇换上了温和的笑容，似乎看不到微微颤抖的陈冉和眼神仿佛要杀了自己的姚姜，自顾自地说道：“我们普遍认为，人为阳，鬼为阴。但其实无论是人还是鬼，都是由阴阳两部分组成的，灵魂属阴，肉身属阳，阴由阳生，阳毁阴散。阳为阴存，阴消阳灭。阴和阳缺一不可。”
“所以，无论是鬼还是人都是阴阳两部分组成，两者的区别在于活人是阳气包裹着阴气，阴不外泄，而鬼只剩阴气，依靠外界溢散的阳气而活。”
“那么，对于鬼而言，活人的阳气可以随意摘取吗？当然不是，不如说，有主的阳气对鬼而言反倒是一种剧毒，不仅无法吸收还会破坏自己的阴气之身，严重的情况下触之即死。所以鬼一般都会远离人多的地方，但又不敢离得太远，以免阳气过于稀薄让自身消散。”
“在这种普遍的情况下，当然也还有特殊的情况，可以让鬼脱离这种飘忽不定，随时消散的境地——你猜猜看，要怎么做？”
“是的，那就是找到一个固定的阳气来源。”
“通过接触，浸染，让自身的阴气熟悉某个活人的阳气，让活人的阳气熟悉自身的阴气，完成连接与欺骗，借由单个人的阳气来维持住自身的存在。虽然这个过程中风险极大，成功率极低，但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在理论上，到最后鬼甚至能被完全接纳，进入的活人的身体里，完成取代。”
“这是每一个鬼的天赋，也是它们的本能。”
“胡说八道！”
姚姜猛地一拍桌子，站起来瞪着余一璇。
余一璇仿佛没看到般，自顾自地喝了口咖啡，看向低着头脸色苍白浑身发抖的陈冉。
“现在，我想再问一遍那个问题——你那时候应该很害怕姚姜吧，那为什么……没有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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