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上次应该说过了，不打招呼就跑别人家里，这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都忘了吗？”
余一璇瞪着姚姜和陈冉，正准备好好地发一次火，让她们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却突然发现两人的表情不对。
陈冉一如既往笑嘻嘻的，但那却不是单纯开心的纯粹笑容，而是带着些许虚假。
姚姜一如既往冷冰冰的，但那却不是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而是带着重重心事。
什么鬼？就这么两天发生了啥？
余一璇微微愣神时，姚姜自顾自地飘了进去：“没办法呀，总不能在学校里找你预约晚上一起玩吧，你太受欢迎了，姚姜会被人嫉妒的。”
姚姜对她点点头说了句打扰了，也走近了房内。
余一璇把门关好，一边琢磨着怎么回事一边回道：“你过来和我说不就可以了，别人又看不到你。”
“那又什么意义，总不能一直让我来传话吧，我总要消失的。”
“那也是很久以后，你完成心愿之后的事情了。”
这个话题太过敏感，陈冉本来不可能主动提及的，余一璇都注意到姚姜微微握紧了拳头。
——问题不在于姚姜，而是陈冉吗？
“那个啊，不需要了。”陈冉的声音从房内飘来，余一璇走进房间时，她正坐在椅子上伸懒腰，微微睁开的双眼黑漆漆的，黯淡无光。
但下一秒，陈冉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仔细想想，过去的愿望终究是过去式的，重要的是现在嘛。我现在的愿望，就是希望姚姜好好的，过得开心一点，这就足够了！不过她一直不知道怎么和别人相处，这样下去的话……总是不好的。所以就来找你帮忙了，你来教教她要怎样才能变成像你这样的渣女吧！”
直接让人以“交际花”作为目标，手把手地教导并强迫别人该怎么做，极容易引起对方反感，觉得一切都是虚假的，反而失去信心，造成进一步的自闭。尤其是姚姜这种人，要让她舍弃“有一个朋友就够了”这种自己的小世界，去接触更多人的话，必须用其他目标为借口，并循序渐进，一边打破安逸区一边重建正确的认知，一步步引导才行。
这些余一璇都和陈冉说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陈冉这么急迫起来？
余一璇深深地看了眼陈冉，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换上了轻佻的笑容：“喂喂，渣女是骂人的话吧，说什么成为渣女，是在骂我还是在骂她？”
她走过去一挥手，把陈冉给吹飞，自己跨坐在了凳子上：“而且人际交往的课程我之前不是已经给她上了几课了，这才多久——喂，你消化了吗？”
姚姜握拳，深呼吸：“基本理解了。”
“哦，那来段京剧。”
“……？”
“表演都不会，还说懂面具？面具都没一个，其他的你会懂？”
陈冉飘了回来：“所以让你帮忙带带嘛。”
“什么鬼话，这又不是收徒，还带带。”余一璇翘起二郎腿，“我告诉你，让她和我学是不可能的，指点两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除非……”她的目光变冷，“说清楚，发生了什么。满足了我的好奇心，你们还有一丝机会。”
陈冉沉默一会，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关于死因的调查有进展了？”
“……你知道？”
“废话，你当我是姚姜啊。说吧，什么事我没见过！”余一璇用鼻子出气，“我知道，不管怎么说，死亡都是件很让人难受的事情，尤其是寿命未尽时，因不可抗力导致的死亡。”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作为当事人，你有权利生气和难过，逃避也没问题。但我还是建议你努力去面对它，跨越它，给自己的过去做个了解，不留遗憾。这不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你身边的，关心着你的人。”
“……”
陈冉沉默了。
余一璇说的对，她确实想要逃避。因为她害怕回忆起过去的痛苦，害怕自己会陷入愤怒，变得不像她自己，变成丑陋的只知道复仇的恶鬼。
更害怕姚姜会被自己这个早已死去的人影响，成为自己复仇的工具，而毁掉自己原本美好的人生。
为了不留遗憾，必须要面对吗……
也好，有余一璇在的话，就算自己真的要复仇，也一定能冷静地拦住自己和姚姜吧。
陈冉低下头，默默蹲了下来，抱住自己的腿：“我好像是被人霸凌后，跳楼自杀的。”
“……哈？”
余一璇愣了愣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谁干的，我去宰了他们！”
“……？”陈冉目瞪口呆：“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霸凌者不得好死！”余一璇杀气腾腾，“说，谁干的！”
陈冉不知所措，闭口不言。余一璇立刻转向姚姜：“她不说你来说，你不是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帮她达成过去的愿望吗？这时候退缩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人是谁。”
“那你知道什么？”
“姚姜曾经在隔壁高中上学，霸凌事件也只是据说，没有证据。”
“那明天我就去查个清楚，你来不来？”
姚姜有些挣扎，看向陈冉，面色痛苦：“可是……”
过去的她答应了要达成陈冉过去的愿望，现在的她答应了要达成陈冉现在的愿望，但若是两者冲突，哪一边更重要？
真正的陈冉又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希望复仇，还是希望自己过得好一点？自己所做的选择是正确的吗？是努力变成陈冉所期望的社交达人更自私，还是为了证明什么不顾一切为陈冉复仇更自私？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像真正的朋友一样，帮助到陈冉？
见余一璇怂恿起了姚姜，陈冉吓了一跳，连忙阻拦，尖叫道：“你疯了？那是犯法的事情，别把姚姜往火坑里送！”
余一璇语气冰冷：“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而且不是没调查清楚吗，说不定那些人还能捡回一条命呢。”
“你！我是来让你帮忙，不是让你去杀人的！”
余一璇不为所动：“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坚持。”
“你你你……我说了，不准去杀人！我绝对绝对，没有让你们去杀人的想法！你们也不准那么做！！那些人根本无光紧要，根本不知道你们去拼命！”
余一璇语气突然变得温柔：“对，你确实不会这么想，你当然不会想要复仇。无论是现在的你，还是过去的你，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陈冉愣住了。
她突然明白了过来，原来余一璇之前只是在故意激怒她，是为了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会复仇的人。
就算她是因为霸凌的压力自杀而死，临死前的遗愿也不会是复仇。
姚姜不必为了完成自己的遗愿而去杀人。
她不由得有些感动：“谢……”
“但霸凌者还是得死。”余一璇面无表情，“受害者的谅解，他们不配。”
余一璇瞪着姚姜和陈冉，正准备好好地发一次火，让她们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却突然发现两人的表情不对。
陈冉一如既往笑嘻嘻的，但那却不是单纯开心的纯粹笑容，而是带着些许虚假。
姚姜一如既往冷冰冰的，但那却不是一切都无所谓的态度，而是带着重重心事。
什么鬼？就这么两天发生了啥？
余一璇微微愣神时，姚姜自顾自地飘了进去：“没办法呀，总不能在学校里找你预约晚上一起玩吧，你太受欢迎了，姚姜会被人嫉妒的。”
姚姜对她点点头说了句打扰了，也走近了房内。
余一璇把门关好，一边琢磨着怎么回事一边回道：“你过来和我说不就可以了，别人又看不到你。”
“那又什么意义，总不能一直让我来传话吧，我总要消失的。”
“那也是很久以后，你完成心愿之后的事情了。”
这个话题太过敏感，陈冉本来不可能主动提及的，余一璇都注意到姚姜微微握紧了拳头。
——问题不在于姚姜，而是陈冉吗？
“那个啊，不需要了。”陈冉的声音从房内飘来，余一璇走进房间时，她正坐在椅子上伸懒腰，微微睁开的双眼黑漆漆的，黯淡无光。
但下一秒，陈冉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仔细想想，过去的愿望终究是过去式的，重要的是现在嘛。我现在的愿望，就是希望姚姜好好的，过得开心一点，这就足够了！不过她一直不知道怎么和别人相处，这样下去的话……总是不好的。所以就来找你帮忙了，你来教教她要怎样才能变成像你这样的渣女吧！”
直接让人以“交际花”作为目标，手把手地教导并强迫别人该怎么做，极容易引起对方反感，觉得一切都是虚假的，反而失去信心，造成进一步的自闭。尤其是姚姜这种人，要让她舍弃“有一个朋友就够了”这种自己的小世界，去接触更多人的话，必须用其他目标为借口，并循序渐进，一边打破安逸区一边重建正确的认知，一步步引导才行。
这些余一璇都和陈冉说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陈冉这么急迫起来？
余一璇深深地看了眼陈冉，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换上了轻佻的笑容：“喂喂，渣女是骂人的话吧，说什么成为渣女，是在骂我还是在骂她？”
她走过去一挥手，把陈冉给吹飞，自己跨坐在了凳子上：“而且人际交往的课程我之前不是已经给她上了几课了，这才多久——喂，你消化了吗？”
姚姜握拳，深呼吸：“基本理解了。”
“哦，那来段京剧。”
“……？”
“表演都不会，还说懂面具？面具都没一个，其他的你会懂？”
陈冉飘了回来：“所以让你帮忙带带嘛。”
“什么鬼话，这又不是收徒，还带带。”余一璇翘起二郎腿，“我告诉你，让她和我学是不可能的，指点两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除非……”她的目光变冷，“说清楚，发生了什么。满足了我的好奇心，你们还有一丝机会。”
陈冉沉默一会，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关于死因的调查有进展了？”
“……你知道？”
“废话，你当我是姚姜啊。说吧，什么事我没见过！”余一璇用鼻子出气，“我知道，不管怎么说，死亡都是件很让人难受的事情，尤其是寿命未尽时，因不可抗力导致的死亡。”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作为当事人，你有权利生气和难过，逃避也没问题。但我还是建议你努力去面对它，跨越它，给自己的过去做个了解，不留遗憾。这不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你身边的，关心着你的人。”
“……”
陈冉沉默了。
余一璇说的对，她确实想要逃避。因为她害怕回忆起过去的痛苦，害怕自己会陷入愤怒，变得不像她自己，变成丑陋的只知道复仇的恶鬼。
更害怕姚姜会被自己这个早已死去的人影响，成为自己复仇的工具，而毁掉自己原本美好的人生。
为了不留遗憾，必须要面对吗……
也好，有余一璇在的话，就算自己真的要复仇，也一定能冷静地拦住自己和姚姜吧。
陈冉低下头，默默蹲了下来，抱住自己的腿：“我好像是被人霸凌后，跳楼自杀的。”
“……哈？”
余一璇愣了愣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咬牙切齿道：“谁干的，我去宰了他们！”
“……？”陈冉目瞪口呆：“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霸凌者不得好死！”余一璇杀气腾腾，“说，谁干的！”
陈冉不知所措，闭口不言。余一璇立刻转向姚姜：“她不说你来说，你不是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帮她达成过去的愿望吗？这时候退缩什么！”
“……我们也不知道具体的人是谁。”
“那你知道什么？”
“姚姜曾经在隔壁高中上学，霸凌事件也只是据说，没有证据。”
“那明天我就去查个清楚，你来不来？”
姚姜有些挣扎，看向陈冉，面色痛苦：“可是……”
过去的她答应了要达成陈冉过去的愿望，现在的她答应了要达成陈冉现在的愿望，但若是两者冲突，哪一边更重要？
真正的陈冉又到底是怎么想的？是希望复仇，还是希望自己过得好一点？自己所做的选择是正确的吗？是努力变成陈冉所期望的社交达人更自私，还是为了证明什么不顾一切为陈冉复仇更自私？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像真正的朋友一样，帮助到陈冉？
见余一璇怂恿起了姚姜，陈冉吓了一跳，连忙阻拦，尖叫道：“你疯了？那是犯法的事情，别把姚姜往火坑里送！”
余一璇语气冰冷：“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而且不是没调查清楚吗，说不定那些人还能捡回一条命呢。”
“你！我是来让你帮忙，不是让你去杀人的！”
余一璇不为所动：“你有你的想法，我有我的坚持。”
“你你你……我说了，不准去杀人！我绝对绝对，没有让你们去杀人的想法！你们也不准那么做！！那些人根本无光紧要，根本不知道你们去拼命！”
余一璇语气突然变得温柔：“对，你确实不会这么想，你当然不会想要复仇。无论是现在的你，还是过去的你，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
陈冉愣住了。
她突然明白了过来，原来余一璇之前只是在故意激怒她，是为了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会复仇的人。
就算她是因为霸凌的压力自杀而死，临死前的遗愿也不会是复仇。
姚姜不必为了完成自己的遗愿而去杀人。
她不由得有些感动：“谢……”
“但霸凌者还是得死。”余一璇面无表情，“受害者的谅解，他们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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