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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浩然正气

    时间渐渐过去,日头转眼就南移到了头顶,日子渐长,天气渐暖。衙门外看热闹的人群,走了一波,又来了一波。熙熙攘攘看戏一般,衙门内的戏,上演到一半,眼看县老爷要发落了李氏小娘子,此时又杀出来一个程咬金,看热闹的人群被这一幕吸引,不知道接下来又要发生什么,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一时间,衙门内落针可闻,衙门外亦是噤口不言。

    联想到时润去世时的话,陈元靓觉得自己好像抓到了一些什么

    陈元靓向前走了一步,看着坐在堂上的朱县令:“大人,在下倒有些疑问,不知大人可否解惑?”

    “你有什么疑问,待本大人发落了本案再说你们的事,速速退下,莫要妨碍本官断案”,朱县令看着陈元靓,不知道这小子葫芦里面买的什么药。

    陈元靓听朱立的话也不退下,只是笑吟吟的一拱手:“在下的疑惑,正是跟本案有关”。

    “哦?莫非这女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不成?只是本官听你口音,倒不像是济阳地界儿的人,此案与你可有什么瓜葛”,朱县令看半路又杀出一个程咬金来,心里觉得莫名一慌,只觉得这少年不简单,但是自己又看不出来什么。

    朱立身为文人,以围棋入道,现如今是儒家七品斗力境,“不用其智而专用其力”。朱立目视陈元靓暗中使用儒家正气,却什么也看不出来。这下朱立便气定神闲,要看看这个小子要耍什么花样。

    陈元靓看向抱着刘氏的李氏,说道:“姑娘,你是?”

    李氏哽咽,声音断断续续的,刘氏替她说道:“这丫头,原本是邻村的,他母亲去年因为咳疾去世”叹了口气继续说:“屋漏偏逢连夜雨,不想到他父亲也没能熬过去冬,病死了。这丫头原本和润儿已经定过了亲,润儿入伍当兵,便耽搁了婚事。”刘氏又想到了自己苦命的儿子,一时间也泪如雨下。

    陈元靓听到这里,在联合刚刚过堂的事,陈元靓便明白了一切。应该是岑家见了李氏,心生歹意,生出恶计,又联合官府制造这么一场’冤案‘,想要将李氏就这样判给岑家。

    顿时间的陈元靓怒从中生,他从小在山海盟内长大,是在众人的保护中长大的,哪里见过这种龌龊事。

    “大人您刚刚说得对,不能单凭一面之词不是?现在李姑娘的父亲去了,岑家拿了一张凭契来,就说是李家签的,这岂不是一面之词吗”,陈元靓压制着心中的怒意说道。

    “那照你说是本官错了?”

    “哼,大人不是斗力境的儒生吗?这点事怎么轮得到在下提示呢?”

    儒家八品若愚,可眼观八方事,辨尽人间是非。

    朱立听他直接说出自己的境界,心中一惊,原本已经放下的心,又给提了上来。

    “呵呵,这就不劳你了。本官问你,你又有何事?如实讲来,不然本官只你个不敬公堂之罪”,朱立拿起惊堂木“啪”的一声落下,眼神阴鹜,盯着陈元靓。

    岑友仁眼看好事要成,谁知道毛草里杀出个李逵,当真是措手不及。眼睛乜斜着,刷的一下打开手里的扇子:“小子,干嘛呀?找不自在呀!也不打听打听,这济阳县就没有敢跟我岑友仁过不去的”。

    朱立听着岑友仁的话,一脸的不满,因为陈元靓,他也并未发作。他想看看这小子怎么应付岑友仁这个滚刀肉。

    陈元靓压根不想搭理这么个人,只是眼睛盯着他,双眼明亮,直看得岑友仁心里发毛。转头又看向朱立:“这且不提,在下想问问大人,朝廷明文规定的抚恤金是多少?”

    朱立看着堂下的陈元靓三人,知道是来者不善,但是在自个儿的地界,他也不怵:“战死者一百二十两,怎么,可是有什么问题么?”

    “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朝廷明文规定,大人自然不敢在这白纸黑字上面做文章。只是,这事情实施下去,却又是另一回事请了”,陈元靓侃侃而谈,在大堂内踱步嬉笑说道:“大人这可真是锦缎被子里边烂。大人可认识堂下老妪?”

    “济阳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老爷我岂是什么人都能记得的?”

    “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人不记得,不知道那一百三十八两的银子,大人是否记得?”

    “银子”,朱立眉毛一挑,眼睛球在眼眶里轱辘转动,干笑一声:“我当时谁呢?原来是那逃兵的家人”,冷哼一声又言:“我不去找你们的麻烦,倒是来找我的麻烦了”。

    陈元靓一愣:“找我们的麻烦?不知大人这话从何说起啊?”

    “那时润原是一个逃兵,大人我发善心,还为他的老子娘,下发了抚恤银子,这已经是天大的慈悲恩情了。没想到尔等刁民,不思报恩,竟然还敢来衙门闹事”朱立嘴角一抿,冷笑道:“昨日的事,我看你不过一介妇孺,便不与你追究,不曾想竟然还敢前来闹事,当真是不知死活”。

    陈荣祖在旁边看这县令断案,原本就十分的不满,现在听到这话,更是怒从中生。想那时润,卫国戍边身负重伤,最后不治而亡。他人在前方战线里不计个人生死拼死抵抗、顽强奋战,却没有想到自己后方,竟然有这等鼠辈。若是时润知道自己为之保护的人,竟然被人如此鱼肉,该是何等心情。

    “呸”,陈荣祖啐了一口:“真是不要脸,怎么会有你这种无耻之徒,竟然还是朝廷命官,不为百姓做主,竟然还鱼肉乡里,助纣为虐,你算哪门子的父母官”。

    “时润兄弟,在前线拼死杀敌,最后重伤身亡,没有想到最后的抚恤金,竟然还被你这狗官私吞,真是不为人子!”

    刘氏听到陈荣租的话,勾起余痛,一放而不可收,捶胸拍地的越发嚎啕大哭起来。李氏见刘氏大哭,亦是伤心不止,她原本与时润两小无猜,乃是青梅竹马之好,却不曾想世事难料,时润竟然先自己去了……想着不禁泪如雨落。

    “肃静,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们咆哮公堂”,朱立恶意丛生,脸色涨的通红:“左右,把这个小子给我拿下,仗打三十”。

    陈荣祖哪里受过这等恶气,几个捕快上前拿他,刚一近身,便被他周身罡气一震,倒飞出去。也好在陈荣祖并未用力,不然以他五品的实力,这几个绣花枕头便要当场殒命。

    看到这一场面,朱立原本张红的跟猪肝一样的脸色霎时间发白,原来想着不过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富家公子,却不想竟然还有手段在身。岑友仁见这一手,亦是吓得不轻,呆呆的也不在摇他那把扇子。

    “大胆”,朱立终究是镇定了下来,色荏内厉:“当真是刁民,还有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

    场面一时间诡异了起来,几个捕快哼哼唧唧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将腰间的挎刀抽了出来,拿在手里,怒视着陈荣祖二人,却不敢靠近。

    “荣祖,出手小心一些”,陈元靓对陈荣祖嘱咐道,又看着朱立:“大人好大的官威”。

    朱立冷哼,为官的哪个不贪?不然怎么养家,怎么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贪怎么孝敬上司,怎么升官?

    “小子,逞威风来错地方了。不过一个毛头小子,竟然敢不敬朝廷,藐视公堂,罪不可赦”,朱立喝到,将手伸到腰间,从里面掏出一方小印。陈元靓不曾见过,但是心里已经猜到,这应该是一县的学宫宫印,此物,可以调动县学之内的天地正气,用以驱逐邪祟,惩奸除恶。只要通过自身的天地正气引用即可,只有通过这一方印记才可以调动学宫内的天地浩然正气。

    只见朱立双手发出乳白色的光芒,融入那一方印记里面,霎时间一股浩大而又雄厚的浩然正气从天而降,笼罩了整个县衙。

    县衙外面的百姓,只见一束白光落下,县衙内的一切就都看不见了,这反而激发了众人的好奇心,竟无一人离去,在衙门外面叽叽喳喳讨论。

    看热闹,什么时候也改不了,只要事情不是自己身上的,什么热闹都可以凑上去看看。

    大堂内,除了朱立、陈元靓二人外,众人皆无法直身,弓着身子,承受着莫大的压力。

    朱立看到陈元靓竟然还可以直起身子,与自己对视,看起来一副轻松闲适的样子,就好像在自家的屋子里一样。

    朱立不由得心中一紧,拿不准这看起来气度非凡的富家公子,到底是什么路数。儒家浩然正气,只要不是四品大儒,就没有人可以抵挡这威势。

    这少年,虽然看起来身材高大,长相俊秀非凡,但朱立是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这少年会是四品通幽境的大儒。

    “朝廷?大人便是朝廷吗?”说着,陈元靓将陈荣祖与刘氏和李氏护在自己的身边,使三人不受影响。

    朱立看那少年除了自己不受影响之外,竟然还可以庇护他人,瞳孔收缩:“本官身为朝廷命官,代表的便是朝廷,你难道要反了不成?”

    朱立的色荏内厉之言,在陈元靓听来,甚为可笑。

    “贪官,你草菅人命,收受贿赂,鱼肉百姓,实在是枉为一县父母官”,陈元靓不愤的说道:“时润在外杀敌而亡,你竟然克扣已故之人的抚恤金,实在是禽兽不如”。

    刘氏李氏二女亦是红着眼睛,看着朱立恨不得生吃了他。

    “求恩公做主啊”,李氏从刘氏的怀里挣脱出来,跪伏在陈元靓的脚下,叩首:“求恩公为时润做主啊”。

    陈荣祖放下大猫,连忙搀起李氏。

    朱立脑子一片混乱,他不信自己竟然会遇上四品大儒,那等人物,便是跺一跺脚,整个上陈就要震一震的。何况这小子,顶死不过双十年华不到,无论如何也不会是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