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死里逃生的遗憾
西风做了很长很长的梦，一个看似西风小时候的小女孩在下学的路上一直走，那条路灯光忽明忽暗，路灯在地上投射的小光圈时有时无，小女孩完全不害怕，在那条看似没有尽头的阴森的小路上蹦蹦跳跳的走，从一个光圈跳向另一个光圈，嘴里哼着陌生又熟悉的儿歌，西风看着她，仿佛看着自己，又仿佛并不是自己，只是一个和自己长的很像的小女孩。
那条路看着很熟悉，好像走过千百遍，却一点也想不起这是哪里，夏天潮湿发霉的味道一阵阵的传来，梦境中的西风环顾着四周，想要想起什么，却捕捉不到蛛丝马迹，小女孩梳着波波头，发尖还是湿哒哒的，穿着一条白色的纱裙，白色的中筒袜和黑色小皮鞋，她就这样从西风身边走过。
她意识不到西风的存在，西风甚至怀疑自己和这个小女孩哪个才是真实存在的，晃神瞟到地上，西风看到了一排血脚印，顺着看去正是小女孩的，西风这才发现小女孩的两腿之间一直在流血，白色的中筒袜都浸成了鲜艳的红色，小女孩却不以为然的继续哼着歌前进，只是声音越来越沙哑，西风想要冲过去看看小女孩，却怎么也追不上，小女孩仍然蹦蹦跳跳阵阵有词的往前走着，西风想要低头检查是不是自己的鞋不对，不然怎么会追不上一个小女孩。
低头的那一瞬间西风感觉脑袋像挨了一闷棍，她发现自己的两腿间也在不停的流血，西风眼睁睁的看着血浸透了袜子，一点点的从鞋里涌出来，那个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西风终于感觉到身体的疼痛，整个胃和食道的灼烧感让她从昏迷中醒来。
她还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眼睛睁开，但是她闻到了浓度非常高的来苏水的味道，她觉得自己应该躺在卡戎的工作台上等着被宰割，头非常昏且发烫，身体却感受着刺骨的寒冷，整个身体里感觉在一点点腐烂，只留皮囊在感受着严寒。
不知道过了多久，西风缓缓睁开眼，她看到忽明忽暗的灯管在脱落了大半墙皮的房顶上不规则的闪烁，西风虽然身体很虚弱，却已经脑补出一整套自己被杀害的情形，在废弃的医院，自己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一直到白骨化也没有被人发现，她昏迷之前脑中就只有这些，醒来的她麻木、晕眩和缓缓苏醒的痛感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虽然有一刹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随着逐渐散去的药力把西风从胡思乱想中抽离，灯逐渐不再晃动、耳鸣声慢慢变小，无法动弹的四肢也恢复了知觉，整个食道的灼痛也愈发汹涌，西风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下意识的把眼睛闭上，决定先装一会儿昏迷，就算是死，也想要更接近真相，这可能就是记者的执念吧。
她能感觉到脚步声已经和自己处在同一个房间，很快又有几个脚步声同时出现，一齐向她走来，其中还有高跟鞋的声音，她虽然醒了，可是脚步声引发的联想让西风在心里脑补着很多奇特诡异的杀手团伙出现的场景，不知道是不是致幻剂的药劲还没有过，耳边仿佛响起了《杀死比尔》里的口哨声，这些脑海中的画面和梦里那个小女孩着实让见过些风浪的西风都难以平静。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房间里的脚步声也站到了西风的旁边，她能感受到房间里的人经过她头发时的气流，还有站在她身旁时散发出的热气，这些逐渐灵敏的感知让西风感受到了极大的恐惧和压迫感。
那几个脚步走到西风的床前包围着她，“大夫，请问她怎么样了？”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最初进门站在西风手边的大夫说：“没什么问题，致幻剂用量不多，其他东西燃起来烟雾比较大，病人也有点儿缺氧，等她醒了，给她做个清醒度测试你们就可以领回去了。”
“会不会影响健康呢？后遗症什么会有吗？”这个声音一听就是小孟的声音，那刚才的那个人是陆队长？西风缓缓睁开眼睛，本来在讨论的人都停止讲话，看向西风，表情逐渐开始惊讶、兴奋，西风睁开一条缝的眼睛看着众人凑上来的脸，像拍照时数过123一样，大家都不敢出声看着西风，想要确定西风在昏迷中还是真的醒了。
只有医生冷静的看过来，让定格的大家都散开给西风让出周围的氧气，淡定的在西风耳边说：“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反复几声过后，西风点点头，接着医生问了姓名年龄职业之类的问题，又在她面前比划了123让她回答，又让她按指令动了动手脚，确定下西风的有没有因为大脑缺氧造成脑损伤，一系列的问询过后，西风也更清醒了。
医生嘱咐了一声“尽量别让她太累，问清楚还得让她休息”也没等陆队长一行人回答就走了。
小孟嘀咕：“这人是什么时候来密城的，怎么这么面生”，壮壮看着他摇了摇头，扬了下下巴让小孟看向西风。
陆队长搬了个板凳坐在西风的床边：“致幻剂和香薰蜡烛里的是同一种，不同的是浓度要高很多，但不致命，今天有个乐队巡演到密城，大多数人都去看表演了，医生说那个致幻剂不会令人立马昏迷，你在昏迷前有见到什么人或者听到什么话吗？”
西风还是很虚弱，眼睛半睁着，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血色的干裂的嘴仿佛没有力气支撑她回答，陆队长回头看了看徐薇，徐薇心领神会，并没有继续问西风，除了徐薇都出了房间，换做徐薇坐在床边，熟练的拿起棉签沾了点水涂在西风干裂的嘴唇上，又出门灌了暖水袋敷在西风正在输液的手臂，默不作声的拿起手机坐在旁边。
在极度虚弱下，西风不愿再次回到噩梦里，强撑着微肿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强烈的呕吐让她的眼球充血，面部浮肿，鼻子堵塞，只能用嘴呼吸，嘴里一阵阵全是呕吐物的味道，虽然天旋地转的感觉过去了，可这一晚的折腾和中毒的损伤、还有缠人的噩梦已经耗尽了西风全部的气力，从生理上来讲，这个时候睡一觉无疑是能最快缓和的。
“不睡？”徐薇看了看她，放下手机。
“不敢睡”西风终于发出了醒来后沙哑的第一句话。
“你真的和这个卡戎没有关系？他都要灭口了。”徐薇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笑意地提出她的质疑。
西风把脸慢慢转向徐薇：“我说没有你会信吗？”说完就把脸转了回去，她也不需要这个答案，徐薇自然也是没有回应，低头又看向了手机。
对于质疑，西风的无奈胜过身体的伤害，她并不觉得是信任瓦解，西风从来没有觉得警方相信过自己，她也一直都知道，警方同意她掺合进来，只是为了引卡戎而已，他们把西风当作诱饵，至于西风是哪一头的，在抓到卡戎之前不重要，如果西风抵触被利用，不和警方互通有无，那她早就被踢出局了，西风还在局里只是因为她愿意装傻。
严重的呼吸困难和缺氧让西风再次睡着，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梦境里，她没有反抗，也不在意梦境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她无视一切的坐在街道的角落，埋着头，像是逃避什么一样。
她深深的感觉到大脑中的什么在被一点点唤醒，在完全唤醒之前它还是一块朦朦胧胧的记忆，看轮廓像是一幢房子，发着非常强烈的白光，那光亮也是模糊的，模糊的画面中右下角好像有一个人，不不不，是两个人，是一个孩子和一个大人，西风极度拒绝这段回忆，可画面的内容却一点一点的流入西风的脑中。
西风疯狂的拒绝着记忆，试图在梦中闭上眼睛，画面却越发的清晰，画面的清晰并没有唤起西风的记忆，满头大汗夹杂着泪流满面，西风在虚幻的梦中切切实实的感受到汹涌的痛苦，撕裂的大脑，泪水吞噬的双眼，被汗水浸透的被子，紧握的双拳，还有画面右下角的孩子。
那个孩子的脸明明就是独自走在无尽道路的小女孩，那个和西风长得很像的小女孩，旁边是个眼熟的中年阿姨，房子里绽着晃眼的光芒，西风想逃离这个梦，西风的身体随着画面越发清晰开始抽搐，紧接着就是一阵疯狂的呕吐，呕吐过后一夜没有进食的西风呕吐着浑浊的液体，出门接电话的徐薇被眼前得西风吓了一跳，立马喊医生过来。
医生过来见状把西风翻成侧躺，让呕出的液体流干净，推了一针安定把西风牢牢的锁在梦境中，西风不知自己为什么这么痛苦，客观来讲，梦境并不恐怖，强烈的光亮从房子里冒出的样子确实像爆炸，但是那个孩子和大人在房子外，并没有波及到他们，西风不应该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那种切身的痛苦萦绕着她，她感觉到自己的某一部分丢失的东西在苏醒，这个爆炸的房子应该就是唤醒什么的钥匙，梦境中的她，只是看到一个静态的画面，没有鬼神、没有血腥、没有暴力，只有一个在爆炸的房子，这些元素本不应该令西风感到恐惧的，直到右下角成年人的脸清晰之后。
那条路看着很熟悉，好像走过千百遍，却一点也想不起这是哪里，夏天潮湿发霉的味道一阵阵的传来，梦境中的西风环顾着四周，想要想起什么，却捕捉不到蛛丝马迹，小女孩梳着波波头，发尖还是湿哒哒的，穿着一条白色的纱裙，白色的中筒袜和黑色小皮鞋，她就这样从西风身边走过。
她意识不到西风的存在，西风甚至怀疑自己和这个小女孩哪个才是真实存在的，晃神瞟到地上，西风看到了一排血脚印，顺着看去正是小女孩的，西风这才发现小女孩的两腿之间一直在流血，白色的中筒袜都浸成了鲜艳的红色，小女孩却不以为然的继续哼着歌前进，只是声音越来越沙哑，西风想要冲过去看看小女孩，却怎么也追不上，小女孩仍然蹦蹦跳跳阵阵有词的往前走着，西风想要低头检查是不是自己的鞋不对，不然怎么会追不上一个小女孩。
低头的那一瞬间西风感觉脑袋像挨了一闷棍，她发现自己的两腿间也在不停的流血，西风眼睁睁的看着血浸透了袜子，一点点的从鞋里涌出来，那个小女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不见了，西风终于感觉到身体的疼痛，整个胃和食道的灼烧感让她从昏迷中醒来。
她还没办法控制自己的眼睛睁开，但是她闻到了浓度非常高的来苏水的味道，她觉得自己应该躺在卡戎的工作台上等着被宰割，头非常昏且发烫，身体却感受着刺骨的寒冷，整个身体里感觉在一点点腐烂，只留皮囊在感受着严寒。
不知道过了多久，西风缓缓睁开眼，她看到忽明忽暗的灯管在脱落了大半墙皮的房顶上不规则的闪烁，西风虽然身体很虚弱，却已经脑补出一整套自己被杀害的情形，在废弃的医院，自己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一直到白骨化也没有被人发现，她昏迷之前脑中就只有这些，醒来的她麻木、晕眩和缓缓苏醒的痛感让她觉得自己还活着，虽然有一刹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随着逐渐散去的药力把西风从胡思乱想中抽离，灯逐渐不再晃动、耳鸣声慢慢变小，无法动弹的四肢也恢复了知觉，整个食道的灼痛也愈发汹涌，西风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下意识的把眼睛闭上，决定先装一会儿昏迷，就算是死，也想要更接近真相，这可能就是记者的执念吧。
她能感觉到脚步声已经和自己处在同一个房间，很快又有几个脚步声同时出现，一齐向她走来，其中还有高跟鞋的声音，她虽然醒了，可是脚步声引发的联想让西风在心里脑补着很多奇特诡异的杀手团伙出现的场景，不知道是不是致幻剂的药劲还没有过，耳边仿佛响起了《杀死比尔》里的口哨声，这些脑海中的画面和梦里那个小女孩着实让见过些风浪的西风都难以平静。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房间里的脚步声也站到了西风的旁边，她能感受到房间里的人经过她头发时的气流，还有站在她身旁时散发出的热气，这些逐渐灵敏的感知让西风感受到了极大的恐惧和压迫感。
那几个脚步走到西风的床前包围着她，“大夫，请问她怎么样了？”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最初进门站在西风手边的大夫说：“没什么问题，致幻剂用量不多，其他东西燃起来烟雾比较大，病人也有点儿缺氧，等她醒了，给她做个清醒度测试你们就可以领回去了。”
“会不会影响健康呢？后遗症什么会有吗？”这个声音一听就是小孟的声音，那刚才的那个人是陆队长？西风缓缓睁开眼睛，本来在讨论的人都停止讲话，看向西风，表情逐渐开始惊讶、兴奋，西风睁开一条缝的眼睛看着众人凑上来的脸，像拍照时数过123一样，大家都不敢出声看着西风，想要确定西风在昏迷中还是真的醒了。
只有医生冷静的看过来，让定格的大家都散开给西风让出周围的氧气，淡定的在西风耳边说：“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反复几声过后，西风点点头，接着医生问了姓名年龄职业之类的问题，又在她面前比划了123让她回答，又让她按指令动了动手脚，确定下西风的有没有因为大脑缺氧造成脑损伤，一系列的问询过后，西风也更清醒了。
医生嘱咐了一声“尽量别让她太累，问清楚还得让她休息”也没等陆队长一行人回答就走了。
小孟嘀咕：“这人是什么时候来密城的，怎么这么面生”，壮壮看着他摇了摇头，扬了下下巴让小孟看向西风。
陆队长搬了个板凳坐在西风的床边：“致幻剂和香薰蜡烛里的是同一种，不同的是浓度要高很多，但不致命，今天有个乐队巡演到密城，大多数人都去看表演了，医生说那个致幻剂不会令人立马昏迷，你在昏迷前有见到什么人或者听到什么话吗？”
西风还是很虚弱，眼睛半睁着，缓缓的摇了摇头，没有血色的干裂的嘴仿佛没有力气支撑她回答，陆队长回头看了看徐薇，徐薇心领神会，并没有继续问西风，除了徐薇都出了房间，换做徐薇坐在床边，熟练的拿起棉签沾了点水涂在西风干裂的嘴唇上，又出门灌了暖水袋敷在西风正在输液的手臂，默不作声的拿起手机坐在旁边。
在极度虚弱下，西风不愿再次回到噩梦里，强撑着微肿的眼睛看着天花板，强烈的呕吐让她的眼球充血，面部浮肿，鼻子堵塞，只能用嘴呼吸，嘴里一阵阵全是呕吐物的味道，虽然天旋地转的感觉过去了，可这一晚的折腾和中毒的损伤、还有缠人的噩梦已经耗尽了西风全部的气力，从生理上来讲，这个时候睡一觉无疑是能最快缓和的。
“不睡？”徐薇看了看她，放下手机。
“不敢睡”西风终于发出了醒来后沙哑的第一句话。
“你真的和这个卡戎没有关系？他都要灭口了。”徐薇脸上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还有一丝幸灾乐祸笑意地提出她的质疑。
西风把脸慢慢转向徐薇：“我说没有你会信吗？”说完就把脸转了回去，她也不需要这个答案，徐薇自然也是没有回应，低头又看向了手机。
对于质疑，西风的无奈胜过身体的伤害，她并不觉得是信任瓦解，西风从来没有觉得警方相信过自己，她也一直都知道，警方同意她掺合进来，只是为了引卡戎而已，他们把西风当作诱饵，至于西风是哪一头的，在抓到卡戎之前不重要，如果西风抵触被利用，不和警方互通有无，那她早就被踢出局了，西风还在局里只是因为她愿意装傻。
严重的呼吸困难和缺氧让西风再次睡着，她也清楚的知道自己在梦境里，她没有反抗，也不在意梦境里发生的所有事情，她无视一切的坐在街道的角落，埋着头，像是逃避什么一样。
她深深的感觉到大脑中的什么在被一点点唤醒，在完全唤醒之前它还是一块朦朦胧胧的记忆，看轮廓像是一幢房子，发着非常强烈的白光，那光亮也是模糊的，模糊的画面中右下角好像有一个人，不不不，是两个人，是一个孩子和一个大人，西风极度拒绝这段回忆，可画面的内容却一点一点的流入西风的脑中。
西风疯狂的拒绝着记忆，试图在梦中闭上眼睛，画面却越发的清晰，画面的清晰并没有唤起西风的记忆，满头大汗夹杂着泪流满面，西风在虚幻的梦中切切实实的感受到汹涌的痛苦，撕裂的大脑，泪水吞噬的双眼，被汗水浸透的被子，紧握的双拳，还有画面右下角的孩子。
那个孩子的脸明明就是独自走在无尽道路的小女孩，那个和西风长得很像的小女孩，旁边是个眼熟的中年阿姨，房子里绽着晃眼的光芒，西风想逃离这个梦，西风的身体随着画面越发清晰开始抽搐，紧接着就是一阵疯狂的呕吐，呕吐过后一夜没有进食的西风呕吐着浑浊的液体，出门接电话的徐薇被眼前得西风吓了一跳，立马喊医生过来。
医生过来见状把西风翻成侧躺，让呕出的液体流干净，推了一针安定把西风牢牢的锁在梦境中，西风不知自己为什么这么痛苦，客观来讲，梦境并不恐怖，强烈的光亮从房子里冒出的样子确实像爆炸，但是那个孩子和大人在房子外，并没有波及到他们，西风不应该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那种切身的痛苦萦绕着她，她感觉到自己的某一部分丢失的东西在苏醒，这个爆炸的房子应该就是唤醒什么的钥匙，梦境中的她，只是看到一个静态的画面，没有鬼神、没有血腥、没有暴力，只有一个在爆炸的房子，这些元素本不应该令西风感到恐惧的，直到右下角成年人的脸清晰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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