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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西风的梦境

    右下角逐渐清晰的脸,是一个中年女人,她牵着身边的孩子,看向房子,眼神中透露着担忧,眉头即便只是轻微的皱起,却也看得到清晰的纹路,里面的孩子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好像并不恐惧爆炸的来临,或者说面对发生的爆炸内心毫无波澜,自顾自地拽着中年女人往前走。

    那中年女人的脸分明是墓地阿姨,是替卡戎传递消息的人,也是那个消失的孩子韩迪的妈妈姚梅,西风在梦里,却无比清晰的梳理着线索,这个爆炸的房子应该就是之前她服务的那个房子,韩迪的妈妈为此坐了四年牢,错过了韩迪的被害和韩迪父子的失踪。

    如果这是真实画面,为什么西风会看到?为什么西风会反复梦到那个小女孩?如果这个梦是真实的,那韩迪妈妈和那孩子的眼神分明是在爆炸前就知道会有事情发生,这些钻进西风梦里的东西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是被催眠输入的信息?是什么超自然现象?还是说只是凑巧的梦境?又或者西风真的和这些梦里的人和事儿有关。

    房子缓慢变白即将爆炸,中年女人和小孩也走出了西风可以看到画面,梦中的时间本是缓慢的,像是升格的电影画面,但忽然一切回归原速度,房子骤然爆炸,西风眼前一白忽然惊醒,大口喘着粗气,西风疯狂的吸入空气,仿佛想用现实的空气灌满身体就可以远离梦境中的一切。

    西风回头看到打着瞌睡的徐薇被她吓醒:“怎么了这是一惊一乍的,那一针安定的药劲儿这么快就过去了?”

    西风没有回复她,她也不会傻到把梦境当作推理依据,更不会傻到跟警察说,徐薇本就看她不顺眼,如果听西风说梦境推理的事情,搞不好直接给关精神病院去,徐薇正愁没有由头抓西风控制住她的行动自由呢,西风可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徐薇看了看西风没什么血色的脸,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警服的衣领和衣角,走到窗边,把厚重不透光的窗帘掀开,打开了窗子,却并没有撩开窗帘,走到西风床尾,把西风的床摇起来。

    “既然醒了,就聊聊吧”

    西风还是没有回话,眼神假装出神呆滞的看着正前方的墙壁。

    “你吸入的那点儿致幻剂的药劲儿早过了,总归是要聊的,逃不掉的,说说吧”

    西风没有任何表情:“说什么?”对于徐薇的怀疑,西风更多的是无奈,大概率是卡戎下的手,却没有下死手,不管给不给西风留活路,西风都会被卡戎的这一行为成为嫌疑人,一个精神上交流不浅的杀人犯杀她像灭口,不下死手自己又没有强烈的反抗和求生意志像是用极端的手法互通有无,以免在卡戎不知道的地方被监视,但以上两种情况与西风并无关系。

    “你拿着防卫的东西站在衣柜旁边的时候应该非常清醒,按你晕倒的位置,你就在衣柜旁边,你旁边的邻居虽然不在家,但是如果你看到烟雾之后大喊也还是吸引到保安的注意的,可是你没有”徐薇溜溜哒哒的走回椅子旁边坐下,缓缓翻开笔记本“你那栋楼上下都有住户没有出门,如果你喊了他们是听得到的,但没有人听到你求救,你为什么不求救,你和那个卡戎到底什么关系?你们聊了什么,这次是不是你们在接头谈崩了被人教训了?”

    “你谍战片看多了,我什么都没有听到也没有看到,我并不比你知道更多的信息,我只是一个受害者,看到烟雾之后慌了,慌乱之下没有想起来可以叫人,等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我已经晕倒在地了。”西风自然不会把想要被卡戎带走的想法说出来。

    “我去的时候,门口没有人,他没有把你带走,只是迷晕了你,杀人狂不应该放掉到手的蚂蚱啊,为什么要留你一条命?是为了留下来给他做眼线吗?”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话,也没有看到任何人,慌乱之下我被吓的不敢出声,就没有想过还可以大声求救这条路”西风呆滞仍未散去却用透出坚定的眼神看向徐薇“你的胖老板说香薰有问题派你来保护我,你迟迟未到,我才碰上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有意为之呢?你也有可能故意不出现让卡戎迷晕我再出现和卡戎碰头,还可以泼我一身脏水”。

    “你胡说八道”徐薇并不是被西风说急了脱口的话,更像是别跟我这儿瞎扯淡的表情,西风看出徐薇神色淡定只是不耐烦,勉强相信了徐薇。

    “你也知道可以有理有据的胡说八道”西风把脸转了回去,下巴扬起,眼神低垂检查着每个指甲的磨损情况,云淡风轻了很多“我是个记者,对杀人没兴趣,只想爆几个大新闻,追名逐利,贪生怕死,贪财好色,滋润低俗的过完这一生,至于这个卡戎为什么会选择和我说那么多,我也不知道。”

    徐薇单眉轻轻挑了下,心里直想,希望病床上这个人不要成为她的对手,如果她说的是实话,那卡戎就像个神出鬼没的灵魂,徐薇那天已经是竭尽所能的赶到哪里了,密城很小,出租车生意少车也少,徐薇是一路小跑跑到西风家的,她赶到时只有塞了一堆燃烧着干草的门缝,她当时也不慎吸了几口,昏沉间还是撞门进门把窗户打开,打电话叫了救护车,还给陆队长报备了,随后在走廊的栏杆上缓缓趴下。

    从致幻剂的品种来看大概率是卡戎做的,下药的剂量非常大,导致徐薇只吸了几口进去脑袋就一阵昏沉,下药的剂量在长期昏迷并不致命之间,这非常诡异,除非是卡戎要掳走西风,而昏迷时更容易操作,徐薇和西风并没有看向对方,甚至装作有点漫不经心,可两人的思绪却不谋而合,卡戎迷晕西风到底干什么?

    西风在和徐薇一来一往的争论中完全苏醒,除了手脚还比较瘫软、头有轻微的疼痛以外也没什么症状,卡戎动的心思徐薇并没有头绪,但西风已经在脑海中罗列了些作案手法,虽然致幻剂的剂量不致死,长期呼吸还是可以达到致死量,掳走杀掉、做成标本成为战利品,昏迷后把器官一件件卖掉……

    西风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昏迷前做好迎接死的感觉和绝望的心境,现在已经荡然无存,她只觉得自己险些要拥有极尽恐怖的经历后再死去,这无疑是恐惧的,安详的死亡是绝大多数人眼中的“善终”,不得善终被冠以各种各样不好的寓意,其实令人害怕的和那些封建迷信的所谓的讲究没有一点儿关系,只是死前的痛苦才真正让人畏惧。

    西风想起陆队长说过,宋爽的父母被简单处理后,放在了那个房子采光最好的地方,曝晒尸体,任其腐烂、萎缩,很多人都会觉得这样的不得善终是不吉利的,是报应,可对于死者而言无疑是死前只做了轻微的麻醉在还有意识的情况下被开膛破肚比较让人难以接受。

    西风可以接受死亡和腐烂,但无法想象意识清醒的情况下被剖开,涂药水,眼睁睁的看着血腥的自己,逐渐昏迷直至死亡,死者会闻着自己散发的血腥味死去,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徐薇则一直在观察西风,她无法把追踪卡戎的思绪从西风的身上移开,她的直觉告诉她,西风并没有完全说实话,她认为西风会是卡戎的同伴,西风晕倒的位置退一点是可以避开一部分烟雾的,打湿的毛巾可以供她呼吸,徐薇始终觉得,西风即便不是同伙,也绝对有关,即便没关系,也确实给卡戎放了水的,徐薇感觉到西风当下是愿意被卡戎带走的,只是最终没能顺利完成而已。

    在迷烟中洒脱,想要一死了之的心态让西风后脊发凉,脖子上的颤栗的绒毛和鸡皮疙瘩一阵阵的将凉意送至全身,西风也因为做了并不合理的消极对待危险的方法而被怀疑,想想一个常年风里来雨里去的记者,遇到危险是在风口等着被迷晕,没有任何应对措施,如果西风自己,她也会怀疑其中的动机。

    卡戎最终没有把西风带走,西风事后想是庆幸的,没有经历想象中地狱般的折磨,可躺在床上活生生的自己又让她有些沮丧,这件事后西风应该很难接触到核心的信息了,她只会被摆在安全一无所知的位置,直到结案或是停止调查,她对于案件只是有可能用到的棋子,一个突破口,或是警方认为有可能会起到作用的筹码。

    西风放平了心态,她不愿去辩解什么,她也不想说出自己的噩梦、幻觉和想要轻生的念头,比起坦诚的表露自己,让自己更加赤裸,西风还是更愿意被误解,处理别人的负面情绪要比处理他人的同情更容易,保持敌意就好了。

    徐薇一直在等西风开口,等她辩解,如果她想参加调查,一定会争取,如果她是卡戎的人,她也同样会争取留在信息的核心位置,她从未和卡戎接触过,她只知道西风协助陆队长破过很多案子,一些深藏在地底不为人知的违法行为常常被她的执着连根拔起,之前所有的行为都是为了掩护卡戎吧,徐薇正想着,一个闷闷哑哑的声音打断了她。

    “我口渴,也饿了,医生说我什么时候可以吃饭?”西风说出了她所擅长的没有语气的问句。

    “不能吃,可以少喝点儿水,你呕吐太严重了,需要空腹缓解一下肠胃、食道的筋挛”

    “谢谢”西风接过徐薇倒来的温水。“我知道我出局了,但是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和卡戎不是一类人。”

    全程没有抬头看过徐薇的西风,突然抬眼看着徐薇,徐薇看着她的眼睛也并没有退缩。

    旗鼓相当的气势,徐薇表现的更从容,西风则攻击性很强,确实是没有办法顺顺利利的继续下去了。西风把水杯递给徐薇,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她放弃了,她并不想争取了,徐薇也看到了她放弃的样子,却让她觉得事情另有蹊跷。